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坤虚众人

九尾狐，妖界青丘之国族类。曾有“九尾一出，天下大乱”一说，狐狸生来一尾，千年而修得一尾。九尾妖族的妖力可撼天地……

        只是他们天生薄命，在成年之时会遭受雷霆天劫，所以说九尾狐族在妖界贵为皇族，为一国之长。

        九尾狐族薄命稀少，我有生以来见过的九尾狐族只有若尘，再无其他。

        难道……

        “大人唤我来做什么呢？”

        “清水仙士闻名京都，老朽唤您来自然是想将此案拜托给您。”

        “这…素有天下第一宗之名的坤虚派已抵京，他们做事……让小生如何插手？”清水满面无奈，话语中已有退意。

        “坤虚派自然会去处理此事，不过…他们并非老朽叫来的。”

        “大人此话怎讲？”

        听到此处我心下了然三分。坤虚派身为天下第一正派，四国之一漓国的腹地京都发生妖类命案，他们怎么会不出手？

        只不过……他想给自己留条路，倘若坤虚派只是走个过场并不作为，那么清水便是他的底线之牌。

        这老狐狸，倒是狡猾。

        清水估计也是了然这位大人的心思，要不然也不会话有退意。

        “坤虚派此行派来的不到十人，我想……衙门出面派出人马前去帮忙也是应该的。”

        “这……好吧。既是大人所托，清水自然不会拒绝。”怎么都推不掉，倒不如大大方方应下来，也好卖个人情给他。

        寒暄过后，我们三人便出了衙门。在门前碰到坤虚派三人，他们紧紧盯着我们，仿佛想要窥探出什么似的。

        清水淡淡微笑，来到三人面前。

        “在下清水，不知各位如何称呼？”

        “哼，小孩子在这儿胡闹什么。也不怕丧命妖手！”为首的白发男子向清水发难，眼中充满不屑。

        “请莫要与他见怪，我师弟鲜少出山门，实在不谙世事还请见谅。”白发男子身后，一高大的男子闪身向前，棱角分明的面容藏不住的英气，右脸颊上有一条浅黯的刀疤，倒显得格外粗犷大气。他淡淡微笑来到清水面前，行了行拱手礼。

        “在下名为苏陌，这是我的小师弟无幻，后面的是我的师兄英赫。”

        “……侠士可是坤虚之人？”

        “正是。在下坤虚派卿长老门下大弟子。师弟无幻和师兄英赫师从阮长老。”

        “这样啊。”清水嘴角划起微微弧度，望向白发无幻。

        “不知……清水小弟年方几何？身后的侠士如何称呼？”

        “在下年十七。他们……是我的朋友，这位是南风彻，这位是决风。”

        我和决风微笑点头示意，心里讶异清水小小年纪竟如此修为，实属难得。

        “才十七岁！少年郎在这胡闹什么，你出来可经过父母同意？！”无幻听罢不满的怒道，他的师兄苏陌见师弟如此莽撞，哭笑不得，满脸无奈。

        “在下已经没有父母了。父母亲早在孩童时便已双双去世。”清水眼帘微微颤动，说到此处眸中黯然仿佛失去光彩。

        “是我师弟莽撞，请节哀。”苏陌赔笑点头示意，转身瞪了无幻一眼。无幻不知清水如此身世，话一说出倒也有些自责之意。

        “我修炼法术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再者……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也免得他人像我这般凄惨……”清水压低声线，充满悲切，眸底却格外清明，默默注视着眼前人。

        “此案危机颇大，清水小弟只在一旁看着我等收妖即可，不必做什么耗灵之事。”无幻身后一直不言语的英赫蓦然出声，将我的视线引了过去。

        相貌平平的男子，虽并不出众但浑身煞气萦绕，仔细一看双眸竟呈湛蓝色。

        “我们自当竭力帮助贵派铲除妖祸，请不必担忧。”决风应道。

        互相道别之后，我们三人便向清水坊的方向走去。清水一路无言，决风倒也格外安静。

        妖气！

        猛然间，强烈浓重的妖气恍然而至，清水和决风也注意到了气息所变，纷纷双手运灵呈警戒状态。

        眼前白光如疾风闪过，不知为何白光经过我时微微停顿，随即消失在楼宇拐角处。

        身后传来阵阵尖叫声，我们循声而至，只见一推车卖面食的老汉被剜去了心脏，流出的鲜血顺着石砖曲折扭动，在微凉的天气里散发热气。身边的民众惊慌失措，有些女子受不住惊吓瘫跪在地大声嚎哭起来。

        坤虚派子弟也匆忙赶到。

        苏陌看到我们点头示意，随后便帮忙其他弟子疏散周围民众。

        坤虚派不枉第一仙宗之名，其弟子处事能力也是一顶一的强。不一会儿，周围受惊民众便全被安全疏散离开事发现场。

        坤虚派此时已聚集六人，除了苏陌无幻和英赫三人，还有一个身着粉衣的少女和两个淡蓝长衣的男子。

        此时为首的，便是我和决风之前遇到的设下结界隔空屏障的男人。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大师兄儒乱…身后的是阮长老的女儿，我们的小师妹重桐，这位是……”这次无幻首当其冲为我们介绍起来，想是误提清水往事有些内疚。

        “亦尓。”重桐身后的男子打断无幻的介绍，冷冷一句便不再言语。无幻有些尴尬，瞪了亦尓一眼便站到师兄妹的身后。

        “在下南风彻，这边是决风，清水。我们是此次捉妖之行衙门所派的帮手。”我默默道。

        “帮手？”小师妹重桐挠了挠头，闪着盈盈大眼望着我们，表示自己的疑惑。

        “嗯。衙门江大人所托。”清水微笑回道。

        “既是如此，我们便是同一战线上的了。”无幻为避免尴尬，愣愣笑道。

        “看看尸体有没有什么线索。”儒乱无奈地点点头，转身走到尸体旁边，仔细地端详起来。

        只见尸体面容微微紫光返现，似中了妖气。心脏被活生生的挖出，从伤口的整齐程度来看，此妖手法凶狠迅速毫无停滞，绝非第一次杀人行凶。

        尸身周围什么东西泛着微光，仔细一看是一些五彩晶莹的毛发，微微轻扬便随风而逝。

        毛发虽然碎小但是残留着强大的妖力，仔细辨认便可知是此妖的身份……

        九尾狐族，毫无疑问。

        我的心再次收紧，九尾狐…该……该不会是若尘？！

        想到这儿我猛地用力摇头，想摆脱这种想法，若尘师妹生死未卜，且她的原身毛发皆为纯白之色，不可能是她。

        清水拾起一撮毛发，放在鼻前轻嗅，若有所思。

        “你在干嘛？！”重桐猛地打向清水的手臂，清水手中毛发脱落随风飞逝。

        “你难道不知道这上面有妖气么？如此莽撞中了妖瘴之毒可怎么办？”重桐像是质问同门师兄弟一样质问清水，俏皮的模样倒是和若尘有几分相似。

        想罢我乐出声来。

        清水被少女呵斥，微微一愣。随即嘴角勾起微微弧度，略有嘲讽之意。

        “虽说是九尾妖狐的毛发，但是这点残存的妖气还不至于能要了我的性命。”清水周遭气场瞬间冷了下来，犹如一位君王的冷言，一时间竟有超出年岁的成熟之感。

        “你！……”重桐见低于自己年岁孩童如此妄言，一时气的语塞。

        “桐儿莫要多言，清水小弟自然有他的方法道理。”重桐身边一直未讲话的儒乱呵声道。

        重桐气急将脸腮鼓的满满，又不敢再做言语只好躲在一边生闷气。

        儒乱见状微微一笑，看向重桐的视线充满爱溺。

        现在的年轻人……

        “哈哈，重师妹向来活泼任性，若不是大师兄在场，我们都拿她没办法啊。”无幻笑笑道，却被身旁的苏陌瞪了一眼。

        儒乱听罢微微笑着没有否认，下意识再次望向师妹重桐，重桐仿佛感受到了身上的视线，回望过来眼中满是抱怨之情。

        见到此景，不知为何我想到了箐衫师妹，心中顿生焦躁无力之感。倘若我没有参与青魁一事，想罢她也会平安的站在这里同我们说笑吧。

        只希望快点解决此事，好前往冥界为箐衫释魂，解除魂怨……

        没想到，此时我落寞的神情被一个人尽收眼底。清水看着我，眸中划过意味不明的光芒，嘴角不自觉扬起微微弧度……

        “清水小弟，你怎么看。”苏陌避免尴尬，努力将话题扯回案件上。

        “白天便可公然杀人取心，可知此狐绝非长期生活在凡世。”

        “此话何来？”儒乱听罢，严肃地说道。

        “换个角度思考，如果你是妖，你会选在白天杀人行凶么？”清水反问。

        “白天人比较多，且在如此闹市街区必定惊动官府衙役，虽有妖术但终究抵不过人类的数量……况且，衙门还有专门对付灵异案件的灵司。”清水侃侃而谈，分析的倒是十分透彻。

        “灵司？”儒乱不解的问道。

        “漓国为四国之首，地域辽阔。且京都为一国国都，怎么会没有妖类或灵异之物存活于此？县衙自会设有管理这些案件的灵司，只不过……”

        “只不过为了不引起百姓慌乱，才偷偷设立不许公开。”决风若有所思的接道。

        清水笑笑然，没有说话。

        “那为何设有灵司案件却仍不可告破？”重桐受到话题吸引，走了过来。

        “自然已经镇压不住了，要不然如此境况也不会发生。”我蔚然接道。

        “再蠢的妖也知道收敛锋芒不引火上身，不是对于自己的妖灵妖力过于自信……就是不知凡世修炼规则。”清水似有讥讽的说道。

        此时我已不敢确定此妖是否为若尘，只是……若尘师妹当真如此残忍，肆意屠杀生灵么？

        在我印象中，虽然她与我交集不多，但终究为师父和长老所宠爱的弟子……我真不敢再想下去了。

        ”总之…先把尸体处理掉吧。“无幻望着受妖气已经微微腐烂的尸首，嫌弃地说道。

        “英赫你来。”重桐顽笑着推了推眼前高大的蓝眸男子，英赫满脸无奈，随即拖起尸体的右脚向衙门走去……

        儒乱从怀中掏出一面形如八卦的罗盘，罗盘上刻满符文遇到空气微微闪着碎光。

        我心猛地像被人掐了一样疼，想想自己坠入湖底至今没有找到的宝镜，哀怨的望向决风。

        决风感觉到充满哀怨的视线，知道我意尴尬的笑了笑。

        寻妖盘，坤虚派法器之一。凭借周围空气里残留的灵力追踪妖类。儒乱拿着它引着我们向城外走去。

        “额，我记着城外不是一片雪竹林么？怎么变成了柳树林？而且这大冷天的枝叶怎会如此青翠？”我这一连串的提问倒让决风有些哭笑不得。

        “你说的是京都的西城门，京都之大，城门外景色自然也不同。况且一国国都，灵力充裕，树木沾染国土之气保持常青也很正常。”决风答道。

        “你不是很了解京都么？那怎么连京都四季更迭速度犹如昼夜更替都不知？”清水在一旁冷冷地说道。

        “我……其实也没来京都多久，也就…三四天吧。”决风尴尬地笑笑。

        “三四天啊，调查城池结构是足够了…也还没到四季更迭之期，如此看来不了解也是有理。”清水冷笑道。

        我示意他勿要再言，目前清水身份还不算知根知底，说话要小心点。

        决风了意，不再说话。

        “那是…九尾狐！！”只听重桐大叫，我们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一抹白光迅速在林中逃窜，马上便要消失在深林中。

        “追！”儒乱一令，坤虚派众人了意御剑而飞。我和清水决风腾空而行向白光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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