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年少的相遇

“文尧，文尧，我弹琴给你听好不好？”年少的姚曦瑶穿着棉布裙，笑的眼睛弯弯。

        “曦瑶？”管文尧揉揉自己的眼睛，仿佛是不敢相信似的，身旁的一切都是雾蒙蒙的，管文尧想向前走，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管文尧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都是二十年前年的模样，他意识到了，自己这是在做梦。

        管文尧的呼吸瞬间放轻了，他的眼眶微微湿润，二十多年了，这是管文尧第一次梦到姚曦瑶，他忍不住想要让这梦长一点，再长一点。

        “文尧，你听出来我弹的是什么了么？”姚曦瑶像模像样的拿起琴，拉了一段音乐。

        管文尧张了张口，发不出声音来，但是对面的姚曦瑶仿佛丝毫不受影响似的，嗔怪的看着他，“笨蛋文尧！不是《天空之城》啦，是《水边的阿狄尼娜》。”说罢，姚曦瑶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从管文尧身旁跑过，留下一阵笑声。

        “别走……”明知道是梦，管文尧还是伸出手，想要去触碰梦中的爱人，但是也只是抓住了姚曦瑶的一缕头发，感受着发丝从手心划过，却再也不见了那人的身影，管文尧心中大悲。

        “管文尧！”姚曦瑶带着恨意的声音在管文尧身后响起，他惊慌的回过身，身后的姚曦瑶已经不是刚才那副天真少女的模样，她的头发盘起，总是含着笑的眼睛里流着泪水，“我真是恨你，为什么会遇到你！”

        管文尧心痛的无以复加，他徒劳的伸出手，“曦瑶，别……”

        “从此之后，我们两不相欠！”姚曦瑶的身影又淡了。

        管文尧大步追了上去，他哭喊着，“曦瑶，不！”

        “啊！”管文尧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气喘吁吁的看着房间里的陈设，过了很久，他才打开灯，他的身上出了一层的汗，梦里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还残留在身体上。他把头发向后撸起，露出俊朗的眉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有多少年没想起过这些往事了？

        管文尧躺在浴缸里，头向后仰，淋浴头发出哗哗的水声，就像是二十多年前的那场雨一样。

        管文尧和姚曦瑶的相遇并不是像乔蔓以为的那样，在乔蔓遇到姚曦瑶之前，管文尧和她就已经见过面了。

        “文尧！今天去俱乐部玩儿，怎么样？”年轻时的贺江和现在一样，是个爱喝酒，喜欢热闹的人。

        “不去，老子可是乖乖牌学生，不跟你这纨绔子弟瞎混！”管文尧笑骂道。

        “去你的！”

        兄弟俩搭着肩一路走一路笑，路过街口的时候，管文尧看到了在路边拉琴的姚曦瑶。

        “哟，现在街头卖艺的都开始拉小提琴了。”贺江吹了个口哨，“这姑娘长的挺漂亮啊，不过这天色已晚，还快下雨了，小姑娘自己在外面，不太好吧。”

        贺江杵了杵管文尧，“管大侠，去救济一下呗，说不定人姑娘感动了，就以身相许了。”

        “去你的！”管文尧揍了贺江一巴掌。

        结果贺江这个乌鸦嘴，刚说完下雨，就真的下了起来，姚曦瑶一身连衣裙沾了水之后，就迅速贴在了身上，路边来往的男人们有意无意的都把视线投在她的身上。

        看着姚曦瑶手足无措的样子，管文尧也不管下雨，脱了自己的外套就跑到姚曦瑶身边，不由分说的，就把自己的衣服放在姚曦瑶的手中。

        姚曦瑶惊讶的睁大眼睛，“这……”

        但是不等她反应，管文尧已经走开了，他跑远后，回头再看时，发现姚曦瑶居然没有把衣服披上，而是用衣服小心的抱住了自己的琴盒。

        “真是个傻姑娘。”管文尧摇摇头，但是没有再回去。

        之后的几天姚曦瑶的身影就像是印在了管文尧的脑中一样，他一次又一次的想起姚曦瑶的那双眼睛，在雨水冲洗过后，白净的脸……管文尧忍不住四处找姚曦瑶，找到后也不上前，只是静静的听她拉琴。偶尔会装作路过的样子，在她的琴盒里放一些钱。

        而姚曦瑶不知道是没有认出来，还是弹琴的时候太专注，也没有和管文尧说过话，两人就这样，居然真的没有过交谈。

        后来，管文尧找不到了姚曦瑶，直到乔蔓拉着她的手，带她来到自己的面前，管文尧才知道，姚曦瑶是去了咖啡厅。

        “你好，我是管文尧。”管文尧伸出手。

        “姚曦瑶。”

        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那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却是他们的第一次交谈。

        后来的事情就和乔蔓知道的差不多了，管文尧爱上了姚曦瑶，两人心照不宣的相处，度过了很多甜蜜幸福的时光，直到……姚曦瑶决然而去。

        管文尧把水浇在自己脸上，让自己清醒一些，这些事情他有很多年没有想起过了，不是遗忘，而是不敢想，就像是有首歌里唱的，“旧爱的誓言像极了一个巴掌，没想起一次就挨一个耳光。”

        两人分开的时候，姚曦瑶什么也没有留下，也什么都没有带走，除了……除了当年管文尧在雨中借给她的外套。

        凭何怀念，凭何垂钓，管文尧手中连姚曦瑶的一张照片都没有，当初两人大吵，所有的合照都被烧的精光。年少时不懂爱，所有的情感都那么张扬又激烈，纵然沉稳如管文尧，也想穿越回当年，狠狠甩自己一耳光。

        一夜无眠，管文尧早晨洗漱后，就去了酒吧，把刚睡醒的贺江吓了一跳。

        “我不是在做梦吧，你小子，居然大早晨的就来喝酒？”贺江感叹，自己真是年龄大了，活久见。

        管文尧坐在吧台边，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却没有说话。

        “文尧，你怎么了？”贺江感觉出了不对劲。

        “我梦到她了。”管文尧抬头看着贺江，“二十多年过去了，她在梦里也没有原谅我。”

        贺江立刻反应了过来，他看着管文尧青黑的眼睑，带着胡茬的下巴，叹了口气，“文尧，放过自己吧，姚曦瑶她不是神，你也不是神，错了就是错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就算是惩罚自己，也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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