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20想做人的第二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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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手伤，梁小渠这几天的戏算是彻底耽误了。由于是涉及昆仑隐私的事儿，被处理成了电梯事故。于是梁小渠这几天也算是工伤休假。但她压根就没闲着。
在撒娇打滚拍马屁卖萌一身本事用尽之后，陶吴还是不肯松口，让她随他们一同去捉拿云来和淮真归案。
梁小渠正沮丧的不行，姜青禾却带回了令陶吴不得不妥协的消息。
“你说淮真带着云来回了青丘？”
陶吴的这句话，使得一旁的归迟皱紧了眉。半晌未发一言。
“是，青丘那位说了，她并不想偏私，但总归是她族内之事，有必要坐下来聊清楚，”姜青禾顿了顿，目光往归迟的方向递了递，“但若是要聊，便要请归教授亲自去聊。”
陶吴眉毛一跳转头看着归迟：“这个……”
“我不去。”归迟直接打断他，语气冷硬。
陶吴还不放弃：“小渠让人欺负成这样，你就能咽下这口气？”
“咽不下，等你抓回来，我再接手也一样。该讨的，我一分也不会客气。”
竟无法反驳。
陶吴扶额：“青丘虽也归属于昆仑司，但毕竟她也曾是昆仑司主的人选之一，总要给几分薄面。相识这么多年，权当是老朋友坐下来聊聊天也未尝不可。”
“不可。”
陶吴噎住。
“除非……”
“除非什么？”陶吴直起身严阵以待地看着归迟，只见归迟放下手中茶盏，目光往对面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梁小渠身上一撇。
“不行。”陶吴果决。
“那就算了。”
陶吴泄了气：“你若需要个女伴陪着去，我昆仑司各色美人任你选，怎么就非得带着小渠呢！”
归迟一副我最有理的样子：“因为别人没跟我传过绯闻，炒过cp。”
陶吴：……
梁小渠一听有机会去青丘了，顿时欢脱起来：“对啊对啊，带我带我。我多特殊。”
陶吴扶额，心想小家伙你是不知道归迟带着你是去挡枪的啊！哪有人堵抢眼堵的这么欢欣雀跃的！
“那就这么定了，”归迟起身，“明早动身出发，估计晚上天黑前便能送小崽回剧组，后天还要接着拍戏。”
言罢，便大步流星地走了。留下陶吴一脸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先过了这一遭再处理他们的事。
梁小渠以为自己这一遭是去旅行的，看看风景，吃吃美食，然后再打包点青丘有名的桃花酿回来，简直完美。
事实上跟她想象的也差不太多，美食美酒美景都齐了，却没料到美人有这么多。
为了欢迎归迟，青丘山主遇衫率领九洞洞主设下宴会，那叫一个壕气干云，比梁小渠在电视剧里看见的财阀家的酒会都华丽。
幸得归迟老早有准备，带着她换了礼服，当时她还在想为什么到狐狸洞需要穿礼服。归迟却满脸无奈地摇了摇头，告诉她到了之后什么都别问也别说，该吃吃该喝喝，到时候跟着他走就好了。
遇衫似乎是早就料到归迟会带人来，且一定会是个女人，她带着千娇百媚的笑容迎上来时，十分自然的用眼睛打量了一下梁小渠。
黑色银纹的中式风格上半身搭配蓬纱裙摆，鬓发微卷，铃眼浑圆，小巧挺秀的鼻尖下，微微嘟起的樱唇。这长相幼态十足，就是个小崽崽。虽然现在即可见长开了必是一张美人脸，但青丘九洞长得比她精致的狐狸却也是有的。
为何，偏她如此特别。
遇衫早便知道，皮相这东西对归迟来说没什么用。譬如自己。譬如当年的念珠。
“我以为，今日你还会找理由推脱不肯来的！”遇衫举起酒杯碰了下归迟的杯子，又转头看着梁小渠，“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梁小渠看着眼前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颜值巅峰气息的美人，自然知道这就是九尾狐一族的当家遇衫，可初见之下这美颜暴击是真的令她有些移不开眼睛，于是在归迟狠狠揉了她的头之后，才回过神来。
“这是我家小崽。”归迟边说，便揉了揉傻崽的脑袋，竟然看女人都能出神，怎么不见她看自己看的这么认真。
梁小渠当然洞察不到归迟此刻的心理活动，回过神朝着遇衫笑着开口：“山主好，我是梁小渠。”
这次却换遇衫愣住了，她看着那个难得穿了一身白色西装的男人，此刻温柔地看着身边女孩子的眼神，看着他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好像这动作已经做了千百次一样平常。
“我既然来了，山主有什么话便直说吧。”归迟没有给遇衫任何说其他话的机会，直截了当地开口。
遇衫回过神，并不意外：“那便请归教授移步。”
她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梁小姐，就让千鲤陪您说说话，介绍一下我们青丘的美食美景。”
言罢遇衫已经带着归迟离开，梁小渠转过头看着站在身边的这位美男子，咂了咂舌，青丘果然是多美人多帅哥。
千鲤与旁人不同，并未着正装出席，反倒是跟在家闲时的归迟一般，穿了一身烟紫色的长袍。乌发长及肩膀，随手束在脑后。一副与整个场景格格不入的姿态。
千鲤挑了眉看了看她，倒也没有想象中待客的拘谨：“为淮真的事儿来的？”
梁小渠咬了一口手里的巧克力蛋糕，嗯，味道很是不错。
“对啊。你们都知道淮真回来了？”竟然不是什么秘密，那岂不是整个青丘一起包庇一个。
千鲤倒是仍旧毫无避讳：“觉得我们青丘集体包庇罪人？”
他笑：“我们青丘九洞狐狸一贯一心。这也是经过了一千七百年前的浩劫，我族仍旧还能幸存者众的原因。”
梁小渠忽然想起了自己打从出生就再没见过的同族们，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曾团结起来共同抗争过。
“你知道为什么淮真要耗尽大半修为破除封印，救云来回青丘么？”千鲤忽然的一问，让梁小渠回过神，她摇了摇头，伸手端起旁边服务生端来的桃花酒。嗯，真香。传说中的味道果然不是吹牛的。
“梁小姐如果有兴趣，可以移步至第九洞，我洞府里的桃花酿，才是最好的。”千鲤看着梁小渠盯着杯中桃花酿两眼发光的神情，忽然提议道。
果然是没打算多待，梁小渠心想。不过好像是听说过，青丘九洞，当属千鲤洞主的桃花酿最为醇香。
“走走走，来都来了，最正宗的桃花酿，怎么能错过！”
归迟虽正在跟遇衫说话，目光却一刻都没离开过梁小渠，一见她离开，便皱眉要跟上去。却被遇衫拉住：“千鲤会陪好她，我觉得有些事，终归还是不要让她听到的好，才叫千鲤带她去玩的。”
她说得对，今天他们的谈话中，势必会涉及到一些不该她知道的事。
那些过去，那些所谓机缘和真相，是他从来不想让她背负的。
“的确，跟她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傻崽那个十万个为什么的个性，加上二十万个听不懂的脑子，真的是……
归迟没有意识到，他说这句话时，微扬的嘴角，但遇衫注意到了。
“你……”遇衫开口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下去，转开了话题，“走吧，随我去见一下淮真，他也有话要跟你说。”
青丘第九洞，洞主千鲤。
这位洞主一生至此有三件事为天地间乐道，一是，千鲤洞主潇洒不羁美男子，洞中美人更是九洞之首，奈何落花常有意，流水总无情。所以时至今日，千鲤洞主仍旧是单身。
第二桩事则是令世人好奇，千年前，千鲤洞主外出游历，百年方归，归来时却少了一尾。九尾狐的尾巴，每一根都能化为一件世间难寻的法器，却没人知道，千鲤洞主的那一尾化作了何物，又是为何人。
这第三桩事，便是让天上地下皆垂涎的，千鲤洞主的桃花酿。千鲤洞主的桃花酿名曰“妄念”，据说一坛香气便能笼罩一整座山，一杯便能醉上一年，当然不是醉酒的醉，而是醉心。
梁小渠坐在桃树下，看着千鲤挖出酒坛，还未打开，香气便已然扑鼻。到酒入杯中，梁小渠有一刹那都想永远留在这里了。
“这也太香了，细品之下又有些甘甜。”她仰头一饮而尽，口舌弥香久久不散。
千鲤笑：“妄念的酒劲儿不小，你别喝得太急了，醉了过去。”
梁小渠嘴上应着，却又倒了一杯，又给千鲤也倒了一杯，仿若她才是主人一般：“来来来，别闲着，一起喝着聊啊！”
千鲤呷了一口却摇了摇头：“涩了。”
“涩？”梁小渠一脸不可置信，“明明是甜的！”
千鲤也不争辩：“对，你觉得甘甜，是因为你心境是甜的。妄念就是这样，能放大你心里的情绪，因此也很容易让人沉迷。”
“所以，你心里涩？怎么会涩呢？”
“大概，是为了淮真吧。”千鲤仰头饮尽杯中酒，“那家伙是我们九洞里最倔的一个。”
梁小渠想了想自己知道的关于淮真和云来的事，隐约有了一些猜测：“云来，应该是喜欢淮真的吧。”
她边说边抬起头望向远处，成片嫣红分开两片，中间簇拥着一条窄径，窄径愈远愈宽，至尽头处，碧空如洗与一湾清泉相接，湛蓝晶莹，分界不那么明显，无论微风如何拉扯，都还妥帖地联结在一起，被环抱在艳艳桃花中央。
“但是云来没有时间了。所以想要将淮真推开。淮真为了报复他，才在人间拈花惹草惹下祸事，被归迟抓了个正着。”
千鲤挑了眉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未经□□的异兽幼崽，有些意外她能把这件事脑补到如此程度。他仰头再饮一杯，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反了。”
“反了？”梁小渠转头看他，却见他嘴角带着一抹无奈的笑。阳光洒在他水蓝色的衬衫上，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修长的脖颈，他的皮肤甚至比她还要白，莹瓷一般透亮。宗之潇洒美少年，大概便是这样吧。
“淮真不只是云来这一世的爱人，还是上一世的。”
“上一世？那是五百多年前？”
千鲤点头：“那一世，云来并非修行者，而是个普通的凡人，世家公子，那时候应该这么称呼吧。”
“那日我与淮真去人间闲逛，路过一处戏台子，台下有个公子哥儿，正在跟台上的戏子争执，本以为是世家公子撩拨戏子不得的烂桥段，走近了才听见，那位小公子竟然在跟那唱戏之人说这句戏词儿应当改，原本那么唱是不对的。”
“淮真当时指着他说，又是一个痴人。然后那痴人就回过头，朝我们望过来，指着淮真说，那位公子，你来评评理，看看这句词儿是不是如我所说修改一番会更好。”
远处的风送来阵阵桃花香气，头顶花瓣簌簌落下，梁小渠伸手接住，方才感叹，这九洞外的桃花竟是至此时都还盛开。桃花伴着桃花酿，听这一段故事，因这花香更添了几分意境。
“后来呢？”梁小渠问。
千鲤再次为二人的酒杯斟满了酒，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后来，又过了些日子，淮真浑身上下冒着桃花来我洞里找我，说了半个时辰，句句不离那小公子。我便知道，他们应该已经在一起了。”
“淮真说，那小公子跟别家的纨绔子弟不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倒像个是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说起琴艺那可是淮真的心头好，于是我想，应当是他的琴技十分了得，才让淮真一头扎进去。甚至还想把人带回狐狸洞。”
“可你知道，凡人和妖，是没有长久的。妖生漫长，又岂是区区百年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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