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遇

纪尘一直在和禁毒支队联合处理此次案件和后面牵扯的毒品交易以及山上那具尸体，一环扣一环，但是山上的尸体由于时间过长，加上没有在时间上相吻合的失踪人口，警方向大众公布消息之后，也没有来举信的人，所以只能暂时搁置，先把已经快完结的案子给结了，等到后期有线索能够对比上的再跟上处理。

        ——会议室——

        这次事件影响严重，惊动了市局的领导，对于这次的结案会议，上面也有派人下来。

        “先给几位领导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刑侦支队支队长纪尘，”苏齐年把手指向纪尘所处的座位，随后又把方向“这位是我们禁毒支队支队长顾怀之。”

        两位领导打量了一下他们，点点头，“不错，你们局真是卧龙藏虎，唉，我记得这次行动还有一个受伤的女警官是吧？”

        “对。”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苏齐年：“人是已经醒了，但是得有段时间不能来上班。”

        “这样，那你们要好好的表彰一下她，现在这么英勇的女警官可算是少了，我听说也就2627的样子。”

        苏局郎笑几声：“会的。”

        “那好，简单的寒暄完了，我们来谈谈案件吧，来吧两位队长，你们谁先？”领导坐在正对投影仪方向的位置。

        “我先吧。”

        顾怀之点头，因为整个案件是由73芦苇滩事件展开的。

        纪尘打开第一张幻灯片，上面是一张罗妮妮的照片，“罗妮妮，女，遇害时16岁，南城本地人，在遇害之前和本次案件中的王琛伟属于恋爱关系。”

        随即又点开了第二章幻灯片，上面是王琛伟和王明，王冲，王琛伟的母亲姚红以及方国志的照片，“这五个人只见，王琛伟与姚红和王明是属于生物学上的亲属关系，而实际王冲和姚红才是夫妻关系，而方国志和姚红是在与王冲结婚之前是恋爱关系。”这就是纪尘那天要给方国志的大礼，王琛伟并非方国志所生。

        先是把人物关系给理清楚了，接下去才好展开，紧接着他切换到了第三张幻灯片，上面是画好的关系图，“王琛伟，男，南城本地人，今年37岁，初中辍学，22年前跟着王明去临市打工，并不知道自己所做的工作是运输毒品的交易，在他发现之后和王明申请退出时，王明拿罗妮妮的性命威胁他，他没有相信执意退出，一星期后罗妮妮死亡，但是王明给王琛伟的消息是杀的那个是假的罗妮妮，真的罗妮妮就在临市，如果他能干完最后一票，就给他和罗妮妮一笔钱，让他们去另一个城市发展。”

        领导听到这里有了疑问，“那么罗妮妮是被他如何杀害的呢？”

        纪尘轻轻笑了一下，“这真是我接下去要说的，据王明自诉，当年他利用她和王琛伟的事要求她与她见面，地点就是层林山脚，我们之所以在罗妮妮身上发现了被捶打，敲击致死的痕迹，是因为，王明的手始终没有碰过她，她刚刚一到他就用麻袋套住了她，然后把袋子扎紧，然后用力的扔到地上，怕摔不死她，还用脚踹了她数百下，直到人完全不动了他才停脚，最后用一辆村里人家运送泥土的车运到了那片草地，因为是深夜十一点半，中途没有遇到任何人，到了之后他人也没有踏进那片草地，直接把袋子解开后，借着袋子的力把人甩道芦苇地里。”

        “所以这也就是我们没有在罗妮妮的指甲里发现皮肤组织的原因对吧？”说话的那位领导参与过这个案件，这也是他从警生涯里唯一一个未破案件，这次是特意回来参加这个结案会的。

        纪尘点点头赞同他的观点，继续开口，“不只是这样，那天还是村里一些种稻田种植焚烧稻根和杂草还有一些已经不能用了的木头的日子，王明是层林村的人，所以要打探消息还是简单的，因为运送泥土的车辆比较落后，是木制的，所以他把木车和麻袋全部运送到焚烧的位置，泼上了事先准备好的汽油，点燃，然后直接离开，离开后大概半小时他不放心，又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把铲子，把已经烧的差不多，木制结构已经碎了的车子敲碎，和稻草混为一体，然后离开便没有再回来，是直接穿过层林山走的，因为他是本地人对地形十分了解，速度比一般人快，离开后两个半个小时，也就是凌晨四点左右，下了暴雨，他所留下的所有脚印都被冲走了，这也就是为什么现场没有勘测到他的一点生物信息的原因。”

        “而且，就算后期警方调查问起来，也不会起疑心，因为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那么离开之后，他是怎么处理王琛伟的呢？毕竟当时的动静很大。”

        “在王琛伟执行那次运送过程中，王明收缴了他的通讯设备，所有的，并且他本人全程监控他，王琛伟根本接受不到任何外部的消息，事成之后，王明就将王琛伟囚禁起来，方国志实在一个月前接到王明的联系，还有一张dna鉴定，上面显示方国志和王琛伟是亲属关系，要想就王琛伟就要接替他做运输工作。”纪尘把几张幻灯片的，都一张张放过，最近停留在那具无名尸上面，“这是我们在搜查层林山过程中发现的一具尸体，由于时间过长，我们无法确认死者信息。”

        “王明属于毒品交易中级别最低的人员，他接触不到上头的人，一般都是由中间人转交，讲究即停即走，所以如果要抓到背后的那个领头想要通过王明基本不可能。”顾怀之昨天连夜搜查了王明近10年的通话记录以及短信，“他的通话记录里所有的可疑号码都是临时号码，短信我们进行了恢复处理，没有有价值的信息。”

        “那么有没有机会引出他背后的接头人呢？”

        “放了王明，引蛇出洞。”顾怀之把一张ppt放出来，“王明和我们之前抓到的蒋克是同属缅甸川家的人，在南城会有一个领头的，以及下面的几个接头人，我们放他出去，抓和他接头的那个进来。”

        “那么在部署上，需要很严格，不能打草惊蛇……”

        “散会。”

        散会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了，这个南城已经被黑夜笼罩，纪尘连庆功会都不参加了，直奔医院。

        “头儿，您赶着上哪去？”李凡行在后头看着自家队长的脚步比兔子还快。

        纪尘：“医院，你们去吧。”

        好样的，头都不回。

        省厅的陈处长偏头问苏局，“这纪尘要去哪儿啊？”

        他也算是看着纪尘一步步升上来的，哪有看到他这么不沉稳的时候。

        苏齐年干笑了两声，“看媳妇儿去了。”

        陈处长一脸惊讶，“这小子结婚了？”

        “两个多月吧。”

        “那现在去医院，是媳妇儿要生了？”

        “哪能啊？他媳妇儿就是我们刚刚提到的那个受伤的女警官，谢慕南。”

        “是她啊，虽然没见过那个女孩子，但是听你们说起来应该是个很优秀的孩子。”能够在那种危急情况下还保持冷静，把生的机会交给别人，这样的女孩子，怎么会差。

        “是啊，和纪尘是同一个学校毕业的，比他小两届，当年考进刑侦支队的时候是个好苗子，在所有来考试的女警官里体能，格斗，擒拿，射击都是第一名，理论考试排第一名，和她同届进来的还有禁毒支队的陈双陈警官，比她稍微差点，但是也是在女警官里少见的。”这两个女警官是他印象最深刻的，愿意在一线待着的女警官很少，危险，又熬体能，而她们学历高而且是主动申请调到一线的。

        “看来你这地方还真的是个香饽饽啊，顾怀之我看着这个小伙子也很不错的，本来他任务结束后我打算直接抢到市局来的，结果这小子自己要求要来你这儿。”陈处长满脸可惜，本来纪尘毕业的时候他就已经找过他了，结果人说自己不适合那个地方，这南城公安局一下子就拐了他两个。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俩都在我这儿？”苏齐年贼兮兮的笑反问陈处长。

        他还真就奇怪了，一个省厅还容不下他们，非要来这儿，“为什么？”

        真是忍不了。

        “老陈，你看过之前一视频不？一个理科状元清华北大招生给他免学费，专业任选……一堆条件，多诱人，结果你猜他为什么去北大？”苏齐年就是想要玩，怎么让陈处长不开心怎么来。

        陈处长用手指虚点了点：“你这老东西越老越不正经。”

        “唉，他有个女朋友，分数稍微差点儿，北大把他女朋友一块儿打包进了北大，你说气不气吧。”

        哟，合着他擒贼先擒王啊，把人家俩媳妇儿拐了来，他要看准点儿，“你拐了那两个？指给我看看？”

        “不告你，慢走不送。”

        “陈又又，我妈叫我晚上带你回家吃饭。”

        “不去。”

        “你妈也在。”

        “去。”

        “……”

        纪尘赶到蛋糕店，拿了昨天就预订好的一整个芒果千层，本来前天答应她今天上午送去的，结果这一个会开下来就到傍晚了，也不知道那丫头会不会生气。

        啧，

        应该不会吧。

        走进医院大门的时候他还在想，谢慕南这会儿在干嘛呢？

        看电影？综艺？

        她好像不太爱看电影，也不太爱看综艺。

        对了，

        球赛，这会儿说不定在看球赛。

        “小姐，你的外卖到了。”他站在门口敲敲门，假装外卖员。

        在看新赛季的谢警官大手一挥，“进来吧，门没锁。”

        手边还拿了一个苹果，两手攥紧，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的平板电脑。

        这像一个病人的样子吗？

        生龙活虎的。

        不过也算是一个好现象，不是呆呆的就好。

        “放哪儿吧。”她指了指床头柜。

        “谢警官。”

        “唉干嘛。”

        哟嚯，这么不耐烦。

        下一秒，纪尘把平板电脑合上，“没收，看了一天了，眼睛还要不要了？”

        谢慕南气的那是一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然后纪尘手一绕给她拿了一个蛋糕盒子出来，她立马就不生气了。

        一整个芒果千层，

        真的是一整个。

        哇塞，

        救命，

        这世界上问谁还能拒绝芒果千层！反正她不行！她永远都不能对这个甜品说不！

        “怎么样，没骗你吧？”他拽了一把旁边的椅子坐上去，揉了一把谢慕南的头发。

        “可是你说是上午送过来的。”

        听听这委屈的语气，快哭出来一样。

        原来她还会撒娇，

        还会闹脾气。

        “今天市局里有领导过来开结案会，没办法，昨天晚上就订好了，只能下了会给你送过来。”他耐心的解释。

        “那行吧，哎，你们都审完了，事情都弄清楚了？”她还是比较关心案子的事情。

        “已经差不多了，在我们队里的那个已经快结了，现在就是要调查那些毒品后面的组织了，顾怀之他们已经在部署了。”

        “行吧。”

        “给你切一块儿？”

        “不，先拍照。”谢慕南不是一个喜欢拍照的人，但是这个芒果千层长的太好看了，她虽然平时馋，但是从来没买过一整个，都是一块一块买的，就尝尝味儿。

        拍完照，纪尘给她切了一小块，她像一个得了鱼干的小猫咪，挖了一大勺，往嘴巴里送，嘴唇边都沾上了奶油，一脸满足，“爽，千层自由。”

        吃着吃着突然，“头儿？”

        他看着那一圈奶油，突然萌生了一种想法，想把它舔掉，“嗯？”

        谢警官严肃的说道：“您不能这么惯着我。”会把我惯坏的，也会——让我离不开你。

        纪尘站起来，俯身，和她对视。

        她的眼睛生的很漂亮，丹凤眼，一眨一眨的，“怎么了？”

        他用手盖住她的眼睛，吻上她的嘴角，将那一块奶油扫进嘴里。

        谢慕南看不见了，只能感受到自己嘴角那温热的温度，随后耳边便响起了一记暗哑的声音，“惯坏了又怎样？”

        “我老婆我自己惯，谁会说？嗯？”

        “别怕——我养你。”

        哪怕得不到回应，他也要说：“媳妇儿？接个吻？”又痞里痞气。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

        随后嘴巴便被堵上，一记深吻，纪尘在她的口腔里肆意掠夺她的气息，一瞬间卷走她所有的呼吸，她的眼睛慢慢的闭上，手从一开始的僵硬到后来的搭到纪尘的肩膀上，直到纪尘松开她的眼睛，在她以为要结束的时候，松开的那只手猛然摁住她的后脑勺。

        力道大的好像要把她整个人都要被压进他身体里。

        他已经也是喜欢她的吧。

        既然这样……

        那便没什么好后悔的。

        在她的青春里从未出现过那种微博上说的穿着的校服的男孩。看见过，但是从未心动过。

        但对于他，谢慕南无法抗拒，任何时候都不行，他是她喜欢的人，永远。

        那种窒息的感觉让她感觉时钟都要停止转动，像是潜入了太空没有带氧气罩，在唇齿厮磨间，她抓住一丝缝隙，“喘，喘不过来气了。”

        “忍着。”

        这怎么忍，这男人和八百年没亲过女人了一样。

        “真要喘不过来了！”谢慕南拍着他的肩膀，这才让他稍微放轻一点力道。

        良久，在她耳边轻轻的说，“谢慕南，我喜欢你，虽然我们已经在一个户口本上了，但是——我好像比以前更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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