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代价

就在两人吻的忘我的时候，等着向起正还钥匙的公车司机寻来，手电光打到俩人身上，反应过来的小傅猛然将向起正推开，十分庆幸，司机没看到如此火辣辣的一幕，估计看到了，最轻也得是个心脏病突发。

        “我这要下班了，所以过来看看你们，都是伙伴，闹什么别扭，以后进社会社会谁不帮着点谁。”

        大叔在这里熬鸡汤，向起正点头，小傅仍是一脸呆若木鸡的样子，又说了几句，看出气氛不对的司机拿了钥匙离开。

        司机走远，扭头看小傅的向起正突然觉得特别尴尬，而小傅的反应更为强烈，直接扶着公交车吐了。

        天气热，小傅肚子里还是中午在学校吃饭的时候喝的绿豆汤，汤都吐完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恶心，胃里翻江倒海一样。

        小傅那边弯腰吐，向起正却没一点怜惜，满满都是心烦，他就让他恶心成这样？再说男人跟男人接吻怎么了又不是没睡过，一想到睡，向起正脑袋里只有宾馆那夜，小傅哭着叫妈的惨样。

        要放以前，遇见这种人，向起正早不管了，心情好一走了之，心情不好，抽丫一顿都有可能，可偏偏，对方是小傅。

        站在那儿等着，小傅却吐得没完没了，向起正也烦了，大声吼小傅：“你有完没完，我他妈就让你恶心成这样。”

        “哇……。”小傅直接以一吐代替回答。

        这事儿搁谁也受不了，况且还是从小被人捧着长大的向起正，那晚上，也不管小傅什么样儿，向起正扭头就走。

        出了公车总站，无比心烦的他站在路口，还是以为他在家的陈熙打来电话。

        “下午从学校出来，就不见你丫人影，你丫上哪了，晚上打不打台球，我接你去。”

        “你在哪儿呢？”

        “帝豪。”

        “来715总站接我一趟。”

        h市中心，帝豪夜总会，站在窗边的陈熙一愣才道：“715是什么，新开的夜店？”

        “公交车站，西樵这边。”

        心烦地挂掉电话，向齐正就站在715总站门口等陈熙来，其间小傅一直没出来，越等越心烦，就在向起正想回去再看看的时候，陈家的车正好开来。

        陈熙下车，看着荒无人烟的四周。一边摇头一边啧啧：“妈呀，h市还有这地方，要不是开车的宋叔说没错，我tm还以为进了山区呢，你上这么偏僻地儿干吗来，荒野求生。”

        甩都不甩陈熙，向起正拉开车门直接上车。

        那晚上，帝豪照旧纸醉金迷，陈熙和几个大院一起长大伙伴玩得不亦乐乎，向起正照旧像以前一样，很少跟他们玩真的，只是这个丢下小傅的夜里，坐在角落的他一杯杯地喝酒。

        晚上十二点多，向起正先陈熙离开，回去的路上，实在想不明白，他打电话给秦登云。

        希尔顿包房，大床上，两具年轻的身体纠缠在一起，根本不管身下小男孩叫成什么样子，秦登云用力撞击，小男孩轻声呜咽，就在俩人登峰造极的最关键时刻，秦登云手机响起。

        即便闹得再厉害，玩地再忘情，从小在那样家庭长大的他们都没关机的习惯。趴在男孩身上，还留在男孩秦登云身体里地将下颚低着他头上的漩，接通电话。

        “你跟安捷第一次接吻，他吐了吗？”

        向起正没来由的问题，让秦登云一呆，火气下来的他道：“没啊，他他妈吻技比我还好，你问这干吗？”

        “要是有人跟你接吻，接完还吐了，代表什么。”

        “卧槽，这还用代表什么，当然是恶心啊，怎么了？你不会跟人接吻了吧？谁啊，杜衡那表妹？王帅那孙女，喂喂，向起正。你吐了还是人家吐了。喂喂。”

        车窗外是h市的长夜，路上少有行人，夜空也没有闪亮的星辰，并非没交过女朋友，也不是没干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的向起正，突然烦了和小傅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游戏，如果那个酒醉得晚上就开始这段关系，后续根本没必要这么麻烦。

        向家的车开进荣泽园，大门关上的瞬间。拉着小傅的黑车也开进了市委家属院。从公交总站出来，一直想拦车回去，可荒郊野岭一辆车都没有，手机又没电。吐得脱水的小傅只能强打精神往回走，好不容易走到热闹的地方，拦了一辆黑车，小傅趴在后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被拉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得知儿子昏在出租车上，老傅鞋都没换，穿着拖鞋就跑下楼，好不容易把小傅从车里弄出来，孩子浑身都被汗浸透了，脸白得像纸一样。

        老傅吓得摸了摸小傅的鼻息，虚弱得都快摸不到了。老傅最近看电视看到有人因为中暑热死，担心小傅也横遭不测，衣服都没来来得及换，赶紧就叫了救护车把儿子送去医院里。

        而那一页，小傅在病中挣扎，而向起正心烦地辗转难眠，实在睡不着的他在后半夜，打开灯，上了三楼的画室。他掀开已经多年没碰的画板，想要画画素描静静心，可是那晚上，他用整个后半夜画出来的素描，正是不久之前，与小傅再见的时候，他靠在公交站台，差点睡去的场景。

        那一刻，向齐正知道，自己输了，在这个小镇来的，有些鸡贼，自私自利，处处为自己着想，为他爹的仕途操心的小村炮跟前，输的一败涂地。

        不是用漫长的一生去等一个人才叫爱情，也不是撕心裂肺地别离之后，冲破所有阻碍与他在一起才叫爱情。爱情更多时候更像是，你明明讨厌一个人，可是渐渐地你开始发现，你爱他的时间比你讨厌他的时候更多。

        那个早上，一夜未睡，晨曦从窗户照进屋子，看着素描纸上那个穿着校服的瘦弱的男孩子，脚底下已满是啤酒罐子地向起正问自己。如果小傅这时候和他说，向起正，你丫就是个大傻子，我都是玩你的骗你的。他会怎样，他或许也不会生气吧，他或许会贱兮兮地跟他说，你骗，我心甘情愿。

        那一刻，只为自己活着，活了十七年的向起正，第一次，明白了，这或许就是喜欢一个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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