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神秘的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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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的孩子已经上了小学，双肩背包扔在地上，男人脸上挂着醉醺醺的傻笑，手里捏着点燃的烟头，凑近被他按住的孩子的大腿。
“好…好孩子，嗝！你…你看看这是什么？”
陈厌大腿外侧忽然有一丝灼痛。
但痛感不强，他没理这点异样，强行忽略背后传来的孩子的惨叫，发现身后的木门已经打不开了，又走进旁边的卧室，试了试窗户的插销。
插销仿佛生锈了，也打不开。
卫生间也是。
陈厌从卫生间里找到一个马扎，砸向了客厅的窗户，窗户诡异的扭曲了一下，马扎就这么消失了。
“果然是幻象，这些都不是真的。”
我被困住了，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客厅里的男人似乎已经酒醒了，看着缩在墙角，一只手捂着发抖的大腿，另一只手只敢捂着嘴巴小声哭泣的小男孩，男人突然崩溃了。
只见他不断用脑袋砸地，嘴里不断地说着“对不起”“爸爸不是故意的”“爸爸对不起你啊”“我该死！”。
陈厌沉默，走到墙角的小男孩身边，静静的看着男人忏悔。
突然，他神色平静的笑了笑。
陈厌一直觉得世上有两件事最没用。
一个是感谢。
另一个是道歉。
最近两年，他听得最多的就是一句语调各异的“谢谢”。
而出生以来，所有不堪回首的日子里，他听到的最多的一个词，就是来自一个男人的“对不起”。
陈厌平静地走上前去，突然一拳砸在男人的脸上。
男人似乎吃了一惊，脸上一阵扭曲，手臂像穿透空气一样直接传过去了。
人影消散。
陈厌发现自己再次出现在了墙角。
男人依然在客厅中央以头撞地，身旁的小男孩扔在瑟瑟发抖，只不过，男孩儿的眼睛好像直勾勾地在看着他？
还是不行吗？
破坏窗户也不行，这种直接攻击人物的方式也不行，陈厌犹豫着，要不要揍一下旁边这个盯着他的小男孩。
但看着那张格外熟悉的小帅脸。
想了想，没舍得下手。
算了。
还是再揍一次那个男人吧。
毕竟刚才的感觉，出乎意料的不错。
就在这时，空气里的酒味再次变得清晰起来，陈厌突然发现周围的景物在变高。
不对，是自己的身体在慢慢缩小！
门旁的柜子上挂着一个被他扔了很久的半身镜。
从裂纹割碎的镜片里，他发现自己缩回了幼儿园时期的幼童模样。
忽然，他全身赤裸，身上开始浮现出一道道曾经受过的创伤。
有背部被殴打后的淤伤，巴掌扇肿的脸，酒瓶碎片划伤的血痕，皮带抽出的鞭痕，大腿外侧被烟蒂烫出的一个个水泡。
伴随着伤口出现的，是极其剧烈的疼痛。
剧痛。
“卧槽！”
陈厌咬紧牙关，青筋暴露，脸色憋的通红。
实在太突然了。
比当年第一次受这些伤的时候要疼好几倍！
他百痛之中还艰难地走了个神，心想难道是这两年没挨打，忍痛的能力下降了好几个级别？
牙龈都要压断了。
不…不行了。
好痛！
啊……
本来神经已经快要绷到极限，体内突然循环起一股暖流。
陈厌以为自己失禁了。
但随着暖流的出现，一股沁人心脾的感觉，大大减轻了他的痛苦。
这感觉……怎么有点像阴德之光？
这让陈厌有了喘息之机。
他再次打起精神跟疼痛死磕，时不时观察自己缩小了几号的小象鼻子，以这种方式来分散注意力，又扛了不知多长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痛觉都开始迟钝了，暖流早就褪去。
来了，又是那种酒香味儿。
陈厌这时已经回忆起来了，这是那个男人最喜欢喝的老村长的味道。
毕竟啤酒要喝醉太费钱了。
陈厌浑身一轻，伤势全都消失了，剧痛如潮水般褪下。
幸好有那股神秘的暖流......
还不等他松一口气，思考到底是不是阴德之光——
一股阴冷的气场升起，场景的边缘化为了浓浓的灰雾，那个男人低吼一声，脸上带着冰冷地死寂朝他冲了过来。
陈厌终于又近距离见到了这张沧桑颓废的脸。
除了记忆里胡茬凌乱，眼窝深陷，脸色蜡黄，这张脸的眼神中，多了些让他陌生的邪异。
终于要对我出手了吗？
陈厌现在已经猜到，自己大概率碰上了传说中的灵异事件。
他被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
也不知是踏入房间的时候，还是更早？
陈厌脑子里闪过这些念头，还没来得及反应，哐当一声，小小的身体就被扑倒在茶几上。
这次男人同样看起来醉醺醺的，瘦削地双手铁钳一样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都是你....”
“都是你！！”他像疯子一样嘶吼，但脸上却带着与说话内容完全不同的诡笑。
“如果不是你，雨玲她不会死！雨玲他根本不会死！爸妈也不会突然生病！都是你！！！”
灰色的雾气缠绕在男人的身上，给他疯狂的样子平添几分诡谲。
陈厌被按在桌子上，掐的脸色发紫，拼命挣扎。
但他现在力气很小，莫名地虚弱。
但即使呼吸越来越困难，陈厌看向男人的目光，依然是充满了愤怒地嘲弄。
他已经记起这是哪一幕了。
就是两年前，那个结束了一切的夜晚。
陈厌喉咙发出漏气一样的嗬嗬声。
拼命想要呼吸，却什么也吸不进来。
这时，暖流再次及时的出现了。
身体暖洋洋的，这才感觉更清晰了一些。
但窒息的痛苦也持续了更久。
这股暖流在他的胸腔和大脑流动，所到之处痛苦立刻减轻，让他神志还算清醒。
按理说窒息这么久早就昏厥，但陈厌似乎只是承受窒息的痛苦，没有真的被掐死过去。
而两年前，他当时是真的被扼昏了。
“原来如此。”
陈厌恍然，他已经发现了，眼前这脏东西似乎无法直接从肉体上杀死他。
一开始只是单纯的回溯他不愿面对的过去，见他心志坚定，又直接让他承受极致的疼痛，见他还是挺了下来，现在又把他心理最深处的阴影挖了出来，搞这种阴影重现+极致痛苦的套路。
目的是要他精神崩溃。
一层比一层难熬。
心理脆弱的人恐怕连第一层都熬不过，而他在暖流的辅助下，似乎已经熬过了第三层。
他这会儿已经认定那股神秘的暖流，就是这昨天刚出现的阴德之光了。
难道阴德真正的作用不是单纯发光或者强身健体，而是抵抗幻觉......
总之，一切都是幻象。
只要他坚持住，一定不会被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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