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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入狱


“打听清楚了吗?”

        “打听清楚了,他们约在寒山寺。”

        “走,扶我去宋灵达屋里。”

        一入宋灵达屋里,宋灵达就起身相迎过来:“难得妹妹今日得空来我屋里。一定要用过饭再走,与姐姐说些体己话。”

        严笳也笑着坐下,拉着宋灵达亲亲热热:“妹妹得了一个好物件,自己用觉得可惜。就想着借花送佛,献与姐姐。”

        白灼捧上来一个香盒,严笳接过来送上:“这是藩国的芙蓉面,用来擦脸极好。香气清雅,留香持久,是不可多得的好物件。”

        宋灵达没有接过,垂眸撇茶。

        见她这般姿态,严笳又面露难色:“想来姐姐心里透彻,妹妹确实有事相求。听闻宋叔叔升任户部尚书,是我父亲的顶头上司。还想请宋叔叔照料一二。”

        话说到这个份上,宋灵达才接过香盒:“妹妹有事直说就是,还这般客气。”

        话又一转:“父亲那边我支楞一声,没什么大事。你我又都嫁进姚府,自当互相扶持。”

        “那就有劳姐姐。”严笳见事情办成,起身离开。

        “妹妹有空只管来,姐姐这不是旁处。”宋灵达也没有留人,等严笳走后,打开香盒一闻,确实是上等品。想起今天要见那人,便嘱咐九儿道:“替我擦上。”

        严笳走出屋里,白灼有几分不解:“明明姑娘没有所求,为得是那件事。可何以这般说话?”

        “我这个宋姐姐,防人之心重着了。”严笳目光炯炯,悠悠地说道:“害人终害己。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寒山寺,贵客厢房里。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响起,夹杂着一些低语。

        “妹妹今天这般香气袭人香,真是让人情难自禁。”卫王嘴里说着浑话,欲行苟且之事。

        宋灵达亦是挺身相迎:“今日兴头好,卫郎可别让妾身失望。”

        “本王近日新得了一盒药丸,功效极大。待我服用后,定让你舒畅。”卫王说着话的工夫,吃下一枚药丸。却不过片刻,卫王开始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本来药丸的功效足矣,又加上芙蓉面,身体是受不住的。

        “卫郎!你别吓我!”宋灵达寒意遍身,颤抖着试探卫王的鼻息。果然,已经没了呼吸。

        宋灵达不敢久留,穿起衣裳快步离开。回到姚府后,整个人瑟瑟发抖,缩成一团。害死皇子,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可皇家的探子岂是好躲的?卫王身陨不过一个时辰,探子就来到姚府。

        “来人!抓捕宋灵达!”

        只见官差一拥而上,宋灵达整个人神情恍惚。她就像溺水的人,拼命地抓救命稻草。见姚言立在院中,她高呼道:“夫君救我!”

        此话一出,姚言竟浮起笑意,不发一词。

        宋灵达心中咯噔一声,姚言恐早就盼着她死。环顾四周,众人脸色各异,却无一人冲上来替她哭泣。

        身处高位时不觉得,如今跌落泥潭,才知无人真心。

        官差架着她离开姚府,宋灵达浑浑噩噩间,听到一声微弱地喊声。

        “娘!”

        宋灵达猛地回头,只见姚书意张开怀抱。

        “娘!抱抱!”

        宋灵达泪流不止,却狠下心扭头不看。她不能害了女儿,书意还小,长大后不见得记得她。这是好事,她会活得很快乐,很幸福。

        大狱里,严笳提着一盒菜饭,来看望宋灵达。牢里的宋灵达仪容不堪,见到严笳冷哼一声:“怎么?来看我笑话?”

        “这些菜肴都是你爱吃的。是书意吩咐人准备的,小小年纪却是一直将你记挂在心里。”

        严笳递过饭食,宋灵达声音颤抖:“她怎么样?”

        “很伤心,天天掉眼泪。”

        宋灵达匍匐在地上,一脸哀求:“严笳,我自知对不起你们姐妹。但这是我犯下的孽,求你一定要善待我女儿。我将来必定结草衔环!”

        “你放心,大人的罪过,落不到小孩的头上。”

        不过至于宋灵达,她要其死了都不安宁。如严慧姐姐所言,有些恶人是该罚的。

        “你可还记得梅雨郎?当初我为了成全你俩,与他通信。他得知一切的时候,欢雀异常。说什么也不肯收我的银子,对我一再感谢。他对你,是有真情的。”

        宋灵达先是一愣,然后发出一场撕心裂肺的哭声,她不甘那!原本……

        从大狱里出来,白灼面露不解:“当初梅雨郎明明收了五百两”

        “我是故意这么说的,”严笳面色平静:“我要让她觉得,她本来可以过得很好。落到如今这般田地,心中的悔恨会无止尽的折磨她。这,就是杀人诛心。”

        白灼笑道:“小姐你变了。”

        严笳面无表情,抬头看了眼天,喃喃道:“对恶人仁慈,只会纵容他继续行恶。一报还一报,这才是天理昭昭。”

        “那郑贵妃还管吗?”

        “束哥哥说过,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郑贵妃是个好人,不该死。”

        漕河码头上,一位带着帷帽的女子急于渡河。付过银子后,她压低帷帽弯腰上船。

        “爱妃别来无恙。”

        那女子一愣,掀开帷帽,只见当今圣上坐在船舱里。这位女子,正是郑贵妃。

        不知是气愤还是委屈,郑贵妃攥紧了手,双眼涌上泪花。她道:“皇上,妾身服侍您近二十年,为您生了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不能放我一条生路吗?”

        “你的功劳可大着。你为大周诞下一位储君,史册上都会有你一页。”皇上语调缓慢,就像逮住老鼠的猫,在戏耍猎物。

        “若是秉元知道你此番作为,难免不会与你离心。”郑贵妃眼见逃不掉,索性与皇上说起利害。

        果然,皇上镇定的面上有一丝龟裂。

        到底是想活命,郑贵妃又言道:“我是个孤女,没有兄侄。若是恐生吕后之祸,也无人可用。秉元也不是刘彻,我也没有那份心计。”

        “可皇上福寿绵长,要是与秉元为我生了嫌隙……”

        话虽没有说完,皇上却听得明白。就如郑贵妃所说,她实在没有威胁力。若是因此与秉元有些隔阂,他的晚年又该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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