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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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结束,火焰攀升,亮彻南城北郊,这意味着什么呢。
他们想,这是卓兴的结束。
卓兴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的笑了,不明所以的笑,她看着被烧毁的一切,包括她的过往,也被烧在这灰烬中。
那时,好像也释怀了。
我们啊,不是生活在一个和平的时代,我们只是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国家。
纪尘把谢慕南和云垚扶起来,带着他们走到安全地带,自己手上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整个手背都被擦伤,全是血。
严岑押着卓兴上了警车。
云垚跟着他们走了。
四周都安静了。
纪尘也不知道说什么,一向活泼的谢慕南今天也很安静,时间已经耽搁很久了,纪尘打算先回去再说,他们小两口的时候可以回家再解决。
谢警官却冲上来从后背抱住他。
“南城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支队长,纪尘同志,谢谢你为我完成心愿。”
纪尘同志?
对啊,做了一年的夫妻,早就忘记了自己和她还是战友的事实。
拍拍腰间的手,“南城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队员,谢慕南同志,赶紧回去结案,好了之后,我们回家。”
在这个寂静无声的夜晚,他们团火相拥,他们迎风而上,他们抱着爱的对方。
当星雾散去,他们看到了时光远处的自己,穿着藏青色警服,对着五星红旗敬礼,这是他们信仰的国家。
他们在这个国家相识,在这个地方出生,相爱,生活。
手上的警官证无时无刻在提醒他们公正执法,他们履行着义务,享受着这片安静的土壤。
凌晨一点,几辆车到达南城市公安局,顾怀之也从南临高速那里和临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周彻抓获了‘德拉’和一批货物,接下来的审讯就是禁毒支队的事情了,纪尘他们要先把卓兴这几次的行动审问清楚。
卓同早就在市局门口等着了,云垚一下车张开双臂跑过去,卓同做好迎接的手势顺势搂住她,刚刚还坚强的女孩现在正呜呜咽咽的躲在少年怀里哭泣,卓同一下一下的摸她的后脑勺,安慰她,“哭哭也行,把脑子里的水都哭出来,这样数学下次就考150了。”
云垚哭的上接不接下气的,气的捶了一把他的后背,“你讨厌!”
“好好好,我讨厌。”
谢慕南先下车就看到了这副场景,她那个高冷的不行的弟弟竟然这么哄着一个小姑娘,目瞪口呆,还没看够就被纪尘捂住双眼,“喂喂喂,放开我,我还没看够,这俩猴崽子早恋,不行我要去制止他们!”
“行了啊你,该干活了。”纪尘直接就着这个姿势把她带走了。
说的义正言辞,其实就是想多看看。
“啧啧啧,现在这小年轻,你姐我26都还没脱单,他17就把媳妇儿找好了。”谢警官就算回到办公室,也透着窗往外看。
惹的后面李凡行差点笑的断气,“你还26没脱单,那你结婚的时候可不就是26吗?”
“关你啥事儿啊,边儿去。”她挥挥手,完了继续看,就差把脑门都怼出去看。
陆珩一从外面冲进来,手上带着个蓝色文件夹,敲了两下外封面,“楼下会议室,开会。”
谢慕南喝了口水把盖子盖上,拿上文件,笔,就跟着大部队一起出去了。
虽说现在是凌晨,但是为了这个案子,大家都坚守在岗位上,省厅的领导也到了。
开了两个小时会,然后各自按照安排去工作。
谢慕南追上纪尘的脚步请求,“头儿,能不能让我也参加这次审讯?”
她知道有些无理,但是还是想要争取一下,哪怕不行。
没等纪尘开口,后面省厅的领导就走了过来,“你就是谢慕南,谢警官吧?”
来者和颜悦色,眉眼间还有点像一个人,是谁嘛,就不大清楚了。
只能立正敬礼,“胡厅长好。”
胡厅长回力,朝她伸出手,“你好,我叫胡峥,是胡浅夏的父亲。”
原来如此,她就说有点像谁来着。
“叔叔好。”
胡峥:“为了这事儿,纪尘和你们苏局已经和上面申请过了,放心去吧,你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希望你们可以给死去的逝者一个安宁。”
“是!”
——一号审讯室——
在这里,谢慕南审问过无数罪犯,有供认不讳的,也有拼死抵抗的,以为自己还可以逃脱的。
在她意识到卓兴报复开始的时候,她就想着有一天,如果她还活着,那么她就一定要亲自参加这场审讯。
纪尘让她做了主审。
虽然不符合规定,但是谢慕南确实更加适合做这次的主审,她和卓兴熟悉,而且了解整个案子的来龙去脉已经作案动机。
让她来,无非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案件重大,上级领导也在监控室里看着。
谢警官在门外深吸一口气,纪尘拍拍她的肩膀安抚她,“别紧张,我在你身边,按照节奏来,别被打乱。”
微暗的灯光,昔日结伴而行的好友竟成了善恶黑白两方的对峙。
“姓名?”
“奈魅。”
“好,”谢慕南点头,“卓兴是你的曾用名没错吧?”
卓兴不屑,笑了一声,“死了的人,有什么曾用名?谢警官,你这有点草率啊。”
“对啊,死的人没有曾用名。那为什么死了的人会有恨呢?假死算什么死呢?”
卓兴抬头和她对视,“对啊——假死算什么死呢?”
“你说对吧,谢警官。”
谢慕南拒绝回答她这个问题,径直下一个问题,“我们来说说,第一个,冯雅兰,你为什么没有直接给她个痛快,毕竟是她当年才是主谋,为什么反而她好好的,包谷琪,魏敏,哦,算上一个李可欣成为你的目标?”
卓兴无所谓的坐着,手绞着,不说话。
纪尘从电脑的屏幕上移回来,“保持沉默没用,要不要让你和德拉见个面?你们怎么蒙混过关,怎么‘假死’,怎么骗过所有人,他都招了,你以为你兜得住多少?”
对面的人不信,反驳他,“德拉那么怕死,他怎么可能会招?杀自己人倒是很勤快。”
中套了。
纪尘乘胜追击,问她:“杀了谁?”
她抬起头,“你管呢?”
他不恼,因为作为以为审讯者,他不能被表面的东西给激怒,靠到椅子上,无所谓的笑了笑,摊摊手,“当然,你的自由,不过你也说了,德拉怕死,你有多少秘密又是他不知道的呢?或许我们从他那里得到的,比你的更多,那个时候,可能你比他还要惨……”
“他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进都进来了,也没什么好挂念的了。”
卓兴眼睛死死的盯着纪尘,松了口气,“你们要问什么?”
纪尘挑了挑眉:“你怎么动的冯雅兰?”
“这有什么难的?她婆婆看不惯她,而且是个要钱的,给她点钱,调走她身边所有的人,哦对了,我还故意让那个老太婆把她引的那个地方,冯雅兰这么清高,没想到现在活的也就这样,我还以为她有多厉害。”
“你为什么没有直接致死?而是留了她一命?”
卓兴:“她儿子那么小,与其让她好好的活着,还不如那他儿子目睹她妈做过什么,这样好让她永远记住,她冯雅兰,欠我卓兴一条命,我要让她的儿子和记住,他妈是个什么畜牲。”
“那包谷琪呢?据我所知,她不是当年的主谋,以及魏敏。”
“包谷琪?”卓兴轻笑一声,“那个女人头脑简单,稍微使了点手段就够了,我给她发消息,告诉她她高中喜欢的人在那条路上等她,这种小把戏也只能骗骗那种傻子,我还把她手机拿走了。”
“对了,你知道她当时那个表情吗?看到我的时候,我真的恨不得当场让她跪下!”卓兴此刻才像是一个真正的复仇者,她正在享受着报复的带来的快感。
纪尘和谢慕南调了个位置,“魏敏呢?”
“那条街她每天都走,而且监控年久失修,九年前我就是在那里被他们欺负的,她那时候20多岁,她有那种本事当做没看见直接走过去,她不瞎吧,她凭什么当做没看见?!这种人留在世界上也是浪费。”
李可欣都审问过了,也没必要再提一笔了。
纪尘点点头,看了看谢慕南记录的东西,站起来准备离开。
这是卓兴和他说的,“纪警官,把谢警官借我一会儿,麻烦了。”
当审讯室只剩下她们两个的时候,卓兴朝谢慕南努努下巴指着对面的位置,“谢警官,坐啊。”
谢慕南拉过凳子坐下,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聊点什么?”
“我想,现在说对不起已经晚了,我确实有想过要动你,但我没想过动小同。”
谢慕南皱眉,“卓同很懂事,他每年都去看你,你应该知道。”
“你帮我多看着点小同,我这个姐姐做的不称职,麻烦你了。”
谢慕南:“我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弟弟,你不用再多说了,与其解释这么多,还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等着你的所有惩罚,卓兴,你本该有一个很好的未来,真的不是这样,哪怕你那个时候早点和我说,我也不会让你白白受欺负,可是你没有,你选了最笨的方法。”
愚蠢至极。
卓兴把头仰起来,泪水从眼角滑落,这还是她这十年来第一次哭。
她对不起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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