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怀疑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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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苗打过电话后，杨戟就有了专员上门的心理准备，本以为起码也要一周后，没想到专员隔了两日就过来了，迅速的一点都不像是玄界的作风。
“杨阴差，您好您好！别多想，我们只是做个简单的例行询问。”
“好的。”
专员打量着房子内的布置，问道：“您目前是独居吗？”
杨戟顿了顿，“不是。”
两位专员相视一眼，翻着记录道，“可登记表上，写着您是独居啊！”
“嗯，是后来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去登记。”
“哦哦，那您记得去登记，或者等下我们这边结束后，也可以帮忙代为登记。”
“嗯。”杨戟应了一声。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两个上门的专员有点过分热情了。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专员递过来平板，“您对这个场景还有印象吗？”
平板上正是之前二苗给他发的那张图片。
“有，四月二十五号上午，于岭西镇菜市场被拍，同行还有元一派定乾道长及其队友。为显示尊重，故没有用无定咒。”杨戟这一段话，算是把事情都讲清楚了。
“哦哦，那事情很清楚了，是巧合…”专员本还想多说几句，拉拉家常，没想到一下子就结束了。
“那杨阴差，咱们来谈谈后续的处理。”
“请说。”杨戟总感觉这两个专员好像还有什么额外的目的，拉满了警戒之心。
“事态发酵的太过迅速，所以等我们发现时，网络上的热度已经很高了，所以我们只是先行稳定了一下，没让它继续扩大。然后，现在的处理方法有两个方向，一个是我们帮您把网上的照片消息全部清除。还有一个呢，您可以选择办一张阳间工作许可证，把这些热度利用起来！”
专员的话语间带着一点小心思，他更希望杨戟办许可证。
杨戟看得出专员的倾向，虽然不知道专员是为了什么，但是他不打算接受。
“消除。”
方才说话的专员，脸上的失望溢于言表，忍不住倾身向前，道：“您真的不再考虑考虑，那可是……”
同行的另一位专员及时的拉住了有些激动的专员。
“抱歉，杨阴差，我同事他很喜欢那位导演。我再确认一下，您是要求消除对吧？”
“是的。”
“好的，消除的费用共计150,000元，请问您是手机支付，刷银行卡，还是先赊账？”
杨戟：……
“十五万？”
“是的，杨阴差，只收十五万。我们消除是全网消除，工程量浩大，还要压下后续的反弹，我们收费都是公益成本价，只收取一点仪器维护费用。”专员的脸上写着两个大字‘实惠’。
杨戟脸都青了，一张照片就要了他快半个快递的邮费，这也太贵了。
看出杨戟对价格不满意。
之前情绪激动的专员开始热情推销起阳间工作许可证。
夜间生物白日工作补贴，非正常工作定额减税等等，就连经济公司都有官方的，方方面面很是详尽。
这些都很好，最好的还是不用付那十五万，那十五万可以让僵尸吃上二十多次像昨晚那样的宴席了。
杨戟忍着滴血的痛，镇定道：“手机支付。”
成为一个艺鬼，不仅不利于隐藏他送快递的工作，而且会让他忙的没有时间陪朔朔，他还是更喜欢和朔朔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您真的考虑清楚了？”
“小常！不要把情绪带到工作上！杨阴差，这边扫码付款。”
杨戟没有管两个专员之间的眉眼官司，径直付了款。
“顺便做个登记吧，麻烦了。”该礼貌的时候，杨戟说话一定妥帖。
“好的好的，和您合租的是？”
“是出土不久的僵尸，还没办身份证，能办吗？”
“身份证恐怕不行，证件申请的要求很严格。您知道的，有的精怪申请了几十年都没能办下来。他现在有正式工作吗，有没有什么特长技能，这些在证件申请的时候都能加分。”专员道。
杨戟摇摇头，“没有工作。”
“那这样的情况，身份证是办不下来的，只能办一个暂住证。您看可以吗？”
“可以。”
“我们还需要给僵尸拍一张证件照留存。”
杨戟回头对着卧室喊了一声，“朔朔。”
只见卧室门，缓缓打开，一个僵尸从房间走出。
青丝垂坠，肤如雪色，唇比红梅。
这样一个美僵尸，谁舍得他出去工作。
杨戟不大高兴的轻咳一声。
这样盯着朔朔看，让他觉得冒犯，好像自己的领地被人侵占一样。
监督着专员快速结束工作后，杨戟就要将这两人扫地出门。
“那个杨阴差啊，以后最好别让僵尸独自出门。没证的玩宠被打杀了，是无法追责的。”专员看着美貌的僵尸提醒道。
这样的尤物，若是被打杀了，或是遇到些什么，都太可惜了。
哪怕专员是抱着善意提醒，杨戟还是格外不悦，眼神略冷，“多谢，恕不远送。”
重重的合上了门。
一股无名的怒气在杨戟的胸口乱窜。
杨朔自然也感觉到了，瓜娃子可真是的，他都不生气，瓜娃子气什么。
僵尸上前几步，就和杨戟近的再无距离，张开双手，将杨戟拥入怀里。
学着曾在电视里看到过的样子，拥着他的瓜娃子，左一摆，右一摇的。
动作蠢得好笑，却让杨戟的心情一下子松快了起来。
僵尸略高些的个子，正好可以让杨戟把下巴搁在僵尸的肩膀上。
杨戟的唇贴近僵尸的耳。
“不是玩宠，是…”心爱的…
是后面跟着的内容，连杨戟自己都吓了一跳。
一直以来，他享受于和僵尸的相处，却没有思考过自己同僵尸究竟算什么。
尸体与魂魄，曾是一体。现在已经不是了，他们已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
他们亲密无间的生活在一起，不是朋友，不是兄弟，还能是什么？
互为爱尸爱鬼吗，杨朔他真的懂吗？
自己对朔朔来说，是肉票饭票，还是更多？
意识到不同的杨戟，内心升起一连串的问题。
杨戟挣开僵尸的怀抱，一把拽住僵尸的衣领。
杨朔满脸不明所以，瓜娃子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
“杨二娃！我问你！肉重要还是我重要！”
“回答我！快点！”
听着杨戟的问题，杨朔也陷入了无比的纠结之中。
肉和上供的瓜娃子，对他来说，都很重要，好难选啊！
为什么一定要选呢？
面对杨戟气势汹汹的质问，杨朔秉持了他一直以来的优良传统，装傻。
试图用杨戟最难以忍受的表情，糊弄过去。
“快回答！不许装傻！”杨戟拽着衣领的手，更加用力。
杨朔内心愁苦，都很重要，这该怎么选……
“再不选一个，今晚别想吃饭了！”杨戟使出了杀手锏。
断晚饭！瓜娃子也太狠了！那那…那就选……
杨朔还没选出来，杨戟自己先泄了气。
“算了，不用回答了。”
一直以来，他威胁僵尸的方法，好像就已经说明了全部。
杨朔更在乎的是他所提供的肉，而不是他。
听到不用回答的僵尸，暗暗松了口气，万幸万幸。
杨戟幽怨的小眼神飘了过来，让僵尸他从头到脚一阵发麻，生怕瓜娃子还要问什么无解的题目。
“哼！今晚吃素！”
虽然不至于断了杨朔的饭，但是他必须要出口气。
懒得再看僵尸可怜兮兮讨肉吃的小模样，杨戟气冲冲的回了卧室，躺进棺材合上盖子，拒绝交流。
从始至终未能搞懂杨戟的僵尸，只能站在一边干瞪眼。
该怎么让瓜娃子改变吃素的主意，改吃肉呢，唉，瓜娃子这次好像很坚决，不好办啊…
棺材里的杨戟似乎感觉到了杨朔全是肉的内心，怒意勃发的敲着棺材板。
从棺材里发出‘震天’怒吼，“别在我边上待着！给我远远的！看你的电视去吧！”
棺材外有了点响动，然后恢复了宁静。
杨朔应该去看电视了。
杨戟的怒气也像戳破的气球的一样，消散一空。
棺材里淡淡的楠木香，和杨朔身上的一样，好像僵尸就在身边。
他何尝不知，这是在无理取闹，只是情感上的一头热让他觉得异常不甘，他不甘于自己不知不觉深陷其中，不甘于杨朔始终如一只爱吃肉，不甘于感情的不对等。
现在他一个鬼躺在棺材里，倒是冷静了。
他再怎么不甘于，都没有用，并不是不甘就能解决问题。
而且他还需要在慎重考虑一下和僵尸的关系。
是给杨朔找一个合适又安全的去处，分开彼此，还是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继续过下去。
杨朔可以给他想要的回应吗，现在不能，以后能吗？
现在的他可以接受没有回应，以后的他可以接受吗，喜爱会变做怨怼吗？
杂七杂八的思绪越来越多，杨戟却无法停下。
他还记得兄长曾抱着自己，处理议论他是克母灾星的宫人，是那么的亲近。
他说：“你不是灾星，你是母后拼死也要生下的珍宝。我与父皇都会一直一直保护你。”
杨戟信了，他在宠爱中长大，无忧无虑。
可是后来兄长变了，只会对着他的坟墓一遍一遍的说对不起，只会看着他在痛苦中不得解脱。
毒杀并不算多痛苦，魂魄的镇厄才是真的要命。
他们要他死后，被困在那，永生永世不得解脱。
他们是他最亲近的父亲与兄长。
杨戟怀疑一切，怀疑感情，怀疑僵尸，怀疑自己。
算了，还是尽早分开吧。
想通后，杨戟掀开了棺材盖。
浅淡的琥珀瞳仁迎着光，正一动不动的注视他。
好像杨戟就是他的全部。
僵尸乖巧的蹲在棺材边，不曾离开，安静等待。
有什么堵住了杨戟的喉咙，让他开合着嘴唇却说不出话，让他无法不正视内心。
他不想和杨朔分开，一点也不想！
“今晚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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