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噩梦重现（4）

沐梓彦宠溺地盯着暗香，沉吟了一下后摇了摇头：“我还是习惯睡你门口。”

        “睡围栏也能成为习惯。”暗香刹那间哭笑不得。

        “还不是因为你虐待我。”沐梓彦一脸的抑郁。

        暗香回眸一笑：“我可没有虐待你，是你自找的。”

        “是，我承认，我自找的。”沐梓彦欲哭无泪，“谁让我欠你的。”

        脸上一红，暗香瞪了沐梓彦一眼转身上楼。

        芳儿迎了上来：“小姐，你们可回来了，我担心死了。”

        暗香脸上带着倦意：“芳儿，我们一晚上没睡，没精神跟你详细说，你让我们先休息一会儿。你现在先去前面帮帮叶影照顾我带回来几个十来岁的娃儿。”

        “好。那你们俩先去睡觉，午饭的时候我再叫你们。”芳儿答应着往楼下走。

        皱了皱眉头，暗香说：“芳儿，什么叫‘我们俩先去睡觉’，我怎么听着那么别扭，你能不把话说清楚点。”

        “不别扭，不别扭，这话本来就没毛病。”沐梓彦挥手让转过头来刚想回话的芳儿离去，只见她捂着嘴巴笑着离去了。

        “沐梓彦，你老是口头上占我便宜有意思吗？”暗香几乎都快习惯了。

        沐梓彦睁大着眼睛，脸上是无辜的微笑：“没有啊，我什么时候占你便宜了？”

        “赖得理你。”暗香进房间后随手掩上了门。

        这守门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不过如果不守着这门，自己还真是睡不着觉。沐梓彦轻巧地跃上了围栏，双手放在脑后，睁眼就见到这蓝天白云，心情也跟着天空一般开朗起来。

        太累了，还真有点睡意，就在沐梓彦朦朦胧胧睡着之际，隐隐约约耳边竟传来暗香的声音。

        心中一急，沐梓彦嗖地睁开了眼睛，没有，是自己在做梦。长长舒出一口气后，沐梓彦刚合上眼睛，又听见暗香的声音，这次他听得清清楚楚，真的是她的哭泣声。

        翻身跃下围栏，沐梓彦推开暗香的房门，远远见她就在圆床上躺着，他的心一下子放下了。

        依旧有哭泣声，沐梓彦轻轻地走到床边，却发现暗香熟睡中，不过有两道泪痕挂在她的脸上。

        睡梦中的暗香显然睡得极不安稳，她的表情惊悸中带着痛苦，不时有眼泪从眼眶中留了下来，口中不时有哭泣声，还有呼喊声：”娘亲、娘亲、救救我，救救我！不，不，你们别这样，快回来，回来，是我的错，我的错。”

        眼前这一幕令沐梓彦心都碎了，他坐在床沿一把将暗香搂住，手缓缓轻抚着她的秀发，他极尽温柔地对她说：“别怕别怕，我来救你了我来救你了，一切有我。”

        暗香又是做了相同的可怕的梦，她又回到了十岁那年，就在铁矿场那座山深处，就在那几栋小楼中，她第一次见到了死亡，从一开始她害怕惊悸哭泣吵闹到最后她强迫自己视若不见。

        跟自己年纪相当的孩子被一个个推进不同的机关中，她要做的就是从别人的死亡中找到自己的生存办法。

        例如那第一关，暗香必须记住每支铁箭的方向，从中寻找出最佳的躲避方法。在暗香没有记住之前，一个又一个孩子被推了进去，她拼命挣扎哭泣着却没有办法改变什么。最后她也明白了，自己必须牢牢记该记得的一切，要不就有更多的同龄人因为自己而死。

        这样的噩梦周而复始，连续好几年，到近两年才渐渐少了。就在一片黑暗与血腥中，在无穷无尽的恐惧，暗香听到个温柔的声音。

        “别怕别怕，我来救你了我来救你了，一切有我。”

        是娘亲，不，不是娘亲，可是这声音无形中令她的内心渐渐地不再害怕，他是谁？朦朦胧胧中，暗香看不清楚他的面目，但是他的出现就像上天派来搭救自己的天神般清除了一切的黑暗与邪恶。

        眼前渐渐亮了起来，那股刺骨的冷意消失了，暗香感觉到自己的身躯有了暖意，恐怖的一幕竟渐渐远去。

        当恍惚中的暗香她双眸睁开了缝隙时，眼前是一双担忧、焦急而又充满的深情的眼睛。

        他温柔地声音充斥在耳畔：“不哭，别怕，放心，有我呢……”。

        闭上眼睛，就在方才那一眼中，他的宠溺怜惜及感同身受般的心疼全镌刻在那张俊朗的脸上，暗香放任自己多沉浸在这一刻。

        感觉到他拿起手绢恍如擦拭稀世珍宝般轻轻拂过自己的脸颊，暗香的眼泪不禁又滴了下来。

        沐梓彦无奈地轻轻叹息，头一低嘴唇轻轻吻去了暗香脸上滑落的泪珠，口中喃喃道：“不要再哭了，你的每一滴眼泪都滴在我的心上，很痛的，你知道吗？”

        这样的爱我如何承受得起，暗香心中一阵苦涩，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了？”沐梓彦欣喜地望着暗香。

        见暗香挣扎着要起来，沐梓彦缓缓将她扶起来。

        暗香定了定神：“你怎么在这里。”

        “你做噩梦了。”沐梓彦伸手将暗香垂落于面前的发丝整理好。

        “哦！”暗香答应了一声。

        两人就这么坐着相对无语，沐梓彦耐心地等待着，他是多么渴望暗香能将自己的痛苦与他共享。

        过了许久，久到沐梓彦几乎不再期望的时候，暗香幽幽叹息了一声。

        “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见到那他们，令我想起了我一直不愿意面对的回忆。”暗香的神情略带这几分无奈。

        抬头看了沐梓彦一眼，见他十分温柔地看着自己，神情专注地听着，暗香继续说：“那一年，我十岁，突然间我就被送去那里，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为我而建的，目的就为了训练我。”

        一个十岁的姑娘接受这样的训练，沐梓彦的心一阵抽搐。

        “你知道吗？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必须接受这些东西，但是我不得不咬着牙接受。他们完全泯灭了人性，用与我年纪相当的孩子做试验让我从中寻找突破机关的方法。眼看着那么多的同龄人因为我而失去了生命，为了不要踏在更多人的尸体上前进，我近乎疯狂的努力地接受各种严酷至极的训练。最终，我只花了三年的时间，就成了超级影子。十三岁的超级影子，听起来是多么的不可思议。”暗香清冷的语气娓娓道来，仿佛在说的是别人的故事。

        沐梓彦从中听出了无尽心酸苦楚，他也曾经受过严酷的训练，但是他接受的训练只是苦。用这么血腥的训练方式，让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踏着尸首成长为超级影子，这方式是多么匪夷所思又多么的丧心病狂。

        将暗香搂入怀中，沐梓彦轻声地说：“别说了，不要再想了，那里已经化为灰烬了，那个地方消失了。一切都过去了，你现在有如意阁，还有许多喜欢你的人，还有我。”

        “嗯。”暗香点了点头，在沐梓彦的怀中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阳光照进房间，整个屋子一片光亮，黑暗终将过去，光明一定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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