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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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将沈将军召回烨成的事当天便在宫内传开，不少背靠丞相的世家都纷纷开始有些担忧。
这些年贺相能在朝中如此横行无阻多半也是因为如今的沈老将军年事已高，但若是小将军回来了，那朝中局势可不好说了。
为此距离陛下最近的后宫妃嫔们便有意无意得到云帝身旁探探口风。
季尚书之女是最早入宫的妃嫔，陪伴在陛下身旁，一路坐到栩妃的位置，为此她可没少废上心机。
当天得到这个消息便立马赶到陛下常呆的御花园内，拿着手炉便笑盈盈得走到云帝身旁。
“陛下瞧这腊梅开得多喜庆。”栩妃说着便到他的身旁，伸出焐暖的手覆上谢云舟的指尖。
低头担忧道：“陛下的手怎会这般凉，还是要多保重身子才是。”
谢云舟看着她的手，不动声色得将手从她的掌心抽出，抬手倒着桌上的热茶。
青瓷茶盏内倒入滚烫的热水，不过片刻便是茶香四溢。
手上突然一空，栩妃面子上也过不去，掩饰似的将手抬起掩唇轻笑了下。
“栩妃有话不妨直说。”谢云舟轻吹了下茶水，雾气蒙上他的眉睫，语气也是不紧不慢。
栩妃听到这话还有些犹豫，如今陛下的心思自己也猜不准，便也只好旁敲侧击得开口。
“陛下误会臣妾的，只是想着有些日子没见，臣妾都快要忘了陛下的模样了。”
说着还低头擦拭了下眼角的泪珠，但谢云舟显然不吃这套，轻抿了口茶，低声道：“是朕冷落了栩妃，如今也算是见到了，可还有什么别的话要说？”
栩妃听着谢云舟冷冰冰的话语，倒是让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往日陛下即便是不喜欢自己也不会用如此语气，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陛……陛下，若是臣妾哪里做得不对你告诉臣妾好不好……”
栩妃现在是真的慌了，在这后宫之中她只有陛下的垂怜了，若是连这一丝怜惜都没有的话，那自己要如何度过这漫长的岁月。
还有尚书府，自己是父亲送入宫巩固势力的棋子，连帝王心都无法拉拢，那自己便是一枚废子……
不，不行，她不允许这件事发生！
谢云舟看着栩妃闪烁的视线，将手中茶盏放下发出一声轻响，也是这声响才把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栩妃想问什么朕大概也猜到几分，后宫中人不得干扰朝政，你是个聪明人，本该知晓的。”
云帝的这话让栩妃脑中一片空白，自己的确是有心想问关于今日朝堂上的事，但既然陛下都如此直接得表示，要是再问的话估计会触发他的逆鳞。
栩妃在宫内呆了这么多年，趋利避害已经成为了本能，她如今要做的便是抓住帝王心。
就在她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谢云舟倒是突然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湖心亭外，伸手捂着她的指尖，语气也是分外温柔。
“阿景怎么会想到来这，这外头这么冷，你身子骨弱，切莫要病倒了。”
栩妃顺着视线回头去瞧，就看见陛下与怜妃柔情蜜意的模样，藏着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陛下从未对自己展露出这副模样，不过是商户之女！低贱的商户之女！怎敢与自己平起平坐！
栩妃心中的怒气正盛，但在瞧向陛下时脸上又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只是云帝的视线始终不曾落在自己身上。
站在一旁的太监见此便上前低声道：“这外头天寒地冻的，陛下也是体恤娘娘，还请先回吧。”
这算是在下逐客令了，栩妃瞧着他们二人的样子只觉得心中怒火更盛，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
便起身行了一礼后离开了。
阮初景瞧着对方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还有些隐隐不安，“臣妾是否来得不是时候？”
谢云舟对此是一点都不在意，捂着她微凉的指尖，温柔道：“阿景不必在意，比起栩妃，朕反倒是更担忧你的身子。”
听着对方关心的话语，阮初景也只是低头轻笑了下，指尖的暖意一路蔓延到心上，耳尖也是一片绯色。
陛下这段时间好似，对自己格外温柔。
总说不好这对于自己来说到底是好是坏。
……
之后不久，皇后在宫内办了一场赏花会，给各宫妃嫔都发了邀请，既然是皇后亲自设宴，那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即便阮初景并不想参与这个宴会，但她可没有选择的余地。
等到皇后宫中时，庭院内依照嫔妃位份已经安排好了座位，阮初景由着宫女带自己到所属的位子上。
不少妃子瞧着她的方向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栩妃倒是不屑得冷笑出声，“有些人就算是坐上的妃位也难改自己的出身。”
玉妃听此也连连附和道：“姐姐说得对，不过是商户之女，居然也能同我们平起平坐，这好没道理啊。”
“怕不是以为只要得到陛下的宠爱便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吧？可无论再怎么努力，都无法摆脱那低贱的出身，商人之女？倒是也敢在这个位置坐得安稳。”
“就是啊，在坐的各个姐姐哪个不是世家出身，现如今居然还要和商人之女坐在同一边，她倒是也配？”
……
议论声不断传入自己的耳中，阮初景尤为不喜欢这种场合，每次都要被这些妃子冷嘲热讽上几句。
商人之女又如何？为何要遭受如此诋毁！
阮初景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可她在这个场合却无能为力，甚至连反驳都不能。
自己只能这样静静听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后妃看着阮初景这幅狼狈模样倒是纷纷低头笑了起来，她对此也早已经习惯了。
为了阮家也为了初岁，阮初景只能选择忍耐，从做出决定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预料到，自己选择的是一段极其难走的道路。
但她并不后悔。
总有一天她会坐上高位，让这些诋毁嘲讽自己的世家子女，在她的脚下俯首。
为达到这个目的，她将不惜付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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