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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八阡公主


“白发筠。”袁泽用自己的衣服擦了擦刀。

        当时她还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就:“哦。”的退缩了眼神。

        水井里有水,袁泽却能睡着,里面唯一的一把刀就在他身下,她在等一个晚上最寒冷的时候,水面冻成冰片,她就会用最硬的冰片杀了他。

        她需要他怀里的刀,将刀折两个棱角,再绑上自己的绳子扔出井外她可以卡上,她不需要人揭穿她,她已经没有为人的快乐。

        已经是午夜,光已经死了,点缀的星星无法明目,破碎的冰在嘶咛,直到划出这一弧弯月,他看见了光也就醒了。

        “你想杀了我?”袁泽一点笑意都没有,随时准备出手,他一出手则是必杀。

        “对。”黎辰的手被他的脚踢飞,上面的折冰被甩飞,碎了,散了一头的荧光。

        那一刀袁泽还是出了,切掉了她一根小拇指,她不是公主,就不配有这根拇指。他说:“这就是大内的酷刑,小偷必须少一根指头,现在你后悔吗?”

        黎辰笑了,鬼泣地笑:“刑法是不能让人后悔的。”

        还记得见到那朵花的时候她流泪了,白发筠似乎不懂什么曼妙,可是他却决然尊重别人:“我和你换,用一朵花,冬天的花很贵,却没有你的命贵,这就是人错的地方。”

        但是她恨这个世界,她可以恨这朵花吗?她不能,她还是摇了头。

        白发筠总会认为不合乎情理,他回了头,问:“你为什么肯放下这些宝贝?”

        她把她的手甩了出来,她少了一根手指,这就是原因。

        路过的痛就可以杀人,永远死不名不瞑目的就是自己不是公主,那些东西不是她的她就放了手。

        她还是会有痛,她想过公主般的生活。

        “你有没有名字?”黎辰只想要他的名字。

        捕快都怕报复,特别是他这个零时捕快,没有势力的人必遭报复,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伦理高度。

        长发飘到刀上便散了,他没有说自己的名字,因为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正常人这么好偷。

        京城富有余的人在街上才有事做,其他人都没有事做,伴伴牵着马路过,却也嚣张,一条鱼跳了出来挡住了路。“年年有余。”伴伴捡上了就是自己的了,第二天所有店铺都把鱼敲死了,伴伴就是宦官,皇城里的弱者。

        “有人说他们杀不死人。”

        “他们本来就杀不死人。”

        这是对皇帝的礼遇,二十个太监也杀不死一个人。

        旱灾就是饥荒,这里从来都不会闹旱灾,但是为了礼貌迎雨,巫婆决定将女孩祭献,他们对女孩告诫的就是:人应该知道感恩。

        “会扔下水吗?”女孩问的是。

        “会扔下水。”

        前面就是瀑布与石头的剪帘,会摔死她。

        她没有死,祭品就在眼前叮叮当当的破碎,她才发现自己进入了天国。

        会杂耍卖艺的却长这么漂亮,这次耍得也是最漂亮的,她笑了。

        韶珠是一个公主,她给了白发筠一个耳光就走了,袖子很长,她需要人扶着,颤颤巍巍的还觉得手疼。

        “让他死。”她只说了一句话。

        白发筠是不多的大内高手,混生活一直很难,他不是伴伴,就会被杀掉,他才发现跪下没有用,就站了起来。

        他的命是买下来的,旁边的公公一直很努力,很努力地捞他的家产。

        “你不是我的儿子!快给我滚!”这就是他的父亲,他没有被打压过,他不懂这种父亲。

        抽了他的鞭子,门外的人都听到了,鞭伤入肤了,他还偏偏让外面的人听到。

        后面也不知道装病还是真病,看样子是快死了。

        “好,我走。”他懂了,他本来什么都不懂的,但是这次懂得彻底。

        ——她喜欢他。

        “什么?”

        这一问惊魂,袁泽吓了一跳。

        “你们这些没有价值的东西。”碎了的壶就像碎了的心,没有人会摔壶的,绝没有,她为什么摔壶?

        她哭过,她希望人带她碾过这泪。

        这一赌白发筠又赢了,带着鞭伤赢的,赢在他不懂,韶珠在他走的当天又哭了。

        韶珠喜欢武功,特别喜欢一点典藏的武功,而典藏的武功只有白发筠会。

        “那你呢?会什么?”

        “杀人。”

        韶珠认为杀人更有趣,就捡起了地上的刀,她对白发筠说:“你不会杀人没有什么丢人的,起码你不会杀我。”她很虚伪地安慰别人,就像用手点了点别人的头顶,她喜欢这样戏谑这样的世界,世界在她眼里很小。

        白发筠说:“杀过。”

        韶珠放下刀,审视了他。

        白发筠的功夫太过硬,是另一种活法,每一招都是痛点的记忆。

        袁泽不杀人,他只审案,他不是刽子手,为的就是被送入宫,他只会审罪犯,如果九公主杀了白发筠他就会杀了这个公主,判断一定要快,不要罪犯反扑,反扑一定就是死。

        房顶被韶珠捅了个大洞:“怎么办?天天惹我生气。”她开始只想捅蛛网,蜘蛛顺着杆子滑下来了,她害怕了,她每当害怕就生气。

        “怎么办?我难道要去宫女们待的小屋子里去,我屈尊你们会死的。”她说的问题确实有的。

        她的手指开始摆:“你。”是白发筠:“用轻功上去,而后用身体堵住窜阳的洞!”

        “啊?”白发筠惊了一跳。

        公主不饶人:“记住你可能待一宿。”

        宫女和伴伴会笑,晚上的公主睡觉的时候白发筠会不会偷看,最重要的是她还会洗澡。

        袁泽笑了,设计就像鸱吻,鸱吻大吉,公主是对的。

        他活下来了,一晚上有点冷,他回过头来想请袁泽吃饭,因为他看到了他笑。袁泽甩手示意不要,因为上面很忌讳底下人互相认识。

        韶珠春山如笑,他动一下都没动。

        对了,人为什么会笑,白发筠会使所有人发笑,因为他想不到,什么都想不到,却都可以做到。黎辰用鼻子抿了一口笑,这种笑很复杂,原来人遇到简单东西都会笑,因为他们会做这件事,所以他们笑了。

        白发筠死板,是最笨的人,一个群体有一个最笨的人,他们发现其实他们什么都会做,而有一个太精的人在,他们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做。

        一般做老板的人就会精明,而皇宫里就是要骂这些人,妈他们什么都不会做,于是去找最精明的人,宦官就是最精明的人,用自残去找取另一种关于人的生路。不如别人,别人就不会提防他。

        “我让你杀白发筠!”这一声音尖锐,刺盈盈地响。

        袁泽不认识他,一把手里的刀却等他说完,他只想让对方懂得他说不明白他的话他就会被自己害死。

        宦官也会武功,只可惜绝不够高,不过他有办法,他跳到了井里。

        ……

        那一年皇帝笑了,减免了渔夫的税,让更多人敢下海。

        黎辰恨:“你看,皇帝并没有生气。”

        韶珠就是这么聪明的人,一切都是她设计的,她要留在了父王旁边,左右这个世界。袁泽也不会是傻子,晚上留了字条给韶珠:“我不爱你——白子俊。”但发现的人是宫女和伴伴,这次所有人都笑了,喜欢妒忌的宫女一欢展颜。

        白发筠总认为装傻可以度过一切,可是这次他失算了,所有势力开始盯上他,有人要斩杀他。

        记得那九个月整个皇宫深渊都在落石头。

        试探的驳运开始降临在九公主身上。

        男人走了,可是说好的兔子在哪里,白发筠感觉自己快要饿死了,他的伤口被冻上,最好的装傻就是睡觉,但是他可能真的会冻死,现在困乏到麻木。

        他回去的时候草垛已经被烧,扬起了一片火翎。

        这时候有一个老妇人拿着火折看着他,他当然不会怪一个老人,他才发现天亮了,他看清了这个世界。

        禹禹独行的老人有话对他说:“是一个小男孩让我帮他拿着火折。”

        “小男孩?”白发筠问。

        “对,他让我等在这里,点了我的穴道。”而事实她能动,一只手在指着方向。

        白发筠问:“什么穴道?”

        老妪说:“哑穴。”

        白发筠惊呆了,而后他发现火折裂开,涌出一种液体,附着身体地流,焰从背后翻了起来,最后一下竟然是着火,像鸟涌起了翅。

        白发筠扑倒了她,让她在雪上打滚。

        窸窸窣窣的声音是雪化开了,他踩着火,他恨这场火,而后他才发现他有多恨。死掉的人是袁泽,就是刚才的男子,奄奄一息的火焰最后一粒火苗玄妙,他死了,他本来就中了剧毒。

        死了之后白发筠做了一件玄妙的事情,点开他的哑穴,但是什么都听不见了,大火燃起的时候他竟然没有叫。

        是一种焦黑,这种毒入了血可以让血凝固,一条动脉上的血可以凝结。

        他尝了尝,是赤落环的扑朔。

        接着他听了到簌簌的声音,像踩穿了陷阱,山上奔下来很多兔子,竟然像鹿,踏平了雪,千穿百孔,这场雪的下场。

        白色的,黑色的,家养的兔子,世人的筛选他们才变白的,才变黑的。这就是世间的命运,这就是公主。

        一把弯刀,端着一枚蜡烛:“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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