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成为朋友的契机

因为高三提前开学，学校食堂人不多，不过开放的窗口也不多，所幸二楼小餐厅还开了两家，难得不用人挤人，陈子良拉着季宴排起了重庆小面的队，眼看着下一个就是自己了，陈子良开口

        “两份面，多加点浇头”浑厚的声音横插进来

        陈子良拍了拍胖子“兄弟，都没什么人你还插队”

        胖子回头一看是他，嘿嘿一笑“哥你先请，你先请”

        季宴打量了一下他周围“裴宥念没跟你一起？”

        胖子下巴冲着门口点了一下“外面排着队呢，等会我就去接他”

        “买了啥呀，还要人接”陈子良顺了一嘴“咱们坐那边吧，刚好一个四人小桌”

        季宴挑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买馅饼去了”胖子嘿嘿笑“他是老实孩子，会乖乖排队，我不去接他估计等我面吃完人还回不来”

        裴宥念会乖乖排队吗？季宴倒是见过，但更多的时候是见到他插队，无视学生会和德育部主任，径直插到队首，学生会的人通常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等胖子出去，那人就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份馅饼。

        “人不多？”胖子问他

        “还好”裴宥念饼往桌子上一放，撑着桌沿坐在了季宴对面，看清对面的人之后又是一愣“就…你们今天没豌豆啊？”

        胖子伸了筷子往面里一绞“唉，灵魂少一半啊”

        裴宥念又和季宴对视了一眼，打了声招呼”你好“

        ”你好“季宴看着他。

        “你们两个高一高二都是一个班的吗？”陈子良问。

        “是啊”胖子回。

        陈子良看着裴宥念“那高一我们都和胖哥儿打过球，你怎么没跟胖哥儿一起啊？”

        “又热又累”裴宥念筷子在面里搅了一圈往嘴里塞，即使长大了嘴也没有露出狰狞丑陋的一面，这张脸的确俊美得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啧。矫情”陈子良给出评价。

        餐厅开了冷气倒还好，吃完饭出来没走两步又觉得热，季宴弯着腰在冰柜里翻找自己最爱吃的冰淇淋，旁边的男生穿着白色衬衫和深蓝色牛仔短裤，衬衫一丝不苟地扣上了袖口，此刻正靠着冰柜感受凉意，季宴目光从他袖口划过，问“你要哪个？”

        “随便，我都可以”男生看了眼他翻找多时拿出来的冰淇淋，又转过头，目光落在不远处喊了一声“胖儿给我拿瓶水”

        “得嘞少爷”胖子应了一声。

        季宴手指在冰柜里翻了翻，又随手拿了冰柜最上面的随便。

        周五下午，学校在阶梯教室安排了一场学习方法讨论交流的演讲，请了当地有名的私教老师和两位优秀毕业生代表。

        阶梯教室统共就那么大点儿，整个年纪去肯定是做不下的，班主任体育老师高泽刚在讲台上介绍完，台下的同学就箭步冲了出去，胖子顺嘴冲着从旁边路过的陈子良喊了一声“同学！喂陈子良！帮我占俩位儿”

        “好嘞”尾音随着声音消失在后门口。

        季宴走的慢了点，看着慢吞吞从位置上起来的白色身影“一起？”

        “哥，我先冲了，你和念念可以慢点哈”胖子说着拍了拍裴宥念也离开了教室。

        裴宥念从座位上带了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慢悠悠的走到过道，看着季宴“走？”

        “嗯”季宴应。

        浩浩荡荡下楼的人数众多，季宴放慢了步子，走在人群最后面，裴宥念和他并着肩。

        想开口说点什么

        比如，你挺帅的，我以前都注意到你了

        比如，我们加个好友吧

        比如，下午放学要一起走吗

        随便开口说点什么，都可以快速拉近两人距离，或者至少不这么尴尬，但季宴心下百转千回，嘴巴却发不出来声音。熙熙攘攘的同学从楼梯上经过，季宴和裴宥念相邻的这小小范围内却无比静默。

        教育人士演讲进入末尾的时候，胖子手里拿着笔停在笔记本上仿佛在认真做笔记，实际手撑着头已经睡着了，陈子良得了空子能和九班的汤思思坐在一起，两人正小声唧唧歪歪。

        满满当当的教室即使开了冷气空气也有些闷，季宴没听多大会儿就倦了，侧眼看了看旁边的人正拿着笔在本子上不知画了什么，季宴凑得近了点看了会儿，纸上人物像神佛又像鬼怪，面相怪异地扭曲着身子却无比端正虔诚，一步踩金莲一步蹋地狱。

        “你无聊吗？”笔下仍不停涂抹着，裴宥念直直地坐着头也不抬地问。

        “嗯”季宴应。

        身边的人随即翻了新的一页空白纸，在上面横横竖竖地画好棋盘格，本子往左手边一放“下五子棋吗”

        季宴没带纸笔，从裴宥念手里接过笔在纸上画了个圈，裴宥念又拿回笔画了个叉，如此反复，攻防交替，一页纸画满仍未分出胜负。但裴宥念却不觉得无聊，翻开新的一页画上新的格子

        “你会画画？”季宴率先打破沉默。

        “嗯”裴宥念应。

        “学了多久了？”季宴想找个话题

        “从小”裴宥念抬起头看着季宴。季宴尚未读懂他眼神传达的信息，周围的同学传出闹哄哄的声音。

        “是他是他！！是周清霖学长！！！”

        裴宥念身子微不可见地一僵，笔尖落回纸面，画了一个叉。

        季宴低头看着棋盘格“你输了”

        “昂”裴宥念收回本子“不玩了，听会儿吧”

        胖子被人吵醒，刚从睡梦中回神，听到讲台上的人自我介绍，愣了愣，看向裴宥念，对方笔尖悬停在纸面上，看着讲台，没什么表情。

        讲台上的人季宴认识，那是大他们两届的学长，也是高一时经常出现在裴宥念身边的人。

        果然，没几秒，前排的几个同学转头“裴宥念，那不是你哥吗？我去！你哥回来了”

        裴宥念平淡地笑了一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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