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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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戏结束，其余人都先走了，程霁言在门口等她。
等倪卿云出来，程霁言便问她，“中午要去我家吃饭吗？我妈说你很久没去了，让我问问你。”
“嗯……晚上过去吧，中午我有约了。”倪卿云答道。
两人一起进了电梯。
封闭空间里，只有他们俩和各自的助理四个人。
两个助理对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的缩到了角落，减少存在感。
电梯从21楼不断往下。
到了13楼的时候，程霁言才再次开口，没头没脑地来了句，“邹凯安离婚了。”
语调低缓。许是自己也觉得突兀，又补了句，“上午刚离的，圈内人基本都知道了。”
“嗯”，倪卿云唇角扬了扬。
对上程霁言打量她的眼神，倪卿云眼尾上扬，眼神里还透出些许骄傲来。
就差没把“我干的”写在脸上了。
“你很开心？”程霁言低声问道。
“嗯”，倪卿云点点头，抿嘴笑笑，欣然说道，“渣男自有天收”。
程霁言倒是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愣了一秒，也低笑了一声。
中午倪卿云约的是方羽岚。
很久没有好好一起聚过了，本来想出去吃大餐，想了想，还是约在家里最舒服。
唠唠嗑，聊聊天，闺蜜之间总有说不完的八卦。
倪卿云到家的时候，方羽岚已经熬好汤了，至于其他的菜，全是点的外卖。
刚坐下，方羽岚便开始聊起八卦来。
方羽岚低声惊叹道，“董巧白和邹凯安前两天才办完婚礼，今天居然就离婚了，上午在民政局门口被拍到了，董巧白花钱把料买了，没曝光出去。”
接过倪卿云给她舀的汤，又继续说道“这下邹凯安本来接到的好几个资源都没了，董巧白给他撤了个干净。云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别胡说啊”，倪卿云给汤里洒了点葱花，朝她眨了眨眼，“他们离他们的，跟我无关哈。”
“好好好，与你无关。你快说嘛，我简直太好奇了。”方羽岚就差把好奇二字写在脸上了。
“也没什么，发了一段音频给她。”倪卿云轻描淡写地说道。
“什么音频？”方羽岚更好奇了。
倪卿云便将事情始末大致跟她说了一下。
其实就是邹凯安又和他们剧组的女主演搞到一起了，幽会的时候刚好被倪卿云撞见了。
就在剧组附近的林子里，坐在草坪里一起看星星。
就在她们杀青宴的那天晚上。
倪卿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这么明目张胆，或许是觉得是深夜，便肆无忌惮吧。
跟小三装浪漫去看星星就算了，还非得吐槽下原配，说什么“她人老珠黄哪儿有你好看，我肯定更爱你啊，要不是看在她有钱有资源的份上，我早就甩了她了。”
这倪卿云听着都感觉忍不了，唇畔勾起一抹冷笑，打开了手机录音功能。
方羽岚听完也一脸气愤，“哇塞，这是什么极品啊，真就当了□□还要立牌坊呗。你说董巧白也是能忍，就这样都还能坚持把婚礼举办完。”
“不，她应该只是办完婚礼，才看到我给她发的消息而已。而且，她看到的或许比我们知道的更劲爆。”倪卿云一口一口，慢条斯理地喝着汤。
“嗯？”方羽岚不解。
“你还记得我当时怎么发现他和董巧白的事情的不？”倪卿云放下汤碗，反问道。
“记得啊，那渣男真的奇葩，出轨还搞个备忘录，聊天记录还要备份。”。方羽岚当初是真被他的操作骚瞎了眼。
当时倪卿云发现之后，连夜便把邹凯安的所有东西全部塞进行李箱，连人带东西，一起“丢”了出去。
“人的习惯很难改变，我提醒了董巧白，让她去看他的备忘录，还有百度网盘。至于邹凯安有没有吃一堑长一智设个密码，董巧白又看到了些什么，我就不知道了。”端起汤碗继续喝，深藏功与名。
她之所以知道董巧白婚礼之后才看到，是因为董巧白回复了她消息。
先是一个简短的“好”字，是婚礼第二天回的，估摸着那时候才看到她发的消息。
第二天又回了她一句“谢谢”，应该是历经了一番波折，终于看到了邹凯安的备忘录和网盘里备份的聊天记录。
过了半个小时又给她发了句，“对不起”。
倪卿云都看了，但没再回复。
邹凯安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当初董巧白也确实是在知道有她的存在时还是选择了和邹凯安在一起。
倪卿云到现在也想不通，邹凯安到底用了什么花言巧语，哄得董巧白好端端的一个女强人变成了恋爱脑，还深深相信她和“邹凯安”是真爱，为他狂砸资源。
但倪卿云知道的是，得罪女人的下场很惨烈，尤其是得罪女强人。
邹凯安在董巧白身上拿了多少资源，便将会遭受多少反噬。
严格说起来，她并未出手真的做什么，这事儿算是他们俩内部解决。
兵不血刃，满载而归。
“不说他了”，倪卿云给方羽岚夹了两筷子她爱吃的双椒炒肉。
“好”，方羽岚吃得津津有味，不知道是吃肉吃的，还是吃瓜吃的，“我们来说说你和程霁言，进展怎么样？亲亲抱抱没？”
“抱了”，倪卿云抿嘴笑了笑。
倒真有两分害羞的意味。
但方羽岚多了解她，开口便是揶揄，“哟哟哟，这是还在回味呐。”
“上午试戏的时候，他突然就抱起我，腾身而起”，倪卿云抚了抚心口，“现在想起都疯狂心动。我有点期待进组后的情况了。”
“我也期待”，方羽岚满脸都是嗑到了的神情，“但是我听到的消息是，还要两个月你们才进组啊。”
“嗯，四个part一起进组，同时开拍。”倪卿云应道，“没关系，下个月还要一起录综艺。”
《我的爱情我来导演》首期录制定在九月六日，也就只有十几天了。
“而且首期录制采用直播的形式，到时候你就可以随便磕糖了”倪卿云吃完了碗里最后一口饭。
“也是”，方羽岚心满意足地继续干饭。
吃完午饭，便是姐妹茶话会的时间了，八卦小能手方羽岚给倪卿云讲了娱乐圈大大小小的不少八卦。
最后话题却引到了圈外，“你小舅舅前几天退婚了。”
“？？？”倪卿云差点被奶茶呛到，“姐妹，你不会还对我小舅舅有想法吧。”
我拿你当姐妹，你却想当我小舅妈？
倪卿云的小舅舅秦烨霖其实只比她大了两岁，但少年老成，性子从小就沉稳，现在是好几家公司的总裁，现实里的霸道总裁。
他刚解除的那段婚约，是父母定下的联姻。
传闻秦烨霖对婚姻没有兴趣，也有传闻说秦烨霖有一个念念不忘的初恋，所以对谁都看不上眼。
具体内情，连倪卿云这个小外甥女都不知道。
反正问他也问不出个什么来。
“他刻板、无趣，嘴还刻薄，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倪卿云不解。
“嗯……你听过一句话没有，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方羽岚笑得明媚。
“出息”，倪卿云手指轻推了推她的额头。
算起来，方羽岚这个想法从高一就有了，比她对程霁言的情窦初开还开始得早。
“我严重怀疑，你当时说想当我的朋友，就是为了我小舅舅！”倪卿云端起奶茶喝了一口，斜了她一眼。
方羽岚笑了笑，将头放在她的肩膀蹭了蹭。
而同一时间。
咖啡馆包厢内。
秦烨霖抿了口咖啡，对着坐在对面的程霁言问道，“追女生应该怎么追？”
“嗯？”，程霁言没想到自己能被人问这种问题，而且对方还是从不近女色的秦烨霖，下一秒反应过来，“所以那个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当事人秦烨霖并不知道。
“说你有个念念不忘的初恋，所以看不上其他人。”程霁言将自己听到的内容给他复述了一遍。
秦烨霖沉吟三秒，回答道，“算是吧，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程霁言也用上了跟他一样的姿势，双手交叠，搁在面前的桌上，“我觉得，你可能问错人了。”
五分钟后。
偌大的一个包厢内，两个男人拿着手机一条一条地查看某乎的评论。
时不时地还交流下自己学习的心得体会。
下午五点。
程家。
倪卿云穿着一小时前跟方羽岚千挑万选选出来的浅蓝色衬衫裙，提着两袋水果，进了程家。
先跟老师和程父打了招呼，把水果放下便去厨房帮忙了。
说是帮忙，其实也只会洗洗菜。
主要是陪席瑞媛唠嗑。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主要是问她最近吸入的内容，看了什么电影，有什么心得体会，颇有些考校功课的意思。
等程霁言也进去说帮忙，话题就拐了个弯。
变成了话家常式的聊天，但又总感觉有点什么问题。
“倪倪，上次你师兄给你带过去的泡菜好吃吗？”
“我都说不用带那么多，他非得带那么多，说你最喜欢吃了。”
“这臭小子嘴有点笨，做事也不那么周到，也不知道在片场有没有照顾好你。”
“你们下下周是不是要去参加个什么恋爱综艺的录制啊？”
“哦，对对对，不是恋爱综艺，是拍戏的拍戏的，我们老了，不懂这些了。反正不管怎样，臭小子你记得照顾好我们宝贝倪倪。”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就连程父程鸿德也感觉没有往日那么严肃了。
尤其是看向倪卿云的时候，眼里总是带着笑意，还总是指着菜说，“倪倪多吃点。”
愈发感觉不大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平日里程鸿德每次也很欢迎她的到来，也对她很好。
严格说起来，也就是比平时热情了些。
倪卿云将这怪异感归结于平时她来老师家吃饭时，程霁言基本都不在，今日例外。
吃完饭，席瑞媛让程霁言送她回家。
车上，程霁言专心的开着车，倪卿云便低头看着手机。
心静不下来，看不进其他的，便刷了会儿短视频。
声音开得很小。
陆陆续续刷了几个短视频，突然出现了个视频，第一句话便是“当我第一次见公婆”。
视频里那位婆婆，问的问题和说话的语气，跟方才厨房里的席瑞媛如出一辙。
视频里的公公，也和方才的程鸿德一样，慈眉善目，满是热情地招呼第一次上门的儿媳妇，让她多吃点，不要客气哈。
倪卿云总算明白方才的怪异感是哪儿来的了。
以往她上门，就真真切切的是跟老师关系很亲近的学生。
和方才的相处模式一比乍一看无甚区别，细探究却大相径庭。
刷这个视频的时候，刚好遇上了红灯，车停了下来。
车里异常寂静，便显得这个视频的声音尤其清楚。
倪卿云偏头看向程霁言，四目相对，车里的氛围愈加奇怪。
程霁言对上她的眼神，脱口而出，“你不要误会。”
感觉这话有点不妥当，又换了种说法，“我的意思是，是我爸妈他们误会了。”
停顿了几秒，发现这也不是他想表达的意思。
但红灯已经转绿。
车辆继续行驶，程霁言却依旧想不到合适的表达。
他第一次发现知子莫如母，自己还真像他妈妈说的那样，嘴笨。
倪卿云也没继续刷短视频了。
车里安安静静，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十多分钟之后，车停在了倪卿云家楼下。
倪卿云解开安全带，程霁言也随即解开，准备送她上楼。
见她没急着开车门，他先解释了句，“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声音有些闷闷的。
倪卿云反倒笑了，轻笑声在夜里格外清晰，清脆悦耳如风中的铃铛。
“我懂”，倪卿云接了话，“你不用送我上去了”。
说着，朝程霁言俯身。
拉过他那侧的安全带，顺着他的肩，缓缓从胸前拉过，在离他大腿很近的部分，插入安全带插销。
狭小空间里，两人的身体离得无限近。
似是下一刻就要贴上了。
就连气息，仿佛都已经交融在了一起。
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而耳边，她的唇也好似下一刻就会贴上来，却停在不远处。
低语道，“十二天后见。”
声音轻柔里带点魅惑，动心心魄。
她的气息萦绕在他耳边。
却未等他从呆滞中抽离，便抽身而起，开门下了车。
就像魅惑人的妖精，在摄人心魂之后，径自回了自己的世界。
徒留他自己，在夏夜里，伴着声声蝉鸣，红了整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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