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日礼物

“妈，后来呢？爸是不是把那郑老二打得满脸是血，头肿手断，亲妈都认不出来？”

        “静静！”凤兰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义愤填膺的少女：“说多少遍了，女孩子家家的文静点，别动不动喊打喊杀的，不许学你爸那些坏毛病！”

        常静耸耸肩，不吭声了。经验告诉她，这个时候不可以顶嘴，不然的话，她今天就别想出门了。

        把最后一块煎蛋放进饭盒，盖好盖子，凤兰将饭盒递给常静：“去给你姐送饭去。她在公司加班这么多天了，总吃外卖对身体不好。”

        “得令！”常静顽皮地敬了一个童子军礼，抓过袋子跨上门口的摩托车，风一样地跑了。

        橙时企业大楼。

        法务部。

        加了一晚上的班，喝了一晚上的黑咖啡，常宁只觉得自己呼出的气都是咖啡味的。她揉了揉发涨的脑门，力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收购合同最好还是再审核一遍，听说大老板要亲自过手的，被发现有错的话那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不过，这次要收购的金湾企业委实奇怪，听说以前老板宁愿惨淡经营，也不肯卖，橙时提出了好几次收购意向，开出的价格一次比一次高，但是老板就是不松口。这次突然自己提出出售，奇怪奇怪可太奇怪了。谨防有诈，她就只能小心小心更小心！

        照理说，常宁一个小小助理，最多拟个草稿，审核审查应该是经理负责。可是，人人都知道法务部经理周海刚是裙带关系上位，三流民办职业学校混了两天日子还没毕业就挂着“高材生”的名号就任法务部经理。如果人不学无术但是会知人善用也是好的，相反周海刚却个子小眼睛小心眼更小，对常宁百般挑剔，诸多为难：“你是名牌大学的法学博士，要能者多劳啊！”事情都甩给常宁做，功劳都是他拿着。

        “大姐！”常静的笑脸在窗外晃了晃，手撑着窗台长腿一跨就这么从窗户跳了进来。常宁支着额头，指了指门：“你难道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个叫门的东西吗？每次来都爬窗户！”

        常静依旧笑嘻嘻，对大姐的批评毫不在意：“老妈的爱心便当，快吃吧！”

        趁着常宁吃饭的功夫，常静扫了扫空荡荡的办公室：“那周扒皮又使唤你一个人干活啊！哼，我告诉你，那家伙迟早有一天我要收拾他！”

        “我警告你，把你脑袋里那些暴力想法收起来！他可是局长的侄子，据说比儿子还亲的侄子！”常宁快速吃完饭，将东西收拾好：“快回去吧，在家多陪陪妈，少到外面惹是生非。跟妈说我这边快好了，弄完了我就回家。”

        拎着袋子，常静不情不愿地被常宁推着往外走：“吃完就赶人，你以为我是美团外卖啊！”

        “叮……”常宁的手机响了。

        常宁瞄了眼手机，快速地收拾东西：“好妹妹，你不止是美团外卖，还是顺风跑腿！快送我去锦原大酒店！”

        到了酒店，还没进电梯，就被周海刚给拦住了：“小常，合同呢？”

        “在这。”常宁取出合同。

        “好，你可以回去了。”周海刚极满意常宁的工作效率：“果然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啊！”

        □□裸的抢功劳，周海刚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常宁听话地转身走了。君子之心不胜其小，而气量涵盖一世，莫与小人为仇，小人啊，自有对头。

        金碧辉煌的会议室内，长长的会议桌两头，分别坐了个男人。主位坐着的人，三十多岁，穿着笔挺的西服。他优雅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一只手指无意识地叩击着桌面。下位坐着的男人年纪大一些，梳着略显油腻的大背头，穿着随性的机车服，斜靠着身子，翘着二郎腿抖啊抖，抖啊抖。

        关大勇抖了一会二郎腿，笑眯眯地开口：“哎呀，没想到殷总亲自来签约，有劳，有劳呀！”

        殷山禾眼皮都不动一下：“应该的，客气，客气了！”

        “殷总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样，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度迷人，青年才俊啊！”

        “关总也是宝刀不老，老当益壮，壮志凌云！”殷山禾的成语接龙溜极了。

        他心中对关大勇诸多戒备，只是在面上不露一分。毕竟，金湾这次主动出售实在太蹊跷了，对方还指定要他大老板亲自来谈，他不得不防啊！

        关大勇看似轻松随意，实际心里在骂娘：操老子的，又被老大骗了！说了只要来签个字就可以了，没想到根本没谈好！

        “那以后可要仰仗殷总多照顾照顾啊，哈哈……”至于照顾什么嘛，殷总，很快有惊喜哦！

        殷山禾浑然不知情：“那是当然，当然！”

        两个人一个笑面虎一个变色龙，一个笑里藏刀一个水土不进，高手过招硝烟弥漫，靠近是非死则伤啊！

        周海刚在门外叫苦连天，心中后悔莫及：早知道不应该让那个丫头走的，派她当炮灰比捡功劳划算啊！不得不说，周海刚别的本事不怎么样，察言观色这门技术还是修炼得炉火纯青。

        殷山禾无意再战了。他其实是假借签合同为名来逃避母亲的相亲，刚刚他想了很久还是假装开发市场躲到国外去更稳妥一些。如此这边最好速战速决，他要赶飞机去。

        “周经理，合同送到了吗？”殷山禾早就看见了周海刚在外面缩头缩脑。

        周海刚连忙小跑着递上合同：“送到了，送到了！殷总，这是您的，关总，这是您的，二位看看，看看……”

        殷山禾很有风度地抬起手：“关总，看看合同吧，价格条件都可以再谈。”

        关大勇却随意地把合同丢到一边，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干的问题：“听说，贵公司法务部有一个小助理叫常宁？”

        殷山禾愣了，这葫芦里卖什么药？

        周海刚则擦一把冷汗：“是是是，是有个叫常宁的。”

        关大勇的笑容更亲切了：“殷总把她请过来好吗？今天这合同，没她签不了！”

        接到电话的常宁一路上都在回忆合同条款，确定无误后才推开会议室沉重的木门：“周经理，我……”

        话音在看见那个笑眯眯的老狐狸之后戛然而止。

        关大勇看见她，笑得更开心了：“殷总，我们老大说了，金湾企业可以白送给你，条件只有一个，就是你必须娶常宁为妻！”

        他又从身上摸出一张纸条递给常宁：“丫头，老大给你的信！”

        常宁打开字条，里面只有一行字：“女儿，生日礼物，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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