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Day3裂痕始终存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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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栎懿毫无意识地落入了对方的语言圈套，“其实我能说我不太记得了么……”
“我勒个去，付栎懿，你真的被他睡了？！”
她一个箭步上前，“你特么能给我小点声吗？什么叫被他睡了，要睡也是老娘睡他，你搞清楚主语行不行？”
“切，这你争什么……”
付栎懿没有料到那晚之后还会有这些衍生的剧情，甚至还被同事撞见。但幸好来的时候她和革鸣都不在，不然革鸣那边还真不一定兜得住。
你果然还是害怕他知道，捕捉到自己心理活动后的付栎懿不由叹息。
上班中途溜号的两人自然不能闲聊过久，最后也只是简单地分析着男生可能的意图。
“我赌他还会找你。”
“你偶像剧看多了吧，要真是陈飞宇那样的，你觉得他清醒后还会对我有兴趣？”
“他这不都来还你名片了吗？没兴趣邮寄不行还用亲自来一趟？更何况你怎么了？大胸长腿哪个缺，即便不是第一眼美女也耐看的很吧，也说不定他想换换口味呢。”
此时一名戴着眼镜，身材中等的男子迎面而来，是公司的运营总监霍其鹰。
“霍总好。”
作为从创业之初就跟随董事长洪国基的元老级人物，霍其鹰在公司中可以说根基深厚。可因为他自己从高中毕业后就开始了下海经商，对公司近年空降来的高学历或者海归员工他似乎都带着一股本能的敌意，尤其是当下风头正盛与他恰好平级的革鸣等人。在高层会议中，两个派别还经常会一些关键性问题的处理上表现的剑拔弩张，互不相让。
“栎懿，有空聊两句么？”
她与霍其鹰一直以来仅限点头之交。而且公司里谁人不知付栎懿是革鸣的心腹爱将，与霍其鹰应是死对头。所以此时霍其鹰拦住自己，让她和黎岚岚都很意外。
“好的霍总。”
他们只能重新回到那片花园。
霍其鹰点燃一根烟，付栎懿知道抽烟可以极好的掩藏一个人当下的情绪，但并不是每个人抽烟的样子都足以入画，都值得欣赏，比如现在的自己就只想逃离。
“栎懿来公司多久了啊？”
“三年多了。”
“这么久了啊……”
是的，很久了。可她来这么长时间和霍其鹰其实真正也没能说上几句话。一是因为她与霍其鹰职级不同，她不够格和霍总直接沟通业务。二是因为她其实十分厌恶职场上这种争权夺利的行为，但霍其鹰确实频频针对他们，这让她不免对此人心生反感，自是不想和他有过多交流。
“霍总找我是有事和我说么？”
“我是想问问你在公司之后是怎么打算的，想一直做开发么？”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付栎懿不由生出警觉。
“开发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啊，总是可以接触到新的事物，然后从零到一的这个创造的过程感觉很过瘾。”当她每每接触到市场上更新迭代的各类卖点，她真的收获了一种改变世界的畅快。
“哈，他们说的还真没错，你这个小姑娘啊是有股劲儿……”
他们？他们是谁？霍其鹰还和别人打听过自己？
“所以喜欢做化妆品吗？还是也想尝试别的品类？”
其实自己当初会被分到化妆品品类是以完全随机的方式决定的，并不存在个人偏好，然后便顺其自然的做到了现在，即便不喜欢也已经变成了顺手。而如今的自己也已经打定主意辞职，出路问题显然更加没有了思考的必要。
只是这些她自然不会告诉霍其鹰，她离开的这件事目前她不会和公司里的任何人透露。
“其实我觉得我还挺适合做化妆品的。”
“觉得不用自己买了是吧？”
“这也是做了之后才发现的，不过这么算下来好像确实省了不少。”
霍其鹰呵呵笑着，顺手便将手中的烟头拦腰掐断。和革鸣的任其自熄相比，他的处理方式显然粗暴了不少。
她此前针对这个问题还问过革鸣，“你就不怕烧到手？”
“你傻吗？烫不会自己丢掉？就任它烧着自己吗？”他这么对她说着。
付栎懿想，自己可不就是傻，他都烫到自己多少回了，可是自己丢掉了吗？
这边霍其鹰继续进行着所谓的“闲聊”，“你是留学回来的是吧？”
“是的，英国。”
“来公司以后就一直跟着革鸣？”
“对。”
“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可能是看出她变了脸色，霍其鹰缓和道，“你别紧张，我就是问问，你来公司这么久我都没和你聊上几句，最近也是觉得一直闷着头干自己那摊子事儿是没啥意思，还是得和你们这种见过世面的多取取经……”
他这是要和他们握手言和的意思？算了吧，他当她好骗呢？
“革总是在意大利留过学嘛，所以我们可能沟通的方式比较像，都有点国外那种，就是有事说事，不会藏着掖着的那种……”
显然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霍其鹰转而深深地凝视她，“行，没什么，我就是随便聊聊，对了栎懿，我那个闺女英语可让我头疼了，下次她来公司要碰着你，你能不能给她讲讲有什么好办法，你也知道我实在辅导不了她这个。”
她没有拒绝的理由，“行霍总，要是我在的话您带她来找我好了，不过我也不是什么专业老师最多就是分享些经验。”
“没事，不用，就是跟她聊聊方法那些啥的，课外班孩子她妈会给她报。”
又随便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客套话后，霍其鹰便先行离开了。
付栎懿则是望着那根被他断掉的烟蒂发起了愣。
她想有些人之所以喜欢抽烟胜于饮酒，大概是因为烟还可以伤到别人，而酒却只会伤到自己。
付栎懿回到工位后发现革鸣已经从郝总那边回来了，本想着立刻找他打听一下情况，但他临时起意的出差显然让他积攒了不少工作，付栎懿当下不好打扰。转念想要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革鸣肯定会主动告诉自己，果然不多时她接到了革鸣发来的微信，让她下班后别安排别的事，他有些事情想说。
这时霍其鹰恰好路过了革鸣的办公室。也许是有了刚才的谈话，付栎懿总觉得他似乎在办公室的门口停顿了那么几秒，而视线好像还接着光顾了自己所在的这片方位。心头涌上一种不安，联想到革鸣也找自己这件事，付栎懿隐隐感觉似乎真的将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自己下班后本来已经约好了看房的中介。昨晚在她去革鸣房间前她在自己现在所住的这栋楼的楼上最终选择了两套挂租的复式房型，可眼下见革鸣这般不由分说，她也只能先放中介那边的鸽子了。
付栎懿想，反正也就是跨越几层的事，应该也不急在今日。
她本以为革鸣会带她去某个餐厅顺道吃个晚餐，结果上了出租车后革鸣直接就报出了她家的地址。而在她讶异探寻的目光下，他柔声说今天他希望吃到她亲手做的辣炒香干。
革鸣喜欢的中餐菜式非常固定，所以为了应对他可能的临时起意，付栎懿早已习惯性的在家囤积好相关的食材，但实际上这种情况也并没有发生过几次。总之今天他们完全无需绕路再去市场采购，直接回家开伙即可。
付栎懿所在的小区中心有个下沉广场，那里回廊环伺，层层叠叠，很容易走岔。而革鸣就像非洲草原上带队的角马般上身笔挺，步履矫健地穿行而过。
他们在单元门外与身着工作服的中介人员擦肩，听到对方与她招呼付栎懿才反应过来此人就是今天与自己有约的那位，可能也是因为他曾经帮助过付栎懿处理过房子的事，所以才能一下认出她来。
“嗳，付姐，您回来了啊……”
“啊，是。”
“先生也在啊，那咱们现在一起去看看房子……”
革鸣闻言回身，“看什么房子？”
“改天啊改天，我们今天有点事。”她三步一趋地推着革鸣进了甬道，迅疾如流星般消失在一脸困惑的中介视线中。
对方想必正在原地狐疑，你都已经到家了看个楼上的房子为啥非要改天。
付栎懿解释道，“约的帮我保洁的，今天你在就不让他们忙活了。”
这栋高层一共三十二层，付栎懿就住在中段的十六层。由于外壁曲折的设计，楼道里白天也是黑黢黢的，不及跟前甚至都看不清来人的眉眼，似有一种走在牢房或者地洞的感觉。
“你这层住了几家啊？你晚上一个人回来的时候不害怕啊？”
付栎懿将钥匙捅进锁眼，“怕什么？我又没做亏心事。”可说完这句话的自己又不由得心虚。
“我又没说鬼，我是说你这么个大美女，被坏人盯上了怎么办？”
两人进门轻车熟路的换鞋，摘包，脱外套。革鸣取出了她鞋柜边抽屉里的湿巾，上手拂去自己脸上一天可能的狼狈。
“快算了吧，我还远远没到那个地步好吗，现在我就是个做饭阿姨，给我的大老板做饭的阿姨。”
“你不是。”
她望着他浅笑，“那是什么？”
他指向心脏的位置，“我的女人。”
“哦，千千万万中的一个。”
他的语气似万分无奈，“你又来了……”
她从橱柜中依次取出食材，“真的革总，您这羡煞四方的魅力真别表现的我多重要一样……”
革鸣目光灼灼，坚定万分，“可你就是很重要。”
嗯，她大概也知道自己很重要，可那也只是因为她是他手边那柄最锋利的剑。她可以为他披荆斩棘，她更可以为他开疆拓土。
而再造一柄势必要再花费很多的时间。
他依旧不是因为爱她。
所以他一定还会有很多把剑，也许不是每一把都用着顺手，但是每一柄都会有它存在的意义。他大概还会给自己造一座考究华美的陈列室，时不时就会走进去感叹一下自己这些年潜心的收藏。
嗯，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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