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第一式

别看平时师父对人总是冷冷的，也很少到青离那边去，一直让陆海川带着她。

        其实师父心中早有计划，现在小海走了，小离的基本功也渐有长进，是该有所行动了，招摇峰弟子本来就少，如果再不好好教，那岂不是让人笑话。

        自招收首位弟子起，卞招摇花了十余年的时间让陆海川变成了太华山翘楚，同样，他也会让青离变成自己的骄傲，虽然这会比较困难一些。

        夜里，星汉灿烂，青离独坐于窗前，一手支着脑袋看天上的星星，无霜也静静地趴在她身边。

        不知道海川师兄怎么样了，他走后的几天青离很不自在，之前天天有人围着自己转，忽然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着实让人难以适应。

        昊哥哥，师父答应明天开始教我武功了，虽然我半点仙术都没学会，但还是很开心，师父和师兄都对我很好。青离又开始拿着那个香囊自说自话了，每当心中快乐或不快乐的时候，青离总爱对它诉说自己的心情。

        也不知道昊哥哥现在到了哪，过得好么，青离很想他，她会一直记得那个浓眉大眼的清俊男子，那个曾不惜一切只为将自己送到太华山的好朋友。

        清晨，阳光透过桃叶的缝隙照进来，鸟雀在枝头叽叽喳喳闹个不停，窗外，俨然一派好风光。

        一大早，青离就洗漱完毕，拿出上次阿宁姐送来的胭脂抹上了，头发也梳得格外整齐，一身青衣配着那条缀花的束腰，显得整个人都清爽了起来。

        毕竟这是师父第一次亲自教自己剑法，青离可不敢怠慢。

        打理好之后，青离沿着桃木阶梯往上方的树屋去了，卞招摇也早已经在那边等候。

        “师父，早安！”还在远处，青离就看到那个飘然有仙气的身影，他一身白衣临风站在那里，就像青松上傲立的白鸿，绝世而独立，单单是看上一眼，便让人心生敬仰。

        “来了！”卞招摇回过头来，看见她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本就姿容妍丽，再加上简单灵动的发式还有点睛之笔的娇艳红唇，竟有点让人认不出来了。

        卞招摇第一次发现小离是如此的青春靓丽，和当年的司幽师姐，亦或是现在太华山容貌最为出众的阿宁、曹丽娟比起来，也丝毫不差。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青离眉目含笑，卞招摇则保持着一如往常的平静，眼眸中映现出彼此的模样。

        “我们下去吧，上面空间有限，对你来说未免有些难以施展。”好一会，卞招摇才淡淡吐出一句，然后匆匆地从树屋往月崖走去，青离也紧跟上他的脚步。

        在正式开始教她练太华剑法之前，师父让她先打坐。隔了一丈的距离，两人面对面坐下，双腿盘起，静心瞑目，调理着自身内息。

        偶尔，青离会睁开眼睛瞄一眼师父，因为师父认真起来的样子很迷人，她会忍不住地想去看，尽管她在心里念了好多遍静心咒，可就是静不下心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陆师兄教自己的时候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小离，不要开小差。”突然，师父说了一声，但他的眼睛始终未睁开。

        青离的脸上瞬间飞起一抹潮红，幸好师父没看到，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样的场景。过了好一会儿，青离才慢慢进入状态，专心打起坐来。

        直到感觉到小离的气息变得平稳，卞招摇这才站起身来，单手朝古桃树上方一招，便有东西从他的树屋里飞了出来。

        是一把剑，青离看得很清楚。

        “这把桃木剑是我特意为你制作的，虽不能与玄铁剑或其它金属剑相比，但用来练功却是极好的，一来不会伤到自己，二来也不会伤害到别人。”说着，他便将手中剑奉上，递给青离。

        青离双手接过，爱不释手地端着看了又看，虽是把木剑，纹理却十分逼真，师父真的好有心，事事考虑得如此周全。

        “谢过师父！”青离说不出的开心，举起桃木剑刺向天空，大声地说道。

        那么，开始吧，卞招摇先整体演示了一遍，让她有个大概的了解。青离则站在一旁观看，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这可是她上的第一堂课，千万要给师父长脸。

        “第一式呢，比较简单，但你不要小看它，它可是太华剑法的根基之所在，所有招式都是从简而繁，从细到巨的，剑术根基掌握好了，后面的修练才能更加得心应手。来，你跟我一起做。”卞招摇一边出招，一边观察着她的动作。

        一旁，青离很努力地学，跟着师父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练，但很显然，她的表现很糟糕，甚至有多处失误。

        没关系，刚开始学都这样，卞招摇边鼓励她，边分解着第一式的流程。

        动作放慢了，青离学得也轻松一些，可总有些地方不得要领，试了很多次都达不到效果。

        看来练剑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青离一遍一遍地练习着，她不想自己无所建树，更不希望让师父失望。毕竟自己是师父的弟子，如果一直停留在庶阶初级，别人的话指不定会说得有多难听。

        “不对，手，要抬高，出剑要快，做到精、准、狠，当你真正遇到敌手的时候，没有人会给你思考的时间，所以你要主动出击，做到先人一步，这样胜算也就更添一分。”卞招摇边指出他的不足，边帮她矫正动作。

        旁观了一阵，卞招摇见还是无法到位，遂亲自上阵。

        当他的手接触到青离的手，两人身子贴合在一处，青离闻到他衣服上飘出来淡淡的清香，很好闻，她随着师父的脚步前进，后退，时而绕，时而落，时而回，出剑，收剑……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俩，青离目光扫过师父的侧脸，他是那样的气宇轩昂神采奕奕，能把所有人都比下去。而卞招摇继续握着她的手和剑，悉心指导每一处重点之所在。

        青离的心微微跳动着，脸上露出清清浅浅的笑，她感受着师父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聆听着耳边传来的谆谆教诲，内心里充满了阳光，静静地享受着此刻的幸福与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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