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内鬼！

牧冉从许清那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经过了专业医生的判断和仪器的检验，确定了少年本身的无害性，一直守在他身边的邹义成终于放松了警惕，先是到角落发了一些消息，然后回到他身边对他说：“你饿了吗？我带你先去吃点东西。”

        【牧冉：我这边结束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呀？】

        系统的回复很快。

        【系统：结束了，我现在已经被关起来了！】

        【牧冉：哦！太好了！】

        两人之所以那么兴奋，是因为这次实验的走向一直都过于迷惑，但是走到这一步，终于到了两人熟悉的流程里，而一般来说到了这个时候，无论拖了多么长的时间，实验都将结束。

        那么下一步就是我被带着去再见系统一面，稍微说几句话就好了！

        想到这里的牧冉忍住雀跃，认真地对耐心等待他回复的邹义成说道：“不用了，你直接带我走吧。”

        没成想邹义成只是笑笑，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和许医生多待几天。”等许医生冲淡了你的心理阴影，就可以去找新的监护人照顾你了。

        当然后半句他没说出口，毕竟凡事讲究循序渐进。

        他看到少年一瞬间瞪大了猫儿一样圆润的双眼，仰头看来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困惑。

        “那……我不用去见他吗？”

        “当然不需要，你现在只需要在这里好好休息。”

        邹义成对着少年温和地笑笑，转身打算出去给他打包一些食物回来。

        衣袖却突然被大力地攥住，他听见少年微弱颤抖的声音。

        “已经……结束了吗？”

        果然还是个孩子，虽然一直都是维持着那样冷静乖巧的模样，但其实心理压力还是很大吧。

        “是的，好好休息吧。”

        确定了噩梦结束，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吧。

        这么想着的邹义成抬起手盖住了少年拽住他衣摆的手，带着鼓励和安慰轻轻拍了拍。

        那只手失去力气般缓缓滑落，邹义成对着门口正在转动的微型摄像头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迈步走出了门口。

        站在原地的牧冉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内心翻江倒海。

        什么？结束了？

        不是，那为什么实验不停啊？

        系统也被关起来了我也被安排了，在你们眼里这件事不应该已经结束了吗？

        牧冉立刻联系系统告知自己这边的情况，并且连发三个熊猫头表示自己的懵逼之情。

        【系统：稍等，让我断连去问问前辈们。】

        在许清的招呼下，牧冉回到小房间的沙发上坐好，房间里的投影节目还换成了轻松的娱乐节目。

        还好许清送完水果后便掩门离开了，否则牧冉真的感觉自己演不下去了。

        在焦急的等待中，牧冉终于在十分钟过后收到了系统的通话申请。

        “我们似乎是遇到了传说中的主角团。”接听后，系统开门见山地说。

        主角团，是他们穿梭时空中进行实验的人最不希望遇见的对象。主角们往往可以无视干扰，明明原本实验过程中只有被选中的路人才能听到的话，在他们耳中却没有那层迷惑效果。

        最可怕的一点就是，一般的路人不会深究实验背后的根源，像是这次上演的剧本，一般人将他们送上警局做完笔录之后便会认为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那么本次实验也会判定结束。一旦实验结束，这段记忆便会逐渐模糊。

        而主角团由于他们本身的特殊设定，往往会展开过多的联想，进而导致即便在常人眼中事情已经结束了，在他们眼中这却只不过是某个天大阴谋的冰山一角。实验一旦开始便无法强行终止，除非承认本次任务失败。

        “高阶世界居然还有主角团这种东西吗？升职果然不是那么好啊……”牧冉震惊。

        “前辈给的建议是，赶快找到让他们心存疑心的地方，尽量合理地演出解释这一疑点。”系统忽略掉记录中情感充沛的语气词，一字一句将所得知的信息分享给牧冉。

        “他们心存疑心的地方……？”牧冉陷入沉思。

        “大概率需要我们收集情报，临时加演。”系统说道。

        可恶，之前那几十个路人都没有生出什么疑心，主角们你们有什么好怀疑的啊！牧冉心情复杂。

        希望他们不要想一些太离谱的东西啊。

        ——

        会议室里已经来了七八个小队的人。

        “左队，你抓来的人，你怎么看。”

        左修颓废地倒在椅子上，头完全放松地向后仰，搭在座椅扶把上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

        旁人一看就知道他又是能力使用过度了，不禁惊讶道：“不是吧，这人居然能让左队这么累，怎么，是隔壁市那几个通缉单上的人吗？”

        抓人倒没怎么费工夫，这灵能估计都是在上车后为了保证不出事用的……一旁的白瑜在心里暗暗回答。

        毕竟青年那诡异的手段实在超脱了他们的认知……

        “不是，生面孔。”

        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加班，在制住人后放松警惕。左修暗自磨了磨牙，睁开眼，望向对面埋头分析的技术人员广瑞：“现场勘测有查出什么能力残留吗？”

        广瑞抬起较为苍白的面孔，过长的头发像是许久未打理过一样杂乱。他此时正皱着眉头分析着现场传来的数据，听到队长问话立刻调出了好几个图表投影在半空中。

        “没有，在现场只收集到了左队长你的灵能和白姐的。根据目前已知的消息判断，现场没有其他能量存在。”

        “呃……瑞哥是说，没有目前我们能检测出的能量。”出于某些小心思，一旁的辅助员小声补充道。

        广瑞瞥了他一眼，低声呵斥道：“白院长制造出的仪器都没有检测出来，哪还有什么其他能量？不要老是把自己的臆想代入实际里。”

        辅助员没有反驳，点着头无声地退到角落。

        “那看来记录科的人要焦头烂额了。”左修旁观了这一出小小的争吵，并未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对着广瑞扬了扬头，“你先去看看那个现场录像。”

        “小光，你和阿广一起去。”白瑜招呼着站在角落垂着头的梁光。

        等二人回来后，广瑞的态度发生了180度大转弯。

        “队长！我能现在就去见见那个人吗？”

        跟在他身后的辅助员梁光被他一路跑来的兴奋感染，小声雀跃道：“瑞哥说如果排除道具的使用，这个人的手段确实很特别。”

        坐在一旁的左修笑着说：“哟，不觉得被打脸了吗？”

        “嘁，被事实说服哪能算打脸。又不是什么浮夸的三流小说。”广瑞抛下梁光挤进讨论小组，忙不迭地分享他发现的细节。

        梁光脸上的笑容自然地淡去。

        他站在角落，一如既往地在众人的讨论中保持沉默。

        毕竟……

        他的手指轻微的抽搐着。

        他是这里唯一的凡人。

        ——

        “你们觉得，这个人是不是故意被抓进来的？”左修半垂着眼，回忆现场的每一个细节。

        “不好说，但我觉得他当时应该是有能力逃脱的。”白瑜第一个回答，其他人也纷纷提出自己的想法。

        “确实，毕竟有那种手段……”

        “白姐和左队不是一起去审问过这个人吗？他们俩合作下还能有撬不出来的情报？”

        “别提了，那家伙从不肯正面回答问题，对问题一点反应都没有！更可怕的是，他还反向撬出了我们这边的一些情报！”

        “……乖乖，这人心智得坚定到什么程度。”

        “所以现在都不让人去单独见他了，从他嘴里暂时也得不到什么情报，只能先把人晾在那边，过几天再看看了。”

        白瑜适时终止跑题：“行了行了，都别歪了啊，我们现在在讨论什么啊？”

        “咳咳，我猜啊……会不会是顾忌当时白姐看管的那个孩子？”

        “他说这是他的儿子。”

        “但是检验科刚才送结果出来，这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

        白瑜有些惊讶：“没有血缘吗？”

        想想青年对少年“教导”时说的那些话，白瑜一时间发现了盲点。

        那青年口口声声说的血脉又是怎么一回事？

        白瑜急忙把这点分享给周围的人。

        没人发现的是，当白瑜说出“血脉”二字时，某个呼吸一瞬顿住。

        难道……那本书里面说的事情是真的？

        ——

        凌晨

        系统被传进耳内的低语叫醒。

        他的双眼懒洋洋地睁开，眼底没有一丝丝困倦和迷茫。

        “先生你好，我希望知道一些事情。”

        使用了变声器，背后的主人还有一些颤抖，系统迅速做了评价，正准备回答，却收到了对面紧张的制止。

        “抱歉，我现在不能保证你现在是否被监听，所以我希望你简单的应答就好。”

        其实没有，系统在心里回答。他的扫描装置只能检测到房间里有监控装备，不过就算有监听，他也可以发射无线信号干扰。

        “如……如果你的回答让我满意的话，我说不定可以帮助你离开这里。”起初还有些犹豫的话语随着意思的深入而不断坚定。

        系统像是颇有兴致地稍微支起了身子，四肢上的环带随着动作的起伏而发出蓝光。

        “嗯，好。”他因为许久未进水的嗓音显得有些沙哑，但却有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的淡然。

        对面一度以为此刻的情境是青年计算好了的，随后又战栗般打散自己的猜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偶遇左队长，露出破绽，引导大家分析，然后等待我上钩……这一连串事情，是要怎样的情报收集和对人心的把控才能达到的？

        不，应该只是巧合，只是巧合。

        这是……属于我的机遇。

        对面安静了片刻，系统却也不着急着催促。

        正好系统需要一点时间联系牧冉。

        【系统：快来，这里有人送现成的剧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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