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情比金坚

维医师还在救治伤患，司徒灵、浅樱等人面色疲惫地地回到石壁处。

        司徒灵刚要歇息片刻，突然发现云舒儿不在。

        “舒儿去哪了？”

        维医师手上忙碌，未抬头答道，“去找药了。”

        司徒灵听闻，发现林岐也不在，瞬间面色一冷。

        归兮之地，司徒灵独自寻找着云舒儿。找了很久都没见到云舒儿或林岐的踪影。他双手圈在嘴边，大声呼喊。

        “舒儿！舒儿！听到就回答我！”

        突然，司徒灵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竟是云舒儿的包袱。

        林岐背着云舒儿来到一棵大树下。一身华丽黑袍的崇明现身。

        “云舒儿给你。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那是自然，这次司徒灵必死。”

        随后崇明伸手，云舒儿就离开林岐漂浮于空中，来到崇明身边。

        林岐化作树叶消失。

        崇明嘲笑中自说自话，“有了元丹，别说司徒灵了，就是北冥司，我都一起给你消灭掉！”

        一片叶子落地，林岐恢复原身，他见四周无人察觉自己，赶紧往石壁处行进。

        忽然，司徒灵从背后偷袭林岐，林岐堪堪闪过。

        待林岐回过神，一把火焰剑已经抵在了他的颈前。

        “舒儿在哪。”司徒灵眼忍无可忍，直接逼问。

        “我不知道。”

        “我问你最后一遍！舒儿在哪！”火焰剑逼进林岐皮肤，开始灼伤。

        林岐疼痛到难以忍受，“司徒灵！你发什么疯！”

        司徒灵收剑，抬手重伤林岐，“你别逼我伤你性命！舒儿是我的底线！”

        林岐被重击到连退五步，吐出一口鲜血，赶紧幻化出一阵风，原地消失。

        司徒灵站在原地，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树木。

        林岐时不时从树木中探出身体偷袭司徒灵，随后又隐匿于树中。

        时至今日，林岐的心累透了，他不想再遮遮掩掩。

        “司徒灵！哦，不，应该叫你西野灵才对。你现在的滋味不好受吧？”

        司徒灵听闻，心中一惊。

        “你是不是很惊讶，我早就知晓了你的身份？不过，我情愿不知道！因为这样我更不好受！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你出现在北冥司的三年里，几乎抢走了我的一切。声望，地位，友情和来自上级的重视你一来，我的一切都毁了！全都被你抢走了！而我更恨你的父亲西野敦！”

        林岐再次重击司徒灵，又隐匿消失，只留声音飘荡在空中。

        “若不是西野敦战术失误！我的双亲怎会枉死战场！”

        司徒灵听到这里，再也不能容忍，咆哮回应，“林岐！你出来！有本事你站在我面前，当面质问我！来啊！”

        说着，司徒灵结印召唤数个火球击向周围的树木，终于把林岐打了出来。

        司徒灵并未将林岐置于死地，而是把他硬生生按在自己膝下。

        林岐因为不甘心，加上司徒灵的膝盖死死压制住他的肩膀，林岐恨的脸通红，却又无可奈何，他额头青筋暴起，眼神死死盯着司徒灵。

        “林管领和缨管领若知道自己儿子会这样鼠肚鸡肠，才是真的寒了心！”司徒灵弯身贴近林岐，逐字逐句让林岐听清楚。

        “你不配提我爹娘！”

        “你给我闭嘴！冷静点！”

        “都怪西野敦！我恨你们父子！”林岐拼尽全力，发泄出自己的怨恨与愤怒。

        “林岐，你给我听好！”司徒灵直视林岐，“你爹娘没有死！”

        “什么？！”林岐有一瞬间的震惊，紧接着就明白，司徒灵一定是在骗自己。“你胡说！那你告诉我，他们去哪了？！”

        司徒灵举起掌心，一把雏菊状记号镖出现。“这些你总该认识吧？！”

        林岐瞪起眼睛，他的上半身被司徒灵的膝盖死死压在地上，于是伸长了胳膊去够那几枚飞镖，“这是我娘的记号镖！你给我！”

        “亏你还认识！”司徒灵一翻手，记号镖消失。“这就是我爹当年的战术之一。你爹和你娘分别带心腹，对决夏国和魔境国假意投敌，为我们后来的每一次作战提供指引。若不是我这次作为代管指挥使，需要与探子接头，让探子为我们指路，我也没有资格知道。谁知道你竟心胸狭窄到如此地步，我这才不得不告诉你！”

        林岐听闻，一时不知道是不敢相信还是不愿相信。

        他爹和他娘竟然是埋伏在决夏国和魔境国的探子？！

        如果是真的，那么林岐多年来的怨恨都毫无价值！

        “还有，不要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只想要声望，地位或来自上级的重视！还有很多情谊，比这些更可贵，更值得珍惜！可惜你全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林岐闭上双眼，两行泪滑落到侧面的土地。

        司徒灵站起身，再次质问，“舒儿到底在哪！”

        “你恐怕见不到她了。”林岐没有了司徒灵的施压，却也没起身。“那是我让魔境极乐门帮我除掉你的交换条件。”

        司徒灵听闻，反而没有了愤怒的神情，平静地坐了下来。

        “不能同生，能同死，我也心满意足了。”

        “你和云舒儿，还真是情比金坚。”

        “我说的同死，是我们所有人。”司徒灵淡漠说出。“元丹就在舒儿体内，三年多前，云指挥使以失去双腿为代价，换得了巫涯体内的元丹。知道为什么每月月圆的夜晚，舒儿都会推脱不去值守吗？因为有了元丹，她可以勉强在地牢中克制住魔化的疼痛。如果没有元丹，她在未满十八岁时，你就已经失去这个师妹了。恐怕她压根不会从溟海回来。”

        林岐震惊中坐起身。“我是真的酿下了大错？”

        “今夜，我们所有北冥卫使都会葬身在这里。恐怕巫涯已经在剖丹了。不，不止我们北冥司，整个朔阳城乃至玄竺国都可能毁于一旦，我们是玄竺的一道防线。可现在，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林岐惊慌失措站起身，“既然我们之间是误会一场，现在的共同目标就是一致对外杀敌！赶紧回去！”

        司徒灵缓慢起身，拎起他刚才捡到的云舒儿装着毒囊的包袱，跟上林岐。

        他现在无比担忧，不知道何时她才会吹响骨笛。眼下只有这样，他才能知晓她的方位，或者说是巫涯的准确方位。

        一块坚硬的巨石平面上，昏迷不醒的云舒儿正躺在上面。崇明守在一旁，巫涯将魔力集中于双手，准备直接挖开云舒儿的腹部，将元丹取出。

        突然之间，白光覆盖了云舒儿全身，巫涯被白光震开，惊讶地看着这一切。

        云舒儿努力清醒过来，忍住强烈的头痛，使出水源术向巫涯袭去。

        巫涯侧头闪避，只简单跟云舒儿过了几招，就压制住了云舒儿。

        云舒儿虽然不敌巫涯，但丝毫不妥协屈服，她双手死死捂住腹部，“丑魔物！离我远点！”

        “丫头，元丹本就不是你的东西，本该有能者居之。你霸占了那么久，也是时候该归还给我了。”巫涯话语间掐住了云舒儿的脖子，甚至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黑色的魔气在云舒儿脖颈处环绕，云舒儿也释放出所有水源术的能量阻挡。

        崇明想要上前帮助巫涯，却被两人身上的水火源气拦住。

        魔气逐渐附着云舒儿的全身，流光溢彩的白色圆球状元丹从云舒儿体内逼出。

        元丹向着巫涯一侧运行，巫涯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笑意。

        就在元丹进入巫涯体内的一瞬，金光突然大盛，巫涯口中喷出一口血来，云舒儿几乎昏死过去。

        在云舒儿失去意识前，她终于寻到机会，掏出脖子上佩戴的骨笛，拼尽全身力气吹响。随即晕厥。

        崇明慌忙扶起巫涯，将他搂在怀中。

        巫涯虚弱，气力涣散，他悠悠问崇明，“你说我我是不是天劫将至了？”

        崇明抱紧巫涯的上半身，拼命安慰，“不是这样！门主！你一定会没事的！这元丹威力太盛，你又是神元最为虚弱的时候，难免会有所不适而已！”

        巫涯呼吸微弱，没有回应崇明。

        崇明赶紧把巫涯扶到榻上，拉起帘子遮挡。

        “来人！”崇明起身叫外面值守魔物。

        一个小魔物进来。

        “把这女人押入大牢，悉心看管。再派几个人守住门主的屋子，门主要修炼，没有我和门主的允许，谁都不能放进来！”

        小魔物连连俯首，“是！”

        待值守魔物出去，崇明赶紧回到榻前，“门主，您只管专心炼化元丹！司徒灵那帮宵小我去解决。”

        巫涯虚弱点点头，便闭眼歇息了。

        崇明起身速速离开。

        司徒灵因为接收到骨笛信号，把聚魔铃和大队伍交给林岐，便瞬移先行到达南山大裂谷谷底。

        但此处被一片白雾笼罩，几乎完全看不清周围情况。

        突然，林岐出现在司徒灵身后。

        “你怎么来了？”

        “浅樱已经带大队伍杀过来了。我们要小心，崇明擅长幻术，这浓雾可能致幻。”

        说话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两人还来不及反应，林岐就被一股蛮力拽起腾空。

        浓雾中，一条巨蛇模样的生物一闪而过。

        司徒灵立刻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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