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4章 只是半成品

宁霜咬了咬牙，伸手在这货腰间使劲掐了把，北冥离疼得龇牙咧嘴，死死咬着牙才没叫出声，霜霜下手越来越重了，是不是代表霜霜对他的爱也越来越深了？

        这么一想，北冥离又欢喜了。

        胡一诺演奏完一曲，冲台下鞠了一躬，坐了下来，气氛十分安静，所有人都闭着眼睛，有些人甚至还流下了眼泪，完全沉浸在了曲音中，就算停下了，他们还在梦里。

        好几分钟过去了，大家还没有清醒的趋势，胡一诺用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叩了几下，声音并不响，可却让所有人瞬间清醒，眼神茫然，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彻底清醒，看向胡海叶的眼神满是鄙夷。

        根本无须多说，他们已经明白曲子的原作者是谁了，绝对是胡一诺。

        不管是胡海叶还是那位外国的小提琴家，他们都是用琴在演绎，只有胡一诺是用心在演奏，用琴声为他们描绘了美妙的大自然，这份功力可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

        “胡海叶，你还不承认吗？”宁霜嘲讽质问。

        都已经撞南墙了，还死不松口，脸皮够厚的了。

        胡海叶脸上的冷汗糊住了眼睛，模模糊糊的，看不清面前的人，脑子也乱糟糟的，思维混乱，但他只知道一点，就是绝不能承认。

        “我只能说一诺的小提琴水平越来越高了，确实比我演绎得更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很骄傲。”

        胡海叶厚颜无耻的话，又差点让肥妈跳下来干仗，袖子都撸到胳膊肘上了。

        其他人也都不住摇头，都已经铁证如山了，还腆着脸不承认，真不要脸。

        胡一诺拽了下肥妈，微微摇头，肥妈强忍着怒火，黑着脸坐下来，等一诺问完了他再揍，权当减肥了。

        “你口口声声说这首曲子是你写的，可你难道不知道这只是首半成品吗？”胡一诺眼神更冷了，胡海叶在他眼里就跟小丑一样，太滑稽了。

        场内又哗然了，大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胡一诺曝的料太猛了，闻名国际的曲子竟然只是首半成品。

        “一诺，我知道你恨爸爸没多陪你玩，爸爸也知道错了，可你犯不着在爸爸头上泼脏水吧？”胡海叶一脸苦笑，心却沉到了底。

        他知道胡一诺说的是真的，难怪他在组合那些零碎的曲子时，总觉得有一种违和感，可他当时为了扬名，没管那么多就发表了，之后也有一些音乐家质疑过曲子为什么听起来不完善，都被他搪塞过去了，说他是有意为之，是受了断臂维纳斯的启发，残缺才是完美，这就是他曲子的宗旨

        这个理由倒是糊弄了许多人，也有好多热心的音乐家，尝试着给这首曲子续写后半段，网上有很多版本，但没一个能和原曲完美结合，就连外行人都听得出来不适合。

        胡一诺神情冷漠，一字一句道：“我现在一点都不恨你，还感谢你扔了我，否则我就遇不上肥妈。”

        肥妈的熊眼一红，抽出了粉嫩的手帕，抽噎着拭眼泪，有小乖乖这句话，他这么多年的辛苦都值得了。

        “我知道你在赌气，我们私下好好谈谈，我一定会改，弥补以前的亏欠，我再说一次，我真的没想过要扔了你，那次只是一时气愤，后面我又回去找你了，可你不见了，我当时把整个东城都找遍了，真的……”

        胡海叶又换了种说法，承认他确实扔了孩子，但不承认他故意遗弃，一时气愤和故意遗弃差别太大了，一个是犯罪，一个只是情绪失控，算盘打得可真好。

        胡一诺打断了他，“我一直在原地，你并没有回来找我，不用在说谎了。”

        “我没有说谎……”

        胡海叶还想狡辩，胡一诺却没再给他机会了，又拿起了小提琴，冲他说道：“完整的作品在我脑子里，你永远都偷不走。”

        琴声再次响起，虽然听了好几遍，可大家还是陶醉在其中，这一次曲子拉的时间长多了，前面是美妙的大自然，可后小半段却多了些忧伤，很多人都留下了眼泪，完全不受控制。

        曲声结束，所有人脸上都布满泪痕，但他们却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就像是有什么在心弦上轻轻地叩了下，触动了他们内心深处最软弱的那一块儿，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

        大家的情绪很久才平稳下来，没想到这首曲子竟然是悲伤的，前半段听起来令人惬意，而且精神也很放松，可后面一小段直接就进入了伤感，看似很突兀，可听起来却一点都不觉得突兀，大家甚至觉得，就是这样才是完整的。

        “这才是完整的曲子，曲名为《冬殇》。”

        胡一诺缓缓地说出了曲子的名称，胡海叶给曲子取的名称很长，大概叫D小调****小夜曲，因为胡海叶理解的是轻扬和欢乐，但其实胡一诺打从一开始就想的是伤感。

        “这首曲子并不成熟，因为我当时还小，对大自然的理解还浮于表面，看到春夏美丽的花朵和树叶，在冬天就会凋零，还有大雪纷飞时，有一些鸟儿和流浪猫狗会冻死，所以我才创作了这首曲子，不论春天有多美，夏天有多热闹，冬天有多丰收，到了冬天都会殇去，就跟人一样，最终的归途都是死。”

        胡一诺解释了他创作曲子的初衷，那个时候他不被父母喜爱，没有朋友，没有爱他的亲人，只有保姆张姨对他是好一些，可最后这份难得的好也被剥夺了。

        从此以后他孤孤单单地一个人，连带他出去赏花听风看月的人都没了，当时他很悲伤，再加上姜云秋的虐待，他以为自己快死了，就像冬天的花一样，会在雪花下消逝。

        于是他完成了这首曲子，但最后小半段还没来得及写完，就被胡海叶扔了。

        胡一诺的话让大家都沉默了，怜惜地看着他，那么小的孩子就思考了生死，可见这孩子当时有多么伤心。

        “对不起……是我的错……”

        姜意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里流了出来，她的舞蹈事业确实成功了，可她却失去了太多，她真的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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