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安若雅小院里的丫鬟婆子们脸上都洋溢着笑意，见齐嬷嬷倒霉她们心里快活，摸着口袋里面银子，干活更有冲劲。

        柠月和忆儿两人开心不起来，站在小姐床边，担心齐嬷嬷会伺机报复。

        尤其是忆儿，她头低的更深了，像个吓破胆的小鹌鹑，肩膀一抖一抖的。

        安若雅早发现了不对劲，“忆儿，你转过来正面看着我。”

        忆儿颤抖着急忙跪下，“忆儿不敢。”

        怎么看怎么像个受气包，安若雅蕴恼的道：“她不说，柠月你来说，她到底怎么了？”

        忆儿小动作的冲着柠月摇头，希望柠月能替她保密。

        柠月却看都没看忆儿一眼，说道：“刚刚齐嬷嬷在门口闹，打了忆儿两巴掌。忆儿怕小姐生气，不敢让您看。”

        忆儿慌了神，想张口解释，一抬头，还留有掌印的脸颊红肿异常，特别惹眼。

        “小姐，忆儿没事，真的！”

        “有事没事你说了不算。”安若雅冰冷的语气让两人微楞，小姐生气了？很快两人又否定了这个猜想。

        秦若雅把她桌子上的药膏扔给了柠月，说道：“给她上药。丑死了。”

        忆儿身体一抖，僵硬的站在原地，无比委屈，随即冰冷清凉的触感让她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舒缓了许多，再看看小姐此时冷漠的脸，好似也没有那么吓人。

        至于柠月，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很复杂。

        小姐对公子有多强的独占欲，她非常清楚，哪怕是一点点的小物件儿都不愿与任何人分享，更何况是公子赠予小姐的好药，小姐竟然送给了忆儿用，小姐用意，她不懂。

        涂完药后，柠月和忆儿默契的一前一后轮番劝安若雅给老夫人赔罪。

        安若雅左耳进右耳出不想理会，可她们两人却没完没了。忆儿想用人伦纲常让她屈服，柠月则是用其中的厉害关系让她心服。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安若雅不耐烦，让她给根本不相识的人认错？除非她真的错了，否则，免谈！！

        忆儿对上小姐那慑人的眸子不敢吭声。

        柠月见识多，不死心的劝道：

        “小姐，事情闹大了，以后吃亏的是您。您现在还是建安侯府的人，无论是老夫人还是夫人，只要她们在小姐说亲的时候动动手脚，那…，您以后……恐不能如愿。”

        安若雅知道柠月说的是谁，原主愿意委曲求全，处处逢迎，那是她的事，可她不愿意，不耐烦的道：“行了，我心中有数。”

        “可是小姐，您……”

        “可是什么可是，我是小姐你是小姐？！”安若雅真的是被柠月说烦了，从小到大就没人敢管她，现如今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指点她的人生？让她感觉搞笑。

        “请小姐责罚。”柠月急忙跪地诚心讨罚。

        “算了，我懂你的心思。别没事跪来跪去的，这破规矩我不喜欢。”

        “是。柠月明白。”柠月顺从的起身，站在一侧侍候着。

        安静片刻，安若雅手指在床边缘打着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问道：“府医药方熬药的药渣还有吗？”

        “有的，当时准备好几份，有些药还没煎。”

        “很好。柠月，你立马带着药渣、药方和药去找老太爷，就说……，说若雅求他做主，府中有人想杀我！”安若雅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柠月，笑了笑，点到为止。

        本以为小姐今日行事过于莽撞，原来是早有打算，知道原委后，柠月急忙领命去办事了。

        柠月离开后，安若雅侧身躺着，直勾勾的盯着站立不安的忆儿，忆儿察觉安若雅的眼神很不自在，身体僵硬不协调，想给小姐端茶紧张到频频碰倒茶盏。

        安若雅眯着眼问她，“你紧张什么？”

        “回…回…小姐…，我没，没紧张。”忆儿声音哆嗦。

        她见过被小姐放弃的人会是个什么下场，说是死无葬身之地都不为过，她今天频频出错，生怕自己也会被小姐放弃，心慌无比。

        “在我身边多久了？”

        忆儿听到这句话，噗通跪下磕头求饶，带着啜泣。

        “小姐…，求求您…，求求您饶了忆儿吧。忆儿对小姐忠心不二，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请小姐不要处置忆儿。忆儿愿意为小姐当牛做马，任劳任怨。求小姐再给忆儿一次机会！让忆儿做什么都行！”

        安若雅先是一愣，才反应过来。确实不怪忆儿的反应激烈，着实是原主手段狠辣，处事决绝。每次处置身边犯错的人之前，都会阴阳怪气的问上这么一句，忆儿不害怕才怪。

        “别紧张，就是随便聊聊。”

        忆儿不敢放松警惕，小心翼翼的试探安若雅的意思，“回…回小姐，已经四年了。”

        “那是从你入府开始就跟着我了？”

        “是。”

        “那跟我说说这府中每位主子之间的关系，或者说说这府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忆儿不敢多嘴主人的家事！”她可不敢乱说，万一她说的哪句话惹怒了小姐，她就惨了。

        “让你说你就说！”安若雅觉得自己跟这个世界太过格格不入，等级尊卑在这里分的太过清楚，活的好累。

        要是穿越能够选择，她更愿意去未来，能有机会见到高能黑科技；或是去宇宙星际世界，她便可以为生命信仰而战；亦或去游戏世界享受奇幻人生；或……

        反正怎么都比眼前的情况好，看看她所处的世界，这地方难道要她为了争夺男人的宠爱而奋斗吗？

        真是可笑。

        “府中，焦夫人是老爷的续弦，生了三小姐。焦夫人因二小姐是嫡出，一直苛待二小姐，大少爷是庶……子，柳姨娘生的，柳姨娘难产死了。还有…，还有……”

        忆儿磕磕巴巴的说着，偷偷地瞥见了小姐脸上讽刺的笑，头埋的更深了，不敢私自停下来，可说到小姐的部分她又不敢开口。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安若雅听的头疼，心烦的撵人。

        “是…，是。”忆儿像是得到了大赦，风一般的逃离出了房间。

        房间中只剩安若雅一人，她才放心地从枕头下掏出一串珍珠项链，用力的扯开，把散落开的珠子逐一聚拢起来，拿出五六颗把玩着，在空中随意的比划两下，对着距离自己两米多远的花瓶甩了出去。

        眨眼间，花瓶爆裂碎成无数片，散落一地。

        看着自己的杰作，安若雅弯了弯唇角。

        “小姐，您…，您没事吧！”忆儿听声冲进来，见到完好无损的小姐放下心来，随即疑惑的看向地上的花瓶碎屑。

        “让人清了。”

        “是，小姐。”

        安若雅庆幸，虽然身体强度是弱了点，还好她的本事犹在。

        小时候为了练就飞牌切物的本事，她整整耗费了三年才小有所成，之后为了能更上一层楼，十八年她从未间断过，大到匕首，小到细针，她什么都能飞。

        安若雅把剩下的几十条珍珠项链全部拆了，将所有珍珠聚拢起来，贴身藏够用的，拿来以防万一。

        突然门口一道老妇人的声音响起，惊的她手一抖，四五颗珍珠啪嗒啪嗒掉在地上，像花丛中嬉闹飞舞的小精灵，咕噜噜的滚了很远。

        “四小姐，老身能见到您真不容易。不知，此刻清醒的您，能不能向老夫人问安？”

        齐嬷嬷走进房间，拾起距离她最近的两颗珍珠，用手帕仔细地擦了擦，珠光圆润，上好的深海珠，她含笑把珍珠顺进了自己的口袋。

        安若雅摇头，“怕是不妥，我身体不适，暂时无法移动。待伤势有所好转，我会给老夫人请安。”

        “不用麻烦，老夫人最贴心，早就为四小姐想好了，只要四小姐愿意去请安便可。”齐嬷嬷让人把小轿辇抬进来，让人放在四小姐身侧，那样子着实贴心备至。

        “那我就不去呢？”安若雅看着像担架似的玩意儿，脾气也上来了，她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

        “去不去…，这恐怕还容不得您。”齐嬷嬷得意的笑道。

        此时，一身华服的建安侯夫人焦尔蓉娉婷袅娜的走进来，所经之处下人纷纷俯身见礼，她不容拒绝的命令道：“来人，帮四姑娘上轿辇！”

        安若雅面色一寒，“慢着。”

        焦尔蓉轻咳，婆子们停下脚步，焦尔蓉笑道，“若雅，这是想清楚了？”

        “忆儿，忆儿……”安若雅叫了几声不见人，她看向焦尔蓉质问道：“忆儿人呢？”

        焦尔蓉冲着身后摆摆手，忆儿被人架着走了出来，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

        这两人有备而来啊！

        “放开她，让忆儿过来扶我。”

        焦尔蓉见安若雅识趣，微微抬了抬下巴，婆子们会意放开了忆儿。

        恢复自由，忆儿颤抖着跑到安若雅身边，担忧的看着小姐，愧疚不已，“小姐，都是忆儿的错，是……”

        安若雅抓紧忆儿的手，冲她摇摇头，“多话，扶我起来。”

        忆儿红了眼，“是。”

        安若雅掩去眼底的愠怒，顺从了焦尔蓉的安排。

        谁都敢来威胁她，行，那咱们就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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