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落岭逢旧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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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白府衙内。
百姓聚集在衙府门口议论纷纷，一时人声嘈杂。这时衙役们搬着包裹着草席的死尸陆陆续续的进来。
有好事者想前去细瞧，被看门衙役们粗暴挡了回去，嘴里还呵斥，“干什么干什么！想挨板子吗？！”
“你说这最近是怎么了？接连着的死人。”也有安分围观的人群，离得不近不远，却难掩八卦的心思。
“可不是？这都第七案了，还没找出凶手。”憨厚的大爷挠了挠额头，满脸的疑惑。
“你听说了嘛，是妖魔干的！”一位大娘神秘兮兮掖了一下手提篮上的花遮布，打开了话匣子。
“前阵头，落岭村出现了一群来路不明的人，听俺小姑子说，那群人皆生的俊气，可行事怪异，只与同行人说话。自从他们来了，每到丑时，村里人便能听见自家院子里的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你说这事！瘆人得很，瘆人得很啊！”众人皆原来如此的点了点头。
“哎呀，我还听说啊”
“我先说，我先说……”
元辞清和京墨默默对视了一下，从七嘴八舌的人群中退了出来。
“喜欢在阴气极重时出现……摄灵者？”
摄灵者以剥夺凡人灵识为引，加速自己的修行。
死不瞑目的死灵无法消去怨气进入轮回，为了不被凡间阳气所伤，只能汲取阴气为食，遇上邪乎历怨的，还能汲取活人阳气，周而复始，祸害百姓。
落岭村是沅陵城里有名的村子。村里人皆以种桃酿酒为业，沅陵村城中要数落岭村的桃花酿最为出名，颇受皇族喜爱。
为此，沅陵城城主十分重视桃花酿的上供，自然，落岭村也成了沅陵城一处颇为盛名的地方。
除了桃花酿，落岭村还有一处祠庙尤为出名——玉女祠。至于它的建造，便是后话了。
元辞清给京墨使了个眼色。
是何妖魔，今夜入落岭村一探便知。
入深夜，丑时一刻。
落岭村口闪过几抹鬼鬼祟祟的影子。
“他娘的！你说这个落岭村，穷的叮当响的。不是名地吗？怎么净只有些碎末银子。”
油腻男掐着一黑腰挂袋横眉怒目，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赘肉也要抖上一抖。
“要不是老子手头实在紧，落岭村？我呸他个杂地方，除了那几坛桃花酿，偷得的压根连塞牙缝的都算不上！”说着，鼠目寸光的瘦贼人泄愤似的跺了跺脚。
他手上拎着的两坛桃花酿坛子磕的咣啷响。
“要不我们走吧。听说，沅陵城最近不太平”胖贼人忧心道。
瘦贼人道：“你个怂包蛋，要是今晚还偷不到个好玩意儿，老子就”话还未说完，突然，从村口团了一团黑气径直猛冲过来，将两人紧紧缠在半空中。
黑气犹如黑蛇一样快速的缠了一圈又一圈。
“救”两人挣扎不已，本能的呼救。
就在他们张口的那一瞬间。
黑气就直直的灌入了两人的嘴巴。
“哐当。”
随着酒坛的破碎，他们干瘪如骷颅一般的身体从半空中被狠狠掷下。
干瘪弃毙的身体里，黑气仍不肯散去，眼眶上浮动的黑气更甚浓郁
地狱卷席，黑气缠绕，通往冥界的亡魂不得安息。
丑时末刻。
落岭村口灵光突闪，临村的树台旁多出了两抹身影。
“那有蹊跷。”京墨往村口投以目光，那里陡然有黑气的尾迹。
“走，过去看看。”元辞清蹑着手脚小跑过去。
两具死尸蜷曲在一起，黑气比之前都要浓郁。眶绕黑火，嘴巴大张，漫有黑色筋痕。
是死灵没错了。
“看这摔碎的坛子和撒酒飘香的味道。要么是酒鬼，要么，是贼人。”
元辞清用扇柄磕了磕手，她眼尖瞧见一袋鼓鼓的黑麻口袋别在一具死尸的腰间：“那是什么？”
清缕扇一扬，黑挂袋里的碎银便倒落在地。
“嘶——”元辞清大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京墨下意识将她揽在身后。
“是银子的声音！”元辞清笑嘻嘻拉下他挡在半空的手，扇子轻晃，黑色挂袋被轻松打开——里面是大小不一的细碎银粒儿。
元辞清却不嫌弃，所谓小财聚大财，碎是碎了点，总归也是贼人花了时间装成好大一兜钱袋不是？她颠了颠挂袋，“不以财小而不为，拿回去兼济天下也是好的。”
话音刚落，元辞清便猝不及防的被京墨一把捞过，他速施瞬移术，瞬间回归原来的位置。
元辞清就这样被京墨圈在身前，一道蹲藏在树台后。她转头看他，“？”
“前面有动静。”末了，京墨又道：“有人来了。”
元辞清跟着京墨的视线望去，果然，一群人浩荡而来。
她眯起双眸打量死灵边围着的一群人——
头簪钗枝鎏金，身着穿一领黑绣羽蛇紫纹肩袍，腰系一条同色紫纹挑染带，特别为首那位男子，身修欣长，一身媚骨，佩紫粹玉笛于腰间，着装而立煞显不凡。
天界众族，唯有蛇枭族才着蛇纹紫镶衣。
“蛇枭族来这做什么？”元辞清小声嘀咕。
“少主，正是死灵。”一名女侍卫恭敬向为首的男子致意。
为首男子并不言语，手心不动声色生出了紫玄源灵。
紫玄源灵？万俟晋？元辞清纳闷，蛇枭族的少主怎么也来了沅陵城？
正当族侍略显诧异之时，灵力倏的击向元辞清躲藏的角落。
“破！”清缕扇瞬间将紫玄源灵抵散了。
只见元辞清步踱轻缓的从树台后迈出来，扇子随意合收，她笑语盈盈：“鉴渊君，久违了。”
万俟晋面无表情地看她从树台后走出来，直到目光触碰到了她手中的清缕扇，他的眸光蓦得亮了些。
“是你？”万俟晋没想到会在沅陵城碰到她。
“是我。”元辞清用扇尾磕了磕手掌心，反问他:“鉴渊君怎得有雅兴一游凡间了？”
一旁的女侍咄怼道:“大胆！我们少主要做的事何时需要向外人通报！”
万俟晋冷漠的睨了一眼女侍，那女侍便不敢声张了。
“这位是？”万俟晋朝元辞清身后望去，目光竟带了一丝诧异。
“哦，他是……”
“京墨。”不等元辞清补充，京墨不疾不徐加了一句，“她的人。”
万俟晋目光打量京墨瞬间暗沉了些许，许久，他偏头对元辞清开口:“你可知淬灵？”
“淬灵炼妖，九重禁忌——你的意思是有人在炼妖？”
淬灵乃上古邪术。记得有人曾同她讲过——施法者需要大量摄取阳世人的灵识，用冥火淬炼出万灵中最纯粹的那一缕灵气，再将淬出来的灵气灌补入一具功力深厚的蛊体，那蛊体便会成为这普天之下最阴邪也是最听话的妖祟。
只不过，上古卷轴中相关记载的邪术早已失传了。难道术法记载在凡间现世了？
“炼妖事大，不可放置发酵。”万俟晋道。
此时万俟晋的一位侍卫瞬至上前，道：“启禀少主，落岭村后山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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