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离奇的上岗就业

“你还好吗？”一个有些稚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是欧帕露斯。
  雨霖铃有些疲惫的转头看向对方：“我...有点累了...”
  欧帕露斯见雨霖铃好像很难受的样子，试图安慰她：“你现在是第一次杀虫，出现这种不适感很正常。”
  “可是，我真的……觉得很恶心。”
  可能是长时间未入睡，加上来这一遭，雨霖铃真的扛不住了，不慎透露内心的挣扎。
  难以形容这种诡异的感觉。
  甚至不可避免的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沼泽中。
  ‘对方分明是异族，只是因为死的时候是类人形态，居然让我有这么大的反应？为什么？是我太矫情了吗？’
  只要回想起对方脑子被自己开了个洞躺在血泊中的画面，就让雨霖铃感觉自己胃在痉挛翻滚。
  雨霖铃抬头望向欧帕露斯平静的双眸问道：“欧帕露斯，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吗？”
  “当然，我第一次杀虫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欧帕露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中满是鼓励：“以后杀多了就适应了。”
  “呃...”雨霖铃的负面情绪被欧帕露斯硬核安慰直接掐断。
  欧帕露斯看见雨霖铃的反应，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何更恰当地表达。
  “我的意思是，当你亲眼见证更多生命的消逝，你会发现自己内心的界限在悄然拓宽。杀多了，或许真的会适应。”
  雨霖铃张了张嘴，她突然想问欧帕露斯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欧帕露斯嘴里说的，哪是什么脱敏心得？这种类似“唯手熟尔”的结论，反倒像是摘菜技巧分享一样。
  他过去究竟经历了什么？身为虫族的一员，同族对他来说又究竟是什么？
  但下一刻，她又突然想起，欧帕露斯并不是真正的同伴。
  对方是个不知何时会爆炸的炸弹，自己要做的，是尽量不要刺激对方，延缓对方唤醒记忆的时间。
  “你是有什么想问我的吗？”对方紫色的眼睛闪烁着好奇与期待的光芒，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满脸都写着“快问我啊！”、“快问我啊！”。
  这时的欧帕露斯哪有刚刚那副杀胚的样子，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想找同伴一起分享玩具和故事的幼儿园小朋友。
  “欧帕露斯...”雨霖铃犹豫着开口，“你...过去在研究院，经常杀虫吗？”
  欧帕露斯闻言，面色变得有些晦暗。他轻轻地咬了咬下唇，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这个有些敏感的问题。
  “嗯……是的，尤利。”欧帕露斯的声音细若蚊蚋，但还是努力清晰地表达了出来，“研究员叔叔们从我能够独立行动的时候起，就开始训练我去处理一些虫了。”
  欧帕露斯看到了雨霖铃眼中露出的惊讶，着急忙慌的解释道：
  “我不是喜欢才...！我...我的意思是，那些虫都是...是会伤害我们的坏虫！我是为了保护大家...所以才...”
  “那你当时会害怕吗？”
  欧帕露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显得有些矛盾：“一开始，我当然会害怕。毕竟，我那时还刚从保育箱里爬出来嘛。”
  “但是，叔叔们告诉我，勇敢并不是不感到害怕，而是即便害怕也要去做正确的事情。所以，我就努力让自己勇敢起来。”
  “因为，我杀的所有虫都是为了保护我们大家。”
  雨霖铃脑子打结了，许久，她才慢慢回过味来。
  ‘所以，在欧帕露斯看来，杀生并无错，杀生是为了护生？’
  “欧帕露斯...”
  “啊...?”
  “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未来的某天，我也站在了虫族对立面，成了虫族的威胁，你会...杀了我吗？”
  欧帕露斯听到这个问题后，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在胸前，似乎对雨霖铃的问题感到困惑。
  雨霖铃也感到喉咙发紧，手不自觉的抓紧衣服下摆。
  沉默半晌后，欧帕露斯身体微微俯身前倾，与雨霖铃平视。
  “尤利，我想不明白。”
  “我为什么要因为你站在虫族对立面而杀你？”
  雨霖铃大脑彻底宕机了。
  3星时后，他们搭乘的这艘转运货船抵达了另一个中转站。
  经过上一个中转站发生的事，雨霖铃在前往AX-73星系，决定先换停一个接纳客运舰船较多的ZY707中转站。
  出发前之所以选择这个星系。
  一是因为相较开发较早的星系，AX-73星系管理较为松懈，因此，有很多跨星域的运输贸易公司在这里驻扎。
  他们三个商讨过后决定暂不显露虫族身份，而是以其他智慧种族的面貌，在这片星域进行试探性的生活体验。
  二是因为，这个星系正是该转运货船途经地之一。第一个落脚点选择此处，不容易引起怀疑。
  但现在有个问题。
  由于雨霖铃嵌入公司系统的船员身份，为长相和常态虫族比较相似的另一个智慧种族，并非虫族。

  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他们过来的途中，AX-73星系突然提高了入境限制。
  星域外舰船若全员都非虫族，基本上无法获得正规牌照进入AX-73星系，只得将转运货船停泊于星系外的中转站。
  诺亚建议，他们以非虫族身份，就地换乘普通的客运舰船进入AX-73星系走一遭，摸清楚情况后，再做决定。
  而就在雨霖铃忙着查询航班时，转运货船的智能中枢突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提示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迅速将注意力转移到悬浮屏界面上，只见一条新消息浮于所有窗口之上——来自货运公司总部的紧急通知。
  雨霖铃的心跳不禁加速了几分，她迅速点开通知内容，让智脑直接将其翻译成虫族文字。
  【关于紧急增援船员及虫族星域航行准备的重要通知】
  致：116号跨星域转运货船船长及全体船员
  尊敬的116号跨星域转运货船团队，
  鉴于近期虫族星域环境复杂多变，对我们的货物运输任务构成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同时考虑到当前任务的极端紧迫性，公司高层经过慎重考虑，已决定采取紧急措施以确保任务的顺利完成。
  为此，我们远程临时招聘了一名具备丰富虫族星域航行经验的船员——赛德林，加入您的行列，共同应对即将面临的挑战。
  重要指示如下：
  1.立即联系赛德林：请船长即刻通过公司内部通讯系统或指定联系方式与赛德林取得直接联系，确认其详细个人信息、预计到达中转站的时间及所需支持。
  我们已协调相关部门确保信息畅通无阻，以便双方能迅速建立有效沟通。
  2.确保顺利接驳：在中转站，请您亲自或指派可靠船员负责迎接赛德林，并确保其顺利登船。请提前准备必要的文件交接和身份验证流程，以符合公司安全规定及星际航行法规。
  .....
  在此，公司高层对116号跨星域转运货船团队表示高度的信任和支持。
  让我们携手并进，共创辉煌！
  祝航行顺利！
  货运公司总部
  [3999星年第3星周第1星日]
  “这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雨霖铃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即通过智脑向货运公司发送了确认回复，并请求提供赛德林的联系方式。
  几乎在瞬间，智脑以它那超越光速的处理速度，从错综复杂的网络数据中筛选出了赛德林的通讯信息，并发送到了雨霖铃的通讯器上。
  雨霖铃看着档案里那紫发紫眼的亚雌，思考片刻后还是选择拨打过去。
  “你好，赛德林，我是116号跨星域转运货船团队的尤利。”
  赛德林是个长相精致，气质出众的亚雌。正印如此，雨霖铃才难以理解对方为什么要来应聘船员，还是个异族货运公司的船员。
  “你好，尤利。我乘坐的飞船即将抵达ZY707中转站。”
  ‘ZY707？这么巧？’雨霖铃心中惊讶，面上却不露声色。
  “好的，我们现在就去ZY707中转站接你。”
  接下来，双方简短地交流了几句，便约定了在中转站大厅碰面。
  雨霖铃让诺亚和欧帕露斯在船上待命，自己走出飞船，来到了宽敞明亮的大厅。
  她的目光在虫群中搜寻，身后传来了赛德林的声音。
  雨霖铃转头看去，一个个头体型和她现在这具身体差不多的亚雌正走过来。
  或许是因为各自的外表不具备威胁性，初次见面，他们两之间没有丝毫的陌生感，很快就聊到了一起。
  在闲聊中，赛德林透露了自己过去的职业——一名天体研究员，他曾无数次驾驶着科学考察舰，穿梭于未知的宇宙深处，探索着宇宙的奥秘。
  “诶？那你为什么要来应聘船员？这份工作的薪水对你来说应该很微薄吧？”雨霖铃试探的问道。
  没想到赛德林并没有否认，他爽朗的笑出声：“哈哈哈，实不相瞒，确实如此。”
  赛德林微笑着说道：“我选择加入你们，其实还有一个小私心。”
  “我的老家AX-102星系，距离这里异常遥远，而且AX-73星系没有直达那里的载客舰船。要是走常规客运线，得花好几星年。”
  “而你们的航线正好会经过那里。搭乘你们的顺风船，能让我更快地回家。”
  雨霖铃嘴角微抽：‘这不就是春节买不到票，报旅游团回家过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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