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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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府衙便传来消息,说郑国安身上的罪名暂时查清,与大夫人无关,让人去接。
老夫人看在郑弘的面子上,当即便让人准备了大马车,又要顾及体面,硬生生把二夫人和郑翡也拉上,一大家之人去迎接大夫人了。
此番官府既然说罪名洗清,那老夫人这段时间不敢挺起的胸膛这会儿倒是挺得直直的了。
一行人到了府衙外,便见京兆尹大人亲自出了门来,朝老夫人和二夫人拱了拱手。
苏拂看着他,年纪约莫五十上下,但头发花白,面容严峻冷然,颧骨微微有些高,显得他越发清瘦,即便是跟老夫人和二夫人说话时,脸上的情绪也是紧绷的,想来此番送出大夫人,便不全是因为‘查清’了。
大夫人从里头出来时,看着众人也都恍惚了一下,仿佛不认得了,尤其是见到自己的儿子。
郑弘一见大夫人出来,当即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儿子不孝,如今才回来,让娘亲受委屈了。”
旁人一瞧他声泪俱下,莫不是夸他孝顺知礼,是个难得的,老夫人面上也露出得意的笑容来。
大夫人连忙上前把自己儿子扶了起来,拉着他东看看西瞧瞧,问道:“我的儿,你竟是长这么大了,当初送你出去念书时,你才八岁呢。”大夫人也是泪流满面,看起来满心心疼的样子,这一幅母慈子孝的画面,倒有几分让人动容。
郑翡却是撇撇嘴,小声嘀咕着:“若是弘哥儿真孝顺,怎么会因为怕晦气耽误了秋试,来都不来这大牢看上一眼?”
苏拂站在她身侧,闻言,眉梢微微一挑,想不到这郑翡有时候看问题倒是犀利。
叶如珍跟在老夫人一侧扶着,自也是听到了郑翡的话,转头笑道:“弘哥儿哪里是怕沾了晦气,只是担心他过来,反倒耽误了府尹大人查案罢了,如今大夫人得出来,弘哥儿不也是第一个出来么,四姐姐莫要多想。”
她语气委婉柔和,听得老夫人心里极为顺坦,但郑翡却是气得跳脚,看那眼睛鼓鼓的样子,只恨不得扑上去吃了她才好。
“你是什么人,我还用得了你来教训!”郑翡现在也算是堂堂正正的侯府千金,至于叶如珍,的确只是乡野来的罢了,若不是攀了老夫人的关系,怕也进不了郑府,见着她还要跪下呢。
郑翡心里越想越气,叶如珍反倒是一脸被吓到的样子,惊愕的看着她:“四姐姐,如珍没有别的意思,你别生气,而且现在正是大夫人出来的时候,咱们也不能再府衙面前丢了脸不是?”
“丢脸?”这两个词狠狠刺激了郑翡,她上前一步指着她大声道:“我看丢脸的是你才是,你瞧瞧你,穿戴上好衣裳也不过是野鸡装了天鹅毛,但是扮得再想,也终究是只野鸡罢了。我乃是堂堂侯府千金,你若是再敢对我不敬,我就命人掌你的嘴!”
郑翡说话素来不客气,尤其是对叶如珍了。
她这大声嚷嚷出来,府衙前的人自然也都听到了,均是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
二夫人却是不以为忤,只觉得自己女儿耍了侯府千金该有的威风,并不影响什么,老夫人却是黑了脸,低声呵斥:“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在府衙面前闹,成何体统!”
“可是她……”郑翡不依不饶,老夫人直接冷冷瞪过去:“你是侯府小姐不错,只是这礼仪规矩也太差了些,想来你母亲没好好教你。既如此,过几日你也不必去长公主府丢人现眼了,那名帖便给了如珍,你在家好好反省吧!”
“我……”郑翡自是不乐意,现在是她娘当家,也不想听老夫人的,才要说话,便见老夫人面色一狠,低声威胁道:“你爹虽然我已经命人去‘抬回来’了。”
郑翡闻言,当即闭上了嘴,纵然不怕老夫人,但二老爷郑向荣她却是怕的。
叶如珍看了看她,垂下眉眼转过身去,给大夫人和京兆尹行了礼,怯弱道:“都怪如珍不好,惹了四姐姐。”
大夫人瞧着她懂事乖巧,又是老夫人身边的,自然没说什么,现在她只想赶紧回去歇歇。
京兆尹面色沉沉的看了众人一眼,说了句公务繁忙,便也转身离开了。
大夫人拉着郑弘一道过来,给老夫人行了礼,也算是道谢,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老夫人根本只是因为看重这个孙儿而已。
上马车前,大夫人看了眼苏拂,笑容有些冷:“几日不见,拂儿倒是生的越发好看了,跟你娘越来越像了。”
老夫人眉心微皱,苏拂却是上前浅笑:“多谢大舅母夸奖,不过大舅母这么些日子还是吃苦了,赶紧回去歇着吧。”
“是要好生歇着,不然怨鬼来找你,可就歇不好了。”二夫人心里越发犹疑郑业到底是不是大房杀的,毕竟她不知道大房跟豫王的关系,也不知道郑国安现在的确是在京城,只是知道找到的证据指向郑国安,京兆尹却没能查出来,她身为妯娌,又是有脸面的侯夫人,自也不能明面上去说些什么。
二夫人说完,老夫人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只看了看郑弘,道:“扶你娘上马车吧,外头炎热,早些回去休息。”郑弘连忙应声扶了大夫人上马车去,老夫人也跟着叶如珍上了前面的马车,苏拂自也是跟了上去,只是上去之前,却见二夫人久久不动。
老夫人掀开帘子问她:“你怎么了?”
二夫人微微咬牙,看着她道:“媳妇儿一会儿要回娘家拿些东西,您先回去吧。”
老夫人看了看她的面色,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府衙,哪里不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不过想着现在官府把人放出来了,二夫人也折腾不出什么水花来,便没多说,只是当着她的面吩咐下人:“今儿去春华楼,便是扛也要把二老爷给我扛回来。”说罢,放下帘子便叫马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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