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谁是神经病

集群盾波，集束枪波，两项技术都大有可为。

        一连几天，沈聪都在实验这两项技术，并试图延伸出更多的操作方式。还真给他研究出新的操作方式，他不仅分离两种跃迁方式，更重新组合，实验大量不同比例的组合后，研究出特殊组合的定向集束枪波。

        定向集束枪波可以通过延迟不同方向的活性波崩溃速度，来达到向同一个方向崩溃的效果，从而只破坏一个方向的活性波。

        之前的集束枪波，是分散爆破；现在的定向集束枪波，是定点爆破。

        释放的总能量相同，但造成的杀伤力绝对不同。

        威力大增。

        实验共振活性波技术的同时，另外两台组成巨无霸数量并不多的新组合战车，也已经造出来。

        三台组合战车出现。

        可以实验防风盾和风暴剑雨，奈何艾莉丝一直不配合，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当一个巨无霸，关押几年再放出去。

        “这就有点纠结，我是不是表现的太好说话了？”沈聪扪心自问，自己似乎很长时间没有拿出残酷的手段，对待被审问者。

        之前的那些审问者，只要在他的威压冲击下，很快就会实话实说，任由摆布。

        “时间不早了，已经12月7日，道哥已经将另外几辆组合战车全部擒拿。陈秀妮也已经成功安装侵变堆，变形金刚完成，正在适应，即将率领飞行队前来这里。有他们在这里处理，我没必要耽搁。”

        “再最后一次审问，拿出残酷手段，如果对方依然不从，那么……”沈聪深呼吸一口气，“直接抹杀她的存在。”

        走进监狱。

        性感的胴.体映入眼帘，沈聪最后一次审视艾莉丝的身体，十几秒钟后，开口：“艾莉丝，最后一次机会，做出你的选择。”

        “杀了我。”

        “你确定？”

        艾莉丝嗤笑：“你以为我是那些电影中会求饶的懦夫吗？从我杀了第一个人起，世界上就没有再能动摇我决心的人存在。你也不必再费口舌，败给你我无话可说，实力不如人，自改如此。”

        语气中带着看淡生死的安静。

        沈聪心中略有感触，对艾莉丝的负面感官，消除不少。

        这确实是一名刁民，想过要害自己，但无疑是走到人类前端的强者，不管是身体还是心态。

        有时候在沈聪扭曲的感官中，反而更认同这样的强者，与自己是同类：“生存和死亡，你选择死亡，这需要很大的决心。如果换做是我，恐怕会选择成为巨无霸，因为身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我永存。”

        艾莉丝眼皮挑动：“什么是自我……我以前信仰天主教，现在什么都不信。我就是我，身体是我，思想也是我，机器人不是我，变形金刚更不是我。”

        “我理解的是——身体承载着大脑，大脑生灭意识，意识成就自我。”

        “所以意识也不如自我重要？”

        “意识是自我存在的基础。”

        “按照你的说法，岂不是说，意识更换了，自我就不在了。那么大脑是意识存在的基础，大脑更换了意识还怎么存在；身体是大脑的基础，身体更换了大脑还怎么存在？”

        “事实上新世界里，身体更换后不影响大脑……准确说是不影响进化后的超脑。而意识的存在，也不仅仅只在自己的大脑中，载具核心同样可以生灭意识。唯有自我是固定的，这是永恒的唯一。”

        “可笑的想法。”艾莉丝尖声嘲笑，“身体可以更换，大脑可以更换，你凭什么说现在的自我，会是今后的自我。你凭什么说，你还是你！”

        “我当然是我。”

        “证明给我看。”

        沈聪很严肃的说道：“无需证明给谁看，我的自我是一以贯之的，从末日之前就开始延续，到现在依然是这个自我，我没有被这个世界改变过。”

        艾莉丝眼珠一转，忽然询问：“末日前你杀人吗？”

        “没有。”

        “你敢杀人吗？”

        “不敢，会违法。”

        “那些现在你杀过人吗？”

        “杀过。”

        “现在我告诉你，一个人一旦杀过人，就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人是会变的，自我也是会变的。我不是以前那个天真到像个傻子的艾莉丝，你以前也不是现在这样的……神经病，对，就是神经病你知道吗。”

        沈聪摇头叹息，他很少这样叹息。

        “三十秒钟之前，我心中有些遗憾，因为你会死。我感觉在某些方面，不是说性格、认知和行为……我们很像，是一种气质的人。但现在没有遗憾了，你觉得我是神经病，我认为你才有病，还病得不轻。”

        艾莉丝哈哈笑：“你在开玩笑吗，神经病说别人神经病？”

        沈聪平静的说：“不要人云亦云，我知道有很多人在背后认为我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我听到过有人说我是受迫害妄想症，或者人格分裂，亦或者精神错乱。”

        “看来明白人不止我一个。”

        沈聪没理会艾莉丝的嘲讽，他难得一次敞开怀，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谨小慎微，防微杜渐，是为了生存。很多人习惯在危险来临时，作出反应，但那时候已经迟了，而我选择提前防御，这样就能最大可能避免危险。”

        艾莉丝没有说话，眼睛上翻，不知道看哪里，也不知道在没在听。

        沈聪开了头，就停不下来。

        ……

        “比较而言，肯定我的方法更容易生存。但是这在其他人看起来，就会很怪异，他们就会认为你是受迫害妄想症患者。其实是他们不愿意承认，他们在害怕，害怕自己做出恶意的时候被抢先击倒。”

        “于是他们建立起一套规矩，有了法律，规定人类的行为。”

        “你看狮子从来没有法律，他们对待有威胁的存在，一定是躲远或者主动出击。老虎也是如此，小心翼翼的活着，任何敢进入它领地的动物和人，都将受到攻击。它们是大自然进化出来的掠食者，它们的行为代表着生存。”

        “人类说自己跳出这个框架了，不再是野兽，是文明，但人类自相残杀的时候比动物疯狂一万倍。我无意去分辨究竟文明和野兽之间，到底谁更适合。在人类主导的社会，我遵守法律，即便我觉得受到威胁，也不会轻易触及法律。”

        “但是世界末日的时候，人类已经无法主导社会，优胜劣汰、弱肉强食的大自然规律重新主导社会。那个时候任何对我有恶意的人，或者其它什么东西，我都会主动进攻，消灭一切威胁的隐患。”

        “我活了下来，成长为一名掠食者，食物链顶端的掠食者。”

        “新政府是我的领地，新政府的幸存者是我领地内的资源。但我毕竟是掠食者，就像一只狮子，从不去管领地里怎么发展，只要资源足够我食用即可。所以你看，变形金刚这样不可思议的存在，我率先实现了它。”

        “其他人，还在苦苦挣扎，幻想着努力工作，总有一天也能强大起来。”

        “而我即将冲出地球，遨游宇宙。”

        “所以我才说，我没有病，我看到的是生存的本质，掠食者是我给自己定下来的目标。别人依然在期待一个民自主由的社会，期待在这个社会中，得到安全保障和资源享受。他们活在自己想象中的世界，他们才病了。”

        “他们失去了自我，就像《黑客帝国》中的那些人……终有一天梦会醒来，武装自己才能自由生存。”

        一篇长篇大论说完。

        沈聪的口才一般般，说的内容也是干巴巴。

        但这是他内心的写照，所思所想。

        艾莉丝足足沉默了一分多钟，才重新看向他，然后询问：“这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

        “是。”

        “你有女朋友吗？”

        不算那些的娃娃的话：“没有。”

        “你有亲人吗？”

        “很小时父母出车祸。”

        “你有朋友吗？”

        “没有。”

        “我明白了，难怪你给我的感觉，就像小时候在教堂里，捧着《圣经》给我讲天主的神父……人人都说天才就是疯子，我真倒霉，遇到一个神经病强者！哦，法克，我真想跟你做上四五天的爱，太刺激了！”

        艾莉丝爆着粗口。

        显然并没有被沈聪说服。

        沈聪收拾收拾自己的情绪，目光恢复古井不波的平静。思维稍动，监狱的大门缓缓关闭，那里面，死亡即将被执行。

        转身离开，沈聪自言自语的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他们在这种躯壳中漫游于星际之间，他们不再建造宇宙飞船。他们本身已是宇宙飞船。”

        “但是‘机器实体’的世纪很快又已告终。在他们不断的实验中，他们懂得怎样把知识储存在空间本身的结构里，把思想永久凝聚成光格。他们可以变成辐射性的生物，最终摆脱掉物质的控制。”

        如果道哥在这里，一定可以大喊一声：“《2001太空漫游》！”

        道哥不在。

        沈聪闭上眼睛，继续念叨着：“人体实在是个临时拼凑成的怪物，到处都是不起原来作用的器官，改变作用又并不总是成功的——甚至还残存着废弃部分（比如盲肠），这些部分甚至比无用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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