第1635章 背叛之梦境（下）

“不可能！他比我还老迈，他怎可能……”

        “不！他投靠天灾军团了！死亡赐予他永恒的生命，现在他比巅峰期还要厉害！”哈杜伦打开的魔法镜像当中，是脸部再无一丝血色，眼眶里只有两团幽蓝灵魂之火的凯尔萨斯，他挥挥手，就让成百上千的精灵游侠在火海中死于非命。

        “不——不——不该是这样的！”

        五千年心血，毁于一旦。那种终其一生的努力马上要毁于一旦的感觉，排山倒海似的压来，让希尔瓦娜斯透不过气来。

        她依然拿着【索利达尔*星辰之怒】，她仍旧掌握着一大群终于她的麾下，然而身躯的老迈消磨了她的勇气，腐蚀着她的内心。

        她耳边不断回响着一个声音。那是一个她永远都记得的声音——声音的主人名叫阿纳斯特里安*逐日者。她正是从背叛了高等精灵的逐日者王家手中，抢过了这个王国！

        “体会到了吗？希尔瓦娜斯！体会到我当年的感受了吗？所有的心血付诸一炬！所有的未来被强行剥夺！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这份苍老和无力感！”

        虚弱感传来，那是仿佛全身血液都被抽空的感觉。

        希尔瓦娜斯感觉中，似乎自己曾经做过亿万次、已经熟悉到好像吃饭喝水一般的拉弓动作都做不到了，那种巍巍颤颤的老迈感正快速腐蚀着她的内心。

        “不！这不是我！不是我——”话语到了后头，希尔瓦娜斯发现自己的声音中竟有了哭腔。

        那种有心无力的感觉，对于永远锐意进取的她来说，简直是最恐怖的折磨。

        她可以毫不畏惧地面对最可怕的敌人，却无法面对一个衰老年迈的自己。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苍老的容颜，却不能正视连弓弦都拉不动的自己。

        她……颤抖了！

        阿纳斯特里安的声音充满了磁性与迷幻感：“你明白我的感受了吗？背叛，不是因为私利。我是为了更好地带领精灵族……为了精灵族拥有更好的未来……”

        这一刻，希尔瓦娜斯彻底迷惘了……

        与此同时，在不同的梦境中，每一个闯入者都受着良知、正义与信念的拷问。

        在黑曜石圣殿梦境，奥妮克希亚回到了过去，她成为了一条不起眼的雏龙。他的父亲在她面前，把她母亲撕成了碎片，然后巨大爪子的一个指尖狠狠地压在奥妮克希亚的脊背上，让她只能用力仰着脖子，仰视这份庞大得占据了她整个视界的恐怖一幕。

        巨大的龙鼻子，不停喷涂着烈焰的气息，淤积在死亡之翼胸膛的酸液顺着金属装甲的边缘缝隙滴落，汇聚成小溪，正一步步逼近幼小而无助的她。

        她瑟瑟发抖，最终只能低着头，聆听父亲的教训。

        那是让整个圣所，乃至整片天地为之震撼的话语声。

        “蠢货！这不是背叛！这只是我们黑龙一族挣脱那些肮脏的泰坦给我们的囚笼！守护巨龙！？放屁！这个该死的责任束缚了我们的自由！我们想做什么，都必须先经过‘职责’的允许！这根本不是什么守护巨龙，我们只是泰坦用来看门口的奴隶！”

        “尤格萨隆上神才是这个世界原本的主人！它们才是最伟大的本土之神。泰坦什么的，只不过是一群卑劣的入侵者！”

        “看看你，奥妮克希亚！你把我们伟大的黑龙一族的脸都丢光了！成为最伟大的古神的仆从没什么可以羞耻的，但成为渺小的人类坐骑！？你的自尊心都被史莱姆吃掉了吗？三千年前，那些人类只不过是披着兽皮的丛林猴子！”

        奥妮克希亚只觉得，自己的身躯似乎变得越来越渺小，眼里父亲的体型则越来越庞大，他以自己黑色的双翼覆盖了整个天空……

        另一边，瓦斯琪梦回万年前，那是她充当艾萨拉女王侍女的时代。

        “瓦斯琪，你可知罪！”那是恍如雷霆的声音。完美的女王，完美的容颜，降下的却是代表着审判的话语。

        几乎是下意识地，瓦斯琪就想跪下！

        还有……洛丹伦的王宫当中。

        提里奥看到了过去，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泰瑞纳斯如何冷漠地对待阿尔萨斯。

        没有亲情，没有宽恕。

        有的只是一个又一个看似高不可攀的目标。

        努力再努力，完成目标没有奖赏，因为那是理所当然。

        达不到目标只有愤怒的惩罚。

        挂在嘴边的只有责任！

        一颗原本善良的心，其实早已渐渐扭曲……

        在不同的梦境当中，每个挑战者有着不同的遭遇。而杜克，刚踏入梦境就知道尤格萨隆这一次算是下血本了。

        因为，他赫然看到了自己在网吧。

        每每午夜梦回，在脑海的最深深处总能勾起的那段回忆——

        十几个熟人，加上全国天南地北的兄弟姐妹，组成40人团。在语音群里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指挥着，在灭团的痛苦中发出惨叫，在历经千辛万苦后终于推倒boss的狂喜。

        犹记得，第一次组团打熔火之心，在门口两个熔核巨人面前居然他喵的灭了一个晚上……

        犹记得，开荒天启四骑士，足足卡了两个星期，几乎每晚上都是八小时高强度的开荒……当boss倒下的瞬间，整个网吧都沸腾了，仿佛冰凉的自来水瞬间沸腾到一百度！

        “哈哈哈！过了！过了！终于干死这个boss了！”杜克狂叫着，高举起双手，只是欢天喜地之际，突然有了个疑问：“我的奥蕾莉亚呢？我的后宫呢？”

        “你是不是玩游戏玩傻了？”好哥们阿光笑骂着：“我们是在玩游戏……”

        “游戏……吗？”杜克的笑容突然苦涩了起来，因为他赫然看到，在自己的视网膜给阿光的标注分明就是：【尤格萨隆的触手】！

        杜克忽然感叹：尤格萨隆不愧是最善于钻营人心的邪神。如果没有系统精灵，估计我会真的把我在艾泽拉斯发生的事，都当成是一场久远的梦吧。当我真的相信这是一个梦之后，我就会很自然地【背叛】了整个艾泽拉斯。可惜……我回不去了！我杜克——已经是艾泽拉斯半神！

        带着略微惨淡的微笑，杜克打了个响指。

        几乎是瞬间，网吧里所有坐在杜克身边的小伙伴都像个人形火炬般被点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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