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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5 第八百三十五章


日子数豆子似的数过去,  杨安愈发得鉴如与郭太监器重,偏他与圣人联手愣是没套出是谁出的那阴狠主意。眼看人手越来越多、火.枪陆续到货,  杨安没法子,只得先弄坏枪支扮作买到了次品的模样。并加紧操练壮丁。他虽年轻,已上位多年,掌控力极强;并有圣人明里暗里相助。那两位全然不知之际,  杨安已暗暗收服了人心。那两位见圣人瞧杨安顺眼,心里也愿意——圣人便是招牌,他拧巴着许多事儿不好办。

        终有一日,鉴如将杨安喊来,告诉了他前因后果。从贾琮诱拐吴王之子吴国大将之子蜀国世子之儿女说起,  到吴王临终前方悟出其策、留下血书传于诸王,  到各家王爷吝啬散漫不肯出力,直至别无他法、只得伤民。

        杨安皱了半日的眉:“这也太……我怕天打五雷轰。”

        鉴如道:“那你想个法子。”

        杨安道:“我又不是军师,哪儿能想得到法子?那么多王爷有的是幕僚。”

        鉴如嗐声跌足:“都是些鼠目寸光之辈,不见棺材不掉泪!”

        杨安摇头:“大师,  倘若银钱不足要我们去打劫,  没什么话说。早年马来国精穷时我也不是没当过海盗,但那是……”

        话还没说完,鉴如眼睛一亮:“你做过海盗?”

        杨安道:“马来国的兵都当过海盗。”乃解释道,  “我们本来就没什么人口,  也没多少兵马。穷啊!修皇宫建衙门什么不要钱?不做海盗哪里弄得到钱?再说,  我们是奉旨劫船,  老天爷怪罪下来那不是有国主顶着么?”

        鉴如立时道:“此事若苍天怪罪,  贫僧顶着。”

        杨安哼道:“您老顶得住么?我们那会子是迫不得已,为了国家。后跟中国做起了可可茶生意,不就没打劫了么?”

        鉴如颓然一叹:“如今咱们难道不是迫不得已?但凡有半点法子,如何会使这般计策。”乃念了声佛。

        杨安诧然:“您老是佛家人,不怕佛祖怪罪?”

        鉴如合十道:“惩恶便是行善。地藏王菩萨有云,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正菩提。不行霹雳手段,怎怀菩萨心肠。”

        杨安翻了个白眼:“连杀无辜之人都能找到这么好的借口。”不待鉴如言语,他摆手道,“罢了,横竖不干我事。我只依令行事。”

        “如此才对。”

        听了这些话,杨安便知他非但没领过兵、只怕半分没沾过兵事。当兵的哪里能跟上头讨价还价?让杀人杀人让放火放火,让砍了老弱妇孺乡里乡亲都不能犹豫。兵卒本身就是个专职杀人的行当。既是鉴如和郭太监皆外行至此,这支兵马自己想不捞下来都难。念及于此,杨安正色道:“不过,大师,此事须得圣人金口玉牙下了旨末将才敢领。您老有佛祖庇护,郭公公是无根之人。你们二人都不用担心报应,我却怕子孙遭报应。若是圣人扛下来,他乃真龙天子,我听他的天经地义。”

        鉴如思忖片刻,点点头:“也可。贫僧去求圣人下旨。”

        杨安抱拳:“圣人下了旨,末将必不辱使命。”鉴如甚是满意,让他走了。

        殊不知杨安与圣人早成了一伙的,背地里商议过了。那一僧一阉迟早会来同杨安说此事。圣人如今就是个摆设,万事皆做不得主。既是他们得求圣人下旨,圣人少不得开些条件、争些权力,日后行事方便。

        本以为火.枪之质量投诉不了结前不会生事,谁知郭公公有天晚上梦见了吴王,次日哭成泪人,非要立时动手不可。杨安乃向他们道:“咱们如今虽有了两千多人,多数是寻常百姓,头一回办差未必敢杀人。不若挑些做过匪盗的,身有煞气,不惧鬼神,先做一票。洗过血之后,便让他们做小头目,将其余新手慢慢带出来。”他二人听着有理,便答应了。

        杨安遂挑了二十来个当过土匪不怕阴司报应的,好生练了十几日,起身往燕国而去。这些人除去鉴如便数杨安武艺最高,鉴如还得留在陈国办事呢。杨安在枪支上动手脚容易的很,旁人半分不察。

        杨安向柳小七陈述完经过,天色已漆黑。柳小七思忖良久道:“你想的很是。那出主意之人务必寻出来。鉴如和尚跑完了晋齐宋三国之后,三国的王爷皆不大肯出力气?”

        “不错。”

        柳小七道:“政事堂也猜度不是王爷们的主意。贾琮说这类事不新鲜,别国亦有,叫做恐怖袭击。皆是弱势势力拿强势势力没法子、偏又极恨,方行此等下作之举。弱势乃是共性。那四位王爷或清高或骄傲,不会想到这种主意。只怕是下头的幕僚之辈。”

        杨安道:“若不过是区区幕僚,鉴如犯得着守口如瓶么?半点子口风也套不出来。告诉我让我骂几句那人又不会少块肉。他平素并非口风极紧之人。”

        “这个也委实奇怪。”柳小七道,“政事堂能人多,让他们想去。”

        “还有皇帝被人绑架了京城城门口连个查看的人都没有。”杨安嘴角抽了抽,“太离谱了。”

        柳小七笑道:“那是詹峤老大人与冯紫英各自为政、沟通不及时的缘故,如今已经在整改了。林相心中恼怒,不便说詹老人家,讽刺了冯大人几句撒气,把冯大人说了个大红脸。亏的在场没几个人。”

        “那柳大人怎么知道的?”

        “杨将军呐,不论那个行当都不会缺长舌之人,尤其是有笑话可看之时。”

        “原来如此。”杨安向他作了个揖,“多谢指教。”

        “不用客气。”柳小七站了起来,“寻个有屋子之处,做个鉴如和尚的画影图形。”

        杨安从怀内掏出一张纸来:“早就画好了。”

        柳小七眉头一挑:“你这小子不错。”杨安微微一笑。

        二人就此别过。柳小七回燕国报信,杨安进陈州城寻花问柳。

        冯紫英得报,立时给各处细作送去鉴如和尚画像,让他们详查此僧访晋齐宋三国之线路。不多时,各方消息传来,他是先走的宋,而后晋,最后齐。出主意之人纵然不是齐国的,也必在齐国与他会过。快马往吴国送郭太监画像之人也到了,认出此人乃是先吴王心腹,且平素不大得宠,先吴王临死前旁人才知道。

        冯紫英遂召集政事堂众人开会,把柳小七也喊了过来。大伙儿传看了消息和电报之后,冯紫英道:“燕国从齐国得的人口最多,纵然齐王昏聩不在意,难保下头有幕僚怨恨燕国。”

        贾琮托着腮帮子道:“鉴如和尚像是在护着那个人。他一个吴王的心腹,为何会护着一个齐国幕僚?说不过去啊。”

        林黛玉道:“出主意的人先放一放,那群人太危险了。趁红骨记换货还得些日子,怎么把他们收拾了才好。”

        詹鲲苦笑道:“你们还惦记那个?如今最要紧的当属吴王之血书。”

        贾琮笑道:“詹太师放心,那血书不是问题。”

        詹鲲瞧了他一眼:“当年可是你和林相行的合纵之策,方推了太上皇下楼。”

        “如今之局势完全不一样。”贾琮伸出右手比划了个“六”,“首先那时候只有六位王爷合纵,如今多少个?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何况还各自为政。当年老三已经登基多年,且是堂堂正正继位的,且明明白白忌惮他们。王爷们全都清楚,头顶上悬着大铡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危机感非常强,逼得他们不得不合纵。饶是如此,也好悬让燕王给拆了。如今的危机比起当年,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再说……”他笑道,“写信的是燕王也还罢了,毕竟燕王多智,诸王纵然口里不服心里还是清楚的。吴王么,才六十多岁,条件好再活个十年没问题。他完全是自己耽于酒色作掉了身子。何况他当年就是个商贾王爷,诸王未必瞧得起他。”

        冯紫英接口道:“再有,若送信的只是郭太监也还罢了,毕竟吴王已死,死人之遗言比活人之话语更使人在意些。偏陈王插了一杠子,派他的人去送吴王的信,还说郭太监病重。合纵若成,他得牵头的功劳地位;若不成,他是帮郭太监送信,也不砸颜面。”

        贾琮拍手道:“然而此举却有损吴王那血书的公信力。诸王难免起疑心——陈王怎么搅和在里头?郭太监病重这事儿鬼才信呢。”

        詹鲲瞧了他一眼:“有损也不过是有损罢了。”

        贾琮笑道:“真的不用担心这个。思维的惯性,决定了这次合纵连点子希望都看不到。”他啧啧两声,“可惜了吴王临终前想明白,偏毫无用处。相信我,不会有人信他。”

        詹鲲皱眉:“倘若有几个信的、再渐渐说服旁人呢?”

        贾琮轻轻摇头:“他们习惯了。习惯是个非常难对付的东西,顽固无法根除。王爷们自小受到的教育,决定了他们根本不会相信,单单依靠招几个王子郡主到大佳腊去念书便能毁灭一个完美运行了上千年的制度。中华五千年,实在太长太长太长。他们只会去想史书里头可有类似的记载,那反贼可成了?”他两手一摊,“没有。纵然我从十几岁开始就跟他们重复过许多回‘今时不同往日’,他们也极难将这句话套用的别处去。司徒家这么多子弟,能跳出家庭教育和史书惯性的,只有两个。大佳腊常春藤大学的研究生韩全,和走过西洋的司徒岑。环哥哥那小舅子都跳不出来。他能接受新鲜的国策以昌庐国,却绝不会相信我能废掉帝王制度。眼下明摆着证据:晋王总不是个糊涂的,也不肯出钱出力帮郭太监。”

        林黛玉缓缓点头,含笑道:“郭太监做了件大错事,拐走小圣人。”

        “正是正是!”贾琮使劲儿点头,“他不拐走小圣人,就是个替老主子传书的忠仆。诸王合纵,几个大国之君还能争个盟主什么的。如今小圣人到了他那边,他说是个摆设就是摆设?谁肯替旁人做嫁衣裳?好端端的差事让这一僧一阉给毁了。”

        詹鲲思忖道:“纵然不妨事,只怕依然会引得诸王起疑心。日后咱们许多事不好办。”

        贾琮挤挤眼:“放心放心,我已有法子对付郭太监他们了。管保他们的威胁到此为止,吴大掌柜给那四国换了货之后,必会私吞火.枪。”

        林黛玉抬头看了看他:“快说。”

        “先不说。”贾琮笑眯眯道,“我们先来猜度猜度他们的钱是哪儿来的。我可不觉得老吴王那个贪财之徒舍得出自己的私房。”

        众人霎时沉思。想了许久,冯紫英咳嗽一声:“不用想了。”众人抬头看他。“我已查出来了。”

        众人拍案而骂:“你不早说!”“冯大哥你什么时候学坏的?”冯紫英嘿嘿一笑。

        原来,冯紫英想着,当日在京城鉴如和尚与郭太监时常往太皇太后那儿跑,不久便发了财,那财九成与太皇太后有瓜葛。遂干脆强审了太皇太后。一个瘫痪的老婆子,冯紫英想对付她太容易了。

        那笔钱财乃是先帝留下的,说是匿在京郊一处僻静宅子的地窖里。早年宫中艰难时太皇太后也想过取出来使,偏先帝留给她的是个哑谜,她绞尽脑汁也猜不出来,愣是没找到地址所在。这回鉴如和尚带来了吴王的血书,太皇太后大惊,兼她恨透了贾琮放游客进紫禁城观光,遂将那哑谜说与了鉴如。两个人依然猜不出,后郭太监也去宫中商议了几回。当日他去太庙,便是疑心哑谜与太庙有关。

        最后竟是郭太监在小圣人案头看到一首五言绝句。诗乃先帝所做。小圣人在宫中长大,将父亲和祖父的诗都作了教材,无事写来给自己鼓劲儿。那诗整首嵌在哑谜当中,除掉诗后虽依然是哑谜,却可轻易猜出藏地址之处。太皇太后哪能熟背先帝的每首诗?那些钱财遂巴巴儿便宜了郭太监等人。

        贾琮闻听呆了半日:“……先帝真是闲的。”

        冯紫英道:“倒也不是。先帝驾崩时国库空虚。他留了一大笔钱财藏着,又告诉了太皇太后哑谜,她便可得个献宝之功。”

        贾琮摸摸下巴:“这么看先帝对老婆还有点子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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