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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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只看到半空之中百里春秋的身形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他还未来得及细细思索其中原委，就看到在数十丈之外出现了百里春秋的身影，但是这道身影刚一出现就如同清晨的云雾一般散开，整个人就消失不见，好似融入了天地之中，子墨正待搜寻，他发现不知何时百里春秋已经坐在了凳子上端着茶碗轻嘬了一口茶，脸上满是笑意，而桌子上放着一根刚刚折下来的新鲜枝叶。
“师傅身法当真是鬼神莫测，这一眨眼就去了一趟院子外面不成？”
子墨看到那新鲜的枝叶，拿起来看了一眼开口道。
“不，这是北离山上的枝叶。”
百里春秋看了一眼无比震撼的子墨，放下茶碗开口道。
“将自身融于天地，将气息调整至与周围环境相同，那些平时阻拦你的力量终将会成为你自己的力量，莫要让你的双眼蒙蔽你的感知，这一身法名为《如烟》！”
百里春秋缓缓开口，这一身法说来简单，但是想要领悟却很难，这需要极高的悟性才可以学到其精髓，当年他也是在踏入破碎境之后自创的这一身法。
“将自身融于天地……”
子墨思索着百里春秋的话，然后飞在半空之中。
“将气息调整至与周围环境相同……”
他仔细感受着周身那些气流，以及天地元气，缓缓闭上了双眼。
究竟该如何将自身融于天地，将气息调整到与周围环境相同？
“师傅，小师弟堪堪凝神期的修为，对他来说是不是太难了？”
兰清韵看向百里春秋嘟囔了一句，当年她到了灵婴期才开始学习如烟身法，学习了一个月才有那么点意思，这小师弟刚刚凝神初期，他即使再天才，怎么可能学会。
“或许对于一般的凝神期修士来说很难，可以说是不可能学会，但是他不一样，他能完美通过十次剑塔试炼，为师相信他可以！”
百里春秋端着茶碗，看向半空中已经盘膝坐在那里半个时辰的子墨，眼中露出期待。
子墨坐在那里一直调整自身元气，可是不管他如何调整，都会觉得有一股阻力阻碍他融于天地之中。
修士自身可以看作是一个容器，这个容器容纳了天地元气，阻碍自身融于天地的就是这一具身体，那么又当如何让天地不再阻碍这一具身体？
“河水从来不会排斥河水，气流也不会排斥气流，元气同样不会排斥元气，因为它们本质相同，若是想要天地不再排斥自身，那么就把天地当作自身，或者说自身就是一方天地，这样一来，是否就不会排斥？”
想到这里子墨心中一震，他想起师傅的第二句话，“将气息调整至与周围环境相同”，其实就是自身融于天地的一种体现，而第三句话，“那些平时阻拦你的力量将会成为你自己的力量”，这不正是自己在剑塔前三层所学到的东西么？只不过那是剑，剑借助了空气中气流的流动，将阻力变为动力，所以剑更加快，威力也更大！
既然剑可以借助气流的流动，定然可以借助天地间存在的元气流动，因为元气和气流一样，无时无刻都在流动，只不过剑塔之中没有元气，而现实世界之中不但有气流还有元气，只是变换了场景而已！
杀生剑从子墨身体内飞出，他细细感知周围存在的天地元气，然后杀生剑按照那些天地元气运行的轨迹轻轻挥舞，只见杀生剑突然消失不见再次出现之时已经在了数十丈开外！
子墨脸上露出惊喜，速度竟然比平时快了一倍不止，速度越快意味着威力也就越大，这还是自己没有灌注多少真元的情况下，若是灌注了更多真元催动，杀生剑的速度只会更快，看来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师傅，小师弟那把剑可是本命法宝？”
兰清韵看到子墨没有练习身法，而是从体内飞出一把剑在那里乱砍，有些吃惊的问道。
“不错，那是当年为师送他的！”
百里春秋看到杀生，脸上也是露出一丝微笑，刚才子墨祭出杀生的手法，显然是御剑术，看上去已经很熟练，而且他似乎领悟了一些什么。
但是话刚说完，百里春秋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赶紧轻咳两声想要掩饰过去，但是已经晚了！
“好啊，师傅，你果然偏心！不行，也给我一柄本命法宝，除了大师兄，我和木头可都是没有呢！”
兰清韵站起身，双手叉腰“怒视”着百里春秋开口道。
“没了，只有那一把，给你小师弟了！”
百里春秋赶忙解释，自己刚才竟然忘了，自己这个三徒弟天天念叨着要一件本命法宝，这下想解释都解释不清了。
“我不管，你去给我抢一把！”
兰清韵不依不饶，她可是很羡慕本命法宝，和人战斗的时候，从体内“嗖嗖”飞出一柄飞剑，不说威力，就是看着都赏心悦目。
“你不是有了剑心石和蓝晶璃了，为师给你找一个好的炼器师，打造一把不就是了！”
百里春秋眼睛一转，想到了三徒弟刚刚赌赢的剑心石和蓝晶璃。
“看在小师弟的面子上，那就算了，不过可说好了啊，你给我找个炼器师，一定要打造出来一把本命法宝，否则这件事咱们没完。”
兰清韵一听师傅已经服软，脸上也露出了笑意，又重新坐在椅子上，一边吃水果，一边抬起头看向半空中的子墨。
“哎？小师弟呢？”
她这一看不要紧，结果发现子墨不见了。
“师妹，小师弟还在那里呢，看来他已经摸索到了一些《如烟》身法的奥秘了。”
陆凝渊刚才看到兰清韵和师傅斗嘴，也是很有先见之明地远远躲开了，这会看到他们已经“和解”，又听见兰清韵询问，赶紧凑了过来。
“胆小鬼！”
兰清韵自然注意了陆凝渊刚才偷偷跑到远处，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
而此时的子墨通过杀生剑的实验，已经验证了自己的猜想，他一直在感知四周天地元气流动的规律以及气流的运行规律，虽然想法没有问题，但是捕捉到天地元气以及气流的运行又是另一回事了，毕竟它们无时无刻都在改变，这个时候就是考验一个初学者的耐心。
可是子墨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他能够在一座阵法之中待上两年来熟练阵法的运行，能够记住每一处元气的波动，从来不觉得厌烦，就像他当年说的一样，他比谁都有耐心和恒心！
两个时辰之后，子墨还是在空中一动不动，他已经静静感知了两个时辰周围气流和元气的运动，而下方的兰清韵看得都有些困了。
“我说小师弟，天都快黑了，要是不行咱们就明天再练习。”
兰清韵向着子墨大声说道，似乎怕他听不见一般。
“别打扰他，与你小师弟比起来，你这心性差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百里春秋伸手敲了下兰清韵的脑袋，有些无奈的开口训斥了一句，自己这个徒弟天资很好，就是没有一点耐心，若是她能沉下心来修炼，早就赶上自己二徒弟的修为了。
“我先去睡一会！”
兰清韵捂着脑袋说道，身影一闪就进了屋子。
子墨此刻完全沉浸在感知周围的事物之中，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他睁开眼，“原来并不一定要遵循那些气流的规律，若是你轻轻改变它们的运行，那么它们就会按照你的规律来改变，其实并不一定要以静制动，有时候你也可以以动制静！”
话音一落，子墨身形就好像之前百里春秋那般如云雾一般虚幻，紧接着数丈之外出现了他的身形，他身形刚刚一出现又消失不见，再次出现他已经坐在了椅子上，手上拿着一根崭新的枝叶，那并不是北离山上的，而是院外那棵树上的枝叶。
“唉，比不得师傅，我只能折下院外的枝叶！”
子墨叹息了一声，将枝叶丢在了桌子之上，看上去有些不太满意。
“呵呵，你果然悟性极高，并不是你不如为师，而是你修为限制还有就是熟练度不够。”
百里春秋抚须大笑道，自己这个徒弟仅仅半天时间就能够做到这样还不满足，这让他师兄师姐的脸往哪搁。
“小师弟今天当真是让师兄大开眼界，我一直以为自己资质足够好，可是与你比起来，真是让师兄惭愧！”
陆凝渊拿起茶碗发现茶早已凉透了，摇了摇头苦笑一声。
“接下来你可有什么打算？”
百里春秋看向子墨，随口询问了一句。
“现在既然已经见到了您老人家，我打算炼制完驻颜丹就去玄冥宗找我的妹妹。”
子墨想起了子蝉，脸上笑意难掩，这么多年了，终于可以见到自己的妹妹了。
“玄冥宗？”
百里春秋皱着眉头念叨着这三个字。
“恩，她就在玄冥宗，当年李问道带走我妹妹，觉得我资质差并未将我带走，未曾想这一别就是十几年。”
想起往事，子墨还是历历在目，一时间也有些恍惚。
“呵呵，李老怪没带你走肯定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决定，若是他的弟子，那你也不用担心，他这人虽然没个正型，但是最为护短，你妹妹拜他为师也不会受欺负，不过听说他多年前就准备闭关冲击破碎境，但是却一直迟迟没有闭关，想来也有你妹妹的缘故。”
李问道很多年前就到了通玄境后期，百里春秋与他也有数面之缘，但是没有深交，因为此人脾气太古怪亦正亦邪，只是听说他要闭关，具体的也不是很清楚，毕竟两宗距离太远。
“师傅说的不错，如果他知道师弟如此天资，不知道现在后悔成什么样子！”
陆凝渊想到李问道竟然嫌弃子墨资质差，真不知道这上千年怎么修炼的，其实不用陆凝渊说，李问道早就后悔了，自从知道了子墨进入凝神榜第九那一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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