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全都是你

张如娘本是来看热闹，万没想到，刚站在院门口，便看到了林正儒与伏锦争吵的那一幕，吓得站在原地没敢动。

        事情脱出自己的想象，她也不敢再上前听热闹，回过神来便想走，却是与林正儒的视线对上，吓得心里一咯噔。

        林正儒怒上心头，哪还能让她走，拖着春杏就走到了她的面前，怒声询问。

        “这个贱婢是怎么回事？！”

        先前他虽知道自己喝酒，但不至于色上心头，多半是这丫鬟使了些手段，事后顾着来找伏兰舒，便也没怎么计算。

        如今却是反应过来了。

        这个贱婢多半是伏锦所言那般，背主不安分，但张如娘？

        此时此刻，张如娘怎敢应下，慌忙摇头。

        “这不是二姑娘院里的？与妾身有何关系？”

        “妾身也只是听闻老爷来了伏姨娘院里，便过来瞧瞧。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话让春杏听出了，脑海里像是抓住了某根稻草，慌忙的拽住了张如娘的衣角。

        “夫人您救救奴婢，奴婢也只是听您的命令行事啊，您不能这样对奴婢。”

        春杏不明白，明明一切都安排好了，明明该受伤挨打的不是她，为什么最后都变了。

        可如今她也管不得明白不明白，知晓张如娘这是要脱离干系，老爷又不怜惜她，就连伏锦那个蠢丫头都不要她了。

        她的下场可想而知，她不想死，只想活。

        “胡言乱语，我与你又无相交往来，再者你是伏锦院里的，我又怎敢吩咐你做事。”张如娘面露气愤，一口咬死了是伏锦院里，与她不相干。

        若非林正儒在场，她怕是要让张嬷嬷打烂春杏的嘴，让春杏再也说不出话来。

        春杏猛地松开抓着她衣角的手，退缩到林正儒的身后，声音尖锐，嘶吼。

        “明明是你让我去南江城看着伏姨娘和二小姐的。你还想让伏姨娘死在南江城，不能回来。也是你让我去败坏二小姐的名声，全都是你！全都是你！”

        场面陡然的随着春杏的声音安静下来。

        林正儒气得身子发抖，他知道张如娘不会待伏锦真心，也不会去想这事，但若让人死了，于他而言便是最为不利。

        连前程都不要了，简直是个妒妇！妒妇！

        张如娘也是紧张的有些心慌，然而这片刻的安静反倒让她冷静下来了，也不去与春杏争执，只伤心出声。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既说是我，便让她拿出证据来。若没有证据，老爷宁愿相信一个背主惑主的贱婢，那妾身还有何可说，自请下堂。”

        春杏神色慌张了起来，心里涌起极大的不安，她摇摇头，想说什么，却发现无话可说。

        这些年，张如娘给她的从来都是口头命令，口头承诺，便是给了好处，也早在这么些年当众花光了，哪还剩下什么。

        如今让她拿出证据，她又如何拿得出来。

        林正儒有一丝疑惑，不知是被气得，还是酒劲上来了，头疼的厉害。

        左右不过是个贱婢，他也没再打算理会，但张如娘还是要敲打几分，别再干出那等子蠢事来。

        “这贱婢如何你自己收拾，后院掌管不力，你这个主母失职，罚你闭院七日不得出，下不为例。”

        话落，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离开，来时急匆匆面目狰狞，走时亦是急匆匆，却略显狼狈。

        府里下人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敢去言论。

        可他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二小姐都这般指着鼻子骂老爷了，老爷也不曾说些什么，责罚什么，反倒是罚了夫人。

        这林府里，夫人的地位要不同往日了，但现下他们也不敢表露出来。

        张如娘在林正儒走后，大大松了口气，险些没站稳，还是在丫鬟的搀扶下才稳住。

        春杏方才还想跟着林正儒走，她知道自己留下只有死路一条，可林正儒甩开了她，她身上也疼的厉害，根本跟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走了。

        如今，看着林夫人狰狞的面色，阴狠的眼神，她吓得面容失色，攒起了力气转身就要往伏锦的院子里爬。

        林夫人阴狠的笑了笑。

        “如今才想起你主子，晚了。”

        她转头看了一眼身侧丫鬟。丫鬟已是极有眼色的，上前拖住了春杏的一只脚，直接就让人给拖了回来，还怕嫌吵，给其塞住了布，让她发不出声来。

        张如娘不甘的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灯火通明的院子，眼神里越发的阴狠。

        她让春杏来做这事，便是存心试探，若春杏完成的不错，以后自然能再用，可若失败了，那这棋子不要也罢了。

        只是没料到，不过一个安北候府，就让伏锦嚣张至此，林正儒也是个自私自利的，只看利益不看别的，让她这般没脸。

        等着吧，看她能攀上安北候府到几时！

        院里的动静总算是安静下来，但此刻，抱竹站在屋子里也是大气不敢出，谁都看得出来小姐动怒了。

        而能安抚的夫人却还在病着，脸上烧红，没有醒来的迹象。

        “伤寒可大可小，姨娘睡上一阵，养养精神也好。”看气氛太紧张，大夫缓缓出声安抚一下。

        “嗯。”伏锦低声应了一下，本想上前给娘换换额上的帕子，却忘了手上还在滴着血，到底是停了下来。

        张嬷嬷在一旁贴心伺候，拥雪拿了药，送大夫出去。

        突发风寒，许是白日炎热贪凉，早年间夫人的身子便不大好，疾病来势汹汹，拥雪才把小姐叫了过来。

        也亏得小姐今儿来了，不然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情呢。

        抱竹见伏锦出了声，便动作利索的上前，将伤口再重新包扎一下，本就没好的伤口，如今似又扩散，看着可怕，却也让人心疼。

        她嘴唇动了动，劝慰的话到底没说出口，站在一旁。

        等拥雪把药煎好送过来，张嬷嬷等人便有眼色的出去在门外守着，伏锦坐在榻前，看着她娘面容安静，时不时的摸摸药碗的温度，偶尔也替伏姨娘擦擦汗。

        直至半夜趴在榻边睡了过去，临睡前都在想的是，还好她娘昏睡着，才不至于听见那般的污言秽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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