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花千骨(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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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杀盛传,长留上仙白子画身中卜元鼎之毒,无风不起浪,仙界一片哗然,陷入深深的恐慌之中。
长留上下如今都一心扑在白子画身上,尚且无暇顾及安抚外界,流水的拜帖进了长留,都石沉大海,各门各派再也坐不住了,纷纷赶往长留。
苏落倚在柱子旁,垂眸不知想着什么。花千骨白着一张脸,跪在绝情殿外。
殿内传来摩严气愤至极的声音:“一早我就不同意你收花千骨为徒,她那糟糕不堪的命数便是连我都看的清,如今果不其然害了你!卜元鼎之毒天下无药可解,她的命怎么能及得上你的安危重要!”
白子画唇色苍白,勉强打起精神:“众生平等,我的命并不金贵。况且,师兄,小骨是我的徒弟,我便该保她性命无忧。我时日无多,师兄,希望你不要再为难她。”
摩严最是在乎他这两个师弟,真是心疼又气愤:“子画!事到如今,你还护着她!”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摩严突然就泄了气,他了解白子画,很多事情,只要他决定了,谁劝都不管用:“好,我可以不为难她,只是我长留也容不下这尊大佛,即日起便逐她出长留吧!”
跪在殿外的花千骨猛地抬起头来,满脸恐慌:“师父,你怎样惩罚小骨都可以,只是不要逐弟子出长留。”
苏落冷眼看着,她知道白子画责任心如此重的一个人,是不会因为这些事,便责怪花千骨的。
果然,听白子画道:“师兄,小骨并没有过错,错的是七杀。”
落十一突然慌慌张张上了绝情殿:“启禀三尊,各派掌门突然来访,现如今已经到山下正殿内了。”
摩严深吸一口气,轻重缓急,他只得将花千骨之事搁置:“子画,你身子需要调养,我去便可。”
白子画抬手制止他:“师兄,早晚有这么一天,我不去,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
笙箫墨微蹙着眉:“师兄,等会儿吵来吵去的,别再给你气着,我和大师兄去就行了。”
白子画摇头:“我意已决,走吧。”
他复又抬眼看向苏落,内心欣然,好在,还有她在:“阿落,你一同随我来吧。”
苏落微怔,几乎是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内心发苦,却仍笑着点了点头:“师父先行一步,徒儿收拾收拾,随后便到。”
白子画点头:“为师等你。”
自她飞升上仙,笼统就出手过两次,一次太白山之战,一次在雪山。可是,无论哪一次,都看不出她的实力到底如何。
苏落知道,白子画是想把长留交给她了。但她目前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并不能令各派信服,也撑不起仙界的定海神针。
但是,不管是不想再让白子画拖着毒入肺腑的身子继续操劳的念头,还是在其位谋其职的责任,苏落都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七杀走一遭,做一件事。
立威。
她召出横霜,感受到主人沉静内敛的杀意,剑身兴奋嗡鸣。
正在闭关睡美容觉的杀阡陌顿时感到一阵地动山摇,他皱着眉呸呸将嘴中的沙土吐出:“单春秋干什么吃的?!家都要拆了!”
他拖着慵懒的步调走了出去,就见到自己属下们被打的鼻青脸肿:“你不好好待在长留,却跑来我七杀殿撒野,你活腻了不成。”
苏落抬眼看向他,眸中清冷,没有半点寒暄的心情,她复又低下头,横霜剑刃死死抵着单春秋脖颈要害,沉声道:“将卜元鼎交出来。”
单春秋眼神深沉狠戾,他当然知道如何准确戳到苏落的痛处:“卜元鼎之毒天下无药可解,你便是夺回了卜元鼎,白子画也时日无多了!”
苏落面无表情将剑刃推近几分,横霜凌厉的剑气破开单春秋的皮肤,涌出斑斑血迹:“交,还是不交?”
单春秋嗤笑,挑衅道:“你杀了我,白子画也依旧活不久。”
苏落呵呵笑了,笑容怪异,她抬脚裹挟着内力,狠狠踹在单春秋丹田之处:“没关系,我杀了你,再掏了你的墟鼎也是一样的。”
单春秋一愣,他觉得苏落这个神仙比他更像妖魔。
杀阡陌被忽视,自己忠心的下属小命还被捏在别人手里,他气急败坏道:“你敢!”
苏落仍不理他,一手执剑稳稳抵着单春秋的脖颈,另一只手内力汇聚,不由分说地袭向他的墟鼎。
单春秋脸色变得惨白,咬紧牙关仍忍不住疼痛,露出刺耳的嘶吼声。
地上躺着的尚未求饶,杀阡陌却已经待不住了:“住手!苏落你敢!”
苏落目光清冷依旧,抬眼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我为何不敢?”
杀阡陌目光阴翳,单春秋还在她手里,他不得不投鼠忌器,咬着牙,婉转阴柔的嗓音说不出的怪异:“单春秋,还不把卜元鼎给她。”
单春秋额头密密麻麻全是冷汗,也知道若不是苏落手下留情,他此刻已经归西了。
苏落适时收手,看着他颤颤巍巍从墟鼎中掏出卜元鼎。她非是不想杀了他永绝后患,只是若真做了,怕是杀阡陌要与她不死不休。
可今日不行,她要尽快回去,有人在等她,需要她。
移开剑刃,见杀阡陌目光沉沉,却并无动手的意思,苏落从容自若地收起横霜,转身御风而去。
单春秋单手护住墟鼎,颤抖着起身:“圣君!便让她这么走了?!”
杀阡陌冷哼一声:“我说过不许盗神器,你全当耳旁风了吗!”
单春秋拿不准他什么心思,恭顺地垂下头颅:“属下知罪。”
杀阡陌愤然转身,感觉自己闭关睡得美容觉全白费了:“再有下次,我饶不了你。将殿内收拾好。”
他当然气得想杀了苏落,如此不把七杀、不把他放在眼里,除了白子画便只有苏落,可念及蜀山……
哼,清虚老头,本君不欠你的了。
他拖着懒散的步子,走向寝殿,打算再好好睡一觉。
长留三尊将众人召集,在各派掌门和长留弟子面前,宣布了传位于苏落之事,顿时引发诸多质疑,长留山大殿之内,过往庄严肃静不在,一群仙人叽叽喳喳恍若斤斤计较的市井贩商。
长留弟子整整齐齐地站在大殿之上,个个面带不忿,又碍于身份,不得不忍着,十分憋屈。
霓千丈面容愁苦,却像只迫不及待的老狐狸,贪婪虚伪:“尊上,你一向是咱们仙界的定海神针,如今你身中卜元鼎之毒,七杀又虎视眈眈,虽说苏落上仙天资聪颖,年纪轻轻便已飞升,但到底资历尚轻,比不得尊上修为深厚,七杀若此时进犯长留,恐怕神器难保啊。”
玉浊峰掌门温丰予赫然出列,完全忘记了白子画雪山之上的救命之恩,露出人皮底下难以掩饰的丑陋:“苏落上仙如今不过桃李年华,如何担得起守护天下神器的大任,为了天下苍生着想,还是请尊上交出神器,交由各大派重新分配!”
其余各掌门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忍不住齐齐附和道:“请尊上交出神器!”
摩严额角青筋鼓动,眼神几欲冒火,可眼下正是各派应齐心合力之际,他只得压着怒气,沉声道:“温掌门莫不是忘了,我师弟因何去的雪山!正值危难之际,各位掌门此举恐怕不妥吧。”
笙箫默也敛了笑容,手上扇子规规矩矩合在掌心,眼神微暗,拖着漫不经心的语调,话里话外却颇为不留情面:“这几件神器可都是我师兄从七杀手里抢回来的,啊,对了……”
像是刚想起来一样,他用扇子猛地一敲额头:“七杀手里的神器,还是从各位掌门手里抢过去的呢!”
话里的嘲讽意味不要太明显,脸皮薄的掌门默默垂下了头,觉得被侮辱的则是羞愤地瞪向笙箫默,还有一种,脸皮厚的老人精。
霓千丈面不改色,甚至从容地笑了笑:“正是因为尊上如今身体欠佳,才不忍让尊上再费心抵挡七杀,大家想为长留分忧,也是出自一片好心啊。”
白子画微蹙着眉,看向一脸伪善的霓千丈。
“我代长留上下谢过霓掌门的好意了。”
少女清冷从容的声音自大殿门口传了进来,众人皆是一怔,心思百转,转身望去。
白子画躁郁的心一点一点平静下来,微蹙着的眉头渐渐舒展,竟油然而生一股安心的意味,他清冷的黑眸倏地漫上几分怔然。
原来不知何时,他竟也对自己疼爱的小徒弟产生了依赖。
苏落行至霓千丈面前,语带笑意:“作徒儿的,自会帮师父分忧,就不劳烦诸位掌门了。”
在场的都是人精,哪里听不出她是在婉拒。
霓千丈眼中闪过暗芒,呵呵笑道:“苏落上仙年轻有为,只是到底缺少对付七杀的经验啊。”
苏落带着从容不迫的笑意,只是未达眼底,黑眸幽幽,手心翻转,流光一闪而逝。
“是卜元鼎!”众人惊叹。
她眼神深邃,扫过众人,嘴角笑意不变,只是内心生出几分嘲讽。她从不认为智慧胜不过力量,但有些时候,力量的绝对压制要更快达到目的。
苏落带着温温柔柔的笑意:“幸不辜负霓掌门所望,晚辈能力尚可,勉强闯得七杀,夺回神器。”
霓千丈的笑容僵在脸上,你管这叫“能力尚可”?
见刚才还咄咄逼人的诸位掌门偃旗息鼓,长留弟子禁不住吐出一口恶气。
“苏师叔威武!”
“想要神器就自己闯七杀去抢啊!”
“是啊是啊,长留就不劳烦各位分忧了!”
在一片嘈杂声中,有人穿过人群,握住了她的手腕。
苏落一愣:“师父……”
白子画毒入肺腑,却还是凝出涓涓灵流探入她体内,运转一周,他额头已经生出一层密汗,确保苏落并未受伤,他收回手,叮嘱道:“以后不许莽撞行事,自身安危最重要。”
苏落内心暖意横流,嘴上却是顶撞道:“师父才是。”
白子画眼波微荡,兀自失言,再多的话却是说不出口了。他亲手将自己心爱的小徒弟推上了掌门之位,希望她能担起守护苍生的重任,同时,他也将她推着走向危险荆棘之路。
而苏落,显然是懂他的,默不作声地接受了他安排的一切,甚至可以说十分贴心地解决了诸位掌门的刁难和质疑。
白子画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他这一生不负天下,不负苍生,却唯独负了自己的一世韶华,而如今,还要加上阿落的……
他头一次生出后悔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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