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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堇月看着他笑,眉眼间隐隐现出一种张狂,还有一种得逞,一种快意。
直到他缓缓张口,缓缓说道:“长容,我恨死你了。”
他的嗓音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毫无波澜。
可即是如此,这一字一句,依旧似一柄锋利的寒剑,毫不留情残忍地贯穿长容的胸膛。
落得字字诛心,鲜血淋漓。
这种感觉,真的很疼,特别疼。
“你的魂魄呢,你的内丹哪去了!”他抬起的手四处挥舞,星光只溢出指尖,消散,什么都没有了。
长容拔高音量,一遍一遍:“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不许走,不许走!”
“你现在……才发现啊,哈哈,是你害的……是你害的啊,东陵虚空那整整一百年,一百年……我生不如死,我恨你,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长容面上忽然顿住,整颗心如坠冰窖,颤声:“你,你……”
“你还……你还问我内丹,几百年了,你现在才发现啊,哈哈,笑……死我了,真的笑死我了……”
堇似是呛了一口风,声音狠狠哽了下,但身体越发透明,在白泽怀里越来越虚无。
那强烈的青光再也压不住。
他的眸子,倒映着整片天空,目光深邃,慢慢变得浑浊,涣散了起来。
他没有看长容,也没有看白泽,而是看着天,仿佛在回忆什么,回忆到深处的时候,他慢慢地阖上了眼睛,疲劳又倦怠,在最后的弥留之际,轻轻说道:
“你知道我这一生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声音轻得快揉进了风里。
他想笑,但嘴唇微动,再合上。
到底是没有说完——
“堇月!”白泽悲戚。
他就那么看着怀中的人,他就那么看着他的族人,看着他的救命恩人,看着那个本该意气风发的少年,彻底消失。
一股莫大的哀恸之意涌上心头。
长容哪里还有半分原来的模样?
银色的长发垂在他身侧,已经凌乱一片,泪珠从他的眼睛中滚滚而落。
他甚至还在一遍一遍低喃,一遍又一遍地哀求,哀求到磕下头,再没有抬起:“别走……阿堇,阿堇……”
一身鲜红的衣裳,红似鲜血。
忽有一只手搭上白泽的肩,他在泪眼朦胧间呆愣抬头。
是堇怀。
他收敛了先前云淡风轻看热闹的表情,以至于现在显得有几分肃静,在这大悲之中,竟是难得融洽起来。
堇怀看了眼地上狼狈的仙宫太子,只伸手去拉白泽,动作轻柔,算是带着安慰扶他起来。
白泽仰头看着他,被眼泪润湿的眸子很干净,让人一眼便望到了底。
他看了堇怀许久,颤巍巍地低下头,伸出自己的双手,哽咽道:“堇怀……”
“我……明明可以救他的……”
“我明明可以拉住他,或许当初我应该努力一点,劝住他,劝他不要,不要进去那座塔,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明明还有镇魂铃……”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眼泪都止住了。
“但是……我把它给了鹤召……”
他脸上有闪过一丝茫然,怔然,但清醒过后是愧疚与自责。
再不敢多想,他无力地捂住自己的脸,将头埋入膝盖,泣不成声。
生离死别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很难受。
他终于体会到了,也终于体会了一遭。
堇怀瞧着,便蹲了下来。
他不了解他们之间的所有,只是看着白泽哭成这样心里不太好受,略带心疼地拍他的背给他顺气,道:“这不是你的错,他的死,也不关你的事。”
“别哭了,哭得这么难看……”堇怀将他的手拉开,并在白泽抬头间,伸手给他擦眼泪。
不知是哭累了,还是情感上的冲击使他神经滞带。当那只手拂去脸颊滚落的泪水时,他竟一时忘了躲开,且在这一刻,心里的那股情感似乎被放大了无数倍。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巴巴望着堇怀。
堇怀心中一念,就趁机把人揽了过来,让他靠在了自己怀里,温柔地重复那句话,如喃喃低语:“不是你的错……”
下头还站着很多神仙,有些一直在用仙术窃窃私语,而有些有心之人故意加大声量说起来,或是指着白泽和堇怀说,或是指着刚才的事说,更多的是指向姻缘神,太子殿下,彼时跪倒在地毫无形象的长容。
诛九仙君脸色不大好,但他不敢去拉地上的太子,为了不让此事更剧烈地扩张开来,他只得甩拂尘扬声:“叛徒已诛,刑法结束!”
话音刚落,下头的人群不知谁喊了一句:“啊!魔……魔……有魔族入侵!!!”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朝那人望去,只见他满脸焦急和惊恐,伸手使劲地指着一个方向。
他们默契地抬头望去,果真,距他们头顶的不远处天空不知怎地,从何处卷来了一片黑云,云中还翻腾起了异色的浓浓紫色,隐隐有闪电掠过——要知道,仙界只有祥云,云霞五光,而这种云,只有魔界才会有!
那就证明,有魔族入侵!
所有人在片刻的慌忙后,都纷纷站住了脚,接着满脸兴奋,挥袍大喝着抓魔,所有人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里,迅速驾云而去,将这里的一切都抛在了脑后。
堇怀抬头一眼望去,忽地,挑了挑眉,玩味勾起一个笑。
白泽有些地恍惚从他怀里抬起头,感受到二人姿势微妙,他几乎是下一秒清醒过来,默默起来远离了他,但片刻,还是说了句:“谢谢。”
堇怀只是噙笑。
草草擦去脸上的眼泪,亦是看到了远处那与祥云不符的黑云。从来没见过世面的他惊讶地张了张嘴。
彼时的史宗殿前。
天上飞过一群又一群的神仙,守着史宗殿的两个天兵抬头望天,互相对视一眼。
“这是出什么事了?”其中一个怪道。
“你看那里!”另一个指着离他们不远处的天空。
那墨色浓紫的云不知何时成了一团黑色雾气,巨大的影子投下。
看体型,来者不善啊!
三界平静了已有几百年,魔族从来不敢闯此地,许多后来的仙者也本没有与魔族交过手,故他们对于战争是好奇的,也成就了好战一说。
况且如今见到了魔物,可能更多的是兴奋,想过去凑热闹;也可能是手痒,寻个斩魔族的痛快。
“这……?”
“看样子不怎么好对付啊!”另一个人握紧了方戟,眼底有光,那是与别人一样的兴奋激动:他也想去!
这都多年未曾上战场了,日日死守此地,大材小用,怎么不憋屈。而如今遇上这事,论谁都想出出风头。
即使是神仙,也依旧会有一颗凡心——凡心的贪嗔痴念。
除却仙根,与那凡人,亦是无甚区别。
“你去禀告天帝陛下,我前去看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可史宗殿怎么办?”
“离开这一下而已,能有什么?不是还有神障?”那个人不耐烦道:“天天叫我们守在这里,几个月几年都没什么人来,真是不明白,当初我为什么要认下这份差事,好歹也是曾经打了胜仗回来的!也不知陛下是如何想的!”
“你小声点……”那人诚惶诚恐给他比划一个“嘘”的动作,然后急忙进宫禀报去了。
而那个人对着他的背影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然后召云寻着热闹而去,身影消失。
“幻璃盏不能坚持太久,我们快点。”沈回手持法器方归,与鹤召从阴影中走出来。
见他拿着方归在神障上画咒,鹤召笑道:“多带点法器当真是好。”
方归是件稀罕法器,用来破除或进入结界,甚至可以不留下任何法术的瑕疵与气息,对待这种神障几乎毫无问题。而幻璃盏则是可以制造一种幻境,足以以假乱真,就如外头那个。
沈回没看他,继续手中的动作,喃道:“可不是,到底不像你,估计以前从来不带任何这玩意吧?”
鹤召给他微笑:“的确用不着。”
“咔擦”结界弹开了一个方形门,为他们而向内打开,显露出通道。
沈回收好方归,感叹:“还好不是什么厉害的神障,不然就麻烦了,走。”
二人忙抬步而上。
只不过在跨进去的第一瞬间,就呆愣了一下,有点傻眼。
里头不乱,但是里头很多灰尘随着他们二人进入的动作而飞扬,在窗格外投来的光线下无规则地四处蹿游。
“这就是……天宫的……史宗殿?”沈回张嘴,吃惊道:“一看就是多年没有人来过,怕是打扫的人都没有吧,本来那门口那两个气势汹汹地拦我们我还以为是个什么机密重地……”
“别废话了,快点找吧。”鹤召觉得多说无益,便已经率先走向书架了。
书有很多,看上去,似乎大多都是些通史书,再者就是乱七八糟的卷宗,应该是每年不同的文官写的纪事。
“隔了几千年了,你觉得还能找到吗?”沈回在那边看标签,时不时地捂着嘴嫌弃。
鹤召心里亦是未知,但他还是坚定道:“能。”
沈回笑,半是调侃:“我看,若是找不到,就只能动你的小泽儿了。”
鹤召皱眉,没理他。
沈回还是冲他微笑:“别忘了,白泽还在那死不要脸的身边。”
鹤召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下,他不自在地别过头头看向另一面架子,只是催促沈回道:“快点,等会人就回来了,别废话。”
沈回当真没说了。
史宗殿的书虽少有人碰,但好歹是分了时间的,二人顺着书架一路看去,已是看到了最后一排。
空气静谧,然后沈回就突然疯狂地戳鹤召手臂,指写他们头顶的一排书,张张嘴,示意他看。
那一排书吊着的年代签,正巧是四千多年前的,再往右,就分别是五千年到一万年前的,因为时间太久了吧,书并没有很多,或许有,但没有存到现在。
鹤召抬眸观看而去,凭着那日在幻境之中的记忆努力寻找相似卷册。
但横横竖竖地看,貌似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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