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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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他们四个人东逛西逛地一眨眼就过去了。晚上的时候林晚晚突发奇想提议要去海边。
滨海城市就有这么个好处，想看海随时随地都可以出发。四个人一拍即合，搭乘最近的一班地铁去最近的海边。
“来来来，文择木，快给我两拍张照。”林晚晚打开手机自带的相机，一把把手机塞给文择木。
文择木以前的拍照技术很烂，拍出来的照片可以说是惨不忍睹，但是被林晚晚骂多了，慢慢也就进步了。
她上前检查了一下文择木拍的照片，颇为认可：“不错嘛！再帮我单独拍几张。”
周园和蒋斯成两个人在旁边看着。
静了片刻，蒋斯成心底有些忐忑，鼓起勇气试探性问道：“要不我帮你拍照片？”
“好啊。”周园欣然答应，把自己的手机递给蒋斯成。
蒋斯成爱好不多，摄影就是其中一个，只不过他拍过这么多照片，少有单独拍一个人的时候。
周园很有镜头感，面对摄像头也很自然舒展，就算是原相机颜值也很抗打。
他看着镜头里面的人，找了个合适的角度，调整了一下放大倍数，抬眼道：“笑一笑。”
周园听话地弯了弯嘴角，比了一个万年不变的耶。蒋斯成一顿，喉结滚了滚，快速地按下了拍摄键。
“你拍的好好看。”周园翻着蒋斯成拍的照片，由衷地赞叹道。
照片虽少却精，构图干净，角度巧妙，周园的特点和亮点都被抓得很好，每一张都让人眼前一亮。
“你学过摄影吗？”周园从照片中抽离，抬头询问蒋斯成，眼底硬着不远处的霓虹灯和蒋斯成的身影。
“嗯，没事的时候自学了点。”蒋斯成实话实说，“平时拍静物多，很少拍人。”
“噢。”周园拖长了尾音，灿烂笑道，“那你还蛮有天赋哦。”
蒋斯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谦虚道：“还行吧。”
“在这说什么呢你们两。”林晚晚跑过来扑向周园，手臂搭在周园肩膀上，咋咋呼呼询问道。
周园被林晚晚这一扑地惯性冲得直往蒋斯成的肩膀上撞，蒋斯成下意识伸手挡住周园的额头。
盛夏，海边“呼呼”的风声不停，蒋斯成手心却很烫，身上干净清爽的香味顺着海风一块绕上周园鼻尖。
等止住周园往前的趋势后蒋斯成迅速收回手。
“没撞上吧？”蒋斯成带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太近了。
周园不敢抬头看他，匆匆说了声“没”，偏头看了林晚晚一眼，解释道：“蒋斯成挺会拍照的，刚聊了两句你就来了。”
一听这林晚晚眼睛都放光了，谁能拒绝一个会拍照的男孩子呢？反正她不能。
林晚晚期待道：“以后可以找你拍照吗？有报酬的那种！”
“可以啊，免费也行。”蒋斯成笑笑道，“只要不嫌弃我的拍照技术就好。我平常不太拍人像。”
“没事，我们给你练手用！”林晚晚豪迈地说。
林晚晚脑子里已经开始幻想“天才人像摄影师”蒋斯成的诞生与成长，凑到周园的耳边刚想说“捡到宝了！”
林晚晚视线掠过周园的耳朵，话到嘴边转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弯：“园园你耳朵怎么红了？”
周园一顿，镇定地摸了摸耳朵，烫的。
“有吗？”
“有。”林晚晚严肃地点点头，“特别红，红得有点过了。”
“哦。”周园强装面不改色道，“热的。”
“啊。”林晚晚接受了这个说法，不再追问。
“老蒋——”文择木在不远处大喊，冲着蒋斯成用力挥手，“过来啊，来拍个合照，这能拍着月亮和跨海大桥。”
蒋斯成停住翻看照片的动作，同样扬了扬手，大声回应了一句“来了”，转头一看，林晚晚已经先跑过去了。
蒋斯成：……
一个合理但模糊的想法在他脑内一闪而过，还没想清楚就很快又被他抛之脑后。
蒋斯成：“走吗？一块。”
周园点了点头，跟蒋斯成并肩朝那边走。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如果周园刚开始那几步没有同手同脚的话。
好在蒋斯成没有注意到。
文择木打开前置摄像头，举起手机，提醒道：“要拍了嗷。”
蒋斯成飞快地撇了一眼周园又收回视线，自然而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3，2，1，茄子。”
四个人同时笑着比了一个“耶”，照片定格在这一瞬。
-
“喂，妈。”蒋斯成喝了一口水，拨通了他妈的电话。
“哟，小兔崽子还记得你有个母亲呢？”蒋斯成他妈，何悦何女士在电话那头敷着面膜道，“我还以为我是发射了一颗卫星呢，还是只能单方面联系的那种。”
说实话，穿越回来到现在蒋斯成还感觉跟做梦一样，没有一点真实感，这会听到他妈妈的声音总算是有点心安了。
“瞧你说的，我怎么会忘了你呢。”蒋斯成连忙哄她，“这不是最近忙吗。”
何悦故作忧愁地叹了口气：“是哦，每天都忙，只有要生活费的时候最得空了。”
“我找你你也不回我啊。”蒋斯成无辜道。
这倒也是，何悦收到蒋斯成的消息也是偶尔回回，突然想起这么个儿子来了就发几条消息问候一下，聊着聊着就又不见了踪影。
何悦一听，确实是这个样子的，这一茬还是让它翻篇吧：“今儿个……”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小丫头抢了话头。
蒋茵，一个快上初二的初中生，蒋斯成的亲妹，此时此刻正对着听筒道：“蒋斯成，你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蒋斯成边收拾书包边回话：“知道了。得空就回。”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蒋茵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蒋斯成失笑：“得了啊蒋茵，过阵子一定回。到时候带你出去玩行吧？”
“这还差不多。”蒋茵道。
蒋斯成背上书包：“下次再聊，我去图书馆了，最近事挺多。”
“行，照顾好自己哈。”何悦留了一句话便火速挂断了他的电话。
蒋斯成：……
这段时间确实挺忙的，编程语言的课结得早，老师已经把课设的大作业题目下发了，再加上还有其他的实验和ddl，更令人头疼了。
这次大作业的核心是一个挺难的算法，蒋斯成把包往座位上一搁，打算先找本书参考一下。
打开自家学校的软件，蒋斯成查了一下那本书，在四楼阅览室。
蒋斯成到了四楼一排一排书找过去，扫视着书的名字。
在这。
他伸手拿上那本书。
与此同时，对面的人拿下书架背面同样位置的一本书，光透过这个缝隙打下来，有点晃眼。
但当蒋斯成看清对面那个人的时候愣住了。
周园略讶异地挑了一下眉，随后笑弯了眼，冲着蒋斯成做口型：“好巧。”
蒋斯成下意识摸了一下心口，又放下手，用说悄悄话的音量回道：“是啊。”
太巧了。
周园和蒋斯成并排走向楼梯口，周园问：“你在几楼？”
“三楼。”
周园点点头：“我也是哎。”
蒋斯成笑了笑，没说话。
周园指了指他手上的书：“要做大作业了吗？”
“是啊，挺麻烦的。”
周园：“听起来就挺难的，你加油。”
“好。”
进了阅览室，两个人都遵守规则没有继续聊天，蒋斯成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周园忽然笑了，拉开他对面座位的椅子坐下，轻声道：“还真是挺有缘。”
蒋斯成抬眼，怔了一下，也笑了笑：“确实是。”
周园不再回话，低头认真学习。
蒋斯成偷偷撇了她几眼，而后低下头，握拳掩在嘴边，悄悄笑弯了嘴角。
-
一天很快过去，蒋斯成毕竟前世有工作经验，虽说不太丰富，但比刚接触那会儿好多了，大作业写的很快，进度飞速。
图书馆的闭馆音乐准点响起——
“如今走过这世间，万般流连。”
“翻过岁月不同侧脸。”
“措不及防闯入你的笑颜。”
“……”
“我曾将青春翻涌成她。”
“也曾指尖弹出盛夏。”
“心之所动，且就随缘去吧。”
周园收拾好了东西，看向蒋斯成：“我走啦。”
“拜拜。”蒋斯成朝她挥挥手。
“拜拜。”
蒋斯成还了书往楼下走的时候看到雨滴滴滴答答打在窗户上，形成一道道蜿蜒而下的水流，蒙上了一层雾似的，只看得清外头模糊的虚影。
蒋斯成有个习惯，每天出门都会先看一下天气预报，今天也是如此，所以他早上出门往包里装了把雨伞。
正往门外走打算撑伞呢，蒋斯成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脚步一转，往周园站的方向去了。
周园从来不看天气预报，自然而然地，她也没有带伞。
很显然，她现在很忧愁。
加上她的性格本就不喜欢麻烦别人，她更愁了。
周园正默默想着：再等十分钟，如果雨还没有停我就跟晚晚说。
“周园？”蒋斯成喊了一声。
“嗯？”周园应声回头。
蒋斯成晃了晃手中的伞，了然道：“没带伞吗？我送你回去吧。”
周园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声好。
蒋斯成把伞撑开，周园和他肩并肩往宿舍方向走。
这场雨驱散了一丝平宜的热意，添了几分凉爽。但仍然闷，又闷又潮。雨滴噼里啪啦砸在伞面上，蒋斯成不动声色地将伞往周园的方向偏了偏。
雨珠哗哗啦往下落，染湿了蒋斯成靠外边的袖子，又顺着他的手腕砸在地上。
蒋斯成：“你在哪栋宿舍？”
周园偏了一下头，望了他一眼：“我在十六舍。”
蒋斯成点点头，说好。周园收回视线，眼神从蒋斯成握着伞柄的手滑过。
这双手确实很好看，青筋明显，骨节分明，白皙又匀称修长，完完全全戳中了周园的审美点。
周园和蒋斯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就到了十六舍。
蒋斯成眼神不动、目不斜视，完完全全忽略旁边好几对冒着大雨依旧卿卿我我的小情侣，把周园送到了门口。
蒋斯成带着点揶揄道：“下次记得看天气预报。”
平宜夏天的雨总是突如其来的，上一瞬晴空万里，下一瞬就狂风暴雨。
“好。”周园笑眯眯道，“谢谢哦，今天又麻烦你一次。”
蒋斯成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你快上去吧，别感冒了。”
“那我走了，下次见。”周园挥了挥手，跟蒋斯成道别。
蒋斯成在原地站了一会，一直到周园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才慢慢往回走。
雨还没停，蒋斯成的心情却达到了一天的高峰，他一边哼着歌，一边绕过脚下一个水坑悠哉悠哉往自己宿舍走。
真好。
一切都在缓慢而又顺利地朝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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