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起进警局

到了警察局，所有人坐在一排。

        饭店老板一路上不停的念叨，今天生意全毁了，为首的年轻男子，也是忍了一路，冲着他吼道，你念什么念，不就是配点钱吗？你回头算算多少，我给你双倍好不好。

        本来有个年纪稍大的警察正准备接收这个事情，听到这么一声吼，把手中的本子往桌上一摔，“有钱是吧！那老板你先来，陈述下事情经过，就回去估算下损失，让他先赔了钱再说。”果然，那老板对着交代了事情经过，人就急急慌慌的回去了。

        风景人小胆子大，方才又听了赵茜茜的话，觉得对方挑事在先，而警察局不就是讲理的地方吗？去就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所以倒有些我有理我怕谁的神气。

        可眼见着老板走了，大厅里来来去去好几拨人，留的留走的走，总能有个结果。反观自己这群人，许久都没有人来过问。想了一想，扯扯右边风耀的衣角，小了声音问，“为什么没有人过来管我们？”

        风耀来过不少次警察局，可这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进来，自从坐下手心里就有细汗一层层渗出来，本来双手撑住脑袋在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

        听到妹妹问自己，便双手往后揉摸了一把头发，转过脸来看着妹妹，用手拍拍妹妹肩膀，又指指放走的老板的年长警察，作了禁声的手势。

        风景顺着哥哥手指，望了望，见那个警察大叔埋头整理着什么，并不往他们这边瞧，而四周除了七八个警察外，就是和他们一样被带进来的人，全是七嘴八舌，吵吵嚷嚷，顿觉百无聊赖，就把屁股靠紧了椅背下端，双臂撑在椅子两侧，低着头，来回晃动着小腿，晃着晃着，视线就转移到了左边。

        展川踩在地上的脚，白袜白鞋，虽然沾了脏，可还是很崭新整洁的样子，这样就不由的去看了自己的脚，瘦瘦的小脚上挂着一双半掉不掉的人字拖，右脚带子上的一朵小白云不知什么时候掉了，只剩下了两个蓝色带子，她盯着另外一朵晃晃荡荡的白云看了一会子，就踮起脚尖，弯曲下膝盖，把整个小腿伸在椅子下方。

        呆了好一会，风景才歪了头，看着展川搭在扶手上的胳膊，轻声问，“你的伤痛不痛，我看你手上都破了。”

        展川没想到初来洛城，第一天就打架打到了警察局，正有些心烦意乱，听到风景的问话，先是一愣，见他盯着自己的手背瞧，就抬起胳膊，扫了眼手上的伤，不以为意的笑笑，“没事，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风景歪歪头，看到展川脸上去，见他神情很是无谓，也就笑着说了句，“没想到你打架还挺厉害，你是练过武术吗？”说完又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膝盖。“我练过跆拳道，还有学过几天格斗，至于打架，也没有你想的厉害，不然也不会要你帮忙啊！”

        展川重新把手搭回扶手上，说着话，身子往前坐了坐，也微微侧了点身子同风景说话。

        提到帮忙，风景想到他伸手抚慰自己的动作，禁不住抿嘴笑笑，藏起来的双脚，忍不住又跑了出来，继续一前一后的晃动着，随口道，“也不知道那老板什么时候回来？”

        一个姿势有些累了，展川伸直了双腿，双手正拍打皱了的棉质运动短裤，听到风景的话，把腿收回来，把手肘架在两个膝盖上，看着地面道，“老板今天肯定是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呀？他不是一直在计算损失，要我们赔钱吗？”

        “碰到这种事，老板躲都来不及，怎么还会再来收钱呢？再说，即使需要赔偿，一般也会私下里解决。”展川回应着说。

        “那刚才警察大叔不是说让他回去计算损失吗？”风景停了脚下的动作，望着展川，心里是有些奇怪讲这样的话。

        展川扭转头，看了风景一眼，有些明白她心里的意思，耸了一下肩膀，扬起了一点眉头。

        见他不说话，风景也蹙着眉头，稍微大了一点声音道，“警察的职责不是维护社会治安，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吗？”

        瞧着风景脸上那义正言辞的神气，展川长长的睫毛上下煽动了一下，笑道，“你说的没错，可今天我们才是始作俑者，人家老板好好做生意的人，警察自然要保护了。”

        那言外之意，风景自然明白，念及此，也就有点讪讪的，低了声音道，“那我们是不是真的要被拘留啊！”

        见风景脸上的神气消失不见，展川重低了头去，笑着到，“没事，我们是未成年，警察教育一顿，就让家长领回家了。”

        “家长？”风景低声重复一声，扭转了身子就去拉着哥哥的手，口气有些焦急，“那爸爸妈妈不在家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就要一直呆在这里啊？可是后天就开学了，我的预习作业还没写完呢？”

        听完妹妹的话，风耀有些哭笑不得，“你现在倒是担心起作业来了，还有，你不是说作业写完了吗？”

        风景眼珠一转，嘻嘻笑笑，“我不是怕给我找辅导老师吗？”

        风耀皱了眉头，道，“你可是老师随班走，我可不想她又在老爸面前念叨你的学习。”

        “放心啦！也就几章数学题，明天不是还有一天吗？”风景说着，瞄了眼哥哥旁边的赵茜茜，道，“自古红颜多祸水，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回家！”看到赵茜茜瞪了眼过来，她又扬起眉，道，“我说的不对吗？不是因为你我们现在能坐在这里吗？”

        风耀见两人火花又要冒起来，先是把妹妹手放开，低声道，“在这里你就不要闹了。”说着，又转身，看着赵茜茜，道，“她年纪小，你就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因为心里烦乱，语气就重了些，看到赵茜茜脸红着低下了头，低了声音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把这事情解决，像你说的，学校肯定的不能知道的。”

        赵茜茜耳朵里听着，缴着手指，低着头思索了一回，站起身来，走到那个警察大叔前面，说了什么，那个警察大叔就让出了桌上的电话。

        其余三人，见她站起来，视线都追了她，等她打完电话回来，见好几双眼睛看着自己，就笑了笑，道，“看着吧，我们马上就可以走了。”

        果不其然，不多会就有人从里面办公室走出来，对那年纪大的警察说了几句话，那警察大叔听到后，问了谁叫赵茜茜，等赵茜茜答应了一声，就板着一张脸，领着她进了办公室里面去，等他们从办公室出来，那警察大叔板着的脸上更多了不高兴，把他们送出大厅外的时候，似乎实在忍不住，对着他们讲了几句以后注意，不许在打架之类的话。

        出了警察局大门，风景到是很高兴，先是一蹦一跳的走在了最前面，展川双手插在裤子口袋，大踏步的跟着。等风景在路边站定，回过身来，看到哥哥和赵茜茜在后面说话，似有所悟道，“怪不得赵茜茜平时那么嚣张，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呢！”展川在旁边听到，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此时，街道两边店铺早已闭门。空旷的马路上，路灯静静的矗立在夜空里，光线下舞动着一片片落叶，风一阵阵吹过来，树枝哗哗乱响，有点风雨欲来的架势。

        风景跳着脚，四下张望着，就看到展川双手插在裤袋，很是从容的站着。她心念一动，也把手背在了身后，低头站在他旁边。

        一阵风起，卷过来一根枯树枝，朝着风景的脚转过来，她刚想跳起脚往旁边躲，就看到展川已经抬脚踩住了它。风景心仆仆跳了两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勾勾脚趾，歪着头看了展川一眼，见他倒是很自若，心里倒是有些懊恼。

        展川回头，见风耀还在后面讲话，便用脚尖来回着滚动脚下的树枝，等到身后响起脚步声，就低低的抬了脚，把它踢到远远的花池旁边。

        等四人站在一处，一辆汽车就急驶过来，嘎然而停。只见车窗还未降下来，一把冷冰冰的赵茜茜就传进耳朵，接着从车里露出一张艳丽精致的女性面孔，脸上带着不耐烦的表情。

        见到来人，赵茜茜皱了皱眉头，也不答话。只是望着风耀充满歉意的一笑，说“是我该说对不起，要不是我，今天也不会有这么一闹。”说着对风景和展川摆了摆手，人就快步走近车旁，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难得看到赵茜茜对人道歉，风景倒是呆了一呆，盯着飞驰而去的汽车，道，“哥哥，那是谁？”“她妈妈。”风耀简单回道。“她妈妈长的可真是漂亮，怪不得赵茜茜那么好看。”风景点点头，满脸的赞叹。“既然这么赞赏人家，下次见到就对人家友好点。”风耀说着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快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说话间，一阵轰隆隆的雷声响彻天空，跟着落下了几滴豆大的雨滴，三人坐进车内，风耀对司机师傅说了地址，终于赶在大雨将至前，赶回了家中。

        回到家，风景先是找来了医药箱，给两人擦了药水，等忙完洗了澡坐在床上，已是凌晨一点十分。柔和的灯光照着书桌上，她站起身，坐进椅子里，拉开抽屉，拿出一只崭新的笔记本，打开第一页，写上了九月五号，太阳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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