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1 第 4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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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懂的省略号君
一小丛灌木后边, 简铃儿同三个小孩儿一并鬼鬼祟祟地躬着身子悄悄前行,其中一个瘦瘦黑黑的孩子在被这小丫头领着以这姿势穿了几里地之后, 终于按捺不住问道:“喂!这里够安全了吧!到底是什么事啊?”
简铃儿一脸严肃地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又机警地四处张望, 其余三个孩子也被这紧张的气氛弄得有些惴惴不安, 连忙躲在这灌木之后悄悄四处查看, 生怕像简铃儿说的那样, 万一有高阶修士路过、万一有高阶修士在此打坐等等可能下暴露了他们的行踪, 刚刚那说话的孩子早就把自己的嘴巴紧紧捂了起来,生怕惊动了简铃儿口中简直无处不在、无所不知的高阶修士。
简铃儿警惕地张望之后, 比划了一个姿势,领着其余几个孩子如此这般又行进了几处地方,抵达一处小小树荫下,她老人家的脸上才露出一个“勉强将就”的表情:“好了,就是这里吧。”
其他三个孩子闻言长长舒了一口气, 其中一个直接四仰八叉地摊在了地上。
路上询问过一次的孩子再次催促道:“简铃儿,到底是什么事情啊!非要跑这么远才能说, 还要避开高……”
简铃儿立即跳过来捂住那孩子的嘴巴,生气地说道:“小平!你要是再这么口没遮拦的,我可不带你来了!要不你现在回去和严家小胖自己玩去!”
小平这孩子一路被简铃儿这神神秘秘的举动弄得早就好奇心爆棚,怎么还可能回去找早就相熟的小玩伴玩早就玩腻的游戏,推开简铃儿的手道:“好吧好吧, 我不说了, 那你赶紧告诉我们是什么事啊!”
简铃儿最后确认了一次, 见四下无人才严肃地回头道:“在我说之前,你们要发誓哦,绝对不能告诉其他人我说的事情,要是不愿意,你们现在就回去自己跟小胖玩~”
三个小孩哪有愿意回去的,自然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愿意发誓。
简铃儿眼珠一转,正色道:“那……我们就立神魂大誓!”
几个小屁孩儿哪知道神魂大誓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但简铃儿这般一说,那些故事里,英雄啊、坏蛋啊,如果发了神魂大誓都是绝不可能违背的,这样一来,几个小孩子倒是神情肃然,好似自己正在做的也是那般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誓也立完了,几个小家伙放松下来,简铃儿也满意地相信神魂大誓的作用,唔,那杜子腾是怎么说的来着……对,这三个家伙以后就是她的核心下属了,要好好交待才是。
于是,简铃儿也不再卖关子:“告诉你们哦~现在可有一件天大的好事情,只有我们几个知道!”
“从现在开始,只要你们收集禾禾草,就可以来我这里换灵珠哦!”
小平听完之后疑惑道:“禾禾草?”然后他顺手拔起手边一株小草:“不就是这个吗?”
简铃儿点头:“对,就是它,只要收集够,就可以跟我换灵珠。”
小平发出一声不屑的嘘声,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还以为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呢,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这有什么好玩的……”
简铃儿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着小平:“你真是笨!小胖玩的那个带符的竹蜻蜓你想要吗?西边孟家小子的小飞剑你不羡慕吗?这些东西都可以用灵珠买到,干嘛非要回去求那些大人,我们自己现在可以赚钱自己买,想买什么买什么!”
三个孩子听得目瞪口呆,原来……还可以自己买,想买什么买什么,那不就和那些大人一样了吗?
“我想买那个会飞的竹蜻蜓!”
“我想要把小飞剑!”
“我要买隔壁小娟头上那个会集露水的绢花!”
简铃儿不耐烦地跺了跺地面:“想买的话,就要多多采集禾禾草交给我,喏,只要能放满这样一个储物袋就可以换一灵珠!”
三个孩子同时惊讶地发现,简铃儿身上居然拿了三个储物袋,这可不是什么玩具,而是真正的修士身上才会用来装东西的重要家伙,简铃儿居然一个人就带了三个!真是……真是太了不起了!
简铃儿一脸骄傲地道:“喏,等换了灵珠,你们也可以去我家灵物铺换这个储物袋!”
几个孩子双眼放光,觉得那些玩具跟储物袋一比,简直什么都算不上了!
小平起身道:“简铃儿你说的是真的吗?”
简铃儿一脸神气:“当然,我简铃儿什么时候说话不算啦!”
几个小孩一齐点头:“那我们就采草去!”
简铃儿一抬手:“等等!喏,如果你们有要好的人,也可以让他们到这里来加入我们,不过,”简铃儿的神情正经得不得了:“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做的事情是绝对保密的!如果有人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唔,以后就再换不到那些玩具和储物袋了!”
几个孩子“嘶”地一声倒吸一气,连忙点头道:“我们肯定不说出去!”
简铃儿满意地点头:“所以嘛,在领人过来之前,你们要先告诉我一声,我……我需要那个什么‘考察’一下,然后再决定要不要领他过来,如果要过来也和刚刚咱们过来时一样,在发誓前什么都不要说,知道吗?”
盯着几个孩子复述了一遍,简铃儿才心满意足地放人。
另一头,简氏灵物铺门口竖起一块大牌子:“照明符,一灵珠三张,欲购从速!”
简泽无语地看着这牌子,又想到自家那一早就兴致勃勃出去忙活的妹子:“杜兄弟……这真能行?”
杜子腾倒是一贯的淡定:“是男人就不能说自己不行嘛~”
“杜!兄!弟!”
杜子腾哈哈一笑:“简兄,放轻松嘛,成不成很快就知道了。”
果然很快,铁万里匆匆赶到简氏灵物铺报告了一个坏消息:在他们这牌子竖起来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耿家门口马上竖起了另一块牌子,一灵珠四张,出售照明符。本来杜子腾改过之后两家定价是一样的,现在这般,耿家再一次降价,显然是不肯给简氏活路了。
简泽叹道:“我就知道会如此。”
现在这价格出售已经是他们最低最低的价格了,再低就只能赔本,简泽已经想到了耿家不可能善罢甘休,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宁可赚钱都要这般不留余地地还击。
简泽一回头,却见杜子腾正提笔,已经将那牌子上的“叁”字划掉写好了一个“肆”字,简泽吓一大跳:“你这是要干什么?!”
不赚钱就罢了,竟然也要跟耿家一样赔钱吗?耿家有峰上的收益补贴着,他们可没有!
杜子腾余光中瞥见一个匆匆离去报信的背影才对简泽笑道:“你不是看到了吗?”
简泽揉了揉额头:“杜兄弟……这虽然我们同耿氏有隙,但这买卖也不能赔……”
杜子腾却刷地一下把牌子上那纸撕下来揉成了一团,笑道:“我开玩笑的嘛。”
简泽只是无奈。
但简泽不知道,在杜子腾“开玩笑”的半柱香内,耿家门口的牌子已经变成:一灵珠五张,出售照明符。
这般疯狂的价格战里面,整个仙缘镇都沸腾了,这个价格,都比符纸还要便宜了,甭管要用到多久去,先买了囤着慢慢用啊,谁知道过了今天还能不能这个价格买到,手快有手慢无,仙缘镇男女老少几乎全员出去,疯狂涌向耿家……
耿氏夫妇忙得脚不沾地,到了天色彻底暗下来,耿冯氏连连向邻里道:“今日符箓已经售罄,实在对不住大伙!”
还有些人急急问道:“那耿家的,明日这符箓可还有?”
耿冯氏脸上一僵,耿大已经抢道:“有的有的!”
“那就好!明天一早我们就来买!”
如此这般,才将这疯狂购符的人流劝退,夫妇二人歇了口气。
耿大好半天缓过气来道:“还是应该早些把那杜小子给弄回来才成……”
耿冯氏白了他一眼,她何尝不知道这一点,今日这灵符大战不正为的是这个吗?简氏要是赚不着钱,看那姓杜的小子拿什么还债,她早就谋划好了,到时候必要逼上门去,叫那小子以身抵债!
耿大突然叫道:“今天这卖了这么多照明符……娘子……这这这……咱们不但没赚一个子儿,还赔了不少哇……”
耿冯氏本就累得不轻,听耿大这番话,直气得踢了他一脚:“你现在才反应过来!今天你递符还递得那般快!”
卖符的时候一向是耿冯氏收灵石,耿大递货,今日自从价格改成一灵珠五张之后,耿冯氏不知给耿大递了多少眼色,结果这死心眼的还一个劲儿地递符,好似还嫌赔得不够多似的!
耿大一脸懊悔:“我……我这不是当时看你收灵珠没想起这事……”
耿冯氏狠狠一掐耿大耳朵:“那你现在想起来啦?”
耿大“唉哟”道:“算过来了算过来了!”
耿冯氏手早就又酸又疼,此时也没那功夫去收拾他。
耿大却又凑过来道:“娘子……这……咱明天还、还这么卖?”
耿冯氏冷笑一声:“卖!怎么不卖?只要那简氏敢接着卖,我们就敢接着卖!我倒要看看,我赔得起,那简氏敢不敢赔!”
耿大十分肉痛:“可这……都是灵石啊!”
耿冯氏道:“你怕什么?咱们赔一块灵石,简氏便少赚两块,这简氏本就只靠一个寿元将尽的筑基勉强撑着,根本没什么积累,我倒要看看这么下去,他们还能撑到几时!”
耿大道:“可咱也没那么多照明符了啊……”
耿冯氏却笑得胸有成竹:“放心吧,我上次早早交了一批符纸给丽儿让她托山上的同门画符了,想必这一二天就能送下来,必不会断货的!”
而被耿冯氏认为撑不到几时的简府里,杜子腾正眉开眼笑地看着简铃儿上交的三个储物袋:“小丫头干得不错嘛!喏,再多给你几个袋子,灵珠都在里面了。”
简铃儿收了储物袋得意地说道:“那当然,本小姐当然出手不凡!”
杜子腾摸摸小丫头的脑袋:“哈哈,那明天继续!”
不过一日功夫,简铃儿这发展的层层下线已经遍布整个仙缘镇,而且那什么扯蛋的‘神魂大誓’这也让这帮小家伙们完全遵守着绝不告诉组织外人的秘密,行动起来倒是空前团结。
简铃儿自己也从这完全不同的活动中找到全新的乐趣,以前和小伙伴们玩闹也不过就是打打闹闹的,哪像现在这般,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小丫头渐渐也开始领略点权力的魅力了呢。
简泽在一边扶额,看着那几个储物袋的禾禾草:“杜兄弟,今日已是这般,明天你有何打算?”
杜子腾一脸诧异:“明天继续啊!”
简泽:……
“啧啧啧,这不是那个可怜的娃么,听说全城人都没了,就他活了下来还啥都不记得了……”
“不是已经引气入体了吗……还被耿家跟个凡人似的使唤……”那口气里,很难说是怜悯还是鄙薄。
“您这就是笑话了,要不是已经引气入体,怎么可能到镇上来,耿家就更不能使唤了。”
“嗤,这倒是。”
“听说这小娃也是被峰上,”说话的人比划了一个“一”的手势:“那位救下来的,耿大家也不怕……么?”
“嘘……听说上次那位是压抑伤势而归,闭关已经数月,还不知道……再说,耿家嘛~”
立刻有阴阳怪气的声音接话道:“就是,也不看人耿家是什么门第,那可是刚出了两位内门弟子的~”
邻里意味不明却含义丰富的笑容里,这午后乘凉间闲聊的话题涉及到敏感内容,自然也到此为止。
杜子腾却半点没被邻里这些话语所吸引,他只默默地调整着肩膀上的草堆,耳朵自动过滤掉耿大那些毫无意义的谩骂,想到刚刚看到镇外的那些普通人,肩膀上的草堆更沉重得像是随时可能将他压倒在地一般。
如果那些普通人知道修真者的日子,还会像现在一般跪在镇外乞求一个进镇的机会吗?
杜子腾心中叹了口气,如果可以,他宁可当个普通人,平凡一世,柴米油盐,也好过这一日胜过一日的、漫长看不到尽头的欺压。只可惜,睁眼醒来就在这个耿家,他并没有别的选择。最初的日子里,他的确是不知道周遭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但是,他是失忆又不是摔成了傻子,房东一家的态度前恭后倨,他焉能没有丝毫察觉。
面对房东一而再,再而三的压榨,他脑子里不时冒出过《劳动法》、维权、法庭等等莫名其妙的词语,然而,他利用机会悄悄问过旁人之后就更茫然了,周遭邻里没有一个叫“律师”的人,更不知道有“法庭”这个地方,那些回答往往还夹着同情怜悯的眼神,耿大因为他这些举动得出了“傻子”的结论,因而变本加厉地压迫无疑让杜子腾的处境更加难堪。
然而,当埋着头一步一挪的杜子腾看到前面耿大袍角那张灵符时,他清晰地看到,灵符上若隐若现的灵气遵循着绘制者定下的法则在流动,在他的眼中,那些灵气交相呼应、彼此串连间完美地将尘土抵御于外的线条是如此清晰,竟叫他竟一时忘掉了身上的苦痛与方才的感慨。
“唉哟!你个蠢东西!到了也不知道停下吗?!我看你不只是没了记性,连脑子都丢了吧!”
在耿大连串的谩骂下,杜子腾方从刚才那玄妙的意境中清醒过来,尽管头顶耿大喷溅的口水滔滔直下,杜子腾却笑了:是了,如果身在凡间,还能见识到这样的深遂玄奥吗?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耿家就能有这样巧妙的灵符,那他们口中神圣不可攀的“峰上”呢?还有这山脉之外的修真界中呢?
他将禾禾草卸在门口,淡淡看了一眼耿大:相比于这大千世间无尽奥妙,眼前这聒噪的蠢物何其渺小?但却依旧能让他日日苦熬难以脱身。退避凡间?呵,既然他醒过来就身在这仙缘镇,举目无亲世事皆忘,又哪有什么退让的余地?既然退到无路可退,忍到无可再忍,那就只能迎头而上斩破樊笼!——而他现在欠缺的,只是时机。
耿大在杜子腾那一瞥之下觉得浑身发毛,只觉得这小子的目光里有种让他恐惧的东西,但这小子转眼又低下头像往日一般埋头干活、既不吭声也没多余反应,让耿大只能继续骂骂咧咧、揣着心中一点点不安进了后院求安慰去了。
后院的小园子里,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妇人正在神情愉悦地拨弄着手上一个精巧的玉瓶。
耿大见她心情正好,迟疑了会儿道:“娘子……”
妇人,即耿冯氏抬头瞥了他一眼道:“回来了?草怎么样?”
耿大道:“草在南山那片收的,和往日一样,只挑了鲜嫩的……”
耿冯氏打断道:“既然收草都顺利,那又摆这么个脸做什么?”
耿大吞吞吐吐地道:“娘子,我总觉得工房里那小子不太对劲……毕竟他可是那位救了交给我们的,眼下这情境……”
耿冯氏冷哼道:“怎么?你是后悔了?当时是谁说天天担禾禾草肩膀太累?是谁说剁草手酸、煮草太热、磨草费牲畜、抄纸累腰、焙符睡不好觉?你现在倒知道怕起那位真传大弟子来了?要不,我依旧把那小子好好供起来,叫你回工房里去?”
耿大脸色有些燥,恼羞成怒地吼道:“那还不是你这婆娘撺掇的?!那位可是真传大弟子,真传弟子中的首席!说句话儿峰上都要抖三抖!虽说是闭关疗伤这么久……但这要是中间有个差池,不只你我,只怕连丽儿华儿都要受牵累,你偏偏还在这儿胡搅蛮缠!”
耿冯氏柳眉倒竖一拍桌子吼道:“耿大,你再说一遍!我胡搅蛮缠?!如果没有老娘操持家业,你还天天守着镇外那几棵破草过日子呢!再说丽儿华儿,若没有老娘求了虎大人从中运作,哪能如此顺利得华嶷真人赏识!竟敢说老娘胡搅蛮缠?!”
耿大闻言顿时缩了缩脑袋,焉搭搭地嘟囔道:“但那小子若不安分……确实后患无穷啊……”
耿冯氏喘了口气冷笑道:“若要等你想到对策,只怕天早就翻了个个儿了!”
耿大一听此言有些疑惑:“娘子的意思是……?”
耿冯氏翻了个白眼不搭理。
耿大一脸讪笑地起身给耿冯氏捶了捶肩膀:“夫人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你也知道,那担草抄纸的活儿确实不好干,再说,少了这小子干活,咱家的符纸哪够峰上的供应,我这也是为咱家担忧一时情急说错了话……”
耿冯氏哼了一声道:“罢了,早就知道你指望不上!”她也不啰嗦:“这次我到峰上,又求见一次虎大人。”
耿大对于自家婆娘老是去峰上见个外男有些膈应,眉头渐渐拢起。
耿冯氏并未留意,唇角反而浮起一丝笑容:“你猜我探到了什么消息?”
耿大努力撇掉心中那丝不自在,问道:“哦?什么消息?”
耿冯氏看了看周围,才凑过来悄悄在耿大耳边附道:“那位真传听说当日根本不是什么闭关疗伤,而是闭的死关!”
耿大一惊:“哪位真传?!”
耿冯氏嗔了他一眼:“还能是哪位?!”
耿大舌头都开始打结:“你是说真传首席……死关?!”
耿冯氏鄙夷地看着他:“没错,我说的就是萧!辰!闭!了!死!关!”
耿大惊得跳起来,连连扫视周遭,生怕那位大人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似的惊恐:“你这死婆娘当真是活腻味了!那位的姓名也敢直呼!”
耿冯氏却吃吃笑起来:“看你那怂样~”她悠悠然抚着手中玉瓶道:“放心吧,这消息绝对可靠,这死关一闭,九成九啊就闭死在里边儿了——峰上多少修为绝顶的大人物就是这么没的,就算出来,那也不知是多少年月以后了,到那时,”耿冯氏眼中野心勃勃:“还不知道真传首席是哪家的呢!”
耿大的心听得砰砰直跳:“……你说丽儿和华儿也能……”
耿冯氏眉目含笑有些自得之色:“那是自然,既能得金丹真人纳入门下,那首席之位亦不是不可筹谋。”
耿大狂喜地颤声道:“娘子……不,夫人,到得那时,你我便是真传首席的亲生爹娘……这仙缘镇上,即是镇长也得在你我面前磕头罢?”
耿冯氏假意嗔道:“瞧你那点子出息!”
耿大喜得连连在原地转圈:“嘿嘿,他日我便是真传首席的亲爹……我看谁敢为那小子出头!”
耿冯氏白了他一眼:“你现在才想明白?”
耿大搓着手:“那我今晚就叫那小子甭睡了再多抄点符纸出来!这符纸早就不够使了,以前还总担心那萧……萧辰!现在还怕个逑!”
耿大一只脚已出了房门却又突然回身来期期艾艾地道:“这……真没什么问题吧?那位绝不会闭关而出?”
耿冯氏把玩着玉瓶道:“那只是万中无一的可能,不过,你放心吧,即使真的发生我也早问计于虎大人,包管能断绝一切后患!”
耿大也知那位虎大人能把持着峰上对镇里的采买,亦是一位心计不凡的大人物,连声催道:“快说!虎大人给了什么好主意!”
“别急,你呀,马上就会知道了。”耿冯氏笑得有些阴森冷酷:“这小子绝对逃不出我们的掌心……”
“等会儿咱们不是要去镇长家里送符么?就这样去和镇长说……”
陆玄春却是一脸铁青,根本没打算搭理杜子腾。
耿华厉声道:“你‘飞毫院’胆敢跟我‘霞尽殿’作对?”
区区一个外门下三院,怎么敢同内门十二殿之一叫板?但这陆玄春乃筑基中期,比他还高上一个小境界,真要对阵,谁死谁生尚且难料,今日此行障碍重重,那姓杜的小子牙尖嘴利不除不快,耿华急欲杀他抽魂只求个念头通达!
陆玄春一脸淡漠,心中也是觉得晦气,拎起杜子腾就走:“不敢,耿道友见谅则个。”
耿华冷笑:“你糊弄谁?留下你手上那小子!”
陆玄春本就性子乖张,之前肯与耿华好言说上一句话已是看在耿华同为筑基修士的份儿上,谁知对方并不领情,反而这般无礼!
陆玄春步子一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耿华,突然笑了:“你可真是好胆气,请便。”
说着,他就真地将杜子腾留在原地,自己站到了一边。
耿华此时气怒之中,不多加思索,灵力一吐,那刺入灵魂的寒意再次汹涌而来,杜子腾心中疯狂吐槽:我X,大哥你到底是来干嘛的救人麻烦有点基本的责任感好吗你的坑爹属性快赶上萧辰那渣货了!
眼看那幽蓝光芒即将临头,杜子腾双眼一闭大声道:“我捏碎了仙缘石!”
冰剑立即僵住。
杜子腾悄悄打开一边眼皮,见耿华一脸怒火与疑惑交织,手中冰剑却是凝在了半空,他立即一脸正经指着陆逢春道:“如果不是这样,陆大修士怎么会无缘无故到镇上来?”
耿华略一停下思量,便知道杜子腾所说只怕是真话,但他心中随即更怒:刚刚这小子是什么时候捏碎的仙缘石?!他竟然一无所知!
耿华强忍胸中怒意朝陆玄春道:“今日是你当值?!”
陆玄春冷冷一笑:“你不是连这仙缘镇的镇长都要一起收拾吗?又何必在意一个闯天堑的低阶修士,想来,霞尽殿必会护佑你的。”
捏碎仙缘石的一刹那,石中阵就会自行启动,自有讯息传回云横峰告知当值的修士,这也是为何陆逢春会赶来的原因。谁料他一来就见到耿华追杀众人的一幕,但看耿华这周身模样,居然还被这么个炼气三层的小子弄得这么狼狈,好歹也是堂堂金丹弟子,啧啧,真是叫人唏嘘。
本心来讲,陆逢春根本不愿意掺合,这事背后两位不可得罪的金丹修士皆在,一位乃是结丹多年积累深厚,另一位却是刚刚结丹气势正锐……故此他一直隐匿不肯出手,按照当值的规定来说也不算错,毕竟,他的职责是全程监督闯天堑修士的一举一动。
但杜子腾这混账那一声大喊等同于是将他也拖下了水,如果不露面,事后阵法回溯,追责起来,他这玩忽职守/见死不救只怕也是难逃门规森森,他陆逢春可没什么金丹师尊可以庇佑。但耿华强要杀人,他出面阻拦却阻拦不利却只算得上第二等罪名,对此,陆逢春这无依无靠的修士心中算计得清清楚楚。
而这等难题对于耿华来说也是一样,若只是单纯在仙缘镇上杀人,他将一切推到邪道头上,即使有破绽,但说破天也不过是在镇上杀人,但捏碎仙缘石的修士——那可是半只脚向横霄剑派迈入的修士,杀了这种人等同于在挑衅整个门派!
更糟心的是,阵法回溯之下,一切无所遁形,他所做所为将尽皆暴露于峰上执事长老眼下,即使师尊再如何庇护,也绝不可能在这等明显的悖逆门派之举下护得住他。
耿华不愧为内门弟子,不过瞬息之间,他已经断定,在杜子腾这小子捏碎仙缘石的一刹那,现在这一切就已经注定,如要杀这小子,那便要冒着违背门规的奇险!
他阴笑一声,冰冷双眼盯着杜子腾道:“没想到,我还是小看了你这小子!”不知道是从哪里将这规矩知道得这般详尽,又利用得这般彻底,耿华虽知道自己下山前小看了这小子,现在却发现自己还是太小看了!
杜子腾却是憨厚一笑,哎呀,这不怪你啦,也没办法,是铁大叔知道的太多啊~
说完,耿华不仅收起冰剑,血炼之法也强行逆转,不远处那些被冻成的冰雕的众人都纷纷解开束缚倒在地上,他只闷哼一声,默默咽下口中鲜血,忍着经脉逆行之痛。
陆玄春在一边都忍不住挑了挑眉毛,这耿华倒真是个人物,拿得起放得下,杀起来算尽一切哪怕要承担些许后果也绝不犹豫,但在这等大是大非面前,知其不可行也收得干干净净,哪怕是心血逆沸也逆转血炼之法绝不含糊,对人狠对自己也狠,绝不可轻易招惹。
铁万里也是知道逆转血炼之法乃修行大忌,但这耿华使起来眼睛都不眨,可见心冷手狠绝不是谣言,他心中暗暗忌惮耿华此人,耿家人中,恐怕这耿华最难对付。
耿华略略平息了心血之后,草草吞下一粒灵丹,也不打坐调息就朝陆玄春拱手道:“既然这位杜小兄弟捏碎了仙缘石,我适逢其会有个不情之请,倒想同陆兄一起作个见证,不知陆兄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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