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16想做人的第十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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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正事，”姜青禾从包里拿出电脑，放在归迟和梁小渠面前的茶几上，“相信归教授的助理已经跟您汇报过大概情况了，我就简单说说我的理解。”
“照片显然是从剧组流出去的，封导那边也已经在着人调查。”姜青禾边说，边翻动着电脑上的照片，“被拍到的内容，其实也不算什么，大多是拍戏间歇时你们俩在一起的小动作，”姜青禾转头看着梁小渠，“不过话说回来，这人也是厉害，我都没发现你俩怎么那么多小动作！”
梁小渠看着照片里，归迟伸手摸她的头，帮她拿吃的拿喝的。还有那天晚上在走廊里，归迟让方允将零食送进她房间的镜头都有。
“估计今天你们一起出现在公司楼下也会有人拍，照片很快就会上传。”姜青禾喝了一口茶，“总之，现在的舆论方向是归迟和梁小渠早在录综艺前就认识，并且两人言行举止亲密，很可能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这样一来综艺上表现得不认识，就是梁小渠在艹人设。”
“有人做了归教授的资产评估统计，说梁小渠本来没什么实力，就是借着归教授的关系和钱养起来的资源硬捧的。连当初唐思思踩小渠因归教授才成功选上《惊世》女三的事儿，也扯出来了。唐思思的一些死忠粉又开始出来叫屈。”
梁小渠仔细看了看所有网上扒出来的信息：“其实……他们猜的好像也都对啊。”
姜青禾：……
“你看嘛，我跟归教授之间的确有他们不知道的关系啊，而且归教授有钱那是一定的，你在人间百年你还是个富婆呢！”
“咳咳，更正一下，在归教授面前，我可能只能算个小……富婆。”边说，姜青禾还边掐了个指尖来诠释“小”。
梁小渠看了一眼统计归迟资产的那页消息，瞪大了眼睛：“原来那几家餐厅都是你的！我之前去吃，好贵！青禾这个小气鬼，说下次怎么都不带我去了！”
归迟笑：“下次去，报我的名字。你可以把每道菜都点一遍，挑爱吃的吃。”
姜青禾听着归迟这副宠溺的语气，忽然也觉得网友说的很有道理，这家伙就是有贼心又有贼胆。她又看了看双眼冒着星星感谢人家的自家傻渠，唉，看不住看不住。
“你们那边有什么打算？”逗崽崽固然好玩，但问题还是该解决还是要尽早，归迟合上了面前的电脑，这些东西不看也罢。
姜青禾也严肃了一些：“剧组那边之前已经发过微博为小渠正名，所以这次如果二度发声，很可能会起到反效果。”
“所以现在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我和小崽主动澄清关系？”归迟拿出手机，边说边随便在上面戳了戳。
“能澄清倒是好的，可你们俩的关系真的也没法澄清啊，怎么说，哦，你是他哥的好哥们，本着照顾妹子的心思来照顾她？这种关系一听就是借口，根本洗不白。就算是人家信了，单纯隔壁家妹妹，那么问题来了，她哥是谁？昆仑司的老妖怪梼杌……这是普通人类能听的？”
“或许可以处理成我哥是世外高人，隐居的那种？”梁小渠打开手机扒拉着微信，想了想，他哥连手机都没有，应该也不会知道这里发生了啥，嗯，顿时放了心。
梁小渠刚想放下手机，只觉手腕一紧被人攥住了，身旁的人身上带着特有的冷冽气息，就着她的手低头仔细看去：“我，叔？”
“啊……是啊，想了想，按照你的年纪，资历，高超法力……我总不能叫祖宗啊！”梁小渠越解释越心虚，心虚还想找场子，“那你敢给我看看你给我的备注吗！”
归迟随手将手里的手机递过去，姜青禾也赶忙伸过头，梁小渠的头像旁边赫然写着“小崽”俩字。
姜青禾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绝了绝了，就把你们俩这个微信备注截图晒出去，简直就是最好的辟谣。”
边说还边有些同情地看着归迟黑透了的脸，你想追的姑娘把你当成“叔”，这可怎么破？
“辟不了谣。”归迟站起身，“发出去也会有人说，这只是情趣，至少我们长相很配。”
归迟说完这句，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失常，分明已经想好了单纯保护她，也是答应了陶吴的。但这话说的……
他背对着身后两人扶额，那小崽总有办法让自己窝火，他无声地叹了口气：“你们先聊，我去换身衣服，等等直接餐厅见。”
梁小渠和姜青禾以为晚饭大概是要出去吃，却没想到跟着管家吴伯穿过一座假石山，绕过一片君影草丛，上了廊桥，过了廊桥才见那依湖而建的亭子。
那亭子甚宽大，有普通凉亭的四倍。方方正正，三面垂了竹帘，只余一面朝着旁边的锦鲤池。亭内的桌上已经摆满了各色好吃的。
姜青禾扫了一眼，竟是梁小渠刚刚提到的那家餐厅的招牌菜。啧啧啧，真的是惯得没了边儿。
梁小渠看着坐在亭子里的归迟，他再次换回了那身玄色长袍，不同的是这次袍角的怒火莲，尚是花苞，却仍旧栩栩如生，当是出自同一大师之手。
归迟天生就带着几分无法亲近的疏离，那种疏离，并不无理。而是早已阅尽世间一切，也洞悉掌控了一切，才能生出的淡然从容。这张过于年轻的脸，配上岁月积淀才有的气质，为他营造了一种莫名的尊贵质感。
梁小渠觉得，他穿长袍是真的好看，好像隐居山林的英俊居士，话本子里一生只等一人的那种。
面前的盘子里伸过一双筷子，乌梅小排，嗯，心头好呀心头好。梁小渠美滋滋地开吃，几乎忘了这顿饭的起因是因为公众舆论的事儿需要尽快解决。而她还是舆论漩涡正中心的那个。
“我的建议是从源头解决问题。”归迟一边倒酒入杯，一边开口。
姜青禾摇头：“的确能够找到最早爆料的人，但没用，他只是发了照片强调事实，其余都是网友们自己脑补出来的，你能洗脑所有网友吗？！”
归迟甚至眼都没抬：“我能。”
姜青禾：……
他边说边将杯子推到梁小渠面前：“你不是想喝西王母的琼露，前几天去昆仑带回来的。”
“啊！琼露你都搞回来了！还是这么大一瓶！西王母一贯疼我，都不肯给多！”梁小渠一边喝一边酸酸地道。
“那是你还太小，不宜多饮。这一瓶也就放在我这儿，你想喝了就来找我！”归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以前怎么没觉得圆毛动物化了人形也这么可爱。
一旁看热闹的姜青禾赶忙把话题扯回来：“琼露不是重点！归大教授，归大神！您能告诉我您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不是……什么种族吗！连洗脑网友的话你都敢说！”
归迟抬眼看着她，表情甚至带着几分疑问，好像在说这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么？
姜青禾看着他的神态忽然就明白，这过去的一千年，归迟是如何大笔赚功德，又大笔被扣没的了！
“除此之外，你有别的办法？”归迟又夹了一块小酥肉，放进梁小渠的盘子里。
姜青禾在想到底要不要说，若是说了，归迟会不会直接黑了脸把自己扔出去。又看了看梁小渠吃的一脸高兴，心想看在傻崽的面子上，应该也不至于就地弄死她就是了。
于是清了清嗓子：“倒是……有个方法，找个可靠的人，对外公布小渠已有良配，再公布归教授您和小渠的兄妹关系，这样就能引流一部分舆论。”
唯一没有挂竹帘的那一侧，池塘里的锦鲤皆有灵性，此时游得正欢，却忽觉头顶阴云骤至，吓得一下子躲回水底。
果然，脸黑了，黑的那叫一个彻底。
姜青禾握着筷子的手都有点抖赶忙把话说全：“这个方案当然不是我想的，是司主提出来的，人选也是司主早就定好的，说起来还真是小渠的娃娃亲，所以也算是名正言顺。”
娃娃亲？名正言顺？
梁小渠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姜青禾：“你说的不会是那只小饕餮吧！他不是去游历了嘛！”
“回来了，上个月就回来了。还到昆仑找过你，听说你来混娱乐圈，便自请下山，结果被他家老祖宗给拒了。这次你出绯闻的事儿，就是他上报给司主的，这个方法也是他向陶吴提出的，自请以公开他青梅竹马娃娃亲的身份来帮你。”
梁小渠气的嘴里的肉都掉了：“帮我？！快算了吧！”
那只小饕餮从小就对她心怀不轨，化形比她早了那么几十年，那几十年里，每天漫山遍野地喊她老婆，逮住她就往怀里按，使了劲儿地撸。差点把她头顶的毛都撸秃了。等到她终于化了人形，想要报复回来的时候，那小子远远地看了她一眼掉头就走了，然后就听说他外出周游世界，修行去了。
小饕餮？
归迟想了想当年他离开昆仑时的情况，饕餮一族作为与他并称的几大凶兽中最能囤积资源和掩藏自己的种族，经过那场须弥之劫后，仍有可观数量的族人存活。到了梁小渠这个年纪的同辈，他大概能够知道是哪只小饕餮了。
“叶逢川竟然回来了，那他的师父叶黍子是不是也回来了？”归迟忽然开口，声音有点沉，隐隐带着几分不悦。
姜青禾看着他提到叶黍子时的表情开口问：“有……仇？”
这些老辈的山海凶兽之间，大多不算和睦，归迟嘛，更是跟谁都不太对付。听说千年以前归迟更是曾经枪挑山海，引得九天仙神派了十数人前来，经过一番拉扯，最后方才平息。之后的归迟就仿佛是天地间的虚无，去哪儿没人拦，但也都当他不存在。
直到归迟唯一的朋友陶吴上任昆仑司司主，他才开始变得面上循规蹈矩起来，从不怕事，却也再不生事。
“谈不上有仇，有旧。”归迟这个答案，让姜青禾的心放下了几分。
却没想到归迟还有下一句：“我与叶黍子的师父，有仇。”
姜青禾：……
“不过那个老家伙，已经死了。”归迟喝了一口酒，这琼露极淡，他从来不太喜欢淡酒。可话及此处，口中有酒，总聊胜于无。
归迟看着一脸天真的梁小渠，半晌勾起嘴角。
陶吴的用意，他自然清楚。
叶逢川那小子，他见过，这些年在昆仑山外的蛮夷之国从商，饕餮一族的本性使然，财富积累还算可观。为人也算正直。若他是陶吴，也会为梁小渠早早定下这样一门婚事。
他合适。
他比自己合适。
归迟站起身，掀了竹帘走出亭子：“就按陶吴吩咐的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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