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靳裴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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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靳裴松去了夜市尽头的一条小巷，那开满各种夜店，或是情趣店，还有一些内部很肮脏的宾馆，总之是很乱的地方。
他蹲在路灯下，双手随意地撑在膝盖上，低头叼着根烟，烟雾缭绕在他面前。他向前看着，似乎在等人。
没一会，南中的人来了，有几个之前在大拍档见过，比如那个叫王胜的。这次他穿着件背心，一排的花臂显露着，其间还有个最嚣张的，站在最前头的，叫程亮。
就是那个各种追陆倪，却被陆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兄弟的“老大”。
“阿靳，你真来了啊，我以为你又要当缩头乌龟”，程亮挑衅地说，“听说你交女朋友了，不带来介绍介绍？”
显然，程亮不知道他口中的缩头乌龟把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搞到手了。
当然，靳裴松也不知情，这个嚣张的人追陆倪的时候舔成什么狗样。
话音刚落，靳裴松这边的人也赶来了，说是有事耽搁了。程亮那群人笑了笑，意味很嘲讽。他们一同进了眼前这家酒吧——周九酒吧。
靳裴松来过这，陆倪常来。
从见面到现在，靳裴松始终保持惜字如金的态度，他认为没必要和这群人多说，因为这种没事就挑衅，没事就掐架的方式特幼稚。
可程亮他们不然，他们觉得这事特酷，特有面儿。
另一头的陆倪接到老吴的电话，他是周九酒吧的舞台策划人，为了给酒吧增人气，酒吧的各种舞台都是他策划的，包括陆倪在台上性感集于一身的惊艳模样，都是他精心打造的。
陆倪接连几天没去酒吧，老吴不免有了意见，“陆倪，你这几天哪去了？”
陆倪啧了声，“老吴，这两天忙着学习，没空。”
老吴听她说“忙着学习”着四个字就想无情拆台了，但事紧，他开门见山，“现在过来，来了个大客户，点名要你上台。”
“多少钱？”
“他说价由你开。”
陆倪干脆，推开旋转椅，从衣柜翻来一件吊带，套上黑色马丁靴，“十五分钟。”
靳裴松听他们琐碎的话很是反感，一没有营养，二他听不出目的是什么，到底想怎样。如果是因为上次把他们送进局子里的那件事，靳裴松十分欢迎他们来报复自己，毕竟他这人绝不还手，只会一声不吭报警，再把他们送进去几天。
那天不是在这个巷子里，而是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小买部。也是晚上，程亮一群人和何正起了冲突，王胜当场又是掀桌子又是甩掉店面的各种物品，程亮在一旁帮手，而靳裴松呢，一声不吭走到了外面，拨下了报警电话。
全程小拇指都没抬一下。
后来程亮他们和何正都进去了，只不过何正没什么事，半个小时后就出来了。程亮一行人倒是进去了几天。
所以很多人总说靳裴松这人阴得很，总是闷声把事解决了，不管对面怎么样，自己都毫发无伤。
“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的。”靳裴松抖了抖烟头说。
“老吴。”陆倪站在门口喊他，挥了挥手。
“今天来的大客户，看样子是什么公子哥，即兴还是前几天那支？”
“即兴。”
“行，我去准备音乐，好好跳，钱多钱少掌握在你手里。”
陆倪手摆ok的手势，“了解。”
“没事啊，今天就是约你玩玩。”程亮若无其事地说，随后音乐响起，他抬手，示意靳裴松往前看。
陆倪换了抹胸，套了件半袖罩衫，搭配黑色短裙，马丁靴修饰她的长腿。
陆倪跳舞不是单纯地扭，她是有料的。她从小学爵士舞和街舞，论舞蹈她是实力派，所以大家伙爱看她跳舞。她跟着旋律，踩着节拍，每个动作每个眼神都极其勾人，台风不输当红idol。
靳裴松看着台上的人，抬了抬眉。程亮似乎是注意到他这个神态，若有所思一笑，还带着自豪的语气，“看上这妞了？我和你说，她可是这酒吧的镇店之宝，这里一半的客流量都是她的功劳。”
靳裴松只听不语。
陆倪跳完，老吴带陆倪来见位“大客户”。
陆倪大老远看着就觉得眼熟，走近一看，愣了会，老吴抬手指向程亮，说“小倪，这就是点名要你上台的老板。”
陆倪却没看程亮，视线始终在靳裴松那，老吴用手肘顶她的手臂，而陆倪却说，“你怎么在这。”
她又转头，接着看见程亮，“你俩还认识啊。”
老吴见状，看样子他们认识。
“老吴你忙去吧，他们我认识。”
老吴于是点头离开。
程亮先发制人：“倪，你们…认识？”
陆倪刚想承认，靳裴松一手拉过陆倪，将女人挨在自己身边，还搂过她的腰，另一边慢悠悠地说，“是啊，认识。”
“哦，你刚不是让我带女朋友来介绍介绍吗，我看，没这个必要了。”
他轻描淡写，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程亮却呆了半天，他吃惊同时尴尬，“倪，你那天说的男朋友就是这货？”
“话别说那么难听，什么叫这货。”陆倪见事已至此，没必要隐瞒。
她本来就不抵触靳裴松和自己谈恋爱这事被知道，之前不告诉程亮的原因，也只是怕他犯幼稚。
果然，程亮气上来了，他想起自己之前拼死拼活追陆倪的时候，再看看现在他们亲密的模样，没猜错的话，他们认识得不久，认识的不久都在一起了，他陆倪相识三年，可感情上没一点进展。
“你跟谁在一起不好，偏和这人渣在一起。”
靳裴松看出来了，程亮一直在追陆倪。所以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只觉得想笑。
“程亮，别废话了，转钱。”陆倪笑说。
没心没肺的。
程亮站起来，抬手给了靳裴松一拳头。陆倪骂他有病，程亮气更上来了，正当他又准备丢下一拳时，靳裴松快准地抬手，稳稳当当接住他的拳头。
“你知道的，我不会跟你硬抗硬。”他依旧十分冷静，眼神锐利，语气虽平，可让人听着背后发凉。
“程亮，你从来都是这么鲁莽。”
陆倪这么说他，并不是因为他打了靳裴松，而是觉得他因为这么大点事就这么冲动，特蠢。她喜欢的从来不是为自己出拳或挨拳的人，而是能冷静处事，忍得了有办法的人。
刚好靳裴松就是这样，他年纪不大，不过马上18，心思却比同龄人成熟得多。知道自己若真出了什么事，承担后果的是自己，替他收拾烂摊子的也是自己。这不是他胆小怕事，是他做事总会想到后果。
散后，陆倪和靳裴松一块走。陆倪在看他脸上的伤口，一边低声骂程亮这人冲动。
“程亮追了你多久？”靳裴松睨她一眼。
“三年。”
“那他挺菜的。”
是，靳裴松压根没追过她，是陆倪追的自己。这事他能吹。
陆倪一边听着，又在拐角处看见了靳裴松的摩托车。
靳裴松知道她要问什么，但他理直气壮：“你不是也来酒吧了？”
这倒也是，陆倪一下心虚。随后口袋里的手机发出声音。
“支付宝到账，三万元。”
程亮鲁莽归鲁莽，记性还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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