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离去

人怎么能是虫呢？
  哪怕做过了基因改造，也对此迷茫过，思考过，犹豫过...
  但最终，雨霖铃选择相信自己还是个人。
  她一直活在矛盾与纠结中。
  既害怕虫族发现它不是虫，又害怕自己真的不是人。
  因此，一直在回避最根本的问题。
  她的身体真是自己的吗？
  在联想到缸中之脑的时候，雨霖铃潜意识就已经承认了。但是她表意识还在猜测：自己的大脑是不是被放进了一具陌生的容器里。
  因为这样想，起码这个身体有一部分还是属于自己的。
  在被阿瑞斯强行连接上后，雨霖铃亲自体会了一把集体意识，她就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
  她的躯体和阿瑞斯是同类。
  想到这个可能，雨霖铃恶心的想要呕吐，不可避免的情绪的失控。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雨霖铃的质问声因愤怒在颤抖，声音在空旷寂静的舱室中回荡。
  然而，阿瑞斯并未解释或者谩骂，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他的眼神中既有不解也有无奈。
  就像看到自己突然抽筋的小腿肌肉。
  见阿瑞斯不说话，雨霖铃又再度挥起拳头。
  阿瑞斯突然动了。
  他没有选择反击，而是以一种超越了虫族动态视力的速度，精准无误地用手刀劈向了雨霖铃的颈部。
  雨霖铃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陷入了黑暗之中。
  阿瑞斯轻轻地将雨霖铃抱起，快步走向不远处的医疗节点。
  医疗舱的门打开，阿瑞斯小心翼翼地将雨霖铃放入其中。他启动了舱内的治疗程序，看着舱内因失血过多变得更加苍白的雨霖铃，眼神慢慢开始发生变化。
  雨霖铃再次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医疗舱中。
  耳廓上的军用终端侦测到她醒来，震动了1秒。
  雨霖铃茫然的检查信息，发现是BP-01军校发送过来的。
  【调派通知】
  琳琳同学：
  你好！经BP-01智脑审核，现正式通知你，你的申请已成功通过。已被选调至远征军运输部门。请务必于接到本通知后一天内，前往位于中心星系的远征军基地报到。
  保持通讯畅通！
  BP-01军校调派办公室
  [星际历4006年4周2日7时1分]
  雨霖铃缓缓地从医疗舱中起身，周身还残留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营养液甜味。
  雨霖铃回想起自己冲动之下对阿瑞斯进行殴打，本以为会遭到猛烈的报复，但阿瑞斯没有追究殴打他的事。
  她反而收到了这份期待已久的调令。
  雨霖铃心中暗自揣测，难道阿瑞斯真的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才会如此轻易地放自己离开？
  但事已至此，她不想再去管里面弯弯绕绕的事，不管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都无所谓了。
  雨霖铃只想离开这里。
  她深吸了一口外界清新的空气，从医疗舱内走了出来。
  阿瑞斯难得回了一趟家，躺在名义上属于他，但又无比陌生的卧室里大床上，怅然的看着没有变动的消息界面。
  尤利：【我此行要是回不来，你也别来找我。】
  欧帕露斯：【尤利你个虫屎！你去哪了？！】
  欧帕露斯：【曼德告诉我你从他那换了实验室的情报！你自己一个虫去找他们了吗？】
  欧帕露斯：【我已经赶到AD3星系了！等我找到你这虫屎，一定把你吊在营地门口打！】
  欧帕露斯：【尤利！回话！】
  欧帕露斯：【尤利！你躲哪了？！】
  欧帕露斯：【尤利！给我滚出来！】
  欧帕露斯：【就算你死在那了！我也会去把你尸体翻出来！吊在机甲上鞭尸示虫！】
  .......
  欧帕露斯：【期待与你相见的那天，我预感到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定会重逢。】
  雨霖铃有条不紊地准备好行装，在和莱德打了声招呼后，就离开了第二军团。
  无论是在哪个星系，换乘站点都是最繁忙的设施，巨大的对接口错落有致地分布在站点周围，长开它数个“触手”，迎接来自四面八方的星际舰船。
  雨霖铃站在候机厅里，周围是来来往往的旅客和偶尔掠过的行李。
  在等待换乘过程中，雨霖铃联系上了莫尼亚特，她有一个问题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户籍，还在AX-102环轨道卫星兵团的66H巡回舰上。
  视讯连接上，雨霖铃看到了那头的莫尼亚特，好像正在星球上的某个商场里。
  雨霖铃轻声问：“莫尼亚特，你那边信号清楚吗？”
  一阵轻微的延迟卡顿过后，传来了莫尼亚特略带惊讶的表情。
  “琳琳？你不在驻地内？这个时候你居然能联系我？”
  雨霖铃微笑着说：“嗯，我被调离第二军团了，现在正要去远征军基地。你现在在66h巡回舰上怎么样？一切都还顺利吗？”
  莫尼亚特听到这个消息后，似有感慨的说：“一切都好，只是比较担心你。你在那边过得如何？学习顺利吗？”

  “一切都很顺利，教官和前辈们都很照顾我，但...”
  “怎么了？”
  “莫尼亚特，我刚查了系统，发现我的户籍竟然还在AX-102环轨道卫星兵团的66H巡回舰上，这是怎么回事？”
  “琳琳，按照我们最初给你定制的计划，你从军校正式毕业后，原本就是要被分配回AX-102星系工作的。你的户籍和档案一直固定在这里，就是为了确保你未来能够顺利回来续上。”
  “那等我服役期满，我的户籍将落在哪？”
  “这个要看你攒了多少功勋，根据功勋可以兑换落户比较繁华的星系的机会。”
  “如果，我一事无成呢...”雨霖铃眼帘垂下，显得非常的落寞。
  莫尼亚特想：‘这虫崽一定是在中心星系遇上什么事了。不好意思和我直说。’
  但他没有直接戳破，而是
  “你别忘了，我是你的监护虫，将来要是你一事无成，就跟我滚回老家啊。”
  雨霖铃抬起眼眸“看”向隔着数个光年外的莫尼亚特，眼中的阴郁变淡。
  “谢谢你，莫尼亚特。”
  那头的莫尼亚特看见琳琳露出了笑容，像是卸下了身上的重担，他抱着趁热打铁的心态，开了个玩笑。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没大没小的，去了一趟中心星系翅膀硬了，都不肯叫我雌父了！”
  “好的，雌父。”
  没想到对方这么直爽的就叫自己雌父，莫尼亚特下意识想贫上几句，但是看到对方身上隐藏不住的一股子疲态，苍白的脸色，手里少得可怜的行李，原本想要说的俏皮话怎么也出不了口。
  “嗯，琳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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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有读者有些疑惑，雨霖铃为何被我写得头脑聪明、行事果断，但她本人又长期处于压抑的状态，感觉自己孤独。
  首先，女主一直很清醒。
  她对周遭的一切保持着超乎常人的敏锐感知，过往的人生迫使她比同龄人早熟。她很容易就能洞察到人性的复杂、世界的残酷，自身命运的不可控。
  然而，这份清醒并未带来解脱，反而在不断刺痛着她的灵魂。
  “慧极必伤”这一古老箴言想必大家都听闻过。
  我知道现在很多虫族文喜欢写攻穿越到异世界后要么维持人形，要么遇到的雌虫很美或者是很帅，要么自己的虫身很唯美...这些私设很大程度上让读者减少了对虫族的恐惧。
  但是实际上，无论是影视作品还是游戏，虫族这一种族设定都是：天灾、暴兵、侵略、恐怖、残忍。
  不同于那些美化虫族、弱化其原始本性，甜甜蜜蜜谈恋爱的文学作品，本作选择直面虫族的真实面貌——残暴与贪婪。
  试想，当你醒来，发现自己已不再是熟悉的模样，而是成为了一只蟑螂、蜈蚣、扑棱蛾子，这个虫躯将成为你一生的枷锁，而解脱的唯一方式，只有终结自己的生命。
  你会怎么选？
  这本书是关于雨霖铃的成长故事。
  成长总是伴随着痛苦和眼泪的，她需要经历这些波折，披荆斩棘后才能成功登上生命的一个新台阶。
  但我保证，结局一定是HE。
  还有，本作没有主神这类存在，我这是实打实的科幻作品。
  （而且我觉得那些最后结局引向主神什么的都是作者为了蹭热度选科幻题材但知识储备不够撑不起这么大的世界观为了避免被读者喷烂尾强行塞了个至高主神进来妄图以权威和恐吓来避免读者深究的借口）
  所以不用担心，我不会烂尾的，只是这个结局可能会有点出乎大家的意料。
  为了让大家理解这个结局，所以要在前面做大量的铺设，慢慢的引导大家去思考，去理解，去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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