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三人来到里间，这屋里靠墙放着许多架子，架子上的衣物比外边的破衣烂衫好不少，无论是颜色，材质做工，都高档不少。

        里边榻上摊着几件皮子斗篷。黑色大毛的多一些，红底白边的只一件，下摆还有一处秃了毛。

        胡朝奉带着三人来到榻前，指着几件斗篷跟科怡大婶说：“那木嫂子，前年那木大哥就跟我说，让我留几件斗篷出来，这不是一直放着，您要是再不来，我可就留不住了，这不是这几天正清货，这么好的大毛衣服冬天没估出去，东家来查账时候可该说我了！”

        科怡大婶：“胡朝奉您早说呀，这还不是那死鬼忘了跟我说了，过几天该要用了，我让人去问他，才说胡朝奉您给留好了！早知道年前就该买回去的，还能用一冬，这个死鬼，自己在独孤老爷家享清福，撇下我们孤儿寡母在外边不管不顾的······”

        胡朝奉干笑：“唉呀呀～这可是罪过了，我随口报怨几句，却让那木老哥家葡萄架子倒了，老哥知道再有生意怕是不会想着我了······”

        科怡大婶一边和胡朝奉打机锋一边动手，翻检榻上那几件斗篷，榻上是三件完整的黑色斗篷。看毛锋应该是一件狐皮半篷，两件貉子皮的，都是很宽大的男士斗篷。

        唯有一件白狐毛镶边的红底斗篷，其他几件都很完整，唯有这件白狐毛镶边的红底斗篷做工最细，但也是唯一有残缺的一件。

        红色底绸上用金线、银线绣着梅花，美的不可方物，但本以为只是镶边秃毛的地方，翻转开才发现内里的羊剪绒在斗篷下摆的地方，斑斑点点秃了好多块儿；应该是冬天被火盆溅出来的火星子把毛给撩了，修补的时候干脆把毛给刮掉了。

        其实把下摆裁掉一大块，还可以做件短斗篷，但有钱人家不会穿这种旧衣改制的衣服；会穿旧衣的，却舍不的裁剪这大斗篷。

        所以这次胡朝奉把这件放这儿里，看科怡大婶会不会收这件衣服。

        如果要，就一起处理了，省的白放着可惜，卖又卖不上价，搭个人情贱卖了也好。

        恰好莫珈跟来，合该是莫珈的衣服。其实莫珈小时候穿过不少比这件做工精制华丽的衣服，现在沦落到穿其他人的旧衣裳，不知其他人怎样想，莫珈全不当回事！

        自从变故后，莫珈就从当初的娇蛮可爱小少女，变的自卑敏感。

        即自责于没照顾好弟弟，又伤心于变故后爹爹和阿娘对自己的忽略；从万千宠爱于一身，到无人在意的路边杂草。这落差，一个调整不好成年人都要变的思想偏激、黑化起来。

        但幸好莫珈生性善良，又足够勇敢坚韧。没人在乎，那就自己在乎自己；没人可依靠，那就靠自己！现在的懂事、贴心，勇敢有主见、甚至处事略圆滑都是莫珈给自己的保护色，要里子不要面子，这就是现在的莫珈！面子值什么，只要能保暖能不挨饿就行了。

        经过科怡大婶与胡朝奉有来有往的几番言语交锋；最终莫珈花八钱银子拿下了这件“虫啃鼠咬”破斗篷，优秀！再给科怡大婶点个赞！

        接下来，莫珈又跟着科怡大婶去市场买了几件防风沙的粗麻衣和细棉布衣、帽子和面纱、十几个水囊。

        大婶说一个人最少要带十五个水囊，一个水囊一天、还不包括骆驼的，后边还要准备骆驼的食水。

        才还说要尽量不花钱，这钱马上就如流水样从指缝流走了，果然人说的对：金钱就像细沙，你越是攥的紧，留住的越少！不过还好，这一堆东西都没花几钱银子，衣食是最便宜的。

        傍晚，三个人满载而归，在科怡大婶家吃了晚食，跟科怡大婶打好招呼——明天不来吃朝食；莫珈才带着大包小裹的回自己小院，安顿好骆驼，回到屋里，看到炕尾的柜子，莫珈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早上藏起来的人皮纸和弯刀！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莫珈慢吞吞点上油灯，关好屋门，做了半天心里建设，最后终于打开柜子拿出了弯刀和那张人皮纸。

        弯刀放一边儿，先看人皮纸，早上出去的匆忙，都没有看清人皮纸上的内容。

        这会儿再看，应该是一张人皮地图，当莫珈的手抚上地图便有金色光点于地图下方沿着地图线路流动，一路蜿蜒向上。

        这应该就是早上看到的光影了，地图上有红黑两个路线。黑色应该是地图，红色应该是指引，告诉你，应该沿着这条路走。

        莫珈之前没见地图，也看不明白地图上倒底是画的哪里，只心里嘀咕：谁会想着用人皮绘制地图？还给地图标个红色的线，让去走，傻子才沿着他标的路线走呢！

        唉？下边儿这是个城门楼吧，和来大漠时在路上看到的长城关卡好像。

        怎么不标个字迹除了画地图的人，谁能知道这是哪儿的关卡？还有个月牙，咋把月牙画地图上？

        搞不懂，反正我也不会去。随便吧！

        莫珈腹诽着把人皮地图卷起来，又用手帕包起来塞进了炕尾柜子里。

        然后拿起弯刀，拔出刀鞘看看刀身上的黑色羽毛纹路、好像黑色变浅了一些？！

        不可能！唉、来了大漠看到的神奇景物比我在江南10年看到的都多，连个地图都能发光······只是颜色变浅应该也没什么奇怪。

        只是这个刀鞘皮质应该不会这么硬，中间应该是夹了金属片······不行！不能再拆了，已经拆出一块人皮了，再拆出点什么神神叨叨的东西，就不敢用他了！一两八钱呢！以后不想要了再拆！

        第二天一早莫珈起大早，骑着骆驼去尼格爷爷家学习养骆驼！顺便帮尼格爷爷照顾骆驼，还噌了一顿朝食。

        今天尼格爷爷家的朝食有骆驼奶茶喝！不亏！下午回科怡大婶家继续做行前准备工作，间或去逛逛市场。

        时间如水，很快就到了科怡婶婶她们去大漠的日子，那木大叔也已经提前回来了，但终是没等回莫珈的阿爹！

        说不遗憾是假的，但莫珈已下定决心，明天就跟着科怡婶婶她们一起出发！如果错过这一次，她肯定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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