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归家之路

[记忆副本‘温澜潮生’已结束。]

        [连锁记忆碎片已触发。]

        从昏迷中苏醒的年轻杀手突然从后座上坐起，把vodka吓得不轻。

        良夜随手扯下还盖在身上的黑色风衣，哑声问：“我睡了多久？”

        “…三、三十分钟。”即便脸上挂着墨镜也能看出vodka的惊诧，大概是我说大哥怎么把没处理的尸体留在后座上，原来是你小子还活着。

        他透过暗色防窥膜看见窗外建筑物的轮廓，已经抵达原目的地e5研究所。虽然gin摇下了副驾驶的车窗，但车里依然有着浓郁的烟草味道。

        “谢谢。”良夜将那件风衣叠好放在后座上，从副驾驶那侧推门下车。

        “gin。”他在打开的车窗前站定一瞬，“放心吧。”

        “没杀死你之前，我是不会被其他人杀死的。”

        说完他转身走向那扇大门，而他的前任监护人回以一声轻不可闻的嘲笑。

        …

        [触发特殊任务‘归家之路’：]

        [她背井离乡是意料之外，一见钟情却是情理之中。她只是稍微有点不那么走运，当她终于获得重逢的权利，却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

        [要如何用这双沾满鲜血的手拥抱你？要如何用这张迷惑敌人的面孔说爱你？]

        [从今以后只有chardonnay（霞多丽）。]

        [任务成功：‘契合度’+2]

        [任务失败：‘契合度’-10]

        ‘…明摆着搞我是吧。’

        良夜目光滑过任务失败那一栏的惩罚，摁下电梯上行键。

        “casablanca？”宫野志保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手里还抱着一沓研究资料。“今天应该不是例行检查的日期？manhattan不在。”

        小巷事件后，良夜和她约定过，非私人场合还是以现有代号相称更好。

        “sherry。”他点点头。“我来补充营养剂。”

        “我是来找boss的，那位女士今天在吗？”

        “我最近都没见过那位女士。”宫野志保答道，又略一思索，眉尖蹙起。“即使现在你通过摄取营养剂来补充能量，也不要贪多。”

        “是、是。”良夜目光漂移，接着话锋一转。“你知道资料室在哪吗？”

        “我是说、大概18到25年前的资料。”

        …

        啪嗒。

        映入眼帘的、那铺天盖地的资料数量绝不逊于望月邸二层的书房，饶是他心底已有准备，也忍不住被这些纸质文件的海量噎了一下。

        ——“技术组已经将绝大多数资料都编入了新建档案室的电子计算机。”

        ——“但你要的这个年份区间恰好还没被整理到，被那位女士要求留在原资料室内。”

        ——“需要我陪同吗？”

        ——“不了、谢谢你。”

        他缓缓吐出沉积在肺腑的浊气，一份份看过去。

        毫不例外的，他所熟识的代号成员，这里的资料一份都没有。

        反倒是关于前任stinger和gimlet有不少，赤朽叶还保留了前任boss的痕迹，其中包括通讯记录和报告往来。

        一切时间都和gimlet在流火岛上的言论对得上号。

        只是最后那份以“stinger·南里晟”的名义发出的档案更改申请，还没来得及被批准同意。

        “申请将gimlet档案更名为‘荣传空蝉’。”附有档案和照片。

        照片上赫然是十八岁的鹿野司。

        申请人言辞恳切：

        “boss，这是唾手可得的机会，我们将拥有一个完全属于我们的研发者。”

        “gimlet在医药研发和基因序列方面的才能和成就，科研a组有目共睹，我们需要彻底地掌控他，只要抹去他11岁之前的所有记忆，‘鹿野司’就会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twak会成为我们领军全球的一柄利刃，只有gimlet才能打造出最尖锐的刀锋。”

        哈、只要抹去…只要。良夜收不住嘲讽地勾了勾嘴角，低头继续看去，下一秒笑意彻底僵住。

        “fpry-13号实验体望月良夜在植入12号反向序列，在‘苏生’后其体质开始与vermouth趋同——我们相信只要在该实验体的基础上联合aptx系列继续研究，能实现我们在银色子弹实验中追求的初衷。”

        “申请：未批阅。”

        “后续：因‘破茧’系列实验结果出现计算错误，由gimlet追回。”

        短暂的静默。

        “算是被你救了一命吗…谢谢。”他用指腹蹭过追回者的手写署名。“下次去见你的时候，多说两句话？”

        约等于植物人的gimlet大概只会嫌他聒噪。

        按理来说这沓报告该就此结束，良夜指尖一捻，发现还有两张。时间是gimlet登上流火岛的前一天…放错顺序了吗？

        “荣传夏实疑似已察觉端倪，申请清除。——stinger”

        “同意清除，做干净点。控制好那小孩。——boss”

        他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冷了。

        也许鹿野司罪不至此？发掘他天分的恩师是有备而来，让“鹿野司”这个身份成为幽灵是为了有朝一日彻底掌控“荣传空蝉”，什么因为赤坂律子和组织的加入才更改初衷…根本从头到尾就是做好的一个局。

        没有人想要“鹿野司”活下来。

        他眼前闪过那双在另一个世界中于他身畔黯然无光的琥珀。

        ——“您为什么要在我面前提一个死人的名字？”

        但讽刺的是悲剧的主角并非只有他一个。

        荣传夏实的死亡再次笼罩上一团疑云，荣传家到底为什么而死？端倪是什么？

        他放下报告，将刚才看到的内容默记于心，把这份档案归回原位。

        不要遗忘来到这里的初衷。

        良夜走向另一面装满了行动组代号成员的书架，找到了他的目标。

        chardonnay。

        他手脚小心地绕开封口绳结，轻轻抽出泛黄发脆的纸页。

        太厚了，数不清的任务，恍然他觉得有鲜血从夹缝间流出，浸透了自己的虎口，每一个“任务完成”的背后，都有着数不清的死者。任务目标、妨碍组织大业、收买不通、倒霉蛋看见进程只能被灭口…

        最后一个任务是在23年前。

        “清除杯户町非法药品倒卖商人，宝木千春。并追回其携带的faih-0112。”

        “任务已接取，行动组，chardonnay。”

        这次没有象征完美的任务完成出现在这行文字的下方。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由行动组的前任王牌传回的短讯。

        “我想结婚，不干了，勿念。”

        ……还真是有望月真白女士风格的作为啊。良夜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ryo？”女声就在他背后响起。

        黑发杀手险些回手肘击，好在他从称呼就能分辨出来人身份——对方也极为熟稔地抬手扣住了他的肘部。

        “aki。”他应道。

        “你果然在这里。”赤朽叶对追杀scotch的任务只字不提。“给你。”

        良夜接过她递来的东西——又是一沓报告样式的纸。

        “你需要这个。”她说。“看完之后到顶层来找我，我等你。”

        “也许你会喜欢它的，你也应该得到它。”

        说着又意味不明地用拇指指腹按了按他眼角，“荣传科技最引以为傲的就是遍布全世界的dna亲缘鉴定库。”

        良夜待她离开方才不明所以地低头去看她递来的东西。

        他满头雾水地启开牛皮纸袋，看向内藏文件、不自觉蹙眉。“…dna亲缘鉴定。”

        ——经鉴定，鉴定者“望月良夜”与“荣传都记子”为隔代亲缘关系。

        ——本dna亲缘鉴定报告由荣传科技dna亲缘鉴定库鉴定。

        ——‘愿所有孩子都能找到回家的路。——荣传都记子’

        他忍不住闭了闭眼睛，旁边浮在空中的漫画页面贴心地调到了流火岛进度，小五郎和柯南翻开荣传家家谱的那一页。

        ‘荣传都记子——荣传夏实、荣传…’恰好被漫画边框截掉一半的另一个名字。

        那是谁？

        良夜听见自己的脊椎关节好像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他像个缺乏润滑的机器人僵硬地转头，痉挛着手指翻开了那份属于chardonnay的档案。

        最后一页是个人信息报告，各项指标高得离谱。

        姓名是‘荣传真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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