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势不两立

第二百八十七章势不两立

        但反过来说，欧阳羽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当年，简丹借着惩罚的名义，将他丢到了花玄洞，这花玄洞本就是莫须有的炼丹之处，藏有大量的炼丹手札，他后来之所以能够在短时间内，炼丹的造诣突飞猛进，就是因为看了莫须有所遗留下来的那些炼丹手札。所以，他对莫须有所炼制的丹药也都了如指掌，自然也就知道这个秘密的存在。

        “我想请问一句，阁下是怎么知道我万花门有这九天玄花丹的，这可是我万花门的秘密……”简丹立刻追问道。

        “知道自然就是知道。简掌事，又何必问那么多呢？如果万花门不愿交换，我也不会强人所难，只要赤掌门一句话，我就立刻离开。”欧阳羽对简丹说完，又看向赤玄真说道。

        这时，万花门众人都不由将目光看向赤玄真，这换不换虽然就在赤玄真的一句话，但是这九天玄花丹的配方与万花门的最强绝学九天玄花术密切相关，一旦泄露出去，所可能引发的后果，是不可想象的。

        “看来也只能对阁下说抱歉了，这九天玄花丹的配方我万花门是万万不会拿出来交换的。”赤玄真思虑片刻后，果断地决定道。

        “我明白了，那我这就告辞了。这血书如何处置就随赤掌门的便吧，反正我也只是受人之托而已。”欧阳羽说完，便毅然转身，准备离去。

        就在此时，欧阳羽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等等……”他听到之后，停下脚步，嘴角立刻勾起一抹不经意地笑意，但眨眼即逝，随后，便转过了身子，这出声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婉拒他的赤玄真。

        “赤玄真，还有什么事吗？”欧阳羽挑眉问道。

        “这九天玄花丹的配方虽然不能跟阁下交换，但阁下是个三属性修真者，这双属性的丹药配方，阁下应该会感兴趣吧，在整个种界，能够炼制双属性丹药的，就只有我万花门，就连密宗的天音师，都需要亲自带着很多珍品花草上门找简丹掌事定制，我想不如就拿双属性的丹药配方与阁下交换阳髓乾坤丹的配方如何？”赤玄真提出了一个最大的底线。因为他知道这次要是错过了得到阳髓乾坤丹的机会，那下一次恐怕就不可能轻易得到的。

        另外，赤玄真也考虑到一点，那就是根据这圣药门掌门的血书上所写，这忍族和外域人就是这次私吞遗龙谷结种之期所结出的仙种的主谋，撇开外域人不说，单是这忍族本就已经难以对付，要是万花门再这样隐忍下去，只会让忍族更加肆无忌惮的猖狂下去。所以，他们万花门也该是主动反击的时候了，虽然这次万花门在遗龙谷损失不小，恐怕正面与忍族冲突，占不得半点便宜，但若是有这血书和阳髓乾坤丹在手，万花门就可以号令种界的各大门派家族，共同讨伐忍族，那样的话，万花门不必自己出手，就可以暂时压制忍族的嚣张气焰。

        “简掌事，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赤玄真又看向简丹，见简丹并没有异议地点了点头。

        “双属性丹药配方吗？”欧阳羽故作思虑，但实际上，他早就预料到了这种可能性，他之前之所以提出要交换九天玄花丹，也只是想碰碰运气，因为他也知道万花门是不会轻易交换这绝密的配方。那退而求其次，万花门也只有双属性丹药配方能够让他有点心动，这若是拿到这万花门的双属性丹药配方的话，他在研究新型的双属性丹药方面，又可以省去不少时间。

        “阁下觉得如何？”赤玄真紧盯着欧阳羽，问道。

        “倒也是个不错的交易。”欧阳羽应道。

        “简掌事……”赤玄真一听，立刻看向简丹。

        简丹会意地命一个万花门弟子取来了笔墨纸砚，洋洋洒洒地将写下了双属性丹药的配方，晾干之后，便一一整理清楚，走到欧阳羽面前，当面交给了欧阳羽，并且拿到了阳髓乾坤丹的真卷配方。同时，又不由看了一眼欧阳羽腰间的青玉佩，似乎颇有些触景生情的触动。

        欧阳羽见状，微微低下头，压了压斗笠的下沿，声音平淡地说道：“我已经听说了，我的武器和这青玉佩都是你弟子生前的遗物。如果简掌事是想要要回去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

        “不必了！”简丹突然摇摇头，神色黯然地又退了回去。

        欧阳羽收起双属性丹药的配方后，对赤玄真点点头，然后，环视万花门众人后，神情羁狂，傲然地转身而去，留下一个器宇不凡的背影给万花门众人。

        “掌门，此人行事嚣张，绝不是我们万花门能用之人，这样让他走了后患无穷。其实，我们大可以不必要和他做什么交易，我们这么多人在，他如果不交出阳髓乾坤丹的配方，也是插翅难飞。”北峯见欧阳羽一走，立刻出声道。

        “北掌事，你这就错了。此子的气魄令人刮目相看，能在我们这些人面前，如此泰然处之，甚至还如此大胆地提出交易，我想他也一定是有备而来。”罗天说道。

        “只要他不与我们为敌，我们也没必要咄咄逼人，他的三属性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存在，他的价值也许现在还体现不出来，但在日后或许会影响到整个种界。”赤玄真深谋远虑地说道。

        “我想我们现在要关心的，应该是这血书的事情，掌门是否有什么打算？”简丹问道。

        “简掌事说的没错，我们万花门可不能再放任忍族和外域人如此放肆下去，所以，我已经打算联合一些种界力量，来共同利用忍族。这血书正好是关键的证据，加上阳髓乾坤丹的真卷配方，相信没有人会再质疑这血书。不过，为了能够具有更大的说服力和号召力，恐怕我们还需要联合一个同样具有足够影响力的势力……”赤玄真有所计划地说道。

        “掌门的意思是……”万花门众人纷纷看向赤玄真。

        “曾经宇天家族为了仙魔峰的仙器，用联姻的方式和我们万花门合作，但后来他们私自解除婚约，连个交代都没有，算是欠我们万花门的。这次，是时候轮到他们还债的时候了。”赤玄真双目一凝地说道。

        至此，一个足以影响整个未来种界格局的惊人构想胎生而出，很快就将让整个种界为止风云变色，再掀波然……

        第二十四章

        这边，欧阳羽走出万花殿外，就见殿外围着不少万花门的弟子，在那里探头探脑地看着殿内，但一见他出来，立刻一哄而散到四周，一边对着他指指点点，一边议论纷纷，其中更有不少面露羡慕之色。

        因为这些万花门弟子中有些去过遗龙谷的，所以，多少也知道欧阳羽是种界唯一一个三属性的花阶修真者，还在遗龙谷中被包括万花门在内的四大门派家族相互争抢，或许对这些修为低浅，难成大器的万花门弟子来说，这是何等的荣幸之事，不过，在欧阳羽的眼里这些却都算不得什么。

        欧阳羽在万花门弟子的众目睽睽之下，便化作光影御空而去，因为他并不想在这个地方再多呆半刻，他御空的身影犹如流星即逝般，眨眼间，就要掠过万花门的上空，忽地，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远眺俯望向一处隆起的山谷方向，下意识地飞了下去。

        片刻之后，欧阳羽的身影就落到了一个灵气丰韵的洞前，这正是承载着他很多记忆和梦想的花玄洞，可以说，他就是从这里一步步历经艰难的走出来的，这里有着他成长的脚步，也是他创下无数惊人之举的地方。当年，如果没有简丹的有意安排，让他进了这花玄洞，他恐怕也走不到今天，或许，早在当初那一年之约到来死，就因为仙种没有突然芽阶，而被处以死刑。

        “感觉离开这里似乎已经很久了……”欧阳羽斗笠下的目光，微微晃动了一下，似乎藏着几分回忆，轻轻念叨地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欧阳羽见这时隔四年后的花玄洞，却依旧如他当年临走前一般，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包括那花田里所种的稀疏的珍品花草，也和当年他走前时候一样，没有任何的改动过。他环视了整个花玄洞后，接着，朝那岩下的石屋走去。

        石屋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两个看起来已经十分老旧的丹炉也在原来的位置上，石屋最里面的实验室，还残留着他当年没有带走的一些工具，纹风未动地摆在那里。

        一切看起来似乎都没有改变过，但如今却已经物是人非，人去楼空。

        “走吧，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好留恋的了，不是吗？”欧阳羽自嘲地问了一句，但是，他还是禁不住来到了这个充满记忆的花玄洞。如今看似无情寡欲的他，其实，在这无情寡欲的背后，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感伤！

        欧阳羽转身刚走出了石屋，正准备离开花玄洞，但就在此时，突然，他察觉到洞外一股修真气息由远及近，他下意识地闪身又进了石屋，透过石缝看向洞外进来之人。只见映入眼帘地是一道亭亭玉立地娇影，因为角度的关系，看不到容貌，只知道进了洞后，便直接沿着花田间的小路，走向那花玄古木下。

        “奇怪，这花玄洞应该是万花门的禁地，一般的弟子是不敢顺便进来的，当年，我住在这里的时候，也只有两个女子来过，一个是那个叫林蓉的师姐，另一个就是……”欧阳羽双目一簇地想着，不由稍微探出了一点身体，直视那花玄古木下，见那娇影已经依着坐下，正好看到娇影的侧脸。

        就在欧阳羽看清之后，神情不由微微一震，但他惊得不是眼前的女子正是他曾经的师姐凌雪岚，而是凌雪岚那俏脸的忧愁黯容，当年少女般的天真无邪，早已在那俏脸上不知所踪，虽然比起从前变得更加成熟妩媚，婉约动人，但是，那眉宇间的惆怅，就像是心底有着什么解不开的心结，令人有种想要去怜惜地冲动。

        欧阳羽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凌雪岚，心底突然间莫名的触动起来，但他明白他们之间已经毫无任何的关系，应该是形同陌路的路人，或许在未来还会成为势不两立的敌人。

        “是该离开的时候了，我本就不应该来这里的。”欧阳羽目光一黯然，刚想施展飘花步离开的时候，蓦地，一阵悠扬清愁般的脆音响起，他不禁随声望去。

        只见凌雪岚正双手捏着一片绿叶，在殷红地唇边轻轻吹鼓，奏起十分悦耳的轻乐，但这轻乐却犹如她眉宇间的惆怅般，同样难以解清，藕断丝连地纠缠在一起，乍听之下，竟有种令人心疼的感觉。

        “你这又是何苦呢？”欧阳羽看着那坐下花玄古木下的凌雪岚，幽幽叹了一句，虽然他不知道凌雪岚的心结究竟是什么，但是他的心却因此被其牵起，晃动阵阵的涟漪波澜。

        或许是因为有些失神，欧阳羽不小心弄出了一点动静，在这偌大空寂的花玄洞，听起来自然是格外清晰，惊动之下，这轻乐也跟着停了下来，只听凌雪岚娇喝一声：“谁？”娇音未落，人却已经出现在了石屋前。

        就在石屋内的欧阳羽，见凌雪岚就在外头，两人之间仅仅只隔着一面石墙，但对他来说，却好似有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但很快地，他目光一定，从容地走出了石屋，与凌雪岚直面相对。

        “怎么是你？”凌雪岚见到欧阳羽，神色顿惊起来。

        “怎么不能是我？”欧阳羽冷笑地反问道。

        “你鬼鬼祟祟地在这里做什么？这花玄洞可是我万花门的禁地，外人是不可能进来的，你该不会是贪图我万花门的珍品花草，所以，才冒死蒙混进来的吧？”凌雪岚猜疑地问道，她知道欧阳羽是个丹师，这丹师最想要得到的，自然就是十分珍品极品的花草，这花玄洞有着很多从种界各地移植来的花草，颗颗都是珍品以上，所以，她认为欧阳羽会出现在这里，肯定是为了这花玄洞的珍品花草而来。

        “正因为我是个外人，所以，我爱来就来，爱走就走。相反的，据我所知，这花玄洞不仅是对外人禁止，就算是万花门的弟子未经允许也是不能进来的。那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欧阳羽接续问道。

        “你……我的事不用你管！如果你不是来这里盗花玄洞花草的，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凌雪岚瞪着欧阳羽，继续问道。看得出她并不知道欧阳羽来万花门的事情，所以，他们在这里碰上，完全只是巧合而已。

        “因为我听说这花玄洞很是惊奇，在种界闻名遐迩，所以，特地来看看，不过说实话，这花玄洞也不过如此而已，没什么意思，呆着这里也是浪费时间，我走了！”欧阳羽故意地如此说完，便阔步从凌雪岚的身旁擦肩而过，就在那一瞬间，闻到凌雪岚身上那熟悉的味道时，让他的心猛然一颤，不禁加快了脚步。

        “等等……”凌雪岚见欧阳羽真的说走就走，立刻转身娇喝道。

        欧阳羽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而是身形一晃，眼看就要出洞的时候，突然他又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叫声：“欧阳羽，给我站住。”

        这娇音犹如绕梁三日般在整个花玄洞盘旋，让就要出洞的欧阳羽身体猛然一震，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但他并没有回头，因为他不明白凌雪岚为什么会突然叫出了他的名字，是认出了他，还是……

        其实，连凌雪岚自己都愣住了，那一声是她看着欧阳羽的背影下意识地叫出的，因为当她看着那离去背影的时候，只觉得这背影竟然和当年的欧阳羽一步步走出万花殿的背影，竟然那般的相似，所以，她就不由自主地叫了出来。但令她惊异的是，那背影被她这么一叫，居然停了下来，似乎像是在回应她似的。

        “看来你对你那个死去的欧阳羽师弟，还真是念念不忘啊！”突然，一阵狂笑声响起，欧阳羽猛然转过身，斗笠下的双眼直盯盯地看着凌雪岚，显得那般冷漠无情，令人脊背生寒。

        “是，我真的忘不了！但那有如何呢？他已经死了。我就算后悔一千次一万次，也再也见不到他一面。但你却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想到那脸，我就好像真的再见到了他。难道这就是天意弄人吗？”凌雪岚神色哀伤地说道，双肩微微抽动起来，眼眶晶莹闪烁。上次她还和欧阳羽剑拔弩张，但这次再见到欧阳羽，加上此情此景，又想到她所见过的那张长得和欧阳羽极其相似的脸，她的心房瞬间犹如决堤般崩溃。

        听着凌雪岚的话让欧阳羽一时间哑口无言，他竟然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他本想是掩饰的蒙混过去，但凌雪岚的这番话，却令他有种挪不动脚步的感觉。他不由心想，他真的在凌雪岚的心里有这么重要的位置吗？那当初为什么凌雪岚没有选择相信他，让他一度彻底地心灰意冷，绝望透彻。

        “你……能脱下斗笠吗？我……我想看看……只要再看一眼……然后，你就走吧！”凌雪岚突然握起小手，眸光水晃地提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要求。

        凌雪岚的要求让欧阳羽也是吃惊不小，他立刻犹豫起来，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这个要求，或许是不忍，但他也担心被凌雪岚看出什么，但他一直掩饰地很好，至今没有人怀疑他的真正的身份。所以，他最后还是选择了伸手，准备摘下头上的斗笠，虽然他不知道这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凌雪岚见欧阳羽准备摘下斗笠，立刻瞪大了美眸，紧紧盯着欧阳羽那即将显出的脸，她似乎从来没有如此期待过，也从来没有过如此渴望的心情，这一刻，她似乎不再是自己，而是一个在内疚自责中不断迷茫沉沦的小女人。

        不过，或许真是天意弄人，就在此时，花玄洞的洞口突然爆出一声怒喝声：“终于找到你了，打伤我徒儿的帐今天就好好跟你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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