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到底为了谁

啪。

        “王爷饶命啊。”

        啪。

        “王爷我以后不敢了。”

        ……

        每一声杖责之后都能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求饶声。

        那几个方才在人群中议论柳如烟之人被按在长椅上，其他将士立在廊下，眼瞧着那几人被硬生生打得皮开肉绽。

        终于二十军棍之后，行刑之人松开了长椅上趴着的人。

        那几人中有人支撑不住，居然从长椅上滑落，摔在地上，后背着地，一时之间疼得那人像是虾米一样弓起身子，难受得不住呻吟。

        廊下众人见状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纷纷小心翼翼地互相打量两眼，十分默契地选择了不开口说话。

        百里翼自太师椅中缓缓起身，站在廊下冷眼盯着倒在地上的人：“身为军中之人最忌讳得便是妄议旁人，若是给你们养成了这种习惯，日后本王传了军令下去，你们因为心中对本王的那点子想法而拒不遵守，造成损失，谁来承担？”

        院中静悄悄得，就连方才一直呻吟不停的人都屏住呼吸，没有再说话。

        “今日本王打你们不仅仅是因为你们在背后的言语中伤，更是因为你们身在军中却不能勒令自己的言行，如此军中将领如何带兵打仗？你们对本王今日所做可有什么不满？”

        几个挨了打的将士对视两眼，纷纷对百里翼抱拳答礼：“王爷说的是，我等记下了。”

        百里翼重新坐回太师椅，对祁连摆摆手：“继续点将。”

        祁连刚要上前，却见廊下的将领们纷纷侧过身子，让开一条道路。

        柳如烟正定定地站在众人身后，眉眼微微颤动几分，目不转睛地望着百里翼。

        见状，百里翼缓缓起身。

        柳如烟做了一个深长的呼吸，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大步走到百里翼面前。

        方才的一切她在院外都听到了。

        柳如烟回首瞧了两眼已经被人搀扶起来，正一瘸一拐往外走的挨打将领。

        她心中一阵情绪翻涌，鼻尖泛酸，眼眶微红。

        顿了半晌柳如烟才回首望向百里翼，扬动唇角挤出一抹笑容：“王爷到时辰该行针了。”

        瞧出她情绪不定，百里翼剑眉轻蹙，微微点头：“好。”

        说着，他已经侧身给柳如烟让开一条道路。

        祁连继续点将，陈旭亲自关好房门守在屋外。

        百里翼才入屋内，瞧着柳如烟的背影低声唤道：“你这是怎么了？”

        话音才落，柳如烟猛地转过身，一下子扑进了百里翼的怀中。

        她身上特有的馨香瞬间便迎面而来。

        百里翼犹豫片刻，终于抬手紧紧地抱住柳如烟，大手在她的后背轻轻拍动两下，低声道：“怎么了？倒像是个小孩子似的。”

        柳如烟未曾说话，良久之后才靠在百里翼的肩头，微微偏过头，凝望着百里翼的侧脸：“王爷不必为了我这么做。外面都是日后要在王爷帐下效力的军士。王爷为了我如此做，难道就不怕他们日后对王爷不忠吗？”

        百里翼扶着柳如烟的肩膀，让她站直身，右手轻轻地将柳如烟耳边的碎发别在她的耳后，凝望着她那张白皙的面颊，顿了许久才微微一笑，抬手在她的脸上捏了两下，轻声道：“你是我的王妃，若是我连你都维护不住，谈何要维护江山？”

        两人四目相对，柳如烟的情绪迅速翻涌，心中一阵阵说不出的酸楚涌动而起。

        她凝望着百里翼，眼瞧着他始终保持着那淡然的笑意，纹丝不动地望着她，柳如烟的面颊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半晌，柳如烟才侧过身：“昨日外祖父来了信，信中特意提到这东西要交给王爷。”

        柳如烟一边说着，一边从衣袖之中拿出一块精致的腰牌，放在桌上。

        百里翼挑眉望着那腰牌：“这是？”

        “外祖父得知王爷要前往北境，特意说了药王谷所有护卫任凭王爷调配。除此之外，还有药王谷驻守北境的所有大夫药师都任凭王爷差遣。药王谷这个冬天也在自保，只能帮王爷到这里了。”

        百里翼将那腰牌握在手中，轻轻摩挲了两下腰牌：“能得药王谷护卫和各地药师大夫的助力已然够了。药王谷在这个时候还能如此助力我，此恩我必定铭记于心。”

        言毕，他转首望向柳如烟，却恰逢柳如烟也正定定地凝视着他。

        两人的视线撞在一处，柳如烟立即低下头。

        她刚想躲开百里翼的目光，不想百里翼却一把握住她的肩膀，迫使她看向自己。

        柳如烟面色通红，连带着脖颈都一片赤红。

        她喉咙不住滑动，面色越发紧张。

        那鲜红之色在她嫩白的肌肤上看上去像是一只刚刚成熟的苹果，倒是娇俏可人得很。

        百里翼顿了片刻，低头在柳如烟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我知道药王谷能如此助力，都是因为谷主在心疼他未来的孙女婿。”

        闻言，柳如烟面色更红：“王爷……”

        她跺了跺脚，咬着下唇，抬起眼眸，责怪地望向百里翼。

        她越是如此，百里翼心中越是欢喜。

        两人沉默许久，柳如烟才低声道：“还有一事。昨日师兄来见过我，他说他也想随王爷一同出征。”

        “封语？之前不是说他不能离开凝晖药堂吗？”

        “之前外祖父尚未说过要支持王爷，师兄作为凝晖药堂的大夫自是要以药王谷为主。可如今外祖父既然说了药王谷公开支持王爷，那师兄作为外祖父这么多年最信任之人自然应该随王爷一同出征。在路上也好更加顺畅地调动药王谷众人。”

        百里翼不答话，眉头微皱，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柳如烟。

        柳如烟被他瞧得有些不适，拧着眉头小心地望着百里翼：“王爷这么瞧着我做什么？”

        半晌，百里翼才轻轻握住柳如烟的手腕：“封语随军到底是为了药王谷，还是为了你？”

        “王爷！”柳如烟顿时面色通红，跺了跺脚，“你若是再胡说八道我真的要生气了。”

        话音落下，却见百里翼满面通红，痛苦地弓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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