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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宫变


第一章宫变

        【一】

        残月西斜,平常白日里喧嚷的市区此时也全部宁静地沉睡过去了。微弱的月光下是那些鳞次栉比的宁静宅院,而那一片一片宅院中间簇拥着完全有别于它们的建筑群。

        那些建筑群更高大,更华丽,就算在如此深寂的夜幕下以那萤火般的月色照映都还能看见宫墙之上所用砖瓦的色彩多么富丽堂皇。

        这里是禁宫,这时的禁宫就像一只巨大的匍匐沉睡的野兽,就怕它会突然醒来扑过来撕碎所有事物。

        此时在这深宫高门之后却有完全有别于外围市区的气氛,死寂沉闷,虫鸣都像被扼住了一般。

        重华殿里,殿门大开,没有一丝灯火,紧张肃穆之气弥漫着。一人身形颀长负手立于殿门,好似观景的闲适姿态。但殿内,夜幕上那斜挂的残月之光照不到的地方原是也还站着五个人,那五人衣着华贵但神态各异,有人一脸好似嫉恶如仇,有人不堪忍受,有人紧张焦虑,有人惶恐惊惧,亦有人绝望灰败,但最终都是因为殿门口那道身影。

        那人背后是深邃寂静的夜幕,残月斜照,投向殿内的影子也是狭长延向殿内,好似张牙五爪的恶鬼,一如他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

        萧御好似终于欣赏够了他们的神情,狭长的眸微敛着,眼神中满是不屑鄙夷,但他说出的话更薄凉残酷,“在此的各位大人可都是谋逆之罪,按律当斩株连九族。”

        五人之中一八字小羊胡的瘦高男人怒目圆睁,恨声戾气道:“萧贼尔敢假传圣旨,本官不信!”

        “萧贼,你早就被革职经办了,现在蔑视皇权出现在这里,你!你是何居心!”

        另有旁边一身型肥壮的男人声音麻木:“对……对!你这贼人有什么凭证证明你找回来的就是先帝的骨肉!怕是就只是个你随便找来当做傀儡的空壳!先皇八子现在分明只有三皇子和六皇子怎么可能你说那是九皇子就凭空冒出一个九皇子!”说到后来好像觉得自己说的非常有道理渐渐声音拔高色厉内苒,模样可怖。

        但很快,两人又像是被扼住喉咙一般脸色胀成猪肝色,原是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隐侍霎时间出现在他们身边,更是手中的泛着寒光的武器很不客气的抵在两人喉咙处。其余没出声的人眼神恐惧见到这般情景也更加瑟缩默不作声。

        被扼住的两人眼神惊惧,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滑下,终究还是只能眼神愤怒不甘的狠狠地盯着萧御。

        萧御似好脾气地等对方闭嘴,接着还是若无其事:“但新皇仁慈,皇恩浩荡,不愿牵扯过多无辜之人,特赦四代之外免去死罪,女子流入教坊司各司,男子流放戍边永世不可入朝为官。”

        萧御语声冷淡浅漠,话毕,这才缓缓迈了长腿步入殿内,那殿外夜空中的残月也不知哪去了,一片黑暗,而那些谋逆之党的心里更是黑暗至极的绝望。萧御走进殿内,一边有隐侍动作干净利索地扫出一块干净的地方搬来了一把金漆画八宝九龙腾云的黄梨木太师椅,萧御毫不在意的稳稳坐下,随后也只是姿态稍显闲适地倚靠着,沉默着。那双狭长幽深的眸子,在这黑暗的时刻竟让人感觉他的眼眸里更幽暗好似晦暗的深渊不敢多看就怕多看一眼就深陷深渊逃脱无法。

        这时开始陆续有十个身穿暗乌色劲装的人从殿外飞身进来,其中一个很快地落在萧御跟前恭恭敬敬地低眉沉声回话:“回主子,三皇子派系的谋逆人员全部处理好了,个别冥顽不灵的卑职等人全部押至西厂也都招了。六皇子那边也都解决了。”说着双手递出了一本名簿。随即全部站在一旁,每一个人都是面色冷肃刻板仿佛没了声息的假人。

        萧御随手翻看着名簿看了看,眼里讥笑更浓,呵。

        他又猛地站起身来,大步向外走去玄色衣袍在一双长腿交替行进中翻卷飘飞,走出殿门时冷声吩咐:“该结束了。”

        一边话音刚落边走出这幽深吃人的重华殿,转眼就消失在这宫巷内。东边恰好漏出了鱼肚白,浅浅晕在未消散的夜幕上,像是水墨丹青的留白,点亮了天幕。

        襄历五十四年二月初一,先帝的九皇子褚襄离即刻登基,改国号岳,颁出新帝的第一道圣旨,其意大致为下:登基之初,就不过分铺张,节约国力且念及三皇子党派之余多年来,百姓终日浓罩在朝堂混乱的阴影下,多地免税三年加之国库拨款鼓励粮农们大力生产……

        而因三皇子为争皇位不择手段暗地里私自搜刮民脂民膏用以囤练私兵、贿拢朝臣,其心可诛。其党首卫国公等人供认不讳,三皇子还试图负隅顽抗。三皇子褚礼与六皇子褚项皆被贬为庶人,而三皇子褚礼被收入宗人府大狱,等候处斩……望其余人都引以为戒……

        六皇子褚项念其尚有悔改之意,未造成如此重罪,惮因被不臣之心小人利用犯下谋逆罪,皇恩浩荡感念骨血之情,死刑可免,流放东荒,非召永世不得入京,其余人皆按律处置!

        另有奖司礼监掌印兼西缉事厂提督大人萧御带领其余功臣不顾自身安危不遗余力地匡扶正道,特此授萧御为皇帝的少傅,享特权、赐宅邸、万金……

        后面都是嘉奖勉励之类的话,百姓们只高兴朝堂稳定了,不再加税,尤其免税三年,其他的百姓们天高皇帝远的怎么想的了呢。

        两年之后,岳历二年四月初二。

        锦安县,地处东南腹地是个温柔又包容的地方呐,就算是前几年朝堂政局混乱的时候,锦安县的官员们也很少掺和进去,所以没有对县城里的百姓造成多大的影响,锦安县的大多数官员也是在这次皇党斗争的旋涡中少存的幸存者。

        “听说了嘛,那齐县令被调任到锦安州去咯。”有人恰了一口茶,煞有其事的开始和其他茶客们搭话。

        “哦哟,真的啊,那齐县令真是时来运转啦,好人有好报哦。”

        “是啊是啊,当年多亏了齐县令,我们这小县城没受多少波折哟,啥时候走任啊,咱们去送送齐县令撒。”

        “说的对啊!这也是个好事,我们好好合计合计,毕竟咱们也不是白眼狼,多亏了齐县令英明保得咱们这县城呐。”

        “俺觉得真的好,俺还能回家让俺媳妇拿点俺们自己种的水青菜,可鲜嫩水灵了。”

        “哈哈哈,你当人齐县令稀罕这点东西嘛……”

        有人打断,“也不能这么说啊,咱们送的是心意啊,乡亲们对不对!”

        “对啊!我也可以送啊!”

        ……

        说到后面,整个缘来是客茶馆里人声鼎沸,于是为齐县令送行的活动就这么定下了!

        安南村,最靠里的小山脚下有一个木篱笆扎得结结实实整整齐齐的小院,院子虽小但是门道不少,院门两边都是小排的菜地,整的方方正正的菜地里种了小红椒、小葱、紫苏等等小菜,虽然都是菜但是因着主人家的巧手和心思在这个时节那些菜株长得绿生生又有红有白的还怪好看的。

        院子里还种了一棵槐树因着是新迁的树株,不很大但也生机勃勃的。院子正中的屋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是外表看起来还是秀致干净,屋檐下倒挂着一串串辣椒还有蒜子。

        “芸儿啊!你在屋里不?”一个身穿石蓝色褙子绿底缀花衣裙打扮干净利索的白净妇人正在院门外喊话。

        “云婶子,您来啦,我姐在屋里呢。”一道声音清朗的少年音伴着小跑声,少年开了门,见了云婶子忙把妇人往里请,“云婶子,我姐又在厨房捣鼓,所以没听见您的声音。”

        少年人十二三岁的模样,挺拔的个子,模样俊秀有神,笑起来还有一颗小虎牙,剑眉星目的可以预见长成又是多么标致的儿郎。

        “哈哈哈,你姐又捣鼓出什么了嘛,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啊,婶子我是不是能头一个尝到新口味啊!”云婶子娘家是安南村的隔壁林道村的李家,闺名李秀娘,十三年前嫁了安南村云家老二云笛,云家祖上是做木匠的家底有而且为人都厚道。

        沈覃悄悄向厨房方向瞥了一眼,瘪了瘪嘴作委屈状,亲昵的拉了云婶子的手臂,凑过去说悄悄话:“云婶子,我姐这次做了好久都不满意,她做坏的还都要我吃了,吃得我胀得慌,婶子您等会要多吃点啊,再带走些,还省了午饭。”

        云婶子笑开了说:“你不是巴不得天天让你姐给你做糕点子嘛,咋这回有这么多不愁你吃的还要抱怨呐。”还作势轻轻拍了拍沈覃的头,“平日里不是恨不得一天三顿吃四回糕点撒。”

        沈覃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只得嘿嘿笑两声。

        “我这次来找你姐有事啊,啊,你也要听着,到时候也一起来。”云婶子说。

        “什么事啊?”沈覃把云婶子带入中堂坐下,倒了杯茶,“婶子您先坐下歇气儿,我这再去叫我姐出来。”厨房就在中堂后面,穿过一道小垂花门就是。

        云婶子应着,挥了挥手。

        “啊,姐,你终于出来了!”沈覃大惊小怪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一位身形玲珑窈窕着水蓝色短衫襦裙的女子从堂后绕竹屏出来,正见着云婶子,女子嘟翘了小嘴儿,声音清浅温软地控诉:“婶子,沈覃这人忒不识好歹,我做糕点偏要凑在一旁,就只让他帮忙试个味儿,这次我只是还没做成,他倒好,哼!”说着也坐下凑在云婶子身旁,动作娇娇地摇了摇云婶子的手臂,“他这次见我还没做好,在一旁说风凉话,还嫌弃我作废了了的才给他吃。是不是讨厌?”

        沈覃听着这话,脸上臊得慌,想着自己这姐姐一点都不懂让着弟弟,还当着人的面告状呢,哼。

        云婶子被娇姑娘挽着手臂摇着身子跟着晃,微微无奈般摇了头又温柔宠溺的笑着,云婶子抬手轻轻拍了拍姑娘的小手,笑道:“你们不愧是亲姐弟,快别晃婶子了哟。婶子来有事儿与你二人说。”

        沈卿芸停下来,正色端坐着,又好奇问:“什么事呀,婶子。”边向沈覃招了招手,后者会意很快拿了各色可爱精巧的糕点摆过来,随后也端坐下来。

        “不是大事,但是算是好事啊,今日新皇登基的消息你们可知道呀?”姐弟二人茫然动作一致地摇了摇头,“嘿,事情主要是咱们原来的这个齐县令你们可是知道了吧,齐县令要调任锦安州去啦。”

        然后就见姐弟两又一副哦,原来如此,然后呢的神态,云婶子接着说:“县城里都传的消息,各村镇派几位比较主事的人去给齐县令送行啊。”

        “主事的人?那和我们什么关系啊。”沈覃疑惑。

        “哎呦,婶子不是还在说嘛,”云婶子又喝了口茶水,嗔怪地看了眼沈覃,“咱们安南村指了里正家、我家大伯和你们叔,本来是够了,但是消息说了可以带点践行礼,不用贵重,主要是表个心。”

        “你们想啊,这前几年不就是因为咱们这齐县令没和上头一起争嘛,我们这边才比别的地界少受些折腾啊,这齐县令是个好人呐,所以这十里八村的乡亲们都想着为齐县令践行呢。”

        “嗯,可是我们只有糕点啦,能行吗?”沈卿芸微蹙着柳眉,“如果不行的话,送了岂不是好心办坏事啊?”

        “姐,婶子说了,只是个心意,不当事的,对吧。但是为什么是我们啊?”沈覃问,他想不通其他人都是里正和云家了,其他人呢,他和姐姐在安南村也不算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这怎么还让他们去呢?

        沈覃虽然年龄小,但是因为小时候经过的一些事让他还是学会了更早的思考这些问题。沈覃外表看起来不藏事但事实上小少年也早就有了自己的心思,这也是一个男人的担当。毕竟家里只有他一个男人了。

        云婶子听了,只眼带笑意地看着两姐弟不说话。

        沈卿芸明白了,眼睛圈渐渐浮了点红,稍稍低了低头遮掩一番,随即郑之又郑,重之又重地道了句:“谢谢婶子……”云婶子了然地也拉起沈卿芸的手轻轻拍抚了一下。沈覃看见姐姐这样神态语气,也凝重地抿了抿嘴。

        其中云婶子肯定在这件事里做了不少,云婶子和云二叔一直没有孩子,小时候云婶子就一直对他们很照顾,尤其五年前姐弟两人家逢变故,只剩下他们两个小孩,更都是因为云婶子接纳和照应才有后来的日子,云婶子和云二叔就像是对自己的孩子一样帮他们,所以这次也是为了帮这对姐弟早点在安南村扎脚跟,让姐弟两好通过这次地事情一是表面自己是村子的一份子愿意出力,二是照顾姐弟两起步不久的糕点铺子,如果县令收下了糕点不管怎么样,也是能算有个推广效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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