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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3 夜之进击2


为了破开高川房间的门,咲夜提来斧头,但是,在正常情况下,她本不需要这把斧头。

        “她在动摇!没发现吗?她拿着的是斧头,最能发挥她的力量的东西,不在她的身边。”

        动摇?格雷格娅看着咲夜宛如定格在房门前的身姿,那双白皙细腻的手,因为抓住斧柄时用力过度,渐渐浮起青se的血管。她猛然醒觉,之前一直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八景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了,就算要强制破门而入,咲夜也不应该提着斧头,在正常情况下,那只奇异的布偶熊,才是咲夜最为强大,也一直随身携带的武器。

        可是,此时的咲夜,却提着斧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格雷格娅和契卡无法理解当前的状况,情况的发生太过突然了,直到被咲夜的喊声吵醒之前,都没有感受到任何预兆。但是,如今不仅高川没有回应,从来不远离咲夜身旁的布偶熊也似乎消失了。如果它还在的话,咲夜根本就不需要用斧头,破开区区一扇门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个时候,一直在酝酿着什么的咲夜再次喊门:“阿川,开门。”和之前不一样,此时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没什么气力的样子。

        然后,咲夜用同样的声音,重复了第二次:“阿川,开门。”

        没有第三次,咲夜猛然挥起斧头,毫不犹豫地劈在房门上。

        一下,两下,三下……门板被砍得稀烂,被咲夜捣出了一个大洞。咲夜率先从门洞钻入,其他人紧随其后,但是,当她们进入高川的房间后,看到的却是空无一人的床铺。

        高川,已经不在房间中了。夜风从大敞的窗口中呼啸而入。将夜晚的凉意洒落到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的身上,咲夜的半透明睡衣紧紧贴着**,那种狂躁的气息,仿佛渐渐被这凉意浇灭了。这时,环视室内的格雷格娅,从不怎么显眼的角落里。看到了熟悉的东西,那是——

        哐当!

        咲夜松开消防斧,仍由它掉落地上,笔直走向格雷格娅注视的角落,从中拖出那只熊布偶。

        “为什么?会在这里?”格雷格娅惊讶地问道。

        但是,谁都没有回答。咲夜也没有,因为她也不明白。在噩梦之后发生了太多难以理解的诡异情况,熊布偶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自己跑到高川的房间中,还呆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这种异常,本来就是对“发生了某些紧急情况”的注解。不过,不理解也没关系。咲夜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有太多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于是,她选择了相信直觉,直觉能够把自己带向最终的答案,直觉能够回应自己的期盼,这就足够了。

        “八景,我出去一趟。”背对着诸人的咲夜没有回头。只是盯着敞开的窗口,轻轻地说着。

        “一路顺风。”八景没有阻止,理所当然地回答着,一直紧皱的眉头松开了,“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给我把完好的高川给带回来。”

        “嗯。我大概有一些头绪了,而且,我不觉得他会出事,只是以防万一而已。”咲夜说着。手中的熊布偶融化变形,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张面具,“阿川需要我。”

        她将面具覆盖在自己的脸上,无数的灰se带状的触手猛然从面具的边缘钻出来,迅速缠绕在咲夜的身上,将她从头到脚紧紧包裹,只留下一头飘逸的及肩长发在夜风中飘动。紧身的装束,纤毫毕露地勾勒出她的身体曲线,那深沉的颜se,让她仿佛随时都会融化在yin影和夜se之中。

        “我去去就回。”留下这句话,咲夜从敞开的窗口一跃而出,在从高层位置坠落之前,灰丝已经缠住对面的障碍物,借助收缩的力量,咲夜好似一只夜枭般,在深沉的夜se中滑过。墙壁、房顶、路灯,所有矗立在高处的物件,都成为了她的踏脚石,几个幅度夸张的起落之后,那个灰se的身影,便彻底融入夜se之中,再也看不见了。

        目送咲夜离去的八景、格雷格娅和契卡三人,这才转身离去。她们知道,在现在的情况下,自己能够做的,远远没有咲夜能做的那么多。“好好睡上一觉吧。”八景对两人说:“直到天明为止,将一切交给咲夜,她能做到最好。”

        格雷格娅和契卡yu言又止,她们并没有再从八景脸上看到半点担忧的表情。虽然也疑惑,八景是不是出于头领的职责,而将一切负面的情绪压在心中,但是,至少从外表上是无法判断的。格雷格娅仍旧无法放心,不过契卡倒是很快就接受了当前的状况。身为一名资深雇佣兵,她早已经习惯突发事件,不会因为担心情势就食不下咽,睡不着觉,如何在最短时间内将自己的身体调整到尽可能最佳的状态,是她十分擅长,也十分习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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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踏出“捷径”的时刻,扭曲的景se霎时间恢复到正常的形状,那死寂而压抑的气氛并没有任何改变,但是,比起最初的只有“视觉景象”,如今整个复刻于人们意识中对这片地域印象的场景,可谓是“se香味俱全”了,当然,因为感官可以感受到的因素更多,所以,由此生出的负面感觉就愈加清晰而激烈——胆小的人说不定连一步都不敢跨出去呢。

        声音,味道,视线,从风中传来的信息,从墙壁传来的信息,从角落传来的信息,从微暗处传来的信息,都在勾勒着一个与人们常识印象中截然不同的城市风景。这个位置是“江”提供的,“捷径”中断了,虽然不能肯定峦重就在这里,但是,至少可以在这里找到他的线索。就如同散发血腥味的猎物已经转移了地点,但是,它留下的味道在这一带最为清晰。

        我观察四周的景象,判断自己已经抵达了城市的另一端。这个位置,距离我们起步的地方。至少也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公车站就在身旁不远的地方,当然,在这个境界线中,这个时间段,如果不是发生什么特别的故事,是不可能有公车到站的。街灯发出滋滋的声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有一些仿佛苍蝇一般的小小yin影若隐若现地围绕那团不停跳动的灯光旋转,不过,那当然不可能是苍蝇,仅仅是又一种会勾起人们臆想的东西而已——更像是幻觉。在真正确认它的样子时,它根本就没有任何模样。

        “真见鬼,今晚怎么这么安静。”有人在说话。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人声,而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那人在我打量四周时,从一条巷道的yin影中走出来。我并没有为之感到惊讶,这应该就是“线索”了。

        来人对境界线中的环境感到惊疑和不安,毕竟,这个场景和ri常城市夜景差别太大了,那种让人心生不详的气味是如此浓烈。再大大咧咧的人也不可能忽略这种异常。

        “我是在做梦吗?”我听到他惊疑地自言自语。因为我和真江就距离他不远,而且,也只有我们三个是可以现在这个地方,唯一可以彼此确认的人物,所以他很自然地看到了我们,并且只犹豫了一下,就朝我们这边谨慎地走过来。

        “嘿!伙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声音粗鲁。而且没有半点客气,有一种让人必须回答的强硬。

        “你在做梦。”我平心静气地回答到。当他走进灯光覆盖的地方,终于能看清我和真江的样子时,那种jing惕的模样并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紧绷起来。在这个诡异死寂的气氛中,只要脑子没有被恐惧冲垮,就绝对不会轻易信任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这个男人看起来。头脑还是十分清醒的,况且,我也不觉得,自己和真江的样子有多么亲和。在一个区域的人仿佛都死绝了的环境。我们彼此的存在,本就处处都流露出丝丝不妙的气息。

        男人很快就将手揣进衣内,大概是抓住了匕首或手枪之类的武器吧,但那种东西对我和真江根本就没有威胁。我并不在意他那惊愕和慎重的表情,用了三秒仔细打量他的样子。如果一个人在死了之后,都无法被杀人者记住相貌,是不是太过悲戚了呢?我从很久以前,就已经习惯了,记住自己杀死的每一个人的样子,哪怕是山羊公会的那些极不起眼的杂兵。他们中不少人以正常伦理来说,是“无恶不作的恶棍”,但是,我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刻意去遗忘他们,无视他们,毕竟,这些家伙仅仅是“jing神病人的一种jing神意识体现”而已。在严格意义上,他们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无法真正代表他们的真正意志。

        这些角se,就像通过对人格进行加工,剥离和筛选了一部分特质后,将这种特质凸显后捏塑chengren形,再安插在剧本所需要的地方。自从我在“现实”层面看到“末ri幻境”之后,才理解我在末ri幻境中碰到的那些个xing强烈,但又似乎有所欠缺,就像是“脱离了常识”的家伙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个xing者,是因为他们是由人格中的“无个xing因素”随意塑造的npc,而有强烈个xing的家伙,则是将人格中的“个xing特征”凝聚起来,仿佛为了专门塑造“鲜明的角se”一样,被刻意这么塑造。

        整个末ri幻境,就如同一个戏剧化的剧本世界,介于“无个xing”和“强烈个xing”个xing之间的家伙,在这个末ri幻境中是不存在的,而看似平凡中庸的家伙,突然发狂变得“个xing鲜明,富有冲击力”,这样让人惊愕的情况,却是一定存在,而且,该是哪些“无个xing”的角se突然转化为“强烈个xing”的角se,在整个末ri幻境运行的机制中,也占据着极为重要的一环,因此,其判断、筛选和运作流程,也超乎想象的复杂,从而看起来“如同命运”一般。

        不过,简单来说,和“高川”产生直接关系的家伙,即便是“无个xing的游荡npc”,也一定会被激活,即便在整个遭遇中,仅仅扮演着再不起眼的角se,也会比其他无法被观测到的家伙更加鲜明活跃。如此一来。在我所能观测到的范围内,一切都是“鲜活”的,虽然可能有些夸张,却足够“真实”——我如今这么推测末ri幻境世界的真正模样。

        我无法以一个上帝的视角,俯瞰整个末ri幻境的运转,所以,我不由得想。在自己所能观测的范围之外,物事是否一切都是如这个境界线的环境一样,实际并不存在“鲜活的生命活动”呢?

        如此一来,因为我的出现,而被“激活”的角se,无论他扮演着何等不起眼的角se。也都是值得铭记的。因为,如果我不铭记他们,这个世界上,又有谁会铭记他们呢?好不容易被激活一次,在完成任务后就被抛弃,不会在任何人的心中留下记忆,这实在是让人感到悲伤。

        无论他们是以恶人的角se。还是以好人的角se出现,是否符合我的审美,我无法拯救他们,所以,自己能做的,就是记住他们最鲜活的姿态。这对于我自己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慰藉。在这个悲伤而绝望的世界中,我一定能够从对他们的回忆中。获得继续前进的动力吧。

        我深深凝视着男人,大众化的坏人脸,身穿皮夹克和牛仔裤,浑身上下流出一股痞气,活脱脱一个小说中的下层角se。但是,没关系,我会铭记你的样子。活在我的记忆中,这本就是你曾经活着的证明。

        “你那是什么眼神!”男人恼怒地瞪着我:“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什么家伙?”他絮絮叨叨地怒骂着,但是,这些问题反而提醒了他。当前的情况是何等的诡异,从而让他更加心生恐惧,一步步后退着,想要离我和真江越远越好。他在虚张声势,只要我有什么不妥的举动,他就会第一时间进行反击和脱离——这些情状,就算还没发生,却已经深深从他那故作掩饰的神情和姿态细节中泄露出来了。

        若是普通人,当然不会有这么干净利索的决断,不过,既然出现在此时此地,这个男人自然是能和峦重,能和山羊公会扯上关系的“圈内人”。

        “你逃不掉的。”我平静地对他说。

        “我可不觉得。”男人悚然一惊,不再直直后退,而是让过自己出来的巷道,偏向更加光亮开敞的地段,他的说话速度故意放缓了,以掩饰声音的颤抖,他的眼神微妙闪烁着,jing惕着每一个可能会出现“意外”的地方。我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虽然居于同样的场景中,但是,他在那扭曲的,隐晦的细节中看到和感觉到的东西,和我看到和感觉到的,也许不是同样的东西。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男人就像是为了宣泄心中的焦躁和恐惧般,喋喋不休地说:“是你们把我弄来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只是一个小角se而已,根本不值得大费功夫。”

        遍布在这个空间中的诡异气氛,就如同墨水一样浸染着他的心灵,伴随他的恐惧和焦虑越来越表面化,我已经可以清晰感觉到,许多原本不存在的东西诞生了,在以一种微妙的节奏将我们三人包围。果然,就算不是自己引起的异状,也会因为其他人的存在而波及自己吗?我平静地想着。

        黑暗中,传来悉悉索索的移动声,咀嚼声,低吼声,乃至于根本分不清正体的怪异声音。

        “这是一场噩梦,但是,你却无法自己苏醒。”我对男人说:“感觉到了吗?那种无比真实的恐惧。再继续下去,它们就会变成真的活物,把你撕成粉碎,一口口吃掉,再变成粪便排泄出来——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在那之前让你回去。”

        男人的眼神更加闪烁不定,但还是用强硬的口吻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既然是你出现在这里,而不是其他人,就代表你知道什么。”我仍旧平静地对他说:“你也是山羊公会的人,无论是再离奇的情况,你也是可以接受的吧?所以,你应该清楚,现在,你真的很不妙。”

        “是……”男人终于有些撑不住压力了,他瞪着一处yin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我看到了一口犬类的利嘴从黑暗中探了出来。空中传来几声悠长诡谲的嚎叫声,似乎可以看到一些用四肢奔驰的黑影从楼顶上窜过。

        “是什么问题?”男人收回观察四周的视线,艰涩地对我说到。

        “……”在提问之前,我已经感觉到了,暂时已经不是心平气和交谈的时候,我甩动双臂,弹出臂刃,那“嚓”的金属摩擦声,让我拥有足够的安全感,却让对面的男人心惊肉跳,立刻将手枪掏出来指着我:“别动!否则我就开枪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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