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伏苓染将手里的工具交给管家，心情颇好地去用晚膳。

        这么长时间过去，她的灵力恢复到中阶九星的临界点，即将升到高阶一星，外露灵力被她同步调整到初阶九星。

        会用得上的丹药和药剂已经炼制好，迷药、毒药等自然也是不缺。

        购置回来的暗器一半淬毒一半没淬，暗器大部分放在空间里轻易一取就能拿到的地方。

        除此之外，她还找京都厉害的缝制大师重新做了个收容腰带。银白色半金属制的收容腰带贴身舒适，腰带一圈装饰着十二个小金属扣。

        这看似是装饰的每个金属其实都是一个暗格，十二个暗格里分别装着银针、药粉、丹药等小东西。

        当然，准备得最满意的还数她让府里厨子和醉生楼厨子做好的各种吃食。山鸡丁儿、拌海蜇、炝冬笋、扒带鱼、糖焖莲子、小炒螃蟹、炸豆腐、炒百合、海鲫鱼、佛手海参、熏斑鸠、什锦锅子、炒白菜、烩肉片麻辣野鸡、花篮桂鱼……

        不管喜不喜欢，她多多少少都让人备了点。

        果酒、糖水、糕点、果干、坚果、蜜浆、豆浆、果汁等小食，凡是她能想到的也自是不会少。

        她没有空间的时候，被索命阁的人追杀，风餐露宿，吃上顿没下顿，有时跑到人烟稀少的地方还没办法给自己弄吃的。现在有空间，她当然要尽可能地让自己过得好点，为以后做准备。

        虽然不清楚大长老是没发现她还是出于其他原因暂时没有追杀她，但她相信对方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今夜等什锦殇那边脱离禁锢，她也该再次着力修炼全心全意冲破高阶一星了。

        晚膳时间刚过，天色便彻底暗沉下来。华灯初上，京都的冥灵花花苞丰盈，最外层的紫蓝色花瓣微微张开，几欲绽放。

        伏苓染换了一身衣裳，出现在醉生楼二楼走廊。

        她外披黑色斗篷，里面的衣裙同样是黑色为主，衣裙上绣着的花纹和裙带则是深沉低调的紫，算是应了景。

        她怀里抱着幻化成白色波斯猫的日笙，衣着深沉的黑紫和怀抱里亮眼的白对比鲜明，高贵而优雅。

        醉生楼是伏家产业，处在京都最繁华地段。醉生楼前人群熙攘，醉生楼后对着的位置则是冥灵花林，是欣赏冥灵花花海的绝佳位置之一。

        今晚什锦殇的热闹要看，传说中的绝美冥灵花盛开场面她也不想错过。因而她让醉生楼的掌柜留了间包厢，约上齐漫天和许阮阮。

        打开预留包厢的门，齐漫天和许阮阮都已经到了。

        “染染来啦！”齐漫天笑着招手。

        “郡主。”许阮阮微微俯身行礼。

        见到她们，伏苓染的眉目跟着舒展开来，“都来得这么早？”

        齐漫天目不转睛地盯着伏苓染怀里的日笙，应答道：“我也刚到，阮阮这丫头才是，提早半个时辰过来让人把炉子都给烧好了。”

        许阮阮双手握着帕子，笑得腼腆。

        确实，她进到厢房便感觉到暖烘烘的。不仅如此，桌上的点心都已备好，是她们三人喜欢的口味，泡茶的水烧开温在炉子上，一旁的榻上整整齐齐摆着三条毯子，颜色款式都符合她们平时的风格。

        醉生楼的服务自然是极好的，但能贴心到如此程度的肯定是因为许阮阮了。

        “我们的阮阮真贴心。”见许阮阮习惯性拘谨的样子，伏苓染调笑道。

        被这一夸许阮阮脸一红，瞧模样反倒是更腼腆了。

        伏苓染失笑，缓步走到桌前的椅子坐下。

        齐漫天早就注意到伏苓染怀里的日笙了，从伏苓染怀里接过日笙，“日笙变得比之前更漂亮了。”

        日笙靠幻型针幻化出来的猫咪模样通体雪白，毛发松软柔顺。它如此漂亮的模样自然吸引到齐漫天，自从上次木尧村见过一次便爱得不得了。

        伏苓染手里得了空，两手一抬，双手上分别为出现两个锦盒，她把锦盒递到齐漫天和许阮阮面前，“喏，给你们的新年礼物。”

        “新年礼物先前不是送到府里了吗？”齐漫天这样说着，手上却是乐滋滋地接过锦盒打开。

        “之前送你们府里的是，现在给的也是。”

        看到锦盒里放置的一瓶丹药，齐漫天惊叹道：“染染，你这礼物送得及时，谢啦！”

        伏苓染知道齐漫天前几天进阶到中阶一星，特地给她准备了培元丹。她炼制的这批培元丹纯度高，没有丝毫副作用，给漫天用再合适不过。

        许阮阮也跟着打开锦盒。

        她的锦盒里只有一颗丹药，底下有红布铺着，圆润光滑的的丹药躺在上面，泛着一丝金色的光。

        许阮阮一开始还瞧不出这是什么丹药，直到齐漫天惊呼：“上品洗经伐髓丹？”

        许阮阮被惊得一抖，手里的锦盒险些掉到地上。

        伏苓染淡笑着扶稳她的手，“要是丹药掉到地上我可不会给你换一颗，你可就要粘着灰尘吃它了。”

        许阮阮连忙端稳锦盒，合上盖子将锦盒递回来，“郡主，这太珍贵了，我不能收。”

        “我会给你，自然就是觉得合适你，你需要，而我恰好又有。你无需顾虑太多，收下好吗？”

        她送给她们的都是她们所需要的，齐漫天需要培元丹，许阮阮需要洗经伐髓丹。算是她们真心、珍重待她，而她却只能将她们当普通朋友的回馈吧……

        许阮阮就快到二十一岁生辰了，若那时还不能晋升到初阶六星，她是会被退学的。

        许阮阮好不容易才进东迎学院，又是个奋进追求实力的姑娘，虽然许阮阮表现得不明显，但她的担忧她还是看出来了。

        许阮阮天资在普通人中尚可，但在东迎学院里却不突出，她想短时间内升一星不容易，需要洗经伐髓丹改变体质。

        齐漫天拍拍许阮阮的肩，“染染不缺这些东西，这是她的好意，你就收下吧。”

        同样是上品丹药，培元丹和洗经伐髓丹的价值却天差地别。上品洗经伐髓丹价值连城，可遇不可求，六七瓶上品培元丹才勉强抵得上一颗上品洗经伐髓丹的价值。即便齐漫天是丞相嫡女，可能也得散尽家财才能换得一颗上品洗经伐髓丹。

        不过她的眼里不见艳羡，说话的同时把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锦盒小心地收进空间法器内。

        许阮阮泪眼婆娑，“多谢郡主。”

        齐漫天：“小丫头，收了人家这么贵重的礼还叫人家郡主呐？”

        许阮阮这回倒是又固执上了，双眼明亮，“郡主永远都是我的郡主，师姐也永远都是我们的师姐！”

        在她的口中，郡主和师姐的称呼一样亲昵。

        伏苓染失笑。

        厢房靠冥灵花林一侧经过特殊设计，每一间厢房都有一条独属的镂空的长廊给客人观赏冥灵花，上面同样放置了桌椅。

        她们把茶酒点心都摆到外面，与里间相比小长廊寒风刺骨，不过三人都是修炼之人，这点寒冷倒是无碍。

        京都不愧是全东迎最繁华的都城，珍贵的冥灵花在其他地方颇为少见，而京都城中则特地划分出一块地栽种冥灵花。

        从今晚除旧日开始，连续三天几百亩冥灵花林都将是一片紫蓝色，美轮美奂。

        而现在，窗外的冥灵花林已经初备惊艳的雏形。

        冥灵花林四周放置施加了灵力的夜明珠，亮度特地控制在能将冥灵花看清的、较昏暗的程度。

        大雪洋洋洒洒，压在冥灵花枝头。

        冥灵花的花苞泛这些许蓝紫色光亮，最外层的花瓣已经绽放，淡淡的清冽冷香飘来。

        在并不漫长的等待中，楼下街道上传来一声带着喜悦的惊呼：

        “快看，冥灵花开了！”

        是的，最外层的花瓣张开只是个开始，很快冥灵花林便迎来了它最美丽的时刻：

        花苞里紫蓝色的荧光溢出，一闪一闪缓缓点亮花朵。鼓鼓囊囊的花苞随着荧光的舞动，一片片张开花瓣……

        清香冷冽，流光溢彩。

        站在醉生楼小长廊上，视野绝佳。

        闻到的全是冥灵花香，目光所及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流动的紫蓝色花海。

        整片冥灵花林，京都所以的冥灵花，东迎国全部的冥灵花在这一刻同时绽放！

        周遭灵力受到冥灵花释放的微薄灵力影响，灵力纠缠间似乎也染上了花香。

        刚刚听到的惊呼声只是开了个头，人群愈渐熙攘，走进冥灵花林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娘子快看，冥灵花开了，是你喜欢的紫蓝色！”一对年轻夫妻相携踏进冥灵花林间，男子说道。

        冥灵花紫蓝色的荧光映照在他们身上，幸福美满。

        一个三口之家从楼下经过，女孩问父亲：“爹爹，冥灵花为什么能够清除人的杂念啊？”

        被唤作爹爹的男人回应：“冥灵花没有清除人杂念的奇效，但心存至善。看了冥灵花的我们心存善念，杂念自然就被清除了。”

        “囡囡明白了吗？”身为娘亲的女子笑问。

        女孩沉吟一瞬，声音软糯糯的，“囡囡好像明白了，不过娘亲，杂念又是什么？”

        夫妻两相视一笑，耐心地继续为女儿解释，三人的身影渐渐走远。

        不仅是楼下，听力敏锐精神力强大的伏苓染还能听到更远的声音，都是友人相聚，亲人团圆的谈笑声。

        伏苓染手支在栏杆上，微眯着眼细闻空气中的花香，耳边是嘈杂的人声。

        美景给人的震撼直击心灵，伏苓染混迹人群，难得有了几分自己也属于人群的感觉。

        耳边是齐漫天的声音：“虽然每年都能见到一次，但每年见一次都得惊叹一次，冥灵花真好看，和怡红院的新花魁妹妹比也不逊色。我爹娘他们不出门真可惜，要错过这一次的美景咯！”

        齐漫天喜欢所有好看的事物，许阮阮显然习惯了齐漫天将完全不沾边的两样事物放在一起比美的癖好，抿唇一笑：

        “是很美，我们镇里没有这样的花，冥灵花海还是第一次见。阿良一定会喜欢的，等阿良来接我就带他也去逛逛。”

        伏苓染听罢，伸手拍拍许阮阮的肩笑道：“你这丫头。”

        许阮阮意识到自己又是三两句话里提一次夫君，面色羞红。

        伏苓染的视线望向紫蓝色花海的边际，脸颊蹭了蹭站在她肩膀的日笙。脸颊上感受到日笙毛茸茸的回应，她的笑容扩大。

        此时此刻她倒是没有挂念的人，一直陪伴她的已经在她身边了。

        齐漫天：“走，我们去花林里面转转！”

        话落，齐漫天跨过栏杆轻身一跃，率先朝冥灵花林深处飞掠而去。

        像她这样的人并不少，有灵力掌控厉害的还运起灵力在林间穿梭，在林间飞跃。

        伏苓染看向身旁的许阮阮，“下得去吗？”

        “有……有点腿软……”

        伏苓染莞尔，揽住许阮阮飞掠而下。

        索命阁联络点。

        大长老早已换上索命阁阁主夜莲刹标志性的黑红袍和鬼面具坐在上首，林清瑶则面色痛苦地跌坐在地上。

        桌上的茶水见底，显然两人先前已经有过一番谈话。

        “怎么，这点痛就怕了？”大长老抬起的手对着林清瑶操控着，阴冷道。

        林清瑶蜷缩着身子，疼痛令她四肢不可抑制地抽搐，身体一阵一阵痉挛使她完全说不出话。

        她的面色一阵黑一阵白，血管爆起，里面极速流动的暗红色血液几乎能透过皮肤看见。

        大长老见林清瑶的承受能力已达到极限，有些失望地收手。

        一只释放了身体药汁，变得通体雪白的虫子从林清瑶手臂上爬出来，伸处触角探探方向，一拱一拱地朝大长老方向挪动身子。

        “扑通”一声，虫子落回了大长老身侧的药坛子里，不见踪影。

        大长老极有耐心地坐在上首，等着林清瑶缓过劲来。

        这个女人是他难得物色到能当药人的，让仇骁帮他接触肯定会坏他事，自然也该由他来见。

        只可惜，这药人的资质确实勉强……

        虫子离开，可身体好像还没忘记那可怕的痛感一般，仍微微发抖。林清瑶忍住喉口翻涌的恶心感，缓缓支起身子说道：

        “请……请阁主相信我，我一定能承受住！”

        说道最后，林清瑶的语气坚定而狠厉。

        呵。

        上首的人笑了。

        同样是形状俊美的红唇，出现在他脸上则带着一股阴冷气质。显然上首的人虽觉得林清瑶的身体资质勉强，但至少态度令他喜悦。

        他一扬手，那坛泡着白色虫子的药坛子飞落到林清瑶跟前。

        “一个月内将坛子里的药汁吸收完，你的实力能攀升一大截，随后本尊再给你准备其他的药。”

        林清瑶看着眼前被虫子搅起一圈涟漪的黑色药汁，被压抑的恶心感又涌上来。她连忙撇开视线，五指揪紧地面上的坛子。

        一个月……

        刚好能赶上东迎学院的选拔测试，那时就是伏苓染的死期！

        “伏苓染？”听到这个名字，大长老瞥向林清瑶。

        原来是林清瑶心底暗恨的时候，不知觉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

        不待林清瑶回答，大长老便在脑海里检索出信息。

        “伏苓染”这个名字大长老不可谓不熟悉，追杀她十年，把这个名字碾碎大长老都能很轻易拼凑出来。

        大长老知道伏苓染不在灵界，此伏苓染并非彼伏苓染，因为伏苓染在蓝星消失之后，罗盘检测出伏苓染去了蛮荒界。

        不过当时跨越界面的能量不足不能立刻前往，只能先回灵界攒足跨越界面的能量。今日大长老便打算见完林清瑶就动身前往蛮荒。

        大长老曾调查过，灵界伏苓染和他的追杀目标名字相同，似乎样貌也一模一样，不过性子怯弱、脑子蠢笨，重点是罗盘对灵界伏苓染没有感应。

        大长老心有疑，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大长老原本要派人去伏府先解决掉灵界同名的伏苓染。谁知索命阁刚好陷入困境，被圣天门的人缠住。

        而与此同时，派去蓝星解决蓝星伏苓染的人全都有去无回，大长老极需人手再次前往蓝星。东迎国距离索命阁本部遥远，忙着对付蓝星伏苓染的大长老彻底忘记东迎国有个同名同姓的伏苓染的存在，直到林清瑶刚刚开口提起才想起来。

        因着心里有疑，大长老出声问道：“东迎国华染郡主？一个脑子蠢笨的灵力修炼废材需要你提升灵力之后再去对付？”

        “阁主有所不知，那伏苓染偷偷使用冰灵果，能修炼了，脑子也不似以前蠢笨。”承认伏苓染能够修炼，脑子也不似以前蠢笨令林清瑶极其不愉，因而回答大长老的语气也不好。

        “这变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约莫小半年前。”

        “小半年前？”

        这个时间微妙，小半年前也是蓝星伏苓染消失，然后罗盘定位出现在蛮荒界的时候。

        这个疑点大长老没有忽略，这回他仍打算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你先下去吧，以后本尊会把提升你灵力的事交给大长老处理。”大长老挥挥手示意林清瑶退下，末了不忘以索命阁阁主的身份多交待一句。

        等林清瑶离开，大长老走到联络点的一处阵法前，扬手消除在裸露的下巴和唇部上施加的幻术。

        顿时，他在幻术作用下变得和仇骁一样紧致白皙的下巴恢复成带着皱纹的模样，唇形由俊美饱满变得薄而细长，唇色由自然的红变回黑紫色。

        等他的装束也变回索命阁大长老平常的打扮，他这才唤来自己的左护法下达暗杀灵界伏苓染的命令。

        跨越界面的时间仅此一日，下回又要等许久，大长老交待属下去暗杀灵界伏苓染，自己则带着更为精良的一批人动身前往蛮荒界。

        联络点阵法前的人没了踪迹，而联络点外的冥灵花随着时间流逝绽放到极致，清香冷冽。

        “轰！”

        一声巨响从远处传来。

        街道上，正目送齐漫天马车离开的伏苓染扬扬眉。

        这是京都近来第几波大动静了。

        她转身望向发出动静的方向，是预料之内也是意料之外的方向——刑部大牢。

        齐漫天的马车已经走远，许阮阮跟随伏苓染的目光望向刑部大牢方向，“这是怎么了？”

        “好奇心害死猫，快回家去吧。”伏苓染示意许阮阮看向朝这边走来，来接许阮阮回家的恒书良，她自己则戴上兜帽转身离开。

        齐漫天见伏苓染走的方向与宁国府相反，不解问道：“郡主不回府吗？”

        “我赶下一场。”

        “嗯？”许阮阮没听明白。

        伏苓染扬唇，背对着许阮阮摆了摆手以示再见。

        至于她，当然是要去试试当那个好奇的猫，看什锦殇的热闹了。

        时间大约是晚上十点左右，街道上依旧灿若星河，人声鼎沸。

        伏苓染避开人群，走偏僻的路线赶往刑部大牢，身穿黑色斗篷的她身形很好地融入了夜色。

        一路上她都是疑惑的，直到她远远看到什锦殇被刑部差役和禁军百来号人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的时候，这种疑惑都没有消除。

        挑这么早的时间还弄出这么大动静的逃狱，什锦殇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逃狱吧？

        “轰！”

        又是一声爆破，声音响亮而具有穿透力，是什锦殇弄出来的动静。

        伏苓染抿唇，回忆起什锦殇各种自找麻烦的操作。

        好吧，他故意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的可能性很大。

        什锦殇立在包围圈中间，刚刚的声音是他朝围剿他的人群催动爆破符发出来的。

        他笑得温和友善，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友善，“谁再靠近一步，我这爆破符指不定就失控朝哪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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