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5 第 3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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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不要走开,晚上还有一更,至少一更,开心么,多给点鼓励加油哦mua! (*╯3╰)
容正桓那是什么样的人物, 整个斩梧盟中赫赫有名的人物, 容氏的下任家主。
对于在斩梧盟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这修真联盟的人都能这样完全不放在眼中地用这种手段压榨其价值,还正大光明地说:都是穷闹的。
……同样是生鲜,王强是很清楚的,他与容正桓的身份地位那是天上地下。
从出身,容正桓所在容氏那是修真联盟声名赫赫的家族, 斩梧盟哪方势力不卖几分面子?而王氏呢, 偏居一隅,有几人听说过还是一回事呢。
从修为, 他王强一个小小筑基……容正桓已经是分神大修士。
容正桓的主意他们都敢打,他王强呢?
夏侯煜明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他的积分……如果没有前面那番对于容正桓的假想处置,王强可以简单当成是夏侯煜明的关怀。
可有容正桓的例子在前头,那句“批发价都是一千”……而他王强赚的积分才几十,这意味着他对基地的贡献也只有几十, 离一千的批发价还远着呢, 容正桓这般等不及到基地批发的他们都丧心病狂想要就地拍卖,那他王强呢?
你说王强怎么能不心惊肉跳?
对于王强的恐惧, 整个漩镜一号好像一无所查般,依旧该干嘛干嘛既没有限制他的活动范围, 也没有限制他的举动,甚至连他的身都没搜。
这样似乎看起来能叫王强安心一些?
可是,王强非但没有放下心事,反而更恐惧了, 就好像一个等待裁决的人却一直没有等来下文,每天在惶惶不安中煎熬。
而到得这一日,终于抵达王氏族地之时,王强那种惊惧的心情才勉强平息了一些,在他看来,好歹是到了自家地盘,怎么着族中长辈必不会看着自己陷入那等悲惨情景中。
而且若是这夏侯煜明真对自己有那等打算,又怎么会大摇大摆地将自己送回王氏,也许这一路都是自己在吓自己。
自觉已经想明白的王强略微恢复一些神智,这一次为族中带回这么多丹药,好歹立了一大功,对于家族现在的景况而言,这笔丹药起码能缓解燃眉之急,思及王氏的处境,王强一时间竟有些归心似箭。
似家族族地这种地方,当然不是想进就进,就算是有交易的约定,也需要提前告知对方,免得被当成误入的敌人与对方起冲突,这与呼林驻守的小河界那种想进就进的情形自然是对比鲜明,其实也没有办法对比,人族的宗族那是存在了数万载发展起来的产物,而妖族侵占的毕竟是人族地盘,时日短暂,能周全一些的也不过是前线战阵,至于后方那些基地,能保证一直在妖族控制之下就产出就已经是极限了。
王强与王氏族中自然是有方式联络的,不一会儿,王氏族地的界壁大阵上便放出一个小小入口,漩镜一号犹如游鱼一般轻松地钻入,在王氏族地上降落下来。
待漩镜一号一打开舱门,看到外面的王氏诸人,王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惊喜道:“祖父!”
为首那须发皆白的老者亦是满面激动地道:“琷儿!你能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
王强,或者说是王琷飞身便要朝老者奔去,夏侯煜明却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突然摁住王琷的肩膀,沛然巨力令王琷一直竟动弹不得,亦无法发声。
夏侯煜明却只笑嘻嘻地道:“哎哟,咱们这公事还没叙完呢,私事稍后再说,先完成交易吧,哎,这位是王家主吧?幸会幸会。”
王氏那老者微微蹙眉看着夏侯煜明捏着王琷肩膀的手臂,这位置正是十分微妙,夏侯煜明只需灵力一吐便可叫王琷筋脉寸断丹田破裂,便是大罗金仙在场也救不得。
似乎是忌惮于夏侯煜明这样的举动,这老者强行按捺下了自己的情绪,维持着礼仪回道:“不错,老夫正是王书瑁,忝为王氏此代家主,不知来客如何称呼?便是要交易,也请入内喝杯茶水再慢慢谈。”
夏侯煜明好像不通情理一般,哈哈一笑便一口拒绝道:“我不过是个送货的,如何称呼并不重要,喝茶嘛也无关紧要;要紧的是赶紧把货送到,您把该付的价钱给我,交易完成,再有爱孙在手,大家岂不是皆大欢喜?”
居然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把自己胁持人质的事直接戳了出来,完全不以为耻地笑容满面,浑然不知道他此时的模样有多么可恶。
王琷也是到此时才明白,夏侯煜明竟是把他当成人质了!
他心中不由无奈,家族中的情况他是十分清楚的,堂堂王氏,竟被那嚣张跋扈的张氏逼到连子弟们修行的丹药都短缺的地步,这种山穷水尽的情形下,肯有人冒着得罪张氏的危险来与他们交易,他们王氏怎么可能会做出自毁长城的事?
他王琷虽然说修为不高,王氏亦不是什么高门大族,无法与容正桓那样的人物相提并论,可他也是家主的嫡孙。
如果不是王氏十分重视这交易,又怎么会把身份重要的他亲自安插到位于前线的那方小世界去亲自接应,他又怎么会在小世界破灭之后还强行按捺着自己做了数月的生鲜潜伏下来偷偷观察修真联盟的一举一动?
这夏侯煜明若是有什么顾虑……实属想太多。
而王琷现在只后悔自己为了保护家族,一路上对于王氏的处境与情形半点也未向夏侯煜明透露,他现在想坦诚布公了,可夏侯煜明的灵力牢牢盘踞在他的丹田与四肢百骸,又哪里有说话的机会?
自作孽不可活,王琷现在可是察觉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只能苦笑。
而王书瑁更是神情更冷:“既然如此,那便请交货吧。”
夏侯煜明嘿然一笑:“那您也请把交易约定好的货款拿出来吧?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堂堂元婴修士,竟是跟个市侩的小商贩似的斤斤计较,而王琷莫名其妙的同时,也觉得不太对劲,这个夏侯煜明今天为何如此……诡异?
他毕竟也是观察了夏侯煜明一路的,这个人虽然看似粗豪,却心细如发,绝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种故意惹王氏厌恶的事来得罪潜在的长期客户啊。
他现在无法动弹,也无法观察夏侯煜明的表情,只是疑惑地看向自己的祖父,而在此时,王琷却蓦然睁大了眼睛,发现了什么不同。
祖父的身边并不见父亲的影子,反倒是只看到二叔和堂兄王珏。
自己这般历经千辛万苦前往小世界接应,临行前母亲哭得死去活来,根本不想让自己去;而父亲虽然话说得坚硬:“此乃为家族大计,亦是为他自己好,你一个妇道人家要识大体,别成日哭哭啼啼的!”
可他分明将自己最宝贝的法器全都交给了自己,临行前一遍又一遍对自己叮嘱若是遇到各种情形该如何处置该如何自保,那模样,恨不得将他生平所学全部灌到自己脑子里……
父母山高海深一般的爱重之意,王强从没有那样深刻地体会,可现在自己安然归来,父亲知道了怎么可能不出来相迎?
哪怕不论父子深情,父亲身为家中嫡长子,亦是那一辈修为最高之人、下一任家主,关系王氏未来发展的重大交易,父亲怎么可能不在场,反而是叔父来?
作为未来家族继承人培养长大,又在人妖两族前线经过生死历练,王琷并不是那种温室之花……他的视线仔仔细细扫过祖父周围的人,很快,他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水。
不只是父亲,与父亲亲厚的族人竟然悉数不在,包括几个十分支持父亲的叔祖伯祖,只有平日间与二叔走得近的、还有祖父的亲近下属在场……更叫王强觉得不安的是,场中竟还有许多生面孔。
不对,事情十分不对,此时的王琷额头都快被冷汗浸透,而牢牢捏着他的夏侯煜明浑然感觉不到自己手中“人质”的情绪变化一般,兀自笑嘻嘻地等着向王氏家主的回应。
王书瑁此时面对夏侯煜明给脸不要脸的粗鲁蛮横,亦拉下了脸,只是冷冷道:“不过区区一点灵石而已!你我交易所冒风险之巨,若连这点信任也没有,我看这交易也不必再做!”
而夏侯煜明却好像听不出对方言下的鄙夷之意,依旧讨要着货款:“你看,王家主,咱们这也是第一次打交道,小心无大错,有来有往才能熟识嘛,您说是不是?”
王书瑁神情如结冰一般,冷哼一声:“你们这般交易的法子是自断后路!”
夏侯煜明却悠哉游哉地道:“哎,我们的后路自然有我们自个儿来解决,王家主,你既然都说只是区区灵石而已,又何必磨叽这么半天呢?干脆地交出来不好吗?……难不成,您堂堂王氏之主也心疼那点灵石?”
王书瑁皱纹密布的老脸上微微抽搐了一下,然后不待夏侯煜明又要笑眯眯地说出什么混账话,他便手一挥,他身旁的次子很快从储物袋中摸出灵石,在阳光下,灵石堆积如小山一般,闪耀出璀璨光芒。
夏侯煜明笑得见牙不见眼:“哈哈,不错!好了,一手交灵石一手交货!”
然后他头微微一侧,身旁自有队员将一箱箱丹药放在空地上,王氏亦派出子弟接货,而漩镜一号另一个队员前去清点灵石。
双方皆是修士,这交货点货的流程迅捷无比,不一会儿便交易完成。
夏侯煜明还嫌不够丢人一般反复叮嘱那收了灵石的修士:“你赶紧的,把灵石放到里面藏好,这可都是钱哪,藏稳妥点,知道么!”
那修士亦是连连点头,然后连忙祭起身法,飞快消失在漩镜一号里面。
这场景叫在场所有人都感到无语,唯有夏侯煜明没事人一般,表情依旧轻松写意。
而那王氏家主的神情随着交易结束更是要掉下冰渣来:“既然交易结束,是不是可以把我孙儿安然归还?他不过还是个孩子,好心接应你们,为你们指路,你们这般虎狼行径,不怕道心有瑕他日有报吗?”
夏侯煜明嘻嘻一笑,随即面容一肃,杀意似要溢出一般轻声道:“交易嘛,自然是一物易一物,前一笔交易是完成了没错,现在这笔……一码归一码,另当别算。”
王书瑁眼睛中直欲喷出火来:“你们可还都在我王氏的地盘上,不要欺人太甚!!!”
夏侯煜明神情冰冷:“到底是谁欺人太甚?我问你,我方派来联络你们的人呢?他人在何处?!一人换一人,这便是第二笔交易!”
听到这里,王琷心中也剧烈一跳,原来问题竟是出在这里,一切恐怕都是因为那个人!
夏侯煜明对自己隐隐的威胁、还有现在的挟持都是因为这个!
那人他都没见过,却知道确有一个联盟的人,主动联系过祖父,和祖父提出了这笔交易,听夏侯煜明的口气,难道是祖父对那人动了手?可怎么会……祖父明明知道这笔交易对于王氏的重要性!
一时间,王琷心乱如麻。
而王书瑁瞳眸一缩:“你们派来的人鬼鬼祟祟,他离开了王氏族地,我又怎么知道他去了哪里?!”
夏侯煜明森然一笑:“既如此,那就对不住了,委屈王小公子在我这儿多待一阵吧?什么时候你们把我们的人交还,王小公子再安然返回!”
王书瑁额头上青筋一跳:“你们简直是无理取闹,我王某敢立下神魂之誓,那弘宇根本不在我王氏族地之上!如此你们满意否?!可交还我孙儿否?!”
夏侯煜明只冷笑不说话。
王书瑁身旁那中年男子却是皱眉,上前向他低声传音,不知道说了什么。
王书瑁只深深看了一眼王琷,便漠然道:“既然你们要自断后路……那便给你们个了断吧!”
王琷只觉得那一眼……就像是祖父好好看他的最后一眼,叫他心都凉了半截。
夏侯煜明哈哈一笑,本来想说些什么,突然,他神情一变抬头看向天际:“我说你们王氏怎么这般嚣张,原来当真是埋了后手。”
那原本略微敞开的大阵已然完全合拢,一个飞行法器凭空出现,而王氏家主身后的人蓦然升空,又倏然散开,不过眨眼间便将漩镜一号重重包围起来。
王琷努力瞪大了眼睛看去,这些人……竟然皆不是王氏的人!
可他们手中所持的法器制式、还有周身的强横波动却那样叫他熟悉又厌恶……张氏!
王琷吃惊地看向王书瑁:这么多张氏的人在族地之中,祖父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引狼入室!
他们被张氏那般苦苦压制,祖父现在却还让这么多张氏的精锐进来!甚至向漩镜一号动手!祖父到底知不知道他得罪的是什么样的援力!修真联盟……明明是可以帮助王氏摆脱张氏、甚至更上层楼的强大势力!!!
王氏层层屋宇中最高大的那一栋顶端,突然露出一道身形,对方似是刚刚从飞行法器上下来,只轻笑道:“好了好了,今日要多谢谢王家主,叫我们看了这出好戏。”
王琷在前所未有的震惊之后,眼中蓦然流露出前所未有的黯然与绝望来,这声音他亦听过……张氏核心弟子张从白。
——对方踩的那栋高大屋宇,王琷亦是熟悉不过,他开始修行的第一日,父亲就曾面向祖屋焚香跪拜后,庄严地向他讲述过王氏曾经辉煌灿烂的过往,曾经亲自参与过斩梧之战的祖先,那些耀眼璀璨的传承……一切的一切,那是王氏的精神脊梁,那是王氏每一个子弟迫不及待希望恢复的荣光,可现在张氏一个核心子弟都能随意在上面踩踏走动。
这意味着什么王琷岂能不知?
王琷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个王氏族人,他们的面孔上有屈辱、有隐忍、有麻木,却唯独没有愤怒。
或者说,在张从白露面之前,王琷就已经猜到了,只是他不愿意那样去猜,拒绝接受那样冰冷恐怖的现实:
自家的祖屋能被一个外姓人践踏却无人有反应,只有一个解释——王氏,已经彻底沦为对方家族的附庸。
所以,才能任对方踩在头顶而无动于衷,不能,亦不敢。
所以,才会明知与修真联盟的交易是自己最有可能改变一切的机会也全然不在意,一切都已经沦落,又有何在意的必要?
倒不如配合张氏,设下这么一局,还能讨好讨好新主子。
王氏每一个子弟心心念念想要恢复的家族荣光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踩在脚底,碾落成灰,永远消失……
当日,他背起行囊义无反顾前往那九死一生的前线时,胸中激荡着王氏子弟光复家族的热血,却没有想到再次归来时,迎头而下的是这样一盆冰霜。
一时间,他竟觉得万念俱灰,祖父、叔父、堂兄、那些族人看向他的表情在他这里已然全无意义。
王氏都已经被他们放弃,再多一个自己又能如何呢?
那张从白似乎觉得王琷的表情很有趣似的,竟然还饶有兴致地多看了几眼,然后再像看什么垃圾一样看向夏侯煜明:“元婴?呵,我还当弘宇是投靠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呢,你们王氏竟然还指望这种人为你们打开新的门路对抗我张氏……简直是叫人笑掉大牙。”
然后他似乎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般地漠然挥手道:“好了,快点动手,别磨叽,我还想多玩玩新弄到手的庞姬呢,哈哈哈哈哈哈……哎,那飞行法器给我好好留下,行了,动手吧!”
张从白看向王氏、漩镜一号诸人的眼神就像捏死只蚂蚁般,在他看来,他率领这么多张氏精锐至此,哪里还用得着脏了自己的手?
王氏所有族人面上的屈辱在这一刹那到了极致。
漩镜一号所有人的神情十分凝重,铺天盖地的灵力攻击倾泻而下时,漩镜一号蓦然爆发出巨大的光芒,所有队员有条不紊而迅捷无比地撤回了漩镜一号内,而夏侯煜明亦是拉着王琷最后撤进去。
张从白面色一凝,这法器从王琷联系过王氏族地之后,便一直在他们张氏的密切追踪与监视之下。
能够越界而行确实是个强大的功能,拥有这种越界飞行能力的法器,只有那等超级势力,张氏能在这块地盘横行霸道,却不可能和那种超级势力相提并论,自然也是垂涎的,否则张氏不可能在接受王氏的投诚之后,还要张从白来设下重重圈套,为的,不只是教训这些胆敢与张氏之敌交易的陌生势力,更为了那飞行能力强大的漩镜一号!若是能有这样的法器在手,张氏对于周遭地域的掌控力必将再上台阶!
可是,在方才那密切的侦查中,这漩镜一号散发的气息十分微弱,怎么会突然之间能爆发出这样强大的防护法阵???
讲道理,飞行法器在飞行之中难道不是为了提防被击落的而防护能力最强的时候吗?
怎么现在突然表现得这般强横,完全出乎张氏的预料!
仿佛预料到了张从白的内心疑惑一般,夏侯煜明张狂的笑声从漩镜一号中飞出:“咩哈哈哈哈……谢谢你们友情赞助的灵石,否则我这漩镜一号还真不敢这么挥霍呢,啧,好多强大的功能我都没玩过,不如趁机现在试试!”
这番话叫张从白一张英俊面孔上阵青阵白,只咒骂道:“……老不死的坏我大事!”
如果不是那王氏老儿苦苦哀求,给他点机会救救孙儿,甚或还可以找机会把那些人诈骗出飞行法器,轻而易举地得到法器。
张从白越想越恨,当然,也有可能,他恨的是那犹豫关头,王氏小女儿枕头风一吹,便色授魂与地答应下来的自己,再怎么也不过是个王氏孝敬的枕边玩物,玩物丧志却是修行大忌,张从白脑袋前所未有的清醒。
然后,他冷冷看向不远处起飞的漩镜一号,它丑陋古怪的身形所至之处,强横无匹的灵力四散扫荡,追击的张氏修士纷纷如下饺子一般被扫落,这场面确实是威武霸气至极。
而张从白眯了眯眼,心神一定,突然觉得眼前这一幕亦不是坏事,这法器的价值恐怕远远不止是越界一项,越有价值的东西越值得投入更多……
而后,他毫不犹豫地自怀中摸出一枚五光十色却气息惊人的珠子,又有些犹豫地摸向传讯符,罢了,动用老祖赏赐的逐霞流云珠应该足以解决那法器了,若是贸然惊动族中长辈,没准这天大的功劳便要悉数都分出去,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做。
于是,最后抛出去的只有那枚珠子,那珠子在半空中就幻化为万千流霞,绚烂无比,却是直直奔着起飞的漩镜一号而去。
扫荡修士的漩镜一号上,所有队员忙得不可开交,纵然有强大的漩镜一号相助,如何利用漩镜一号的优势攻击高阶修士也是极考验这群金丹修士的,突然便听到漩镜一号发出滴滴声:
“警告,不明空间类法器靠近!
警告,不明空间类法器靠近!
警告,不明空间类法靠近!”
夏侯煜明原本轻松的神情荡然无存,心中只暗暗焦灼,却只皱眉道:“漩镜一号,主力炮击阵可用否?”
“主力炮击阵检查中……滴——!主力炮击阵可用,是否启用?”
夏侯煜明神情果决:“瞄准目标,射击!”
张从白负手仰望天际,看到那氤氲迷蒙的炫丽云霞将漩镜一号重重包围,神情中说不出来的得意,这逐霞流云珠围困之下,那飞行法器定难逃脱!
谁知便在这时,一道明亮刺目的笔直光芒突然从漩镜一号喷发而出,夹着无尽威势朝着炫丽流云即将围拢的方向重重一击,轻轻横扫一下,便扫出一道狭长的扇形通路,空间微微荡漾几下,漩镜一号已经将围合起来的漫天云霞悉数抛在身后,身形说不出的灵巧傲娇。
张从白勃然大怒,然而,不待他采取下一步措施,漩镜一号突然间再次亮起光芒,喇叭一样的前方对准天际骤然间发出恐怖的威能。
张从白还未反应过来,突然神识间一阵剧痛,他大惊之下抬头看去,只见他那认了主的飞行法器在半空中不断被恐怖的力道吸拉过去……
他神识中不断给法器下达命令,竭力驱使它留在原地。
那这恐怖吸力显是与这命令相悖,二力不断相搏,只是,漩镜一号的吸力何等恐怖,连分神修士不小心都会着了道,更何况是区区一个张从白的飞行法器,于是,所有人便看到这样一幕奇景,那扁舟形状的优雅法器就像抵死不从的良家妇女一般苦苦抗衡,而漩镜一号就像个粗鲁霸道的山大王,全然不知怜香惜玉,一味地动用蛮力拉扯,结果——
喀拉一声,犹如裂帛,良家妇女的衣服裂了。
然后张从白便觉得神识中一道撕裂之痛——他那飞行法器再没有滞碍地奔向漩镜一号的怀抱,当然,在两股力量的撕裂下,那一叶精致优雅的小舟是化为片片碎渣飞过去的……
漩镜一号大张着喇叭的得意姿势好像是在宣布:从不从?不从把你毁掉我也要把你弄到手!
在张氏众人看来,这种强抢民女得手后的霸道嘴脸简直让人忍无可忍啊。
可张从白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因为他知道,他方才确实失策了,明明手中还有一张底牌,他却将太多希望寄予逐霞流云珠,以至于忽略了这张底牌,却反而让对方趁机夺走。
到得此时,张从白已经想明白,他……方才太过轻敌,这漩镜一号根本也不像想像中那般软弱好欺,对方不知还有多少后手。既然这样,他眼中狠色一闪而过……
而漩镜一号上,也绝不是像张氏众人想像的那样志得意满,反而一片鸡飞狗跳:
“啊啊啊啊啊!这么多垃圾!!!根本不值钱!!!你叫我吞它们干嘛!!!!”
漩镜一号众人艰难地喘息中,根本空不出嘴来吐槽这话。
夏侯煜明也在堆积如山的垃圾中好半天才爬出来,顺手拽出了身后的王琷,然后从嘴巴里把一片残渣“呸”地吐出来之后才恨恨地道:“老子只是看生鲜舱满了才叫你把人搞到舰桥来,谁TMD要你吞这么多垃圾???”
漩镜一号:(⊙o⊙)?
好在舰桥上都是修士,要不了一会儿也俱都爬了出来,然后有队员忍不住吐槽道:“既然都是垃圾还不赶紧扔出去……”
夏侯煜明却蓦然道:“慢着!”
他惊出一身的汗来,就怕这智障的器灵动作比脑子快。
漩镜一号疑惑地道:“怎么?难道里面有宝贝?!”
那一刹那,舰桥都亮起来了。
众队员:……
而夏侯煜明却小心翼翼地从垃圾堆里扒拉出了一个眼见是陷入了昏迷的人,还有一个衣着轻薄的女子咳嗽着跟着爬了出来。
漩镜一号诸人中,有的认出了那人,低呼道:“这不是那弘道友吗?”
昏迷的赫然正是弘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王氏族长不是信誓旦旦地说弘宇不在他们王氏族地吗?!”漩镜一号上顿时群情激愤起来。
夏侯煜明冷哼一声:“这还有什么可问的?”
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似刀子一般落在身旁的王琷身上。
王琷苦笑一声,此时夏侯煜明倒是没有再制住他,大概是因为他已经失却了人质的价值,经历过方才那一遭,王氏中现在谁还会在意他的安危呢?
更何况,便是夏侯煜明放他自由,他此时也已经失却回到家族的任何**,失却追求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可他已经全不在意了。
此时在漩镜一号那些激愤的眼神中,他只是苦笑着叹道:“……也许家祖早就将弘宇兄交到了张从白手中,与那誓言也并不相悖。”
联想到刚刚王书瑁的种种行为,还要邀请他们进去喝茶,又要拖延交易,撕破脸之后他还想立誓来达到目的,简直叫人恶心!
王琷在这些唾弃的眼神中却只垂头立在原处,没有半分动静。
然后一道打着颤的声音轻轻道:“三堂兄……”
王琷惊讶地侧头,却见一个年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女怯怯在原地,衣衫轻薄,是真正意义上的轻薄,甚至隐隐露出肌肤上的重重痕迹。
前后一联想,王琷还有什么不明白,血气几乎要冲破他的天灵盖,看到这样双目血红的王琷,那少女害怕地后退一步,双手环抱自己,表情十分惊恐。
然后王琷转头强令自己平息心绪,迅速从自己储物袋中取出外衫罩在女子身上,然后这才环顾四周,待见那些修士俱是目不斜视才放下心来。
王洛儿跟着环顾四遭,神情中犹带惊惧,方才她在那飞行法器上只觉得到天旋地转,她本就修为低微,无从抵御,然后就被活埋,爬出来就看到这么多陌生面孔,骤然看到王琷这么一个熟悉的人才忍不住唤出声。
王琷低声道:“洛儿……你别害怕,他们都不是坏人。”
王洛儿垂下头,好半晌才哑哑地“嗯”了一声,眼眶早就红了。
看到王氏这一辈年纪最小的女孩儿这般遭遇,王琷简直恨得心都要滴血,抛弃祖业、摇尾乞怜、寡廉鲜耻也就算了,王氏现在竟然连女儿都卖!
看到愤怒又心痛的王琷,王洛儿柔声道:“三堂兄,看到你能好好的真是太好了……我没事的,当初,当初赵将军失踪、你又没了消息,家里很是艰难了一段时日,后来父亲对我说了,只有我好好跟着夫君,家里人才能安生地过下去……我、我、我不害怕。”
这女孩儿才十三、四岁,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夏侯煜明只“啧”了一声:“你们王氏可真有种,用自己家的女儿来御敌,嘿嘿!”
王琷本来以为自己对王氏已经心灰意冷绝不会再牵动情绪,但这一刹那,他还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而一旁,终于把舰桥上的垃圾清理干净后,终于闲下来的萌音不合时宜地插话道:“……这两个生鲜值钱吗?”
夏侯煜明:……
他开始对自己先前对漩镜一号洗脑太过的后果感到蛋疼了,钱钱钱,现在这家伙脑子里都是钱!
不听话的一切都是为了钱!
夏侯煜明可以预见到自己未来的探险之旅必是充满因钱而导致的蛋疼因素……
他揉了揉额头:“好了好了,那个女的我不知道,这个昏迷的,我可以保证,你看看他有没有啥毛病,肯定愿意有人为他付钱的!”
就是不知道,如果漩镜一号知道付钱的那个人姓杜,还敢不敢收。
漩镜一号蓦然亮起:“真的?!”
于是积极地要开始扫描起弘宇的身体来。
便在此时,漩镜一号突然发出剧烈颤抖,警讯的优先级犹如本能般狠狠压倒对于钱的渴求而化作刺耳的警报在全舰响起:“敌袭——!数量——难以统计!!!”
舰桥之外,王氏的界壁阵法大开,密密麻麻的法器犹如落雨一般布满天际,无数恐怖的威压犹如雷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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