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气布袋

　　“咳咳！

　　那个油条的名字，叫做气布袋，添加鸡蛋实属常规操作，貌似传自北方的一座县城，是一种极具特色的地方小吃，我刚发现它的时候，也感到特别的意外，没想到都流传到我们这儿了。

　　你好像不经常在外面吃早餐吧？以后你要是能够早起的话，我就带着你四处逛逛，说不定还能够瞧见，更为新奇的玩意。”

　　生笑满脸宠溺，微笑着向马晓园做出解释，他真心的巴不得，能够整天都腻在一起，所以才会如此卖力的用言语引诱。

　　那些没能好好共处的过往，时至今日，生笑都倍感自责，他那个时候，与马晓园的婚姻生活，更像在一起凑活着过日子。

　　生笑属于索取的那一方，一向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连类似逛街的这种小事情，都少的屈指可数。

　　他着了魔似的，全身心的扑在创作当中，哪怕是茶余饭后的闲谈，他也总会在三两句过后，扯偏到剧情发展这类的话题上。

　　马晓园一向迎合着他的喜好，在应答的时候，往往会冥思苦想。她那迟钝过后，露出的笨拙歉笑，成为了纠缠生笑一生的悔恨。

　　马晓园就这样迁就了他大半生。生笑在当时清楚的知道，所发生的一切，他自以为是的觉得，男子汉不必顾忌这些儿女情长，再回首悔不当初的时候，卧病在床的他，差不多已经半截入土。

　　“真的吗？真的吗？

　　我就知道，笑笑你最好啦！”马晓园翻转过身子，跪坐在木制长椅上，双手环绕着生笑的脖子，趴在他的肩头，欢呼雀跃的大声嚷嚷着。

　　她脸蛋一红，顿时文静了下来，将手里的气布袋，拿到生笑的眼前晃了晃，马晓园勾着脑袋，小声的嘀咕道：“这东西这么的大，我根本就吃不完啊？”

　　马晓园看着手上的食物，撇了撇嘴，大黑猩猩才吃得完这么多。

　　“那个！

　　其实它只不过是看起来大，本身却只是一小坨面团，虚胖，对，它就是虚胖，吃起来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感觉，一点都不占肚子。”

　　生笑转过身，面向马晓园，伸出手拍着她的双肩，似是而非的劝慰道。他那低下一个调调的声音，称为虚情假意也不为过。

　　——

　　生笑惦记了一夜，回归学校的事情，所以在早上，天际才蒙蒙亮的时候，他便彻底的丧失了睡意。

　　他起床之后，经过简单的梳洗，便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书老实的坐好，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根本就没有办法静下心来。

　　本打算尝试着再翻翻书的他，最终还是气馁了，准备先去学校听听课，等晚上放学再继续实验，万一还是没有任何好转的话，大半夜的不会误事。

　　清晨总归是隶属于寂静，哪怕是早起的人们，并非只有他一个，生笑站在阳台，将窗帘扯到一旁，断断续续的能够听到很多的声音。

　　他家置于顶层，由于实在是太过于安静的缘故，小区内无论任何的声响，都能够传得很远很远，好多人早起的人们，在互相的打着招呼，生笑甚至能够从他们的语气当中，推断出各自的关系和身份。

　　这种挂在天边，隐隐约约的人声，在这份寂静当中，令生笑无比的愉悦，他迫切的想要出去看看，用双脚去踩踏这片熟悉的土地，悠哉的四处遛达遛达。

　　生笑于是就出了门，湿润的空气沾染在肌肤上，再被风儿那么一吹，稍稍的感觉有那么一些冷，离开小区之后，他站在原地左顾右盼，寻了一个方向，自顾自的迈出了步子，那些既陌生又熟悉的景物，仿佛凭空多了一层滤镜，看起来总觉得有那么一丢丢古朴。

　　推着板车的路边商贩，选好位置之后，正在跑前跑后的摆弄马扎，掀开锅盖的大锅内，升腾着浓厚的白色水蒸气，生笑一时之间有些百感交集，舔着嘴皮子，叫了一份胡辣汤，商贩倒是很热情，拿着一块抹布过来招呼他，遗憾的是那充满油污的方桌，以及那小马扎，生笑皱了皱眉头，实在是望而生畏。

　　怀念起那种胡辣汤入喉的滋味，被勾起了食欲的生笑，乐呵呵的说道：“不用这么麻烦，我就喜欢蹲路边吃，这样吃起来才叫爽，麻烦给我拿点孜然就可以了。”

　　“好嘞！（略）”

　　方言味太重了，商贩大叔具体说了一些什么，生笑也没怎么注意去听，反正挺亲切的。

　　味道普普通通，吃起来倒确实是记忆里的那股味道，跟预期唯一不同的是，少年时期享用的时候，还觉得这属于美食，现在却觉得味同嚼蜡。

　　他吃的极慢，第二碗的时候，才找到了一点以前的感觉，生笑离开的时候，憋出了一个饱嗝，舒服的揉着肚皮，他独自走在人行道上，高高的仰起脑袋，看着那远方的天地，正在缓慢的转动。

　　抛开味道不谈，吃饱了以后，绝对是一件及其幸福的事情，生笑决定打包一些食物，让老妈跟马晓园，也都享用一下早餐。

　　生笑首先考虑到，家族遗传的吃不胖体质，那种高热量的油炸食品，当然要给老妈准备上，至于马晓园那小猫一样的食量，两个肉包配上一杯豆浆，差不多够她塞饱肚子了。

　　生笑回到家的时候，老妈还正在熟睡，躺在床上，像是一只大号的螃蟹，生笑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把她唤醒。

　　林月明睁开眼，捂着嘴巴哈出一口气，她满脸懵逼的憨声问道：“小笑笑啊？几点了啊？”

　　林月明紧接着就是一愣，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身上的长裙松松垮垮的，丝毫没有形象可言，她将脚套进室内鞋，一把就推开了，举着食物正在献宝的生笑，嘴上慌慌张张的嘟嚷道：“去去去！一边玩去，别来烦我。”

　　生笑跟在林月明身后，小心翼翼的哔哔道：“妈妈，先吃点东西也不晚啊？天都还没有正式亮。”

　　“你知道个屁，一会要是堵车了，鬼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林月明在门口，弯着腰换鞋，头也不回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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