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深层的幻觉

以赛-海沃格失踪了，不幸中的万幸是，他没有像庄园的卫兵成为一具尸体死在卧室里。怀特坚信自己的父亲还活着，只是他实在想不出有谁会在这种时候突袭他们的庄园。

        “莉莉丝，窗外黑鸟是不是和混沌教有关？”怀特沉声问道，来无影去无踪的混沌教恐怕是唯一符合这些条件的势力。

        “有可能。”莉莉丝犹豫一番后，不确定地答道。至少在传统的战争记载中，混沌教的魔爪并未涉足两国的战争，要是放在从前，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告诉怀特这和混沌教无关，但是现在塔伦王国正在发生的事却让莉莉丝觉得一切都和混沌交有关了。

        消失了十年之久的鬼鹰，也随着混沌教的到来而重现人间。

        “走，我们去前线！”怀特立刻说道。

        哪怕有任何的可能，他都要追寻着线索追查下去，他们来时听伤亡的士兵们说现在集市区已经被混沌教徒们占领了。只要上了前线，他有机会得知有关父亲的线索。

        “等一下！我好像找到感觉了！”理查德依旧沉浸在幻觉世界里不可自拔，在他眼中，周围并非血迹斑斑的卧室，而是教堂二层的忏悔室，忏悔室入口是两具不只风干了多久的尸骨，而他的身旁有两个书架，书架上却只放了一本书。

        他在帝都见过类似的忏悔室，教会本部的西面，存在着一间只允许贵族与富商进入的“圣地”，“圣地”中设有忏悔室，教会宣传在忏悔室内忏悔罪行着，将被圣女宽恕，并得到灵魂的救赎。

        理查德认为，这本书一定有什么玄机。

        真实世界里的卧室里的确也有书架，但在莉莉丝与怀特眼中，理查德的行为依旧古怪——他一把拆了书架一侧精致的浮雕，并像拿着剑一般握在手心。他不但不为自己破坏的行径感到惭愧，反而认真地对两人说道：“我有火把，你们跟紧我！”

        “我们必须让他恢复清醒！”怀特试图强行钳制住理查德，并盘算起给对方浇上一瓢冷水之类的举动了。以理查德现在的模样，别说在前线帮忙，他不误伤自己人就算不错了的了。在怀特正欲内心的盘算前，莉莉丝却拦住了他的举动。

        理查德此刻的行为古怪不假，但却有极强的目的性。

        他在从茫茫多的传记中，取出一本红色封皮的古书，还表现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而在理查德世界中，他取出书架上唯一一本书籍后，忏悔室的地板忽然震了震，窗口处的墙壁开了条小缝，露出了按钮状的装置。

        按动按钮后，忏悔室的西侧顿时出现了一个暗门。

        现实世界中的情况是，理查德拨开了杂乱无章的桌面，并在一本书的下方找到了隐秘的机关，按动后，卧室内的大床便向两侧分裂开了，露出了通向下方的走廊。走廊下方燃烧着幽幽的火炬之光。

        “果然，这就是通往星辰大海的路！”理查德高兴极了，因为在他眼中，暗门后星罗棋布，晴朗的星空仿佛倒映在走廊下方。

        见了鬼了！

        怀特在这间庄园生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发现过这种隐匿的通道。虽然他觉得理查德歪打正着居多，但鬼鹰造成的幻象却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快来，火把快熄灭了！”理查德认真地举着破碎的龙头浮雕，催促道。

        隐匿的走廊并不长，却十分陡峭，怀特估计他们三人来到了庄园的地下一层，地下一层的结构并不复杂，走廊尽头，是一个很小的房间。他们下来的第一时间，就看见了背对着他们的以赛-海沃格。

        以赛身边有一张简陋的桌子，桌上的玻璃杯中盛满了粘稠的红色液体。他没有受伤的迹象，反而像是心情很好地用一只小刷子将瓶中粘稠的血迹涂抹在墙上。笔刷所过之处，勾勒出了一个散发着微光的五芒星图案。

        “孩子，你来了。”以赛说道：“我刚才还在疑惑你什么时候能找来这里呢。”

        “你……在做什么？”弥漫于空气中淡淡腥味让怀特隐约猜到了瓶中的粘稠液体是什么，他顿时觉得墙上的五芒星图案更像是一种古老而邪恶的法阵。他觉得父亲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以赛从前是一位很挑剔的洁癖患者，他对女仆们要求极为苛刻，从前他，绝不可能在这么一个小房间内用沾了血的刷子刷墙壁的。

        “好问题！”

        以赛忙碌之余不忘回答他：“我在进行一个伟大仪式。”

        “小心！”不等怀特作答，理查德率先发难，他猛然将手中的浮雕投向以赛，在后者躲开的同时，指间的戒指一亮，青色剑芒形成的同时，便朝着以赛涂抹墙壁的右手劈落而下。

        怀特刚欲出手阻止理查德莽撞的行为，出乎意料的事便发生了——不会一丁点剑术的以赛竟像是背后长眼了般躲开了理查德袭击，他一个扫腿将理查德绊倒在地，一记后仰顺势从腰侧取出匕首，当两人反应过来时，匕首已经刺入了理查德手掌，并将对方戴戒指的手钉在了地上。

        青色剑芒随之熄灭。

        以赛令人眼花缭乱的反击犹如一位剑术大师，制服了理查德后，他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不要着急，现在还没轮到你们呢……不过，也快了。”

        莉莉丝警觉地拔剑，问道：“理查德，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她不认为庄园外的乌鸦、卧室的尸体以及理查德幻觉都是巧合，理查德能够透过幻象找到这里，也或许意味着鬼鹰对他造成的幻觉也同时赋予了他看见真实情况的副作用。

        “一口锅。”理查德抬起头，倒吸一口凉气说道——方才他只看了个大概，现在距离他完全看清了：“锅里熬着两个穿着铠甲的骷髅。”

        以赛另一只踩在理查德胳膊上，让他动弹不得，接着他拿起玻璃瓶，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接着理查德流淌的血液。

        “可不能浪费了，这都是新鲜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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