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风雨欲来

天上的夜色越来越浓，就如同被披上了一张网，遮挡了所有光芒，一股寒风突然四起，直接钻入人心。
  许多世家，也从这一次朝廷的风云之中，嗅到了很不同寻常的味道。
  也有不少的达官贵人，早就在暗中埋下了一个又一个的网。
  皇帝早就已经年老，而且已经许久都未曾用真面目见人，光是这一点，很早的时候
  京城，一座豪宅。
  “怎么回事？外边怎么这么吵？”
  一个身份不凡的大人，突然将手中的毛笔放了下去，紧皱着眉头，叫来了自己的小厮，开口问道。
  “老爷，你忘了？今日可是花姑上街祈福游行的好日子，所以外边才会这般热闹。”
  很快一个小时恭敬的走了进来对着自家老爷恭恭敬敬的说道。
  “不对啊，如果按照往年来算!这个点应该都已经快完了？怎么反而越来越吵了？”
  他站在窗口看着那越来越被火光吞噬的街道，心头愈发的觉得不对劲。
  作为朝中重臣，他自然也是去参加过踏春宴，也清楚今年的花姑是一个奴婢。
  按理来说，如果一个身份都不显赫之人，哪怕是有幸成了花姑，说到底也只是按照规章制度走个形式。
  又有多少人会将其真正的视为花神？
  纯粹是个笑话！
  以往的花姑，都是出生名门，不说全部，几乎除了前朝的那一位，全都是权贵之女。
  这里面的门门道道，也是大有文章，被选中的人，说白了就是让她在京城的名声更高一层楼。
  不！
  还有那些形式……
  他皱着眉头，忍不住想到了那件事。
  “去查一查，今年是谁负责的这一次选举？这可真有意思……”
  “老爷，您忘了吗？今年的选举是由南宫家举办的。”
  “哪个南宫家？”
  他最近公务缠身，忙的不行。
  朝廷许多地方已经出现了灾难，只不过还没有大规模爆发，可是谁都知道等其一旦真正的爆发了之后，再做打算恐怕就来不及了。
  忙着忙着，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自然也有一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将军府啊！”
  听到这里，他的脸色猛的一变，“是啊，那这可真有意思，他不让南宫琉璃去当，反而将这个机会给了一个奴婢，如今再想想这件事情，恐怕里面没有那么简单。”
  远方的天际越来越暗，但是那些火光却越来越重。
  那不是火灾，而是太多人都举起了火把，一个火把无所谓，但是一群又一群的火把围在一起之后，几乎都快要成为了一个火海。
  就仿佛像是在谋划着一场祭祀，需要献出一个犹如神明般的少女。
  “老爷，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说话的小厮不明白自家老爷，左右不过只是一个花姑，怎么眼下这般在意？
  难不成……
  “你让我想想……”那一双眼眸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眼中带着灰暗色的光芒。
  整个朝廷上下都仿佛被笼罩在一层无尽的幽光之中，仿佛百姓需要一个花神去解救，这才有了个这样的人。
  “算了，你现在立刻放下手里的事，叫人去好好查一查，今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他们这么穷追不舍……”
  恍惚之间，他突然想到了史书上的记载，一股恐惧从心底开始蔓延至全身。
  如果真是那样……那这可怜的奴婢，也就是牺牲品了。
  说不定啊，比那些祭祀的物品还要凄惨！
  祭祀的少女，多少还能落个全尸，无论是被洪水给冲走，还是死在火海之中，好歹留了个体面。
  而如果被无数的群众给扒成了无数块，那说不定将来死了去了阴曹地府，都没个全身，更别说来世了。
  那个小厮点了点头，很快就出去了，身份尊贵的大人眉头一下子就紧锁了起来，像是面临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身为朝廷要官，多多少少是听到过一些风声，但是还不必忧郁如此。
  可是正因生居高官才知道一件事，这么久了，陛下一直没有明说，反而是用这些民间的法子，本身就代表了一些东西。
  这世界上，最让人感到害怕的，可从来都不是真正即将来临的灾难，而是那些让人无法预料之事。
  谁也不知道这些灾难，会不会演化为更大的灾难？
  亦或者，他们这群朝廷要官，到时候都难以独善其身。
  全国上下的百姓一旦被天灾逼得走投无路了，连饭都吃不上，哪还会去在乎什么礼仪宗法……
  这一点，他心里很明白，想比皇宫中的那位更加清楚！
  “老爷，喝碗粥吧，你瞧你都憔悴成这样了，先歇歇吧。”
  就在他愁眉不展的时候，一个贵妇人，端着一碗粥，慢步走来。
  他们是年少时的夫妻，是患难与共的人，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将对方撇下。
  早在他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就想过要将自己的夫人，暂时给送离，免得以后一旦真的爆发了什么，祸及整个京城。
  “唉——”
  “夫人，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的，眼下看着歌舞升平，可是……”
  旁的不说，就拿青州来说，别看好像表面上是一片繁荣，但实际上却有无数的祸根在不断的滋生，如果再任其放任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来一个非常深的反扑。
  届时，谁都别想逃，谁也逃不了。
  “老爷，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你，即便是真的到了最糟糕的那一步……大不了我陪着你一起去，这漫长的人生路，我都陪你走过了这么多年，更别说黄泉路，我从来没有惧怕过。”
  贵夫人是陪着他一路走到这个地步，无论是心境还是眼界，都不是寻常的京城夫人能比。
  唇亡齿寒的道理，她懂。
  这些年的荣华富贵，是自己的丈夫在官场之上日夜辛苦而来，她这个做夫人的，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管理好内院，不让后院起火，可以给他一个安静的环境，让他在官场上大展拳脚。
  “罢了，你这痴儿，还是这般执着！”
  他摇了摇头，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又欢喜又担忧……但在这一刻，更多的是喜悦。
  摇摇欲坠的风险随时都可能会来临，而她始终都不愿意撒开自己的手，确实是人间的一大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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