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让人想入非非

果不其然，董卫国的话还没说完，外婆的泪水就崩了，“小芳啊，你好好的，哭什么哭啊，我走了后，你给我老实点，别老是欺负卫国，就你这脾气吧…也就万幸遇到了卫国。”

        老太太一边说一边流着眼泪，将大把的眼泪与鼻涕抹在了女婿的袖子上。

        董慧看得心里想笑，外婆与老妈，这对母女还真是一毛一样的啊，一毛一样的爱把液体抹在爸爸身上。虽然想笑，但也只能憋着。

        过了好久，实在看不下去了，生怕这一对母女会哭背过气去，只好提醒道，“妈，你稍微控制一下，我觉得外婆这绝不是回光返照，你们见过回光返照的人可以哭十分钟不喘气的吗？”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朱如芳一下子抬起头，一把抹掉了眼泪擦在了董卫国身上，“也是哦，有道理！”

        董卫国不住地点头，“是哦，是哦。”他这头是冲自己老婆点的，很明显是带着安慰的性质。

        外婆也一下子止住了眼泪，“小慧说的对，我见过回光返照的，他们只是症状变轻了，精神暂时变好了，但是撑不了多久的，并且回光返照的人，症状都还在的，只是变轻了而已，而我，现在胸口一点闷的感觉都没有，头也一点都不疼。”

        董卫国认同道，“是哦是哦，妈肯定没事……妈，您想吃点儿什么，我给您去买！”，很明显董卫国不相信一个肺癌晚期病人会出现奇迹。

        见爸爸还是不信，董慧建议道，“要不，今天带外婆去医院检查下吧，看看到底是不是好了！”

        董卫国忙朝女儿使眼色，阻止她再说下去，这个建议也太荒唐了，横竖都治不好，何必再去折腾老太太！

        董慧知道没办法说法董卫国，只好直接冲朱如芳道，“妈，多检查一下，总没有什么坏处的。”

        “小慧，说的对，现在就去！”一家之主朱如芳立即拍板。

        董卫国嘴巴张了张，终究还是忍住了，或许她们是不想接受痛苦的事实，即然这样还是不要拆穿为妙。

        “好的，好的，那我们现在就去吧，晚了怕排队。”

        ……

        两个小时后，第一人民医院某诊室内。

        一个医生接过董慧外婆的ct照片，又翻看了一遍老太太的病历纪录，又反反复复地查看了ct，足足十多分钟，脸上显出不解的神色。

        董卫国小声地问，“医生，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说“等一下”，然后拨通了固话，直接问道，“马明菊这个影像是不是搞错了？”

        马明菊就是董慧外婆。

        电话那边说道，“张医生，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们放射科的专业性吗？”，对方声音明显带着怒意。

        “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这也太奇怪了，一个肺癌晚期，怎么会突然就痊愈了呢？影像显示她的肺部病灶完全消失了，而且还长出了健康的组织，这也……太不科学了。”

        听了张医生的解释，电话那头的人怒意明显熄灭了，语气怂了许多，“这样啊，那我们再核实一下，稍等。”

        张医生的对话，令董卫国、朱如芳、马明菊的表情出现了剧烈的变化，时而惊喜，时而自我怀疑。

        张医生放下话筒，冲董卫国说道，“不好意思，稍等一下，放射科那边可能出了点小问题。”

        董慧的心里充满了惊喜，刚才医生对话筒讲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只有她可以断定，这绝不是ct搞错了，而是白猫的功劳。

        大约十分钟后，张医生桌面的固话响起，张医生打开外音。

        电话里说，“我们核实了，马明菊的影像没有问题，鉴于您说的情况，我建议可以再检查一遍，机器偶尔故障也是有可能的。”

        张医生说了声，“好的，我跟病人家属说说”，关掉电话，对董卫国说道，“通过这份影像来看，老人的肺癌已完全好了，你们看这里”指着ct的某个位置，“你们看这里一点阴影都没有，这比年轻人的肺还要健康，但是……这实在不科学，我建议你们可以再检查一下，放射科那边可以给你们免费做。”

        “医生，谢谢您，那就没有必要的，毕竟连续做两次，对老人身体不好”，董慧清晰地拒绝。

        董卫国拉了拉女儿，说道：“医生，我觉得您的建议很道理，我们再查一下。”

        外婆也表示赞同，“卫国说得对，再查一下更放心。”反正不要钱。

        又两个小时后，ct影像还是如上一张一模一样。

        接下来，整个第一人民医院医生的交流群里沸腾了，围绕第一例治愈肺癌晚期的病例展开了热烈讨论。

        一个小时后，医院里，还有两个老医生亲自过来，询问有关病人看护期间的情况，对病人一切饮食起居的问题进行了详细的了解。

        在纪录了整整十多页纸之后，两个老医生开开心心地走开了——这十多页纸里可能隐藏着攻克肺癌晚期的终级答案。

        在此期间，董慧给在深城工作的弟弟董子豪打了个电话，告诉了他外婆的清况，当即，董子豪便开车往慧城赶。

        一家人就这样在医院里耗费了一整天的时间，快到六点时，几个人才走出医院大门。

        全家人在小区旁边的一家饭店，欢欢喜喜地吃了一顿火锅，到家时，已是晚上九点多。

        ……

        董慧一走进自己的卧室，白猫就窜到了地面上，变化成人形站在一旁盯着她，这次她没有慌张，而是开心地说，“不错，你还是可以信任的，可以合作。”

        然后两人就合同的条款讨论起来。

        在这个关于合同的谈判中，董慧并没有展现出咄咄逼人的一面，而是在满足自己要求的前提下，尽量考虑到对方的利益诉求。

        在董慧的观念里，一份真正执行到位的合同，必须双方都要满意才行，只要有一方不满意，合同也就有可能只是一纸合同，根本落实不了。

        最后确定的合同内容大致如下：

        《合作契约》

        甲方：董慧

        乙方：猫妖吴忌

        甲乙双方在平等自愿前提下，订立此合作契约。

        甲方每月为乙方提供100自己的血液（提供方式直接吸取），并要全力配合乙方抓灵体的事项。

        乙方每年需为甲方提供十次新项目的比稿机会，并持续协助甲方处理工作中难以搞定的人。

        ……

        对于普通人而言，双方合作只需在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就行了，但在吴忌的坚持下，这份合同的执行还是挺不一样的。

        第一步：两人同时发声读出合作契约上的文字；

        第二步：双方扎破手指，将血液滴进两只盛有水的杯子里，然后各自喝下一只杯子里的水。

        第三步：烧掉合同。

        这三步做完，就算真正开始合作了。

        这三步流程走完，董慧便将吴忌脖子上的红绳拉得宽松了一些，然后就打着哈欠上床去睡觉了。

        猫妖知道她不可能拿掉红绳的，所以也没有这种非份之想，乖乖地打了个地铺就睡觉了。

        作为一只猫妖来说，通常是白天睡觉晚上对月修行吐纳，但是，他今天是真的累了。

        第二天早上，睡梦里董慧就听到耳畔有非常大的声音响起，闭着眼思考了好久，才想起来这是呼噜声，谁的呼噜声这么大？这声音好像就在自己身上，不会是自己的吧，她以前就听黄莎莎说过，她偶尔是会打呼噜的，而且还非常响亮。

        等她彻底清醒过来时，才确定，这呼噜声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而是白猫的。

        更气人的是，这罪魁祸首竟然还是自在地卧在她胸口，肚子有规律地一起一伏，小眼睛还这么安祥。

        此时这小样子还是挺可爱的，可一想胸口上的这个家伙其实是个成年男人，胸口就涌起一股无名之火，董慧嫌弃地一推，“白球”一下子就滚到了床尾。

        滚到床尾之后，白球才散开成白猫的样子，睁开了眼，晃了晃脑袋，抖了抖尾巴，旁若无事地坐在床尾梳理毛发。

        一看这云淡风轻的装逼犯模样，董慧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又钻进来了？”

        白猫眯起了眼睛，贱兮兮地说道，“可别这样说，怪让人想入非非的。”

        董慧：“你……”，顺手抄起一个枕头就向白猫砸去。

        白猫后腿轻轻一蹬，就完美地避了过去，又在床尾重新坐好，梳理自己的毛发，“你是怕你妈不知道你养猫了吗？”

        意思是，你再搞这么大动静，你妈肯定又要来问了。

        董慧手里已抓起的枕头，被轻轻放回了床上。

        “忘恩负义的，在我救你外婆之前，你是怎么说的？”

        “不记得了！”

        “那我提醒你，我说这事挺费元气的，你要给我好好补补，你问我怎么补，我说血，你说可以，想起来没？”

        “想起来了。”然后伸出了一根手指，闭上了眼，“你来吧！”

        “真的？”白猫有点不太相信，它不相信这个女人有这么好说话，它提起这事儿不过是随口一说，并没有真的希望对方会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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