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少年江湖 （三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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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镖的纷纷转头看去。
但见一个身穿锦衣的青年持刀杀来，出刀利落凌厉，起手直接劈翻一个山贼，又挥刀将另一个山贼击退数步。
胡向明回头看了两眼，目光一凝，高声道谢。
“多谢小兄弟出手！待杀跑这些山贼，老夫必代镖队亲自向小兄弟道谢！”
“多谢小兄弟！”
“杀！”
见有人拔刀相助，而且似乎身手不错，镖队众人颇为振奋，一边开口感谢，一边继续山贼向杀去。
看到胡向明注意到了自己，李越目的达到，眼神冷厉，回到眼前山贼身上，挥刀攻去！
他先前特意喊一声，一是想表明身份，避免被不明情况的走镖人，把他当成山贼一起攻击，二就是想让胡向明注意到他。
不要等打跑山贼一切结束，才发现之前他出手帮了他们镖队。
虽然都做了一样的事，但旁人没有亲眼看到过程，事后听人说起，感激会弱上许多。
对于接下来他想让胡向明答应他要求很不利。
这些山贼衣不蔽体，身体瘦弱，手里有刀的都是少数，多数就是锄头、木棒。
只要人不太多，根本对李越造不成什么威胁。
他一路斩杀击退山贼，往胡向明那边杀去。
山贼头子就在胡向明那边。
擒贼先擒王，只要杀了山贼头子，这些山贼没有了首领，很快会被解决。
胡向明正和八九个山贼缠斗，他的想法显然也和李越一样。
但山贼头子被八九个拿着刀的山贼护卫着，不是那么好杀。
一对一，接连杀死八九个人不是难事，但要同时对付八九个人，就没那么简单了。
双拳难敌四手，要应付可能从各个方向同时袭来的攻击，需要人的实力必须远超对方。
交手十数招，胡向明躲过几柄砍来的长刀，终于寻得一个空隙，跃身挥剑向山贼头子刺去。
“想杀老子我？！”
但山贼头子能压服这么多山贼当上头领，显然也不是一招就能杀死的简单之辈。
他眼神凶狠，猛地迈出一步，挥刀斩去，虽被剑上传来力道震退一步，却也成功挡下！
胡向明还想再欺身而上，挥剑攻去。
但身旁左右，数把刀凶狠劈来！
胡向明心神一紧，连忙抽身后退躲避。
他目光扫过左右的山贼，眉头紧皱，深感棘手。
和山贼交战过程中，镖队中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
他越早杀死山贼头子，就能越早解决这群山贼，让镖队的人死去的越少。
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山贼头子实力不算厉害，他有把握如果单对单很快解决。
但有这些山贼拦着就不一样了。
胡向明心中焦急，再次闪身躲过几柄砍来的长刀，转头快速看了一眼赵强所在方向。
他被四五个山贼缠住，恐怕暂时无法来这边。
“难道只能靠我自己了？
“但有这八九个山贼挡着，我得何时才能杀掉这个山贼头领！”
正当胡向明有些焦急烦躁之时。
一道身影快速从一旁越过他和八九个山贼，挥刀向山贼头子杀去！
“是刚才那位小兄弟！”
胡向明瞥见那道身影，本能一喜，但很快眼中又泛起一抹忧虑
“这位小兄弟看上去才十六七的模样，不知是不是那山贼首领的对手。”
刚才不过匆匆看了两眼，他看得出李越身手不同常人，明显练过刀法，但是否是山贼头子对手，还不清楚。
八九个山贼见自家首领被袭，连忙回头要援救。
胡向明眼睛一亮，上前出剑刺死一个侧对他来不及反应的山贼，又主动向其他山贼攻去。
不管李越是不是山贼头子对手，肯定不能再放这些山贼过去，给他增加困难。
“老夫会拖住这些山贼，小兄弟可专心一人对付山贼首领！”
胡向明大喝了一句，随后又补充道。
“骑马赶路而来，小兄弟你定然身心疲累，状态不佳，假若不是山贼头子对手，大可退去莫要逞强，全交给老夫！
老夫虽年老体衰，却还几分实力！”
说罢，他大笑了两声。
胡向明走南闯北，阅历丰富，通晓世故。
他怕李越年轻气盛，发觉不是山贼头子对手，但为不落了面子，仍逞强硬上丢了性命，一开口为他连台阶都提前铺好了。
如果不是山贼头子对手，那不是李越技不如人，而是赶了一路，身心疲惫，状态不佳，保证没人会说什么！
“多谢老镖头好意，区区一个山贼头子，不难解决。”
李越大笑回道，挥刀迅疾攻去。
铛铛铛！
刀影翻飞，山贼头子仓促应挡，脚下连连后退，好不狼狈。
看上去他练过些粗陋的刀法招式，但也仅此而已。
李越施展燕翎刀法，招式迅疾，又快又狠，难以抵挡！
没走上几招，山贼头子身上就受了伤。
交手中，李越挥刀横扫。
山贼头子连忙退步躲闪。
长刀呼啸划过！
锋利刀尖，轻易划破衣衫，在肚子上留下一道伤口！
山贼头子闷哼一声，一连退出数步，低头看了一眼腹部伤势，脸色发白心有余悸。
刚刚那一刀如果再躲得慢些，此时他已被开膛破肚！
“这小子好厉害！”
被一个看上去才十六七岁的小子伤到，山贼头子抬起头看向李越，脸上又惧又怒。
他和李越交手，居然在他一向不错的力量上占不到丁点便宜，招式更是胜他许多。
“死！”
李越不给山贼头子丝毫喘息之机，他低喝一声，气势凶狠挥刀再杀去！
兵器不断交击，又过了十数招。
山贼头子身上受到伤势越来越多，在李越刀下他开始感受到浓重的性命威胁，口中焦急呼喊求援。
“小的们，快来救我！”
但先前护卫他的八九名山贼，死在胡向明剑下已有三四个，剩下的更是被他杀死只是时间问题，自身都难保又如何救他。
至于其他更远的山贼，也都各自被人缠住，无法脱身！
“拿命来吧！”
李越出刀，刺伤山贼头子握刀手臂。
山贼头子惨叫一声，本能撒开手中厚背大刀，坠落至地。
他捂着伤口，惊恐退去。
李越不依不饶，跃身又刺出一击。
山贼头子避无可避，被长刀穿心而过！
他身躯一颤，僵立在原地，看着穿身而过的长刀，脸上浮现惊愕之色。
李越看也不看，神色冷漠，抽刀而回，任山贼头子尸体向后倒去。
胡向明看到，神色大喜。
他一直在隐隐关注着李越这边，想着以防万一跃身救援。
却没想到，李越刀法利落凌厉，单凭一人就解决了山贼头子。
“山贼首领已死，降者不杀！”
胡向明连忙高声大喝，声音传遍山道。
首先就是和他交手的剩下几个山贼，转头看到首领的确死了，面如土色，转身逃走，却迎面撞上李越。
李越挥刀便将一个劈翻在地。
胡向明也追了上来，挥剑杀来。
如果不是这几个山贼，山贼首领早已被他拿下！
前后夹击，又慌乱恐惧，连刀都拿不稳，剩下几个山贼死在李越和胡向明手下。
其他山贼四散而逃，仓皇逃进两旁山林，山道上很快就没了山贼的影子，只剩下一地尸体。
有几个镖队的人想要追击，被胡向明喝住。
“穷寇莫追，让他们去吧！”
说罢，他转过头，收剑入鞘，对李越抱拳，问道
“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在下姓李。”
胡向明语气郑重真诚。
“多谢李小兄弟，仗义出手！
老夫实是感激不尽！”
赵强也走了上来，语气感激抱拳道。
“多谢这位李兄弟！”
“客气，客气。”
李越抱拳回礼。
“镖队怎么样？”
胡向明转头问道。
赵强皱眉回道。
“损失了一些货物，死了五六个兄弟。”
那些山贼也不是蠢得要命，以三四十个人和一些破烂兵器，要和镖队硬碰硬。
他们打得是货物的主意，打斗的时候，就有山贼抱着货物就跑入了林中，消失不见。
山贼头子打算打一会，抢得差不多了就走，结果没料到突然杀出一个李越，让他把命丢在了这里！
赵强汇报完情况，就去指挥镖队收敛货物，处理尸体。
胡向明哀叹了口气，抬头又抱拳道。
“如果不是小兄弟，镖队估计损失更为惨重，要死上更多的人。”
“真是叫老夫惭愧！”
“老镖头谦虚，没有老镖头，我一个人也难杀掉那山贼头领。”
李越说罢，看着地上山贼和走镖之人的尸体，脸色苍白似乎有些恶心，眉头紧锁，不知在想着什么。
“李小兄弟，可有心事？”
胡向明看李越仿佛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试探问道。
“没什么，只是感觉外面不像我想得那么美好。
本以为我这回跑出来，能快马利刀，闯荡江湖，快意行侠，广交好友，传名天下。
但没想到一出门，就是一场血腥杀戮，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以来被我忽略了。”
李越皱眉，喃喃低语道。
胡向明扫量了一下李越身上所穿价值不低的锦衣，再结合这番话言语间透露的些许信息，他大致明白了。
李越多半是一个听了些关于江湖的传闻，对江湖产生向外，不顾家人反对从家里跑出来，想趁年华闯荡江湖的富家公子。
而眼下所见让他对自己所认知的‘江湖’，产生了怀疑。
“江湖上最常见的就是勾心斗角、血腥杀戮。
只是人们置身在外，往往只能看到它的鲜衣怒马，快意人生！”
胡向明摇头道。
“李小兄弟，江湖远不如你想得那么美好，真正江湖是很无情残酷的！”
他想用言语击碎李越的江湖梦，让他乖乖回去。
纵使李越有一手在他看来不错的刀法，像下过不短时间的苦功，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江湖上从不缺少高手，没有怀揣对江湖足够的认知就踏入江湖，早晚会丢了性命。
“不，我还是想去看一看。
都已迈出了家门，这么回头我不甘心。”
李越抬起头，语气执拗道。
“唉……”
胡向明叹气。
年轻人往往都是这样，不听劝。
不撞南墙不回头。
“老镖头，不知接下来能否让我和镖队一起同行，本以为利刀快马足够我闯荡江湖了，但现在看来凭我这点刀法，恐怕根本走不出多远，就丢了性命。”
李越皱眉，请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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